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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知道自己闯祸了,他连忙扒开身边一个龟奴的衣服,上前给谢晔遮羞。
“殿下,殿下……这可怎么办哟……”
谢晔闻言一巴掌打在徐茂的脸上,忍了又忍才没继续胖揍他,“给爷找辆马车来!”
一旁的崔御史眯了眯眼睛,“就用老臣的车吧,老臣有好些话要和殿下说!”
谢晔的脸没忍住扭曲了去,差点就对崔御史破口大骂,但话到嘴,还是被理智拉了回来,他一脸扭曲地道,“不用了,爷下回再听你说!”
崔御史看着谢晔和徐茂离去,他却没有回府,直接上了马车,回转皇宫,谢晔不听他说,他找楚皇说去!这种事让他撞见了,他要是不说,还算什么谏臣!
甭管是不是被人设计,谢晔这次是出了大丑,短时间内,他怕是不敢在众人面前露面了。
想看谢昀的热闹,就要做好自己被看的准备,报仇嘛,以牙还牙是最好的。
谢昀继续甜蜜蜜地笑,今儿出来给俞乔的家人烧香,又看了谢晔的热闹,可谓是圆满了,当然,如果不看到杨昔,他会觉得更圆满一点。
阴魂不散,好想剁成渣渣……
似乎感受到谢昀怨念的杨昔,在叫住俞乔之后,杨昔终于看了一眼,被她推着的谢昀了。
“这是八殿下吧。”
谢昀身上披着黑色斗篷,看不见脸,不过需要被推着走,还在俞乔身边的,就只有谢昀了。他们倒是一直形影不离,俞乔来一次浮生斋也要带着谢昀。
“既然碰上了,喝一杯?”
杨昔指了指他手边的雅室,原来方才他一直就在俞乔和谢昀的隔壁。
谢昀眯了眯眼睛,却是拉住了阿乔的手,“难得遇到篙草原上的故人,就陪他叙叙旧吧。”
篙草原对杨昔来说,绝对是一个黑历史,一个不怎么愿意被提起的往事,谢昀一句句都往他的伤疤戳,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
“请,”他看向了俞乔,温淡的目光中多了几许不一样的期待。
谢昀心塞了,后悔了,他刚才不该吃醋作死应了的,他就该小气吧啦,拉了俞乔就走。
俞乔点头,手在谢昀的肩上拍了拍,推着他进去,不过即便进到内室,俞乔也没有解开谢昀身上的披风斗篷。
她将一袋点心塞到谢昀怀里,“吃点零嘴,酒你就不要喝了。”
谢昀接过,嘟嘟囔囔地给俞乔回道,“我听阿乔的。”
“嗯,”俞乔又拍了拍谢昀的肩膀,然后坐在他身侧的位置。
杨昔却还没坐下来,他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气,坐到了他们的对面,然后叫房内的伙计,给谢昀和俞乔摆上干净的碗筷酒杯。
“这一杯,恭喜阿乔高中解元。”
俞乔还未抬起酒杯,谢昀将啃了一口的点心放下,然后嚼着点心,幽幽道,“不是应该叫主子,或者公子吗!”
杨昔若非是忘了自己在篙草原上的遭遇了吗!阿乔……谁许他这么叫了!
杨昔未应谢昀的话,他看向俞乔,眸光不明,等她的话。
“阿昀说错了,”俞乔说着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谢昀目光幽幽,杨昔隐含期待,但俞乔的话明显没有说完。
“过往一酒泯尽,以后杨公子是杨公子,俞乔是俞乔。”
俞乔说着端起酒,一饮而尽。
她的话其实比谢昀还要狠,不是杨昔不肯认她这个主,而是俞乔不肯收了。
谢昀闻言没再说话,想想也是,杨昔要是真唤俞乔为主子,他估计更心塞,还是让他的阿乔离这个拎不清,心思又多的杨昔,远一些吧。
杨昔端着酒杯,离口不过一指距离,却迟迟无法送入,别人是一笑泯恩仇,俞乔是要和他一酒泯恩仇。但这怎么让他甘心,怎么都不甘心!
