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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整夜的休整,陆珈在第二天一早带着北界仅剩的兵马,回到北界仅剩的最后一座城池。
经过一路详述了解,她大致明白了这里的状况。
北界的老王在两月前骤然离世,新王上位后不理政务终日沉迷女色,新王上位一个月后,西界突然发兵打了北界一个措手不及,北界王一怒之下决定御驾亲征,也是因为这一举动加速了北界的劫难,指挥中,北界王刚愎自用,全军大乱,一步步的败退,北界跟其他三军的四分之一一百零四座大大小小的城池,短短的两三个月,就打的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座城。
青砖红门萧条的城池前,陆珈勒住战马仰头看这座空城一样的城池,大门微闭,大部队到了都没有一点动静,明显的,这是一座空城。
“殿下”昨天为首的那个将军在叫她,那人叫卢炎,北界的督卫军首领,为人很是忠诚,北界王死后,一直在卢炎在维持军心,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卢炎都没有放弃。
“卢炎”陆珈开口,转头看卢炎“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卢炎驱马过去,用枪戳开城门,转头看陆珈“殿下,没有守卫”
“……”重重的叹了口气,陆珈对着身后摆手“来,进城”
“是”身后的人应声,卢炎在前面打开门,陆珈领着人往城里走。
果然,整个城池没有百姓,没有兵将,冷冷清清的像是一座鬼城一样,破旧绣着‘北’的旗帜在一旁倒着,破破烂烂被白雪掩盖,卢炎看到后,下马珍惜的拾起旗帜,抬头看陆珈,小小的眼睛里含着泪花“大王,属下想亲自把北界的旗帜插到城墙上去”
“可以”看做卢炎的激动,陆珈抿唇“不过,换一个新的去,新的旗帜,新的开始”
“是”激动的含着泪水,卢炎把旗帜搂进胸口。
“不过,我想明天打完第一仗再风光的插上去”陆珈接着开口,拉动马头看卢炎“卢将军先把旗帜放下,跟我进来部署”
“是”卢炎激动的开口,抹了把泪水放下旗帜翻身上马跟陆珈走。
跟着部队走进他们的军政大厅,长形桌放着沙堆的地形,陆珈在中间坐下,看着沙雕地形图,看着前面三座城池的距离“这三座城,如此的近”
“殿下有所不知”卢炎走过来介绍“这里是咱们西秦以前的靠山城,顾名思义就是山势多,也是因为山势多且陡峭,易守难攻,所以这里也被称作‘三城一将’处,因为离得最远的城池,只有一百五里,最近的不足百里,所以很好治理,所以,这里三个城池一个将领,一直到靠山城终端,一共是21座城池”
“所以只有7位将领在列”思索着,陆珈围着沙雕转着“那这里派来的是哪一个?”
“这里就是郑通”卢炎开口,看着卢炎“郑通原本要代领的是以这座城池,前面的两座城”
“呵”冷笑,陆珈看着那三座城“那就是说,郑通经过前面这一仗,人数也折的差不多了”
“对”卢炎笑着,小眼睛里发着光“一座城的配置是三千兵马,在山里的几仗,郑通折损了差不多也有一半了,不过,现在西界的兵马紧张,郑通根本不可能美成配备三千兵马!”
“那就是说,其他的城池可能连郑通折损的都没有”陆珈开口,转头看卢炎“因为如你所言,这里算不得重要地带”
“对”卢炎高兴的开口“殿下分析的对”
“那如果是这样,他今天不杀过来,我今天也得开拔过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我们就一鼓作气拿下这二十一座城,先震他们一下”
“是”卢炎激动的开口,转身看身后的将领,个个激动的眼含泪花。
“殿下”外面有探报“外面有动静,郑通带着人来了”
“正好”陆珈站起身,握着佩刀往外走,被卢炎紧跑几步躬身拦住“殿下不必亲自出战,一个小小的郑通,交给属下就是”
“也好”经思考,陆珈开口“你小心”
“殿下上城观战就是”卢炎咬牙切齿的一身盔甲,挥手带着人出去,陆珈带着人上城,看着下面的人马,冷笑的掀起唇角。
二三百人的队伍,比她想象中还要差。
门口的郑通抬头看到她出现在城墙上,顿时吓白了脸,他马不停蹄的来到这里接手,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对头,这小儿怎么会在这里?!
