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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并不答话,只是抬起脚毫不客气地踩在碎裂的门板上,走了进来。
许沐听着他脚下吱呀作响的木头碎裂声,心里不由滴血。卧槽这个门是我这整个屋子里最结实的东西了好不好居然现在就这样被你糟蹋了,明天又要去砍树修门,好惨!
许沐低头为去世的门板默哀了三秒,这才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人。
只见他身材瘦小,个子......最多一米四吧,身材......比六年级小孩儿还要单薄。
这么小一个人,是如何把自己的屋子搅得天翻地覆的?
“你是谁?”许沐见他是个孩子,放缓了语气。
对面的人仍旧不答话,只是将手中提着的一串东西抛给了他。
许沐见状没来得及细想,伸手将那串东西稳稳接进了怀里。
低头聚睛一看,这才大吃一惊,后悔不迭。
怀里一团血肉模糊、粘腻刺鼻、腥气冲天的不明物体,将他一身白衫染得污秽不堪。
许沐想都没想,直接将这团东西像扔定时炸|弹一样迅速扔了出去。
那小孩见了他此举,才有些慌张起来,赶忙跑上前在那团腥臭落地之前接住了它。
“那是什么东西?”许沐捡过一块抹布擦起手。
“狼胆。”小孩终于说出两个字,生硬无比,仿佛是从牙缝之中挤了半天才蹦出来似的。
许沐将沾满血污的抹布扔到身后,走上前:“你给我狼胆做什么?”
“治病。”小孩仍旧是语音单调的两个字。
“治病?治什么病?治谁的病?”
“我娘。”
许沐对他这种一次只说俩字的行为略微有些无奈,又道,“给你娘治病,就让你娘来啊,扔给我一个狼胆做什么?”
小孩没说话。
许沐走到桌前,点起了油灯,这才看清楚小孩的模样。
顶多十岁出头年纪,蓬头垢面、一身破烂、满脸血污。
“你怎么搞得?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许沐拿过一条毛巾递给他。
小孩却根本没有接,而是开口道:“狼胆炼的药可以救命,请帮忙炼成药。”
这么一句话,他说得丝毫没有抑扬顿挫,语气也没有一点请求的意思,反倒是不做就不行的样子。
许沐听完这话哭笑不得:“谁跟你说狼胆可以救命了?”说完一想,就算真的可以入药治病,自己这个假郎中也不会弄啊!
“别啰嗦别的了,你娘呢?带我去见她。”许沐拿过外袍斗笠,打算跟他走一趟。
“死了。”小孩将头埋下去,依旧是两个字。
“死了?”许沐闻言吃了一惊,停下脚步,“病死了?”
小孩没说话。
“死了多久?”许沐问道。心想若是还有一口气,说不定还能赶得及去救她一命。
“死了三年多了。”
“三年多?!”许沐这下彻底愣住了。
半晌,许沐放下斗笠,俯身对他讲道:“我知道你思念母亲,可是逝者已去,便不能再回到这世上来了。”
“老秦说狼胆炼药可以起死回生。”
许沐心说孩子你怎么那么单纯呢?他说你就信啊?狼胆有毒的好吗?
不过看了看眼前狼狈不堪的人,心想不知这三年多里他花尽了多少心思,只为让母亲回到他身边。忽然又不忍心责怪他了。
“除了你母亲,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小孩摇了摇头。
“那你刚刚提到的老秦是谁?”
“我们镇上的铁匠。”
“......”
许沐弯腰将地上千疮百孔的木门扶了起来,靠在门框上,暂且堵上寒风吹进来的大雪。回身指了指桌边的椅子,道:“别站着了,坐吧。”
小孩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几步,拉过凳子的一条腿。
然后,只听“咯嘣”一声脆响,椅子腿居然在他手中生生断裂了。
许沐怔怔说不出话来,心想这孩子是想把我这小破屋都给拆了吗!
“你手劲怎么这么大?”许沐心痛不已地捡起地上椅子的残骸。
边说边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问道:“你从哪来的狼胆?”
“杀的。”小孩答道,手里还握着一条凳子腿。
“你杀的狼?取的胆?”许沐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嗯。”
我去,这么厉害!怪不得能给我门砸出个洞来!
许沐拿过毛巾蹲下来擦了擦他脏兮兮的手,发现他手指手心上全是老茧。心下了然,这孩子平日里定是没少干活,也没少受苦。
“这儿有些点心,你拿着吃吧。”许沐将桌上的糯米糕推到他面前。
小孩闻言抬起头看了看他,立马伸手去拿。
“你轻着点儿,别捏碎了。”许沐见他饿虎扑食的样子,连忙提醒道。
可是小孩儿却完全不用捏的,而是将一整包糯米糕都照着脸扣了上去,大口嚼着,沾了一嘴白沫。
许沐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清了清嗓子,道:“你平日有地方住吗?”
