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捍卫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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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飞舞的人民币,就像是城市漫天飞舞的寂寞。这里起码有上万块的钱,全都掉落地上,胖头陀所谓的“你们”,当然是指包间里的这些陪客美女们。她们先是一愣,全都兴奋起来,最先弯腰的是胖头陀自己身边的美女,明明胸口已经塞了一大把钞票,此刻还是跪在地上,一边大手抓着,一边连声道谢。

    瘦头陀身边的美女眼睛放光,跃跃欲试。瘦头陀一挥手,她立马扑到地上开始捡钱,往口袋里塞,往手包里塞,没地方了,就往胸口塞,裙子下面塞。我看了一眼对面的陈梦瑶,她也眼睛发亮,直勾勾盯着地上的钱,如果不是身边坐着个周七河的话,我敢保证,她也会弯下腰来,如同野猪拱白菜一样,在地上,高高撅着屁股,捡这些人民币。

    胖头陀志得意满,哈哈大笑,周七河恭维道:“赵总就是会玩儿,我们这些人,就算有钱也不会您这么玩儿啊。”

    胖头陀哈哈笑道:“看到没,叶老弟,这女人,没有不喜欢钱的。就算是鱼幼薇,也是一样,我不需要她看上我的样子或者什么,只要她也是个正常女人,就是喜欢钱。我啥都缺,就是不缺钱,你去跟鱼幼薇说,五十万,八十万,一百万,一晚上,她报价,我都出得起,先给钱都行,嘿,老子就是玩儿一个新鲜感!”

    这话就有些过分了,就算我本来要放宽心的,此刻心头怒火也一点点往上窜,只能竭尽全力压制着体内的洪荒之力。本想争吵几句,周七河在对面给我挤眉弄眼,搔首弄姿的,就差跪下让我冷静了。

    也对,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男人在一起,谈到女人的时候,都会说皮带下三寸的那点事儿,说来说去,也都是YY意淫,语言下流,这也是常态。更何况,鱼幼薇又是我的谁呢,谁都不是,只不过是一个过客,一个美梦,我有必要为这些风言风语生气么?

    我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对,对。”

    胖头陀笑道:“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渠道,联系到那鱼幼薇?要是能联系到,兄弟,我可是必有重谢啊。”

    “我尽力,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我笑着附和。

    那些陪客美女把钱都捡起来了,一个个仔细认真,就差把地毯抬起来,看看下面会不会压着两张毛主席。

    我瞅了一眼,这些美女们捡起钱之后,一个个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尤其是胖头陀身边那个,捡得最多,胸围从C硬生生变成了E,塞得够满的,也不怕硌得慌。不过说实话,这也就是没说男人也能捡,否则我一定不要碧莲趴地上大捡特捡,毕竟我爱党爱国爱毛主席。

    美女在胖头陀身边撒娇,他伸手捏了一把雪白的大腿,笑着说:“来来来,继续打吧,我刚刚赚的钱可全都分出去了,看看你们拿了钱,能不能给我好运气,让我再赚点儿,嘿嘿。”

    又一圈开始,我们继续喂牌,神龙教两大特使继续收钱。胖头陀有了钱就分,那瘦头陀倒是不一样,从一开始赢的钱,全都塞进自己的口袋了,怪不得旁边的美女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我说兄弟,你一定要想办法给我联系一下这个鱼幼薇,啧啧,真他妈的,说实话,我玩儿过不少模特,就是想玩玩这种名气大的名模,而且,这鱼幼薇的身段,确实值得这个价位。”胖头陀意犹未尽,打出一张牌,拍着我肩膀说:“你千万要帮帮忙,联系一下,要不然这样,我给你劳务费,这个数怎么样?”说着伸出一个指头来。

    一个指头,当然不会是一百一千,一万也不像是他作风,十万?

    我忍不住自嘲,之前刚从张昊那里拿到十万块,现在又有生意送上门,而且这些钱全都是因为鱼幼薇。我跟她都没了联系,却因为她而要赚二十万。

    二十万,对于我一个普通人来说,已经不是小数字了。

    我耸了耸肩膀,笑道:“我也没把握,我尽力。”

    陈梦瑶插嘴说:“那说来说去,当时你在生日会上,跟那鱼幼薇那么亲昵,都是假的,不会连个手机号都没有吧?还是说,你其实跟这个鱼幼薇是有联系的,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想介绍给我们赵总?”