‘吱呀呀’城门打开,卢炎举着长枪带着人马跑了出来,看着郑通血红了双眼“郑通,今天就要你血债血偿”
“你”看着卢炎跑出来,看着城墙顶的人,郑通在震惊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卢炎的长枪已经到了,郑通左挡右挡的闪躲,不过三四个回合,卢炎一枪正中郑通的胸口,生生的把郑通的尸体挑了起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是一瞬间的静,对面的人马一阵大乱,而这边的人早已举刀砍了过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元素,郑通带来的三百人全部阵亡。
经过短暂的城防部署,陆珈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往前面的一座城池跑,出奇的顺利,她到的时候,先到一步的卢炎已经带着人打进了城里,门外的兵丁,正在门口迎接她。
进殿的时候,卢炎兴奋的告诉她,这里有北界俘兵,加上原来北界的兵马,足有两千人之多,这次,他们有人了,也有本了。
天亮时分在这个城里部署好,他们走向下一个城池,三城两将这座城里,因为将领早已被前两座城的战况吓破了胆子,所以人马没到,城里的首领就已经举着白旗投降。
走进这座城,这个被西界俘虏了的北界,牢里是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妇人,大大小小的河堤半坡是累累白骨。
所以,进城的第二天,陆珈下令,杀了这个城里所有的守城士兵,尸体全部吊到四周的城墙外,示众三天。
接下来的三城一将的第三位将领,兵马没到,就吓的带着兵马跑了,留下了一座伤痕累累的空城。
三城一将的第四位首领,早早地出战迎敌,只是哪里还敌得过陆珈万人的军队,攻城打了一个时辰就被攻破,同样的情况出现在眼前,都是累累的白骨,虽然经过刻意埋葬,所以陆珈走过,守城的士兵尸体依旧吊满城墙的四面墙壁。
三城一将的第五个将领,陆珈的队伍没有开赴到,就带着人逃跑,被卢炎追上去,杀的片甲不留。
三城一将的第六个将领,在数万人的队伍到之前,因为求救失败,带着人跳井自杀,并将四窜逃走,被民众打死打伤抓回过半。
第七个将领在陆珈到第六个将领那里的时候,早已带兵逃窜关里,卢炎要去追被陆珈拦了下来,走一个,去报信,也是最有利的,起码,她现在让人知道,北界已经不再是任由鱼肉的地方,这样,这二十一座城,她夺的就值得。
所以,最后一座城,兵马未到,通往城池的路两边早已跪满了人,汇集了百姓,沿路的叩拜。
出奇的顺利,他们接连收复了二十一座城,歼灭了上万人,她的人马已经从开始的几百人,达到了几万人,而且还在继续增加。
同时,她的声望早已也响彻四海。
……
新的北界王,叫陆珈,据说是菩萨派来解救凡人的。
新的北界王手段狠厉,不接受投降,现在还有西界并将的尸体在城墙上挂着。
新的北界王冷面无情,杀人从不眨眼,短短的十日内,接连收复了北界靠山城的二十一座,现在正在往中部的二十一座城出征,且出师顺利,场场大捷。
“大王,前方有消息来”
西秦南界的宫殿里,南界王普若水,六十几岁的年纪,花白着头发胡须,一身金色皇袍,坐在宫殿里的,闭着眼睛微笑着听着身边太监的禀报,一脸的轻松自在。
“大王”身边美人儿靠过来,倾国倾城,妖媚的扭着腰肢靠向他,嗲着声音开口“这北界出了这么个人物,据说又打的离收复北界只剩两座城池了,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在这样下去,北界就被他收复了啊,据说新界王手段极其毒辣,人过必有尸体成堆,口碑很是不好,会不会对我们南界有威胁啊”
“一个毛孩子罢了”捋着花白的胡子,南界王普若水冷冷的笑“你以为北界王能打的这么顺利,完全是北界王的功劳吗?这个北界王是有些手段,但是也不至于所向披靡这么厉害”
“难道有人帮?”美人凑过来,疑惑的开口“谁会帮他呢?”
“当然是西界跟本王以外的那一个”不屑的笑着,南界王普若水捋着胡须开口“不过,本王瞧着,东界王这次要玩砸,他只想着利用一个毛孩子的手段,却没想到北界王这个手段如此的辛辣,怕是东界王这个老大不好收场了”
“大王的意思是?”美人靠过去再次开口“东界王想插手吗?”
