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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朗笑着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哈！”赵毅刚笑了一声，就抿起嘴，然后又皱起眉道：“赵曦居然被人利用了？一个太子，竟然在十年前就被人给算计了？那人是谁？谁敢？！”
李朗敛起笑，这话题确实会令赵毅不舒服，居然有人敢算计皇子，同为皇子的赵毅也会感到寒意。
不过这个话题绕不过去，李朗认真想了想：“属下也想不明白是谁有这个胆子，居然敢打皇族的主意。究竟，那幕后之人所谋为何……“
“二爷，不对劲，我总觉得我们遗漏了些什么……”李朗顿了顿，居然沿着小水池开始转起圈来，苦苦思索。
转着转着，李朗突然停下来：“二爷你的死士营。”
“死士营怎么了？有什么你快说。”赵毅连忙接话，李朗那几个圈转得他更加烦闷。
李朗看向赵毅：“这死士营之前连我都不知道，想必隐秘工作是做得极好。那人又如何能在十年前就插手进去了呢？二爷你需仔细想想，有谁既能知道死士营，又能针对性地把刘老钉进去的。”
此话说完后，李朗小心翼翼地看着赵毅问：“不知死士营这事是二爷的哪位心腹做的绝密安排，而这个心腹能否值得信任。”
赵毅轻吸一口气：“此人无需疑。”
犹豫了一下，赵毅补充道：“此人……你也见过了，同时也在帮本王控着北林道这边军方的力量，无需担心。”
李朗恍然大悟，脱口道：“您舅爷……”
赵毅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朗。
李朗马上低头认错：“属下莽撞了。“
赵毅往前踱了两步，随后挥挥手：“记在心里即可，不可言出口，此人确是母妃家的人，所以不用疑。“
李朗点头应是，然后皱眉：“这就更有问题了，十年前二爷你也还没出宫建府……”
“不对啊……”
李朗越深想，越觉得复杂。
想着想着，李朗再次推翻了前面的猜测，将眉头皱得更深：“或许我们都猜错了。那幕后之人安排刘老进死士营，或许也并不是针对你的，或许……，是要针对静妃娘娘？“
赵毅仔细想了想摇头：“母妃……应该没有任何仇家。“
静妃没有任何仇家，那会是谁呢？谁有如此的心机和能力和那份闲情，布一个闲棋进死士营十年呢？
李朗再次停住脚步，他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猜想。
李朗一向习惯以最坏的恶意来猜度别人，如果这个猜想即是事实的话，那赵毅估计要梦碎在北林道了。
深吸一口气，李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二爷，或许静妃娘娘本身并无仇家，但是有一点您别忘了，您舅爷深耕北林道这么多年，您舅爷的门生故旧遍布北林道的镇军边军骑军。”
“对于皇上来讲，静妃娘娘的家族说是北疆之王都不为过，若是皇上心性狭隘一点，对此心存忌惮的话，那可比仇家找上门寻仇还要凶险啊……”
赵毅闻听此言，全身如入冰窟，脚步徒然一僵，然后猛地转身，鼻尖几乎贴着李朗的鼻尖：“你怀疑那刘老是父皇下的钉子？“
说完发现贴得太近，又猛地往后仰头：“怎么可能？“
李朗也跟着停步，低头避过赵毅燥热的鼻息：“属下只是猜测，刘老有可能是皇上为了监视您舅爷，放在您舅爷身边的一步闲棋，然后恰好被您舅爷用在死士营上了。“
“不可能！“赵毅烦躁地挥手：“刘老若是父皇的人，怎么可能会给赵曦那小子用，而且拿对付我？！“
李朗依然低头，不语，他知道赵毅心里肯定一时接受不了如此恶劣的猜测。
赵毅烦躁地转圈：“不可能是父皇，本王还在为他办着事呢，他怎么会帮太子对付我！“
转了几圈，赵毅猛地站定，对李朗说：“不会是父皇，这次本王来北林道，就是来帮他做事的，这个时候他帮太子对付本王，不怕坏了他的北伐？“
李朗抬起头：“刚才我也以为自己猜错了，皇上准备了这么久的北伐，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会帮着太子乱来。”
“可是话又说回来，目前所有的信息都表明皇上在帮着太子啊。二爷你看，你现在被圈禁在这里，耳不能闻手不能动，三公主失踪了皇上都不发话，任由太子把您的江南给搅个稀烂，这不就是在帮太子么？”
赵毅愣住，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过了半刻钟，赵毅才想到一个理由来反驳道：“如果这个幕后之人就是父皇，那这次江南小树林的围剿，父皇没理由不知道。那为何他还让太子把三妹劫掠去？他平时最宠三妹了，况且三妹在江南也是在帮他办着事。”
李朗幽幽的提醒道：“虽然三公主是在帮皇上做事，但问题是三公主在江南也暗中帮了你不少忙啊，如果皇上知道这些内情，把三公主圈禁起来略施惩罚，也是说得通的啊。”
“还有，所谓的攘外必先安内，皇上一直坐视着太子在京都和江南乱搞，国内不稳，又哪里像是即将出兵北伐的样子？照这样看皇上可不像是在乎北伐的样子。”
“说到这里，属下更担心的是，说不定连这么久所准备的北伐，都只是一个幌子而已，目的还是要清洗二爷你的北林道啊。”
“又或者皇上存了这个心思，先把你的北林道给清理干净了，才好出兵北伐……”
说到最后，李朗郑重行了个礼：“二爷莫要怪属下心直口快，属下只是尽本分做出最坏的推测，或许事实并不是这样，但对于刚才属下提出的所有猜测，二爷都仍需要提防，毕竟……”
赵毅沉默了。
李朗没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赵毅知道，天家之争血淋淋，从来没有温情和如果两个字，连青帝都教过他任何事情往后发展，都会最坏的猜测还要更坏。
赵毅沉默只是因为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感觉就要炸开了。
深呼吸也没用，赵毅开始离开李朗，独自往花园深处走，他要躲在阴影里发泄一番，才能缓解要爆发的情绪。
他虽然脾气比较急，但还是很拎得清，幕后之人若真是父皇的话，那这次赵曦突然跳出东宫，只怕不是赵曦的本意，还真有可能是父皇联同赵曦一起演一场大戏，最终的目的是直指自己的北林道。
如果是父皇亲自动手来清理自家在北林道的势力，那真是天都要崩了，难道自己要坐以待毙？难道自己甘心一辈子被圈在京都的皇子府邸，每天看着四方天空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