    本来已经平静的牌桌,又被这句话给煽风点火起来。胖头陀看着我说:“不会是真的吧,兄弟,你有行情,却不给我介绍,想自己一个人吃独食?你该不是这样的人吧?”说着一脸狐疑,小眼睛滴溜溜看着我转。

    我看了一眼陈梦瑶,只恨不得把她的脸撕烂。对着这些人,我已经没话可说,只恨今天财迷心窍,竟然答应来打这个业务麻将。

    胖头陀见我不说话,以为真的有什么隐情,心里更急了,眼珠子一转,直接把自己身边的大波美女往我身上一推,笑呵呵地说:“来,兄弟,玩儿久了你也换换口味不是,这个给你,跟你换,好不好,我包了小半年,给你玩儿一个月,只要你给我联系好这个鱼幼薇,行不行?”

    那大波美女倒是敬业,一推过来,立马像是软皮糖一样贴在我身上,也不放开,一双大胸总是在我手臂上蹭来蹭去。

    我皱眉道:“赵总,我已经说了尽力而为,就一定会尽全力,如果没联系上,我也没办法。我上次在生日会上就是第一次见到鱼幼薇,在那之后也没联系过,名模的圈子,怎么会随便跟我这种普通人联系上呢,赵总,您说是不是?”

    胖头陀看着我,脸上还是怀疑神色。陈梦瑶呵呵一笑:“不会吧,七河,你不是说,小峰的工作性质,可以联系到这些模特的么,鱼幼薇应该也可以联系到,我说,小峰,你可别金屋藏娇呀。”

    周七河回头瞪了陈梦瑶一眼,陈梦瑶却毫无停止的意思,还是想挑衅我。我低着头不说话,默默抽起一张牌,然后推倒面前的牌,面无表情地说:“大三元加暗杠胡牌,各位,给钱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胖头陀更是脸色涨红,正讨论着怎么搞定名模呢,我却来了一个一炮三响,炸得三个人都懵逼了。

    胖头陀强笑道:“不错啊,消无声息的,忽然就成了我们一副牌,可以,可以。”说着掏出一沓钱来给我。周七河也跟着给钱,瘦头陀最抠门,一直盯着我看,最后实在没办法,才掏出一沓钱来。

    我这一成牌,运气怎么也收不住了,第二圈上庄,又是天胡明杠,每家都出一千。紧跟着下一圈,我坐庄,抓了瘦头陀一个放炮,让她一个人出了两千。

    接下来的时间,我好似赌神附体,把之前一直压着的好运气全都释放出来,十圈不到,我手边的钱就成了小山了,胖头陀手边的钱已经见底,把他给急得汗流浃背。

    我一开始收钱,这场面上顿时凝重了很多,大家也不谈论什么美女模特了,一个个凝神戒备,认真打牌。一圈下来,胖头陀扔出一张三万,我一推牌,笑道:“承让,胡了。”

    这一圈十三幺加清一色,胖头陀要出两千五。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周七河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让我不要收钱。我却直勾勾看着胖头陀,然后把手伸了出来。

    胖头陀抓起旁边的几张人民币,额头冒汗,讪讪一笑:“不够了,先,先欠着吧,这里有五百,还有两千,我先,我先欠着。”

    我心头冷笑,你他妈的,玩儿女人的时候倒是有一套,现在呢,知道厉害了?也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鱼幼薇,我还是没办法完全忘记你,完全不管你的感受。即便我们已经没了联系,我也不希望看到别人,侮辱你。

    所以,请让我用这种卑微的方式,捍卫你的尊严。

    我呵呵一笑,说:“不合适吧,赵总,会所的门上好像有写的,什么赌场有品,绝不赊欠。咱们这钱,要是欠着的话,我倒是无所谓,传出去的话,岂不是坏了赵总的名声?”

    老子现在放开了干,也不怕得罪这些龟孙了。

    胖头陀尴尬不已,不知道怎么答话。周七河急道:“来,来,我替赵总出,赵总,这个钱我来出了。”说着拿出一沓钱来。

    我笑道:“这可是打麻将,你借我,我借你的,还打麻将干什么?”

    周七河顿时气结,狠狠瞪了我一眼。

    胖头陀满脸窘迫,尴尬地说:“那,那,我给你写支票吧,我现在给你。”

    “别介,赵总,我这升斗小民的,怎么会用支票?”我笑道:“我给您支个招儿,这美女身上,起码有上万元的现金,也都是您给的,您拿出来救个急,说不定下一圈就赢了呢?”

    那美女顿时慌了,赶紧把钱收起来,往胸口塞。我嘿嘿一笑,胖头陀伸手去拿。那美女下意识站起来,往后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