“何止想插手”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美人,南界王讥笑“东界王虚伪惯了,他是想借着这个毛孩子的手灭了西界融为三城,然后再安一个残暴的罪名讨伐了北界王,这样他就得了大半个西秦了,却不想这个北界王手段有,人心也是有的,兵马越积越多,投靠的人也越来越多,又善于用人,越来的越所向披靡,远远地超出了东界王的预想,哈哈,这样下去,本王倒想看看东界王想怎么收场”
“大王”美人担忧的开口“如您所说,那北界王如此厉害,那对咱们…”
“别怕美人儿”捏住美人儿的下巴,南界王笑的开心“北界王虽说有手段,却也不过是个毛孩子,能有什么本事,这老狐狸还斗不过老猎手呢,何况是适当的时候,本王也会出去,对付一个这个小狐狸,这两个老猎手,还能斗不过一个刚出窝的小狐狸”
“大王英明”美人娇嗔的开口,送上香吻。
南界王哈哈大笑,之后也捋着胡须赞叹“不过这北界王,能从边缘打回北界可不是东界王随手帮忙能做到的,这说明北界王是有点能耐的,想想还真有点可惜,西秦,很久没有出这样的人才了,不过,出的却不是时候,也不能留,不过,现在本王有一个更好的方法,如果西界王死了,北界王去接手的时候,说不定,咱们南界不费一兵一卒还能分一杯羹呢,岂不美哉”
“那大王不是又帮了北界王一把吗?”美人皱着眉开口“我们何不等着北界王打过来呢?!”
“那本王要分西界这一杯羹,总要有份厚礼吧”南界王笑着开口“总不能到时候得利的话都让东界王说了去,本王说不上一句话也不好啊,那就不如,本王做一个最大的,到时候说不定声音也能更大一些,美人儿说对不对!哈哈哈”
“大王说的是”美人娇嗔的开口,换来南界王一个吻,一阵咯咯的笑声中,天地迎春,枯树生枝丫。
漫长的冬天过去了。
……
外面的炮竹声惊醒了书案边研究地图的陆珈。
抬头看侍女端着果盘进来,陆珈放下笔揉了揉眼睛,示意侍女出去后,陆珈站起身走了出去,一身蓝色的棉袍,头上发髻高挽成髻,正殿门口看着当空升起的焰火。
除夕夜,她站在门口看焰火。
一年多的时间,她拿回了北界,做了名副其实的北界王,这是她的第二个除夕,却如置梦中,在她自己造出的王国里度过。
到现在,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没有想到会如此的顺利,总觉得不简单,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总之就是一路的打着,走着,就收复了北界,势如破竹,神话一般。
最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昨天有人来报,昨天西界王急怒攻心暴毙于西界王宫,明天一早,她要去西界王宫接手。
中间会不会有诈,她也想过,不过既然到了这一步,她想退也不成了,索性就冲上去吧,看看这里面的玄机到底是什么?!
“大王”外面有人唤她,她转头看到卢炎跟仲长繁出现在身后,对着他们摆手,示意他们进来,陆珈转身往大殿内走。
“今天我收到了东界王跟南界王的联名书信”大殿内坐下,陆珈把两封信递给他们“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卢炎现在是她的禁卫督军卫,跟着她出生入死打过来,对她极为忠心,她对卢炎也极为放心。
仲长繁是打回击战中解救出来的军师,智谋超然,精通阵法,素有‘小诸葛’之称,她承认这一路走来,她身后的智囊团功不可没。
“大王”拿着书信阅读后,仲长繁一脸忠厚的笑着,捋着花白的胡须开口“属下认为,见他们之前,我们还是先把西界的地界兵符收了,至于以后怎么样,再看再议”
“军师说的对”卢炎接着开口“总觉得他们来者不善,但是如若我们握有西秦一半的兵马城池,晾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主位上,陆珈悠悠的开口,声音微哑依旧。
“天下,本就是智者相容的地方”接着开口,陆珈合住了折子“只是看他们的举动是什么?不过你们说的也对,现在这个时期,正是西界百姓最恐慌的时候,我们必须先出手,安定民心,明天去接收西界的事宜,待我修书,三日后,让两界王来这边相见”
“是”两人拱手回去,有宫女进来掌灯,被陆珈抬手退出去,之后一个人走向了后面的内室。
解开衣带坐在床边,听着外面的鞭炮声。
今天是她来到这座宫殿的第六天。
六天前,她才完全的收复了北界,如今想来,梦一般的不真实,这一路走来,她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攻着,一座城一座城的打着,只觉得会没有尽头一样,不想恍然间,也到了尽头,以至于进驻到这里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状态是懵的。
这么久以来,为了掩饰身份,她一直不让人靠近,身边随行的太监也是过来以后挑选的,平时身上的隐处,她也处理的很好,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异常。
平时的小疾病,也是她自己处理,为了这个,她请教了随行的医生,也研究了医书,虽不算太精通,但是小病小痛是可以处理的。
同样庆幸的是,谨慎是每个领导者的通病,所以人们只当她是怪癖,并无人怀疑,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到现在为止,她身份掩饰的好,她的军队一路以来的走势好。
可是,接下来,似乎到了关键的问题!