“没。”小孩将脸从白糕中抬起来,嘴中喷出一股白沫。
“没有的话,就在我这里住吧。”
小孩将最后一点白渣也倒进嘴里,冲着他点了点头。
许沐站起身,走到床边整了整被子:“我这小屋就这么一张榻,以后我们就挤一挤......”
边说边回身看他,谁知道小孩早已将趁这会儿功夫将外衣脱了下来。一件淡红色的抹胸赫然出现在许沐眼前,晃得他眼前一花。
“你......你是女的?”许沐惊得结结巴巴。
小孩点了点头。
许沐连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手忙脚乱给她重新糊上。心想这孩子怎么对陌生男子一点都不知道防备,果然是教育不到位啊!
边想边觉得尴尬,连忙吹灭了桌子上的灯,“你去床上睡吧,我不困了。”
说完在桌边坐了下来,手支在桌上托着下巴,望着地上散落的木渣和一颗硕大的狼胆,愁眉苦脸。
等许沐再睁开眼睛时,发现天已经亮了。
而说好不困的自己就这么靠在桌边打了一晚上盹儿。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想去看看那孩子醒了没,谁知走到床边一看,却发现床上却空无一人。
许沐心想她这么小、还是个女孩子,以后能去哪呢。
得,有缘见面,无缘那便不见。只是希望她以后遇上的都是好人吧。
*
日子一晃又是快一年之久。
许沐在这镇上,呆了已是一年有余了。虽说自己很是享受这种无拘无束没人干涉的浪荡生活,可是一个地儿待太久,对他这种不安现状的人来说,总归是很难。
这一日,许沐的最后一个病人被他“治好”之后,心情大悦,不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拉着他扯起了家常。
扯的大抵不过是这镇上哪人娶了媳妇、哪家办了丧事、哪户添了子嗣云云。
许沐脸色发白,一手在桌下掐着自己衣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敷衍着点头。心里想着大哥你可快走吧,我实在是疼得没力气和你说话。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前几日镇上跑来了个疯女人,见人就叫个不停,撵她她也不肯走,怪极了。哎,你肯定想知道她是谁吧?”
“嗯......”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名字,哎,不过你肯定想知道她是从哪来的吧?”
“......”
“听人说她好像是从几十里外的安俞镇跑过来的,看模样还挺年轻。哎哎,你肯定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疯吧?”
“......”
许沐内心:请问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肯定想知道的(微笑)。
那男子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许沐耳边,说道:“都说安俞闹鬼,吓死了好几十个人了,这女子就是被吓疯的。如今安俞附近几个镇上的人过了酉时就熄灯闭户,还请了几个风水大师去做法术辟邪,可还是不行,每日晚上都有人被生生吓死。”
男子说到闹鬼,许沐这才听进去了点儿。心想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也就意味着,如今安俞也有鬼魂出没了?
“你听谁说的这些?谣言不可轻信。”许沐平静道。
“这还哪是谣言啊,早已经人尽皆知了!大师你近来少去市井之地,当然对这些没有耳闻。三天前伏云派就已经派弟子前去镇压恶鬼了,玄门世家都出手了,还能有假?”男子说得头头是道一本正经。
“伏云?伏云一派不是向来逍遥世外、不问俗尘么?如今怎么竟有闲心来管这些?”许沐一听前来镇压恶鬼的竟是伏云派,觉得疑惑。
“谁知道,可能是因为换了个掌门?哎,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他们带来的那些弟子能压住恶鬼便行了,要是让鬼跑到咱么这儿来那可就不妙了......”
“换了掌门?那原先的老掌门呢?”
“原先的掌门跟着他一个散修好友云游四海去了,将整个门派当成个破摊子扔给了一个还未及弱冠的年轻弟子。这事说起来那也真是绝了,话说那名弟子倒是仙家百门中最年轻的一任掌门了......”男子说到此处,一脸艳羡,仿佛修仙是什么了不起的行当一般。
许沐望着他一脸垂涎三尺的模样,默默收回视线,心里不由隐隐担心起来。
若是伏云派掌门真如他所讲,是个无甚经验的半大孩子,那此番逞强前来,还不知是来制服恶鬼、还是来送命的呢。
想到此处,许沐立马给自己找到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这个呆了一年半的破地儿。
于是当即起身穿好外袍、戴好纱笠,将这位病人请到门口,自己也随着出了门,回身将大门一锁,顺手把小破牌儿也拽了下来。
“大师.......这是要做什么?以后都不再给人瞧病了?”男子一脸困惑不解。
“既然安俞闹鬼,我便去看看,几日之后就回来。”
男子一听他还会回来,顿时松了口气:“那大师可要小心啊,镇上的人还都指着您给化苦解痛呢......”
