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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美杜莎听见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最后女神大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像昨天那样伸手搂住了她。
美杜莎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被雅典娜一碰,她的身子仿佛被去了骨,毫无抵抗力的软倒在她的怀中。
「女…女神大人…」她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甚至带了一点哭腔。
女神大人却是没感觉到似的,说道:「昨晚…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美杜莎一楞,原来雅典娜是为了昨天的事情道歉。
她想到先前,小雅典娜哭红了鼻子,拽着她的衣服的跟她说对不起。
可现下长大了的雅典娜,依然不顾虑两人之间阶级的鸿沟,仍是那么自然的为她犯下的错而忏悔。
她摀着自己的心口,有点苦,有点酸,还…有点甜。
日日听着许多少女祝祷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已经,喜欢上了眼前的人了啊。
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之后,美杜莎彻底的心神不宁了起来。
她开始下意识的避开了雅典娜,除了必要的接触。
而雅典娜起初还有些不能适应,但随即女神大人似乎有了新的目标,便也只有夜间会出现回到神殿了。美杜莎心中觉得难受失落,又觉得这才是好的方向。
她怎么能,怎么能够喜欢上她所供奉的女神呢?
这几日,神女发呆的模样进了信徒眼中,信徒只觉得神女可能是觉得她的愿望太过不切实际,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心想着是不是该多拿些供品。
雅典娜今日到阿瑞斯的神殿去了,兴起了习武念头的她,首先找上了战神阿瑞斯。阿瑞斯是个粗壮的中年男子形象,火红的头发与脸上的刀疤似乎能够看出他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的武器是一把长矛,可对于全身鼓胀的肌肉而言,挥舞这把矛似乎没有多大难度。
阿瑞斯见到柔弱如花的雅典娜穿着一身洁白的袍子出现在他的神殿之中,讶异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妹妹,问道:「童贞女神,怎么来到这儿了?」
「阿瑞斯哥哥,」少女浅浅的笑道:「我知道您的武艺非凡,想向您学习。」
虽然心中饱含着疑问,但脑子简单的阿瑞斯被少女这么一捧,顿时心花怒放,朗声笑道:「妹妹这是给谁欺负了,学习武艺要向谁讨面子么?先前见你还是个娃娃,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还想玩矛了!」
「心中有了想要保护的人,自然就想让自己强壮一些,」雅典娜说道:「谁不晓得阿瑞斯哥哥是战神,您的长矛所到之处总有人屈服。」
然而少女实际上不太欣赏阿瑞斯那种非要使生灵涂炭的作战方式,在她来到阿瑞斯的神殿之前,她打听过了阿瑞斯主导的几场战争,几乎都是两败俱伤。若换成她,必不会如此。
前几日她又出去帮助信徒的时候,见到几个流氓围住个少女,正要污辱她。
但少女的心上人及时出现,而那个男孩是个懂得使剑的年轻军人,轻而易举地让几个流氓见了红。那当下,她的脑子里头竟浮现了要保护美杜莎的念头。即便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仍遵从内心来到了阿瑞斯的神殿。
阿瑞斯见少女嘴甜,又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向他学习,便指点他先到火山里头找到赫菲斯托斯,让他为少女打造一副盔甲与武器。
雅典娜便到了埃特那山上的工匠铺,那儿终日发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温度高的吓人。女神一走进去便见到几个身子远比她高大的独眼巨人,他们的手中正制作着精良的武器,或是剑,或是枪。
女神向他们点头示意,接着走进了最里头,便见到一个瘸脚男人正鼓着风炉。
瘸脚男人全心全意地看着他的炉子,雅典娜几度想要张口,却都作罢。她忍受着高温,最后等到赫菲斯托斯转过身来看见了她。
「是雅典娜!」面貌丑陋的男人嘶哑的说道:「你不还是个娃娃么?怎么已经这么大了?」