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几天她脑子里一直在回响这个问题。
是走,要走,要去哪里?!在哪个时候走。
其实既然天下安定了,她的使命也完成了,她对权势,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混混沌沌的到了天亮时分,大年初一的早晨,北界的宫廷中灯笼挂满每个角落,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不觉得,她也被感染了。
顺着脚下的路,她一个人背着手到了街上,宽阔的街道两边是热闹的叫卖声,热气腾腾的小吃摊老板对着来往的客人迎来送往的招呼着,小贩在路两边叫卖着,路上人们提着篮子,拉扯着孩子相互寒暄着,热闹的让人好生感动。
看到这个情景,谁能相信,七天前她打进来的时候,这里是一座死城,偌大的城池空无一人,门口路边堆满了枯黄的树叶,随着寒风飘零。
沿着街道走着,她背着手看着对面的日头,那边应该是南边吧,那身后就是北了吧。
北,那么近,却也那么远,天涯海角的距离一样。
这几日,许是安定了原因,她常常想起那个模糊的身影,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张脸,可是才一年多的时间啊,她竟健忘成这样。
“大王”身后,她的贴身守卫军首领陈滨白过来躬身“中午了,您回去吧”
“好”迎着日光,陆珈发自内心的嘲笑了自己,转身往回走。
朝北的方向,一个紫色的身影站在城头,看着迎头的日头,思绪深沉。
一年四个月的北楚殿中。
这漫长的岁月了,他找遍了北楚,没有关于她的半点的消息,就像她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曾那样的憎恨自己,每当午夜梦回,他不能入眠时,总会去她那个没有名字的宫殿里去坐坐,站站,就像她还在一样,在心里跟她默默的说说话。
请求她的宽恕,请求她的原谅。
她曾说从未怪过他,他信,他信的,可是就是因为她不会怪他,他才会在那个时候,相信她会等他回来,可是没有,她走了,之后,没有半点的消息。
雪又飘了下来,他伸出了手,喃喃的开口“你在哪里,雪是否在下!”
北界,雪下的更大了。
大年初四,陆珈一身白色戎装站在西界皇宫的门口,偌大的宫殿内青石板的路上早已下得斑白,她白色的绒衣棉袍上被雪片覆盖,白花花的一片。
此刻的西秦皇宫站满了人马,三界的人马都在,怎么回事?!
三天前,北界开始收复西界的城池,就在昨天到西界圣都的时候,发现东南两界的人马驻扎在西界的皇宫里,得到这一消息,陆珈随即召开朝议,最终决定来到此处会见东南两界王。
“哎呀呀”南界王花白着须髯,圆脸笑的灿烂的迎着她跑出来,连连拱手“这就是北界王吧,果真的年轻有为啊,俊朗非凡啊,本王有幸啊有幸啊”
“这是南界王普若水”南界王出来的瞬间,卢炎在一旁低声介绍“此人作风奢靡,手段毒辣,素有‘南真小人’的称号”
“…。”掀动嘴角,陆珈听完卢炎的话,不动声色的拱手迎了上去,笑着开口“早两天收到了南界王的书信,这不,刚到此处,尚需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一直到今天才来得及拜访您,还望见谅见谅”
“哪里哪里”雪地里,南界王如老友一般跟陆珈寒暄“怎么不知北界王的繁忙之处,请请请,里面请,东界王就在里面,我们一起去见见”
“哦,好”展开笑容,陆珈任由南界王亲昵的拉着她的胳膊走,岔岔的笑着。
“您可别见外”往里走着,南界王笑开了眼,低声说着“您刚来不知道,咱们东南西北,一项是以东界王马首是瞻,为什么呢?!因为东界王是四界中的地界最大的,兵力最多的,小王我众位抬爱屈居第二,这不,也是因为这样,西界王才想了这么个主意,您瞧,这不,尸体昨天我跟东界王来了才下葬,哎哟,您可不知道,上吊死的,都臭了哦,您说,好歹的,也是一界之王,最后却落了个这么下场,这说到底儿还是心太大不是,哎,想想真是可怜哪,可怜哪”
跟着南界王的脚步走着,陆珈始终保持着笑容,南界王的每一句话她都听懂了,威胁,恐吓,威逼,她一样没有落下都听懂了,但是那又怎样!
