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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问仙》第十场拍摄，结束！”许导ok的手势一放，各演员的助理马上上前，纷纷给自家主子递上热水，然后又把自家主子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守在一旁的几个场务、布景师和道具师也赶紧上前收拾，该换的换，该撤的撤，动作麻利地准备下场拍摄的东西。
化妆间里，几个化妆师也忙得脚不沾地的给演员换妆、换造型。
左莫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刚刚拍完的是众人群战群魔兽的场景，几个主演都上了，化妆师、造型师就只有那么几个，作为没有任何资历的新人，她一进门很有自觉地坐在沙发上等着。
童晓作为一姐，本剧的女主角，很自然地享受最好的待遇，她助理蹲在她旁边给她按摩着手臂和腿，给她换妆的是化妆师里的老大kiki，其余几个化妆师都是她的徒弟。
kiki一边飞快地往童晓脸上涂涂抹抹，一边不断地赞美着童晓刚刚的那场拍摄。
“童小姐，您刚刚那场戏实在太好了，特别是一剑横劈几个魔兽那个动作，简直是太帅气了。”
童晓笑了笑，明艳夺人的五官瞬间多了一丝亲和，少了一丝高冷，她没顺着kiki的话往下说，而是从镜子里看向左莫，女孩安静地坐在那里，但存在感却一点都不低，可能和脸上的妆容有关，蓝紫色的眼影配上微微上挑的眉毛，俏皮中带点张扬，再加上那精致的眉眼，让人忍不住地想去关注她。只见她腰杆挺直，并没有像其余几个也在等着换妆的女演员一样背靠沙发低头玩手机，察觉到自己看着她时，微微向她颔首，然后一双又大又水的眼睛里浮现一点笑意，脸颊显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略带一点羞涩，所谓梨涡浅笑，就是这样的吧，童晓心想，却没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从刚刚对kiki的敷衍变为发自内心的笑容。
左莫最近开始强迫自己点亮“笑”这个技能，她虽然还不懂这个所谓娱乐圈的规则，但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当她发觉童晓在看她的时候，她就条件性反射地先露出个笑容，然后她就发现对方脸上的笑意加深了。
kiki还在喋喋不休地称赞着童晓的演技，嘴里的好话像是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吐，很快就有人不满意了。坐在童晓旁边的是剧里饰演女主角闺蜜的女二号，叫关欣欣，人气略逊于童晓，但也是家喻户晓的女明星，身上有着几个最佳女主角奖杯傍身，长相也甚是出众，挑眉凤眼，妩媚精致，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风情。她本来试镜的是女一号，结果没争过童晓，心里本来就憋了一股气，现在kiki又在旁边一直像只苍蝇一样嗡嗡嗡地拍着童晓的马屁，她心里就更不爽了，那是武指设计的动作漂亮，和她的演技有一毛钱关系吗？！不过就算气，她也没敢跟童晓当面撕逼，只皮笑脸不笑地说了一句：“晓姐姐演技自然是极好的，武指设计的动作那么漂亮，不过今天这场武打戏，我看还是左莫最厉害，毕竟是武替出身嘛，耍的那套剑法，简直是翩若惊鸿宛如有龙，还有那身法，快得我都只看到影子了，简直和真正的武林高手一模一样，连武指都看呆了，一拍完马上就拉着她问那是什么剑法。”
kiki尴尬地停下嘴，看向童晓，连那几个低着头看手机的女演员都抬起头来了，左莫更不可能当听不见了，正当她要开口说话时，童晓说话了。
“是啊，小莫很厉害，我刚刚那套动作和剑法都是靠她指点才有这么好的效果，连导演都直夸，我刚刚还在想我要怎么好好谢谢她呢。”童晓看着左莫道，她是真心实意想要谢对方的，武打戏一直都是她的弱项，偏偏这剧是武打戏居多，她是不爱用替身的人，但更不想在全国观众面前自爆其短，因此一直在和武指来来回回地讨论怎么设计出能掩住她的弱处又突显她最好的一面的武打动作，可惜无论怎么改她都不太满意，直到拍这场戏前，武指终于拿出让她满意的东西，然后告诉她是左莫给的意见才设计出来的，因此她对左莫是真心实意地谢。
关欣欣本来说那翻话是存着想要嘲讽对方又挑拨一下两人关系的心思，她和陶冉冉是一个公司的，自然对左莫也看不顺眼，但没想到原来那套漂亮的武打动作是左莫帮忙设计的，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回去，心里想到左莫既然能帮童晓设计动作，那也应该能帮自己，但说了这番话后，别人怎么可能肯帮忙，心下顿时又有点后悔。
剧组两大一姐隐隐有撕逼的迹象，一时之间，化妆间内静默无声。
左莫微微一笑，化妆间内众人直觉眼前犹如百花绽放、冰雪消融，然后听到如珠玉落盘一般的声音：“晓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室内静默的气氛一扫而空，另外几个女演员，一个叫杨蕾，一个叫邹静，一个林菀，本来坐在沙发的一头，跑了过来和左莫坐，和她交谈起来，话题当然是围绕如何拍好武打戏了。面对旁人，左莫也没有藏私，教了好些技巧性的东西，大家都是有众多拍武打戏经验的演员，一听便知对方并没有藏私，心理对左莫的好感度更甚，虽然是新人，但对前辈很尊重，态度也是不卑不亢的。
