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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到太子,婉儿心烦意乱,又看见王恬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由怒火中烧,“你跟着我做什么?你成天就没事情可做了么?”
“没有!”王恬扬了扬下巴,“我无官职在身,又不是家中嫡子长子,自然清闲。”
婉儿本是随意的发了通脾气,却不想王恬竟然接了话。
一时怔了怔,却不好再同王恬发脾气。
虽然她总说王恬讹了她三万两银子,可当时,王恬允诺了要保她五年太平。
并说要找出雇凶杀她的雇主,为她出一口气。
那当下,二人讨价还价了一番,王恬半分不让价,婉儿很生气。
事后,再想想这桩事,觉得这真是她从商以来做的最糊涂最不伶俐的一桩事。
有师父在,有师父调教的一班暗卫在,她用得着向王恬求人保护么?
何况,那买凶 杀人的雇主,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定是谢家那兄妹两个。
每每想到这里,婉儿就觉着后背发凉。
虽说那兄妹两个买凶时说她无权无势,这明显就是不知道她的令两重身份的意思。可万一他们知道了呢?他们若是知道了?
那整个建康现在多少人知道了?
说不准那些人正在不动声色的谋划她,可怜她一个傻子不知道罢了。
当真是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出来……
婉儿干得是开山挖矿的买卖,其中的利益叫人眼红。
能叫她从一介身无分文的孤女,短短五年之内成了这世上无人不知的首富,便可见一斑。
可她还是害怕,这些年她用贾易知的身份交往了不少高官,用这个压那个,用那个压另一个。实则她心头没底,因她本就无依无靠。
尤其最初和水生买下那座闹鬼的荒山时,她心中尤其没底。
后来有了师父,她勉强觉着自己也许性命无忧了,不会被哪个居心叵测的人悄无声息的抹了脖子,稍稍安心了些。
再后来,她四处去寻医,带着商队,到处去买矿,生意越做越大。
因她被赶出家门时病了一场,那一病,病得极久,可好了后,她不仅得了一身神力,还能看见人的气运,顺带也能看出山本身的矿脉。
所以,但凡她选中的矿,总能挖出好矿。
在荒蛮一些的地方,她做神棍。
在政权云集的地方,她用官员们间的小心思诓了这个骗那个。
可那全是因为,她是贾易知。
身份成迷,行踪不定的贾易知。
若是叫人知道了她是公孙婉儿,那祖母怎么办?
她不是没有牵挂的人,她还有祖母。
那个一心一意为了她打算,一心一意照顾她长大的祖母。
即便她想过,或许有一天她的身份瞒不住了。
可那时,祖母必定好了。
小贾氏手头上必定再也没有什么砝码,她无所顾忌。
那时,不是现在。
婉儿合了合眼,这些糟心事今天也不知怎么都涌了出来。
她本着事情轻重缓急,一面暗暗着急,却仍止不住的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许是她想多了,谢氏那两个蠢货兄妹其实什么也没发现。
一面不得不按捺心神,应付家中公孙嫣儿和谢氏安排的狗屁姻缘。
故此,她在家中逆来顺受的做小媳妇。
故此,她在谢氏面前低眉顺眼的不敢高声说话。
其实见过谢氏后,她的心缓了缓。
谢氏是藏不住心事的性子,讨厌谁,喜欢谁,那脸上表现得很清楚。
那时,她放下了一颗心,看见谢氏反而生出几分喜欢。
后来,她才能耐着性子,在木屋中住了几天,由着欧神医替她祛蛊。
婉儿长叹口气,是了,是因为看见王恬。
那日在厢房中,二人说起这桩事,那时她便失了理智。所以才会糊里糊涂的被人讹了银子,事后又暴怒不已。
仔细想来,那时她哪是怒,而是恐,惊恐的不由自己,却没法子只好将火气都发到王恬身上,只好去埋怨他。
想来,那时起她便心急如焚。
现在又看见王恬,难免又想到这些。
想到这些,婉儿生出几分颓然之感。
她只是个女人,还是个不怎么聪明的女人,还是个心眼儿极小动则忧心忧肝忧肺,将自己折腾的很惨烈的女人,
可她全凭一根筋的傻大胆,也能做到如今这般,也能成了如今天下人皆知的贾易知,可见还是老天爷关照。
婉儿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清醒过来。
她没有时间软弱,没有时间害怕,她还没有找到大夫,事情还什么都没有改变。
王恬一双手在她眼前晃呀晃,“哎哎哎,你这是怎么了?小脸儿怎么白成这样?我也没说什么呀?”