走进殿中,她看到正殿的主位上坐着的东界王,并非想象中的老者,反而是一位岁数不算大的男子,看上去年近四旬,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成熟,一身黑衣下是卓尔不群英姿。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此刻,主位上的人看着她走进来,冷下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迎着那人的笑容,陆珈还以不屑的笑容,跟随着南界王携手往里去。
“哎哟哟,老哥老哥”南界王进来,热络的叫着,三步并两步跑上前,站在东界王面前开口“您看,这北界王不是来了吗,您就别再生气了,来来来,北界王,叫东界王一声哥哥,您看,打破天去,咱们还是一家人不是”
“哼”东界王握着宝剑重重的哼,陆珈站在原地扬眉轻笑,没有拱手也没有动,只是转身坐在了左边的位置上,卢炎跟着站在身后。
“奉茶来”坐在椅子上,陆珈微笑着,对着对面站着的瑟瑟发抖的宫女抬手“给我奉茶来”
“是……是”宫女瑟瑟发抖,低着头看着托盘走,刚走一步被身边的一个侍卫,拉住了头发,扬手打在了那宫女的脸上,抬脚重重的揣着那宫里的胸口,嘴里骂骂咧咧:
“贱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谁说了算,你给我等着,等会儿送你去妓营,今天就弄死你”
陆珈身后北界的侍卫一阵骚动,被陆珈抬手拦住。
“……”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陆珈站起了身,在卢炎的惊讶里,对着卢炎开口“把刀给我”
陆珈的声音不大,但是殿里陷入了一阵安静。每个人的情绪大为不同,但是每个人心态也极不一样。
南界王转头向里间是不屑的笑:小儿,我不信,你敢在这里杀人!
东界王的眉毛一直倒立着:今天要领教领教传说中的所到之处,牲畜难留的北界王,看北界王是个什么手段。
殿中的战士也是一阵错愣,伴着东界王的眼色,陆珈对面的那名士兵,丝毫没有惧意,直直的看着陆珈,面带着不屑的笑容“怎么,北界王喝不了茶,想喝血吗?那就把着贱人放了血,给你接一碗有何难”
殿中东南两界的侍卫发出讥讽的笑声,卢炎气得想拔刀,被陆珈拦住。
淡淡的笑着,陆珈伸手拽出了卢炎的佩刀,直直的走向了对面的那侍卫,只是霎那间的光影晃动,那口刀,直直的穿过了那侍卫的胸膛,那侍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血顺着那人的嘴角滑下。
无声的咬牙间,陆珈抽出了刀,对着那人的腹部再次重重的扎了下去,笑的云淡风轻“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话多的人,也不去打听打听,本王走过的地方,莫说是人血,就是动物能带血的都没有,喝人血这种事,本王早就厌了”
重重的抽出刀,那人的尸体重重的倒地,陆珈在那人身上蹭了蹭刀上的血,掂着刀,围着两边站立的侍卫转着,扬眉笑着开口:
“对本王来说,杀人像家常便饭一样的平常,本王过后,四周城池上挂满尸体那都是常事,说什么喝血吃肉的,那都是本王玩剩下的,怎么,不信,本王可以给你们看看,让外面的人看看本王的手段,本王相信,你们的尸体挂出去,外面所有不服的人都得服了”
“陆珈”东界王怒斥出声,两排侍卫吓得白了脸,手握着刀柄瑟瑟发抖。
“什么事?”掂着刀转身,陆珈落下了笑容看着主位上的东界王。
“哎哟哟,哎哟哟”刚刚好的空隙,南界王稍楞后,适当的站了出来,打着圆场“您看,您看,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哟,别伤了和气,别伤了和气,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
暗暗对着东界王使了眼色,南界王转身朝陆珈走,扶着陆珈坐下“北界王,北界王,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跟一个小小的奴才,何必生那么大的气,你……”