“放心吧。”许沐笑道。说完放下斗笠上的纱巾,转身步履轻快而去,一转眼便消失在了隆冬层层雾霭之中。
顾景吟已从水中翻身跃了出来,召过佩剑握在手中,剑身流动着淡红色的光芒,蓄势待发。只等那男子再上前一步,他便会将那人一剑毙命。
许沐后退了一步,手指在空中画出了一个首尾相接的圆环。金色的线条在半空中隐隐发光,化为实体,落在男子身上。像一条游走的蛇,迅速将他捆了起来。
将男子捆了个结实,许沐走上前细细打量起他来,绕着他转了几圈,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应该不熟识吧?”
那男子倒也不挣扎,只是挺直了背立着,一言不发。
“既然你我并不相识,为何要从背后伤我?”许沐倒也没有责怪的意味,语气反而透露着一丝好奇。
“哼。”那男子终于发出了声音,冷哼一下,偏过头去。
“你要说倒是说出个缘由来,哼是什么意思。”许沐直起身子笑道。
“景吟,把他扛屋子里去。”许沐冲少年示意了一下,自己一甩袖子,在前面先走了。
少年看着他的背影,只好默默拖着男子追上他的步伐。
*
将男子放在椅子上,顾景吟回身关好门窗,屋子里渐渐聚了些暖意。
“说吧,为何要伤我。”许沐一撩衣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翘起一腿,语气随意。
“哼。”男子依旧不领情。
“你这人当真奇怪,悄无声息站在我身后,又无缘无故持剑要伤我。”许沐凑近了一点打量了一下男子。
“哼。”男子依旧鼻孔出气。
“你总是哼来哈去的有何用?”许沐无奈道。心想:这人不会是个神经病吧?听不懂人话只能哼?
“你要是不说为何,我今日便将你生吞活剥炖了熬汤喝。”许沐忽然微微一笑道。
“你......”男子终于道出了一个汉字。
“我......我怎么?”许沐终于等到他说话,连忙探身上前。
“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男子愤愤道,眼里似又怒火。
“我做了什么?”许沐一头雾水。
“你这种欺良压善举止轻浮之人,百死尤不解恨!”男子情绪激动,胸腔微微起伏。
许沐这下更为莫名其妙,心道我何时欺良压善、举止轻浮了?
“昨夜我家娘子一夜未归,我今早便出来寻她,行至这小屋前,刚欲上前打听,便见你紧紧捉着她手腕,居心不善。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向你苦苦哀求声泪俱下你竟还......”
许沐听得心尖发颤目瞪口呆。
卧槽......这这这......这都是哪跟哪?
“她掩着面慌慌张张跑出来,一整天都躲着我不肯见我。若是你未对她行些轻薄之事,她怎会有此举止?整整一夜,你二人荒山脚下孤男寡女......”
许沐听到此处简直是啼笑皆非,莫名其妙便给自己扣了这个黑锅,如今别说跳黄河了,就算跳银河都洗不清了!
顾景吟在一旁听到此处,震惊不比他少,开口道:“师兄,昨夜......有女子在这房里?我怎不知?”
“你睡着了。”许沐想都没想答道。
听了这回答,少年微微一怔,将今日反常之事通通联系了起来,抬起头,声音发颤:“师兄,那......你......把我弄到椅子上......还有你今日要洗床单,竟都是因为那个......”
此话一出,许沐还没来得及答话,那男子便先怒发冲冠:“好你个禽兽!果真做了这丧尽天良的事!”
许沐简直不知如何应付,干脆不接话了,打算等这两人冷静些再解释。于是转身坐回了椅子上,拿起桌边的杯子喝了口水。
三人屋内沉默半晌,许沐觉得冷静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开口:“这位公子,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有什么误会?你别打算和我来软的!你要杀了我便杀!不杀我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送你上黄泉!”男子的双眸似要喷出火来。
许沐心道还让不让人心平气和好好说话了,连给自己一个洗白的机会都不行吗?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听我来讲。若是我讲完你还认为我有错在身,那便任你处置,如何?”许沐依旧心平气和道。
说完便弹了一下手指,解了男子身上绳索。
男子一见松了绑,立马一跃而起抽出许沐放在桌边的剑,抵在他颈前。
许沐伸手微微拨开了剑锋,抬起头道:“我还没讲,你急什么?还有,你觉得你做一个这样威风凛凛的动作,就能杀得了我了?”
男子被他噎得一时无话,半晌,道:“哼,我倒要听听你能编出什么来!”
“你可有眼疾?”许沐问道。
“你......”男子闻言一愣,有些吃惊,“你如何知道?”
许沐见他这副反应,轻轻一笑,道:“看来是让我说对了,那你这双眼睛,是不是一至黑夜,便看不清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