林苑看着一脸认真给她们意见的左莫，心里犹豫了下，才开口：“左莫，你有上微博吗”
微博？左莫不明就里地看着林苑，微博她是知道的，但她从没上过，林苑这么说，难道是微博里有关于她的言论，而且还是不好的那种？不然对方脸色不会这样，瞬息间，左莫心里就有了肯定的猜测。
林苑一看就知道左莫的表情肯定不知道微博上现在有很多针对她的不好言论，她也不好明说，只道：“你上微博上看看吧。”
左莫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建议，不过现在手机不在手上，等晚上回去再说。
因为剧组明天有开放针对粉丝的探班，所以当天的拍摄并没有到很晚，不到十二点就结束了。
左莫回到招待所的时候，不到十二点半，丁薇已经睡了，最近招待所的网出了故障还没修好，她手机又爆了流量，所以这几天都没敢上网，睡得特别早。左莫不紧不慢地洗了澡，收拾好，躺到床上才从枕头底下摸了手机出来，手指划过键盘锁，只见手机桌面上不多的几个软件里，微信图标上鲜红色的“10”尤其惹人注目，左莫点开微信，依然还是大王叫我来巡山，连续发了九个“在？”，然后最后一句是“说好的等不忙陪我战个痛快呢？”。
左莫失笑，然后给对方回了句：“战！”
大王叫我来巡山像是一直守候在手机旁一样，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回复了过来：“战！”
左莫上辈子是个棋痴，有时候犯了棋瘾连修炼都能放到一边，从一开始的屡战屡输，到输多赢少，再到输少赢多，最后到下遍门派无敌手，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每每只要放出棋盘，她那些个师兄师姐还有下面的弟子们，包括师傅，都要扭头就走，她还花了五百年的时间寻遍上三界，只为找到传说中的乾坤圣木，打造出一副最合自己心意的棋盘和棋子。可惜那副棋盘没能带到这个世界，都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左莫一边戳着手机屏幕确定棋子落下的地方，一边回忆起上辈子众多对弈的场景，心里不免有些感伤。一不留神，手就戳错了地方，棋子落到了本来位置的旁边，可惜！左莫心里叹了一句，本来这子如果没有落错地方，即可绞杀对方，可惜啊，古人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诚不欺我啊。
果然，大王叫我来巡山，马上就抓住了这个翻盘的机会，一反之前的举步维艰，大举杀进，瞬息间左莫那方便溃不成军。
“叮”系统做出了胜负判断，左莫id下的100%胜率马上变成了99.9%。
“刚刚不算！再来！”大王叫我来巡山几乎在系统做出判断后马上发来了消息。
左莫看着消息眉头轻挑，对方一直追着她找她下棋不就是想赢吗？既然已经赢了，为何还约战？左莫发了个问号过去。
总统套房里，黄橙橙的灯光下，章尧均握着手机眉头紧皱，心里一点都没有赢了的痛快，刚刚对方是放水了吧？故意的？章尧均心里升起一丝不悦，看到对方回过来的问号，心下一沉，果然是放水吗？
“你放水了？”隔着屏幕，章尧均很自然地和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
“放水是什么意思？”
章尧均噎了一下，对方不是来逗他的吧？假装听不懂？
“故意输给我！”
天地良心，她什么时候故意输给他了，左莫无语，回了句“刚刚手抖了！”
章尧均：……果然我赢是有原因的，突然有点心塞怎么办！
两人又重新对弈了一局，毫无疑问地还是左莫赢了，章尧均放下手机，心塞的感觉早没有了，倒是有种再次被虐的满足感。想到这里，他高大的身形突然僵住，他这是被虐习惯了吗？！
下完两盘棋，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左莫放下手机准备睡觉，突然想起林苑说的事情，又拿起了手机，准备打开微博看看。
微博有一段时间没登录了，需要重新输入密码，左莫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才输入密码，成功登陆。首页映入眼帘的是五花八门的内容，均来自同一账号“章尧均工作室”，
左莫汗了一下，原主果然和丁薇所说的一样，是章尧均的脑残粉，她想了想，准备取消关注对方，但手指在快到点到取消关注这一选项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
算了，左莫摇摇头，反正是无关大雅的事情，然后转而点开搜索，准备搜索下自己的名字，看看有什么消息，不过她也猜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消息的了。
果然，才点开搜索，就看到了热搜榜上第一和第二的位置明晃晃地挂着“《问仙》截胡小天后曝光，有图有真相”和“陶冉冉《问仙》魔珠被截胡”，一看就知道和自己有关，她马上点了进去。