南界王对着蹲坐在地上,吓得脸色苍白,被打的侍女挥手“还不赶紧去沏茶,你看看你,也不知道感谢北界王的救命之恩”
“是是是”那侍女慌忙的坐起身,捂着肚子弓着身出去,南界王坐在陆珈身边的椅子上,笑着开口“北界王别生气,您看,咱们的老大哥这位置坐的惯了,难免的一时半会儿过不来,要不这样,您跟我来,老大哥也跟我来,我们一同去个地方”
“……”站在椅子上微愣,陆珈抿唇,神色很是疑惑。
“哎哟北界王”南界王笑的毫无敌意“老哥哥我能把您怎么样,您刚才都说了,杀人您是祖宗,您跟我来,包您高兴”
“……”很是疑惑的,陆珈站起了身,主位上的东界王也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跟着他们往里走。
后面是一座大殿,空荡荡的大殿中,中间挡着的红色布帘掉了下来,一群全身仅剩肚兜,披着薄纱的女子出现在视线里,女孩子们个个低着头,双手垂在前面,不敢动,也不敢抬头,全身紧绷的如惊弓之鸟一般相互缩站着。
“看到没有北界王”南界王笑着,开口介绍“这些女子都是雏,都是我跟东界王为您准备的,您看,您跟我们不一样,你,年轻气盛,肯定是有需求的,这里是49个女孩,你先用着,捡好的用,觉得不好的,用着不顺心的,就赏给手下,不碍事,咱们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子,抬头抬头,快抬头”
随着南界王的怒斥,那些女子恐惧的抬头,紧张的看着面对的大队人马,身边的不少侍卫,眼睛不老实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们的胸跟腿,一脸的色相。
站在正堂中的女子们,像是待宰的羔羊惊恐的望着,眼里是满满的绝望。
有一瞬间,陆珈心软了,大内宫殿尚且是这种情况,那外面该是怎么样的状况,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是地狱吗?如地狱吗?!
现在这句话,她该去怒斥谁?!
“你选的”半晌,陆珈才发出声音,身边的南界王听到陆珈的反应,欣喜的跟陆珈对视,小声的附耳开口“您放心用吧,咱们这儿啊,就是女人多,钱多,保管您要啥有啥”
呵,站在原地陆珈笑了,绝望中带着气愤的笑。
这个位置,她不让了。
“哦,对了”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陆珈笑着转身看南界王跟东界王“你们这次找我来,主要的意思是什么?”
“您看您看”看着陆珈的反应,南界王拉着东界王的衣袖,高兴的开口“我都说是一家人了吧,北界王是懂的,我们的意思啊,你看,这西界,说白了算是我们自己的,我们的就由我们来继承了呗,一界108座城池,加一座都城,这都城,老哥哥我做主了,我也不要,北界王你也不要,咱们给了咱们的老哥哥,给咱们的老大,给东界王了,您看成不,我觉得成,就这么定了,就这么定了老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握着手中的刀,陆珈大笑不止,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失控,收都收不住。
南界王也从陆珈的笑声里,笑容慢慢的落下,却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懂,东界王的眉头凝成结,瞪着陆珈的大笑。
“北界王,北界王”南界王恢复了笑意,拉了拉正在大笑的陆珈的衣袖“您看,您同意了吧,就这么定了,来人……”
“给我住口”霎时收住了笑容,陆珈转身,笑意瞬间被愤怒代替“你们他妈还真当我是个软柿子了,我能从北界边关打到这里,我能从最后一座城打过来,我还怕打不过你们。
告诉你们,我的东西,谁他妈也别想动,还有,把帘子给我拉上去,谁他妈再看一眼,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挖了,你们当老子是什么人,你们当老子的队伍是什么?想主意前也不打听打听,老子的队伍在什么地方,凌辱过百姓,明确告诉你们,北界的军规第一条,凌辱百姓者,无论官职,无论地位,一律杀无赦”