雅典娜面带微笑地听着这句不晓得被多少神祇说过的话,回道:「是呢,时间过得很快,我也不是那个小娃娃了。」
「是…是啊,」火神低下了头,似乎有些脸红:「你…你可真是好看。」
雅典娜听了他的赞美却觉得有些恶心,但并没有做出反应,倒是点出来意的说道:「阿瑞斯哥哥告诉我说火神的工艺高超,让我向您索取一套盔甲与长矛,不晓得您是否愿意以神界青铜为我打造一套专属的武器呢?」
火神猛的抬起头来,眼里闪烁着光芒,说道:「那…那是自然!今日正好有把漂亮的矛…就…就给你吧!」他艰难地站起身来,一拐一拐地将矛给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了雅典娜。他贪婪的打量了雅典娜年轻的身躯好几眼,惹的雅典娜不自觉退后了几步,才伸手接过了那把矛。
好沉!女神用尽了力气,才勉强用两只手接住了它。
赫菲斯托斯见到女神吃力的样子,赶忙将矛夺了回来,说:「看样子这把不适合你,这样吧,我今日让独眼巨人一同赶工…明天…明天你再来我这儿拿!」
雅典娜点了点头,随即快速的离开了此地。她实在不喜欢赫菲斯托斯打量她的眼神,简直像是饿狼看着肉似的。她知道赫菲斯托斯的妻子可是美丽的爱神,这男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她回到了阿瑞斯的神殿,向阿瑞斯转述了赫菲斯托斯的话,战神点了点头,说道:「一把好的武器确实需要经过万火淬炼,也罢,今日你便拿我殿中那些普通长矛练些基本动作也就好了。」
于是阿瑞斯便开始教导雅典娜,从基本的扎马步到拿矛的动作。
练了一整天,雅典娜学的很快,当阿瑞斯尝试以较轻的力道推动雅典娜的时候,站稳了马步的少女已经能够丝纹不动的稳住了身子。
阿瑞斯见雅典娜如此聪慧,心思简单的他又朗声笑道:「不简单哪,我手下的战士,还没有你这么优秀!」
雅典娜也是懂得嘴甜,赶忙说道:「都是阿瑞斯哥哥教的好,我只企盼未来能有阿瑞斯哥哥的一半厉害,就够了!」
可惜今日的阿瑞斯不晓得,日后童贞女神将成战争女神,且在著名的特洛斯之役中,将他击溃的丢弃了盔甲,落荒而逃。
晚间,雅典娜带着一身的疲惫与汗臭回到了神殿之中,美杜莎早准备好晚膳放在她桌上了。没想到女神一回来便是往椅子上一做,动也不动的发着呆。
美杜莎见少女的脸上酡红,明显是运动过的样子,心跳又加快了些。赶忙压下心中的感觉,毕恭毕敬的去用冷水拧了条毛巾,递给雅典娜让她擦汗。
雅典娜见美杜莎耳根又红了,只觉得有趣,便说道:「我今日真是累坏了,神女愿意为我擦擦汗么?」
美杜莎脑子轰的一声又炸了,楞楞地看着正笑看她的雅典娜,捧着毛巾的开始抖了起来。看着女神光滑无瑕的脸,她心里有股声音说着,碰呀…不是一直想要的么…
「不愿意么?」雅典娜似乎嫌美杜莎的脸不够红似的,轻轻柔柔的说了一句:「来嘛…」
美杜莎顿时失去了理智,毛巾一摊,跪在雅典娜面前便轻柔的替她擦起汗来。似是完全忘记只要女神愿意,弹个手指便能够让全身上下干净如初。她像个小心翼翼服侍爱人的女子,细细的抚着近日令她疯狂的秀丽脸庞,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最珍贵的作品。
雅典娜感觉眼前人类少女的手温柔的抚过她的颊,不自觉的她也脸红了。美杜莎是那么专注的看着她的脸。在她的眸子里头,雅典娜看见了,满满的,都是自己。她不晓得美杜莎几乎停住了呼吸,屏气凝神的,细细的擦拭着,好像深怕自己在上头留下磨伤的红印子。
最后才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颤抖的说:「擦…擦好了…」
雅典娜不晓得心中的感受是什么,她想要将美杜莎拉近怀中,狠狠的用嘴咬她。
可这种想法,她从来没听别人说过。那些少女从来只是说希望他们的心上人可以爱上她们,但她们从来不会许愿说,希望爱人能够这样对待他们。
她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作为一个终身必须为处.女的神祇,有这种和人亲近的想法,是对的吗?被称赞聪慧的她,怎么遇上这种事情,脑子就不好用了?
在美杜莎又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房间之后,雅典娜想着美杜莎见到她,总是会红了耳根子。随即又想到,那些少女在面对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不也是很轻易的,就脸红了么?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中莫名的狂喜了起来,女神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窗外的晚风。
难道…难道…美杜莎将自己当作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