十分钟后，左莫面无表情地抬头，她在脑海里搜索了下，马上就想起来了，前两天的晚上，拍完戏份都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因为走回去所住的招待所需要差不多半个小时，副导演就说载她一程，本来她要拒绝的，因为那点距离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以她现在的身手她也不怕遇上了什么坏人，但剧组里的人包括许导在内，都说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坚持让她坐副导演的车回去，同行的还有化妆组的几个女孩子。那三张照片明显看得出来是偷拍的，而且拍的角度很刁钻，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让人想歪，但实际上当时的情景是，副导演刚下车不小心崴了一下，然后她顺手扶了一把而已。
对方有备而来的，左莫心想，至于是谁干的，不是一目了然吗，端看谁在这件事里获益最多。本来对于抢角色一事持有怀疑态度的网友，看了照片估计都会站到陶冉冉那边，所欲是谁不言而喻。
左莫这个人，一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常言道的以德报怨对她来说就是放狗屁！不过现下最紧急的还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左莫不是很看重名声的人，但她也由不得别人随意污蔑自己。
思考片刻，左莫已有了大致的对策。
——
虽说《问仙》未播先火，但这剧改编下来长达80集，如果一直藏着捂着，很难去维持这么长时间的热度，神秘感是要有的，但适当地偶尔抛出一些料、一些花絮吸引人眼球也是非常必须的。因此《问仙》拍到第十集，终于开放了第一次的粉丝探班。
几个场务一大早便在片场弄了个小小的会场出来，拉上横幅，布置一番，茶点小礼物什么一应俱全。这个会场布置也是有讲究的，不能太过于随便显得不看重粉丝，也不能太过于豪华精致以至于大家觉得来剧组是来享受的，总体来讲，就是往温馨这个调去布置，对于粉丝，卖情怀是最好用的手段。
这次来探班的粉丝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部分是众演员的粉丝，一部分是原著粉，比例在3:1，都是资深粉丝，更甚至大部分都是粉丝里的管理层人员。
佳佳是跟着好基友电母君来的，电母君真名叫典牧，是南风全国粉丝后援会副会长，也是《问仙》的忠实老粉。被安排进场的时候，典牧小声对佳佳道：“等下好好看看那个演魔珠的女艺人，如果有抢到粉丝提问机会，一定要点名问许导为什么撸掉选她演魔珠。”
佳佳点头，就算没抢到提问机会她也是要搞清楚的！
粉丝探班会终于开始了，临时弄出来的会场挤满了人，位置全坐满了，还站着不少人。每位粉丝的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笑容，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拍照上传微博，并剧组官微，有的粉丝甚至开始直播，导演和众主演都还没出现，气氛已经快要达到顶峰。《问仙》从开拍到现在，一直就没下过热搜榜，很快地“《问仙》第一次粉丝探班”也登了热搜，而且排名有逐渐上升的趋势。
粉丝们入场后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主持人终于上场了，穿着红色小礼服，笑得甜美如花，拿着话筒第一句就问粉丝们：“各位亲爱的fans们，你们等急了吗？”
众粉丝自然回答是，回答声浪都几乎要翻天了。
主持人满意地看着台下，明□□丝此刻迫不及待心情的她也不啰嗦，直接大致地说了下今天的流程，就把导演和主演们请上台。
今天是纯的粉丝探班会，当然不可能有太多的媒体，当然完全没有也是不可能的，来的两家都是和剧组关系良好，且是在媒体界排名前列的媒体，分别是新世纪传媒以及娱乐新干线。等许导带着一众演员上台后，两家的机器马上就运转了起来。
上台的时候，左莫本来要走在最后，但没想到童晓直接过来挽了她的手，笑吟吟地道：“小莫，跟我走一起吧。”
左莫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回给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好的，谢谢童晓姐。”
童晓看着左莫脸颊上两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忍住想要戳一下的冲动，举拳清咳一下，嗔道：“跟我客气什么呢？”
两人对视而笑。
跟在两人后面的关欣欣只觉得两人的笑容刺眼极了，但想到今天这个场合，她只能忍着，想到等下还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与童晓关系很好得样子她就心塞，但外界传言两人不和已久，虽然事实就是这样，但在人们，她还是要掩饰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