“你”东界王气得颤抖,南界王瞪大了眼睛看着陆珈的愤怒。
“把布帘拉上去”陆珈的怒声震彻宫殿,两排的宫人吓得哆嗦,慌张的拉上了布帘。
陆珈怒红着眼,握着刀柄,一步步的走向中间,瞪着站在中间的东南两界王“想要我的城池百姓,首先你们得看看你们能为百姓带来什么,杀戮凌辱,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我们打仗就是为的是安宁,我为什么要把他们给你们,让你们去凌辱,现在给我回去,好好的,别让我知道,你们有百姓受凌辱,要不然,我会亲自领兵过去,还有你们这些士兵,以后做坏事以前,想想我说的话,想想满城挂满尸体是个什么景象,说不定你的尸体就在墙上挂着”
“北界王”东界王气得颤抖“你可别以为,我现在不敢跟你决一死战”
“我也不介意”暗暗咬牙,陆珈盯着东界王的眼睛“我也奉劝你一句,现在立刻给我退出西界去,因为西界除了这个圣都意外,全是我的兵马,我心情不好手起刀落,我也能把东南两界都收了”
“你敢”东界王愤怒的大吼“你当我东南两界的兵都是草包吗?就是真打起来,胜负还未可知”
“那就打一仗,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打到现在了,我也不缺这一仗”怒声冲破屋顶,陆珈的双眼猩红,东界王气的紫了脸,咬碎了牙关,手中的佩刀我的咯咯发响,南界王见势不好,赶紧冲过来拉住东界王的手,不让东界王动。
“告诉你”掂着刀,陆珈笑的危险“本王打红了眼,这打仗的劲儿还没有过呢,我的兵将跟我一样都打红了眼,手都痒痒着呢,我这百废待兴的,跟你们那里可不一样,打一仗对我没用损失”
“北界王,北界王”南界王再一次站了出来,拦在两人中间,笑哈哈的打着圆场“别动气,别动气,今天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就这么算了就这么算了,咱们来日再聚,来日再聚”
南界王拉着东界王往外走,陆珈站在殿中再次开口“慢着,东南两界,在这里犯事儿的人给我扣下来”
“这……”
“你……”
东界王跟南界王同时停住了脚步,在陆珈出来之前。
南界王拉着东界王的胳膊,没有停留往前走,东界王挣扎被南界王小声的警告“我的东界王,龙头大哥,这个毛头小子是个杀人狂魔,他杀红了眼了,管的什么利害冲突,今天弄恼了他,真的杀起来,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少的人,我们俩带的这几个人能拦得住吗?现在我们赶紧走,在他还没有毛楞冲动之前,回去再做商议吧”
“真是混账”南界王推着东界王上车之前,东界王还在愤怒的喊,南界王上车赶紧捂住了东界王的嘴,对着外面的人喊“快快快,快点出去,外面的守着,务必不能离开车边一米的位置”
“是”外面的人应声,车里急速的走着,东界王气炸了肺“就这么算了,我们的人该怎么办?”
“东界王放心”南界王抹了把汗,转头看正殿门口跪成三排的东南两界的侍卫“这毛小子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北界中总有人懂的,他们不敢把这些人怎么样,保管他过两天给我们好好的送回去,这样我们的面子也保住了,也能杀杀这北界王的野蛮,本就是野路子,还指望他懂的什么情理”
“是你说的,北界王一定中意这些”东界王责备道“看看今天是什么事儿,这件事传出去,威信何在,脸面何在”
“不妨事不妨事,今天就当是探路了,东界王别生气,别生气”安抚着东界王,南界王转头看后面正在被鞭打的人群,也是怒在心头。
北界王,你,一定会后悔的。
整顿了那些人,陆珈带着侍卫回北界的皇宫,刚到宫门口,就看到以仲长繁为首的一批谋士站在门口,还有一批武将正在门口站着,都是一脸的焦急,看到她回来,都迎了上来。
“大王”
“大王”
“都进来”翻身下马,陆珈带着他们往里走,心口仍就怒气不息,他们进来短短的两天时间,杀人越货,烧杀抢掠,比比皆是,真是令人气愤。
“大王”主殿内坐定,陆珈喝口茶,示意他们坐下,抬头看他们“有什么事儿要议吗?”