婉儿回了回神,看了看他,低下头,继续漫无目的的走。
是了,首要解决眼下的事情。
南山银矿的事,不能再拖了,谢家兄妹轮番试探,似乎认定了南山银矿背后无主。前些时候已经安插进去个账房,将原来的账房寻了个由头赶了出来。
因水生不能出门,婉儿另找了个管事看着那边的事情。
那管事的也听着婉儿的话,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可近来,那管事的说,谢家兄妹正将她的人一个一个的挑出来往外撵。主事的三个大管事,一个被收买,一个被人打断了腿辞了差事,换上了谢家的家奴。
还有一个便是他……
现如今的账本,已经不送到水生跟前,再辗转交到桃源庄,让她过目。
而是直接送进了谢家……
南山银矿,不能和贾易知有牵扯,因为细细查下去,不难查出和她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是叫人知道,她便是贾易知,整座建康城都要翻一翻了。
可若是以现在明面上,南山银矿是鹤松观的产业,陆水生的名下。
还不足以震慑谢家那兄妹二人,保不齐谢家精明的很,由着这两个旁支在那里折腾。若是出了事,惩处这二人。
得了利,家中也要分上几成。
越想越心烦意乱,南山与北山相邻,她出门时又不能从北山出去。
只能翻过北山,再翻过南山,从桃源庄换了衣裳拿了对牌,乘马车进城。南山银矿若是成了别人的,桃源庄的秘密,她的身份,日后的计划,将全部落空。
王恬跟在身后,“你倒是说句话,别吓唬我成么?小爷我到底说了什么?”
“没!”婉儿开口,喉头有些紧,张了张嘴,只吐出这一个字来。
王恬继续跟着,“那既然不是我的缘故,那便是你见不着太子,心神不宁?”
“你……”王恬抖着手指道,“你莫不是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深,竟连我也没看出来,你其实是想入宫。又没得了那个机缘,悔恨的成了这副模样罢。”
婉儿翻了翻眼皮停下脚步看着他,顿了好半响,哑着嗓子道,“你……大爷!”
王恬却笑出声,“骂出来就好,没得憋坏了自己。”
“你找太子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办,不妨同我说一说,我虽不济,可到底也是王家的子孙。说句大不敬的话讲,现如今在南都建康,太子的话不见得比我的话有分量。”
是啊,他是王家子弟,是开国功臣之后,是权臣之后。
这也就是为什么,封侯的庾冰都要礼让无官无职无爵无禄的王恬三分。
还说出,王恬,比一般皇子也不差什么。
是啊,人家是贵比皇亲的王家子弟。
婉儿摇摇晃晃的想,到底该怎么不借贾易知的力,不让自己和贾易知扯上一丁点儿的关系,却能将这件事情办的妥当。
王恬看见自己又被忽略,恼怒的点了点婉儿的额头,力道很大,婉儿吃痛,看着王恬,却忽然醒悟过来。
对啊,这是王恬,贵比皇亲的王恬。
太蠢了,自己真是太蠢了。
婉儿惨白的一张脸恢复了几分血色,灰暗的眼珠子也忽然有了神采,只见她看着王恬,甜甜一笑道,“王二公子,想发一笔横财么?”
王恬皱了皱眉,“别叫我王二!”
“哦!王公子想发一笔横财么?”
王恬环住了胳膊,“那就要看是一笔大横财还是小横财,若是笔大横财,没得商量。若是笔小横财,你且和我再说说罢。”
婉儿眯着眼睛笑,“自然是一笔小横财,小横财……”
王恬又将身子靠上去,胳膊搭上去,“你莫要诓我,给我多少钱,我办多少事,其余的多一分,少一分,我都不会干。”
婉儿这回没再皱眉头,跟着王恬道,“走走走,咱们去听风小筑吃酒,我请客。”
二人勾肩搭背,颇不成体统的远去了。
东宫中,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珠帘垂挂,地铺光滑几可照人的黑色大理石。大红柱外刷了厚厚的金粉,入眼明亮奢华。
司马绍坐在一面铜镜前,身后一温婉华贵的中年女子在替他束发。
待上了冠,门外有人报,“太子殿下,宫城外有人求见。”
司马绍皱了皱眉,“今日先缓一缓,你去同那人说,有什么事,明儿再来见我。”
侍卫领命出去,他身后的女子笑笑,“怎的,有心事?”
“五弟病得极重,孤只是不知道,郑夫人这个时候怎么有闲心来为孤选妃?”
“本就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了,去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