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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三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翻墙过户,直奔玓瓅闺房,其中一人伏在窗户上,舔湿手指,戳破窗纸,用一只小小的圆竹筒往房间里吹出一缕白烟。另两个人手拿长刀四周把守。过了会儿,那人向房里弹了块石子,石子落地弹跳起来,撞着凳腿,清脆响亮。那人伏地身体,静听里面没有动静,对二人一摆手。两人将长刀别在腰间,用匕首别开门闩,悄悄走到榻边。玓瓅被迷魂药熏得如死人一般。两人见状麻利的用麻绳困住她的手脚,用布条封住她的口舌,一口麻袋套住了她的身子,扛在肩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劫走了。
屋里的丫头也给药迷倒了,直到第二日中午彭妈妈派人来送饭时才发现,大家商量着想报官,彭妈妈担心此事若是史淮干的,他的身份自己猜不透,要是个皇亲国戚,贸然惊动官府,只怕惹祸上身,无奈之下,只好派人先四处寻寻,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黑夜沉沉的压在风平浪静的江面上,月光熹微,江上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江岸边停了一艘精致的画舫,画舫共上下两层,外面挂了一圈红色的灯笼,灯光像掉到水中的颜料似的透过白雾晕开来,朦胧的近乎不真切。整条画舫灯火通明,唯独下层左侧一个窗户是暗的。画舫里隐隐传出丝竹乐声、杯盏碰撞声和男男女女放浪的笑声。
谁也不会猜到被掳的玓瓅就被关在这艘画舫下层的那间黑屋子里。也许是上面太过吵闹,也许是江上渐渐风起,画舫摇动了几下,昏迷时被人灌入大量迷药的玓瓅竟然提前醒了。玓瓅晕乎乎地张开眼睛,感到自己的身体头上脚下直直地悬在半空中,四周一片漆黑,她惊恐万状,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根本动弹不得,她吓得想要大哭,可自己的身体好像从上到下都中了邪了似的,居然连嘴都张不开了,口舌麻痹,一点力气也没有。
正在她手足无措,害怕恐惧之时,漆黑的屋里突然涌进一大团明亮的灯光,晃得她的头昏眼花,胃里翻腾,干呕不止。一群人随后拥了进来,领头是一个身材魁梧,面目粗鄙,满身酒气的大汉。他头戴金冠,手穿金环,虽一身华服,但却庸俗至极。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她的面前,蒲扇般的大手紧紧地掐住她的下颌乜着眼对身边的人道:“看见没,我姓史的想要的女人就没有弄不来的。”
站在他身侧一位穿着枚红色纱裙的俏丽女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被折磨地花容失色,憔悴不堪的玓瓅,甜甜的笑道:“史淮英明神武,天下共仰。这个叫什么玓瓅的早该教训了,都是伺候人的奴婢,就她自视清高,仗着自己有三分姿色,不把人放在眼里。公子今日抓了她,可要好好的教训她,也算是为我们姐妹们出一气。”说着对旁边几个穿红着绿的女子使了个眼色,几个女子如蝴蝶扑花似的,迎了上来对着史淮嗲声嗲气地说道:“是啊,是啊。”
史淮喜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放开玓瓅,搂住众人,朝她们一个个凑嘴亲去,美人们羞红了脸,娇羞地低下了头。几个下人看着主子左拥右抱,艳福满怀,均艳羡不已。史淮笑够了,脸放淫光,对家丁吩咐道:“你们几个把她放下来,看我怎么整治她。”
家丁们应声而动,两个拖着她的脚,两个踩着凳子用匕首割断了绑着她的绳索,四个人合力把她抬到榻上去,然后井然有序地垂手站在史淮身后,等待他的指示。
几个姑娘知趣地抬脚想要离开,谁知他复又搂住她们淫笑道:“都别走,大家今晚一起乐,我先睡了她,再慢慢陪你们。咱们一个一个来,闹它个通宵。”几位姑娘眉开眼笑,都等着看她待会儿怎么受罪,几人拿着团扇遮着脸,交头接耳,兴奋异常。
史淮对家丁们挥挥手,家丁们鱼贯而出,最后一个出去的把门“啪”的一声关上了。那关门声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玓瓅的脸上,她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她立时心如死灰,心道自己原是大户人家出身,小时也曾父疼母爱,只可惜自己命薄如纸,父母早逝,无依无靠,无可奈何之下沦落风尘。但她立志要学薛涛、严蕊用自己的才华在这浊水污泥中谋得自己一席之地,令世上之人不得轻贱于她,可如今看来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自欺欺人罢了。即使再才华横溢,再国色天香,她依然逃脱不了被人玩弄的命运。想到这里她心一横,身体松弛下来,决心拼的一死保住清白。心中暗暗祷告:希望来世投胎,能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史淮扯落腰带,衣衫还没解开就火急火燎地扑上来,玓瓅死死地盯着他伸过来的大手,抱定必死之心,集中身体里最后一点力量,冲着他的手狠命的咬了一口,硬生生地撕下一块肉来。
史淮捂着手哀嚎一声翻滚在地,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几个姑娘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忙地跑过来,蹲在地上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问道“哎呀,伤得重不重啊?”“呀,流血了,要不要请大夫啊?”
姑娘们用自己的手绢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伤口,扶他坐下。那个穿玫红纱裙的女子恶狠狠地冲过去,对躺在榻上无力反抗的玓瓅左右开弓,霹雳啪啦打了十几个巴掌。
她嘴角流血,脸颊红肿的看着她,心中凄怆,恨不得立即嚼舌自尽,强似受强贼侮辱。然而刚才那一口已然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劲力,如今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史淮口里喘着粗气,大喝一声来人,家丁们齐声响应,开门进来。史淮对着他们气急败坏的叫道:“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把她扔到外面去,用鞭子抽,现在马上动手,你这个贱人,看我打不死你,哼。”
家丁们得令七手八脚地把她拖到外面甲板上。江面上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她无声的躺在凄风冷雨中闭上了眼睛。
史淮足足折磨了她一整天,可喜的是她暂时保住了自己的清白。晚饭时间到了,听着他和那几个青楼女子大吃大嚼,玓瓅只得默然忍受饥寒交迫的折磨。
她在饥饿和疼痛压迫下迷糊糊地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冰凉的水泼洒下来,她趴在地上,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冷意刺入骨髓,穿透灵魂。她两眼模糊,头重脚轻,身体虚浮,嘴角挂着涎水,已然神志不清了。
史淮坐在她对面,翘腿剔牙,厌弃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丝毫怜悯之意,满脸都是复仇的快意,他阴沉沉地狞笑一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冷冷地道:“给我继续打。”
一个家丁手拿黑鞭对着她抽了下来,眼看她就要支持不住了。船顶上忽然传来一阵清晰而阴冷的笑声,一个女子的声音厉声喝道:“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好不要脸。”
家丁猛听地一声暴喝,吓得手一抖,鞭子滑落。史淮忙抬头往上看,指着上面,凶神恶煞地喝问道:“你是何人,活得不耐烦了,竟敢管本大爷的闲事。”
正当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向上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紧闭的房间大门被人用力踢开,撞出轰天巨响,一个红衣女子从灯火阑珊处徐徐向他们走来。
史淮被那声巨响吓了一跳,他还没回过神来,一个红色的人影已经立在他面前,他慌了神,微微打着哆嗦着问道:“来者何人,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