这是陆珈定的规矩,她手下扬着数十位谋士,若有紧急事件,谋士出来聚首,她不管有什么事儿都得放下,听取谋士的意见,这一路走来,她都是这样做的。
陆珈重武力,但文人的地位,她这边也是奇高的,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参政,就是民主选取意见。
“大王”仲长繁作为首院首先开口“今天的事儿,臣下们都听说了,恕臣下们直言,大王今天的事儿做的过于冲动”
“……”微微扬眉,陆珈坐在正中间看着仲长繁,并没有打断仲长繁的话。
“事实上,东南两界联合的兵马只在我们之上,因为四界分的时候,东南最难,西北是最小的,虽说,咱们现在统一了西北,但是大王今天这般动作,若促进了南北的结盟,对我们绝对是一件祸事”
“仲大夫说的哪里话”明显的,一旁的武将很是不服气“就算真的打起来,我们也是敢一战的,我们还能怕他们不成”她的武将,屡屡胜仗,傲气早已不是战败时那样,根本不怕任何的士兵首将。
“将军说得对”仲长繁对着那位将领拱手,再次面向陆珈开口“属下相信咱们的实力,但是咱们不能由咱们来促进东南两界的合作啊,属下的意思是,趁着这个时候,拉拢其中的一方,起码让他们不能结合,这样也好啊”
“我看不必”另一边的将领们义愤填膺,对着陆珈拱手“大王,就跟他们打一场又如何”
“不行”陆珈摆手,沉思着开口“话是那么说,但是我国现在这样的情况,百废待兴,能不战,还是不战的好,话说到头,东南界的百姓也是西秦的百姓,都是同宗同族,能不起冲突,就不起,起码,不能由我们引起来,若是东南两界王愿意跟我们相处,共同统治也无不妥,主要的,还是一个国安,民生安,才是为君,为天下之道”
“大王说得对”下面的人拱手,陆珈摆手,叹了一口气,对着仲长繁开口“仲大夫,你在班房中找几个人,接任西界各都区的位置,跟往常一样制定律法,还耕农田,开放集市,尽快的恢复秩序”
“是”仲长繁拱手应下。
“卢炎”陆珈对着卢炎招手“你再去详细查查东南两界王的底细,列一份更精准的表格给我,还有,再去给我备一份礼,暗自给南界王稍信,后天我去拜访南界王”
“是”卢炎拱手,仲长繁在一旁点头笑。
陆珈笑着对着众人开口“仲大夫,众位放心,我心里明白的,今天虽然莽撞了些,但是我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大王英明”众人拱手,陆珈深深地叹口气,站起身背着手走下了台阶“我今天确实气坏了,但是我却也有意给东南界王看场好戏,今天这场戏,必须得吓住他们其中的一个,吓住一个就好办。
东界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想,东界王执掌龙头老大这么多年,跟某个势力相依附必定有不可推卸的联系,想想,当今天下三分,大梁是国力最强的一个,又依邻东界,依靠大梁的几率非常大,东界王这么大的势力依靠,所以,这次我们就算我们有意求和,东界王一定不肯,不过,东界王也会觉得我们一定去他那边,因为那里的保护山强,不过,我们这次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去找南界王”
“南界王虽生性精明,但是为人十分的敏感多疑”接着开口,陆珈看着殿中的人们“他就怕我们去找东界王灭了他,所以,他一定会极力的靠东界王,这无疑对我们是没有半点好处的,但是我们去拉拢他就不一样了,因为跟我们站在一起,可比东界王站在一起要安全的多,因为东界王身后的靠山太强大,看得上东界王,可不一定看得上南界,必要的时候,东界王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舍掉,这是南界王的顾虑,也恰恰是我们的筹码”
“大王英明”殿中的人再次拱手,陆珈淡笑着对着他们挥手“下去准备吧,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是”众人散去,独自坐在书案旁,陆珈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密报,看着写着的东南两界无声的皱眉。
东界王,屠无天,真名叫什么无人知晓,这个名字自他控制东界以来,一直被人传教。
屠无天自认有屠天之力,多年来执掌东界,自认是四界之中的老大,为人傲慢,弱点。
坐在书案后,陆珈盯着眼前的人物简介深思,上面的备注是:无。
无,无声无相,恰恰是最难对付的一种人,恰恰是因为无所顾虑,善者成佛,恶者皆是魔,眼前的东界王,绝对属于后者的范畴。
南界王。
抽出下面的一张,陆珈看着上面的简介。
南界王,普若水,自认是普度众生者,跟东界王的白手起家不同,南界王是原西秦留下来的唯一宗亲,虽说远些,却也算是跟原西秦皇室挂点勾的,所以,南界王一直以西秦的宗亲自称,也因为如此,其他几界,多多少少都会给南界王一些面子。
南界王,原来算是在这个地界最说得上话的人,也是常年游说在四界之间的和事佬,这也就能说得通那一天南界王说话最多的原因了。
弱点。
握着手中的纸张,陆珈看着信纸左角的字皱眉——普兰馨。
普兰馨,女,十六岁,南界王的独女。
南界王普若水膝下唯一的孩子,普若水一生骄奢淫逸,一生子女缘分薄弱,在四十几岁才有了一个女儿,所以,这个女儿普若水十分的看重,保护的一向稳,不让任何人接近。
不过。
收着纸张,陆珈把它丢向了一旁红彤彤的火盆,看着它燃尽:这个缺点,她不想利用,因为太见不到光。
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累,但她不能喊累,因为太多的人需要她的精神支撑,所以,她必须得扛起来。
南界王是吧!
握着手里的信纸,陆珈微微的睁开眼:会会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