他不愿意人提起他篙草原的经历,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那也是他需要小心翼翼珍藏的回忆,有苦有狼狈,还有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早已滋生。
而现在,它们正在被无情地斩断。
俞乔将酒杯放下,目光突然就变得犀利起来,“南楚一行,杨公子倒是悠哉,若是俞乔,早该寝食难安了。”
手离开酒杯,俞乔就站了起来,他走到谢昀身后,不再看杨昔,直接推着谢昀,出了雅室,依旧走的侧门,离开了浮生斋。
才到马车上,谢昀就自己拉开了披风和斗笠,两只紧紧抱着俞乔,一副怕她被抢走的模样,“阿乔和他说这些做什么?活该他被放逐。”
杨昔自以为被司马流豫重用,其实他此时最不该离开北魏,他名头是响亮了,但失去的只会更多。
俞乔伸手揽住谢昀,轻轻地顺了顺他的头发,低语道,“阿昀不是不喜欢看到他吗,我让他早些回去,顺便给司马流豫制造点麻烦。”
“麻烦?”谢昀疑惑,沉思俞乔话里的意思。
俞乔靠着谢昀,眉梢微微挑起,神情里多了一丝丝坏坏,看戏的味道,给谢昀确认,“麻烦。”
是司马流豫自己把杨昔变成一个麻烦的,最后消受得也该是他。
杨昔若是一直在南楚待到司马流豫到来,那还好,凭司马流豫的本事绝对安抚得住他,可他若是提前跑回北魏,那场面估计会很好看。
不到片刻,谢昀的嘴角微微勾起,捧起俞乔的脸,响亮地亲了一下,“嘛,我们阿乔真聪明。”
其实俞乔并没有做什么,她只是点出了杨昔的处境,一切就还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若回到北魏,面对的就会是俞乔所说的寝食难安的境地,杨氏里出色的子弟可不止是他,他不在魏都,他们还不可劲儿地用他的资源,用他的名头。
而杨公府对司马流豫来说,是个不能忽略的势力,司马流豫放弃了杨昔,自然会启用其他杨氏子弟,杨昔回来瞧见,那场面可不就热闹了嘛!
俞乔脸颊被谢昀闹出了点红晕,她点了点头,却是认可了谢昀这句夸奖。
她本来就是聪明的。
谢昀拉了俞乔,捧着她脸,细细地轻啄起来。俞乔两颊微红,却是没有拒绝谢昀的亲近。
谢昀原本的那点不圆满,因为俞乔,又重新变回了圆满。
反正在王伯看来,谢昀是欢欢喜喜地去,甜甜蜜蜜地回,那嘴角的笑容,都要亮瞎他这双老眼了。
他眼睛扫到俞乔,他家小姐心情也好得很,如此,他就连对谢昀的那点嫌弃,也不能表现出来了。
林四酒在后巷的药铺住下,偶尔也会过来书斋看书,那一日具体他是如何与公良端锦交谈的,俞乔和谢昀都不知,最后结果是公良端锦肯给他治,而他应该也要相应付出些什么。
和病了之后,依旧美美美的谢昀相比,林四酒似乎被摧残得更加厉害,脸色更加不好,整个人蜡黄枯瘦,如同行走的骨架。
当然,他和谢昀不同,他是半点不在意外表,但他嗜酒如命,没了酒,这日子怎么都不对劲,这不,还到书斋看起了书。
他明显没对俞乔起什么奇怪心思,谢昀对他的态度就也好些,一同被公良端锦折腾,倒有几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
偶尔俞乔会留他一起吃饭,谢昀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俞乔还在吃,谢昀就和林四酒聊了起来。
“你这寒毒常年累月,出了内鬼?”否则想不通,那么长久的一个过程,林四酒会没有察觉。
当然,谢昀只是随意一问,就是林四酒不回答,也没什么,他拿着筷子,在帮俞乔夹菜,他也很忙的。
林四酒神情淡淡,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隐瞒的,他道,“是我爹。”
“他觉得我会伤害到他的爱子,先下手为强。”
谢昀闻言眯了眯眼睛,看向林四酒,“他们呢?”
林四酒的目光落在空空的酒杯,露出点遗憾,“弄死了一个。”
“啧……”谢昀嫌弃了一声,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林四酒肯定是弄死了他老子的爱子了。如果是他,他也这么做。或许会更过分些,他会把他剩余的所有儿子都一起弄死了,当然,如果他有的话。
俞乔放下筷子,终于吃饱了,她看向谢昀,“你先睡一会儿写字,还是写完字再睡?”
谢昀琢磨了一下,“写完再睡。”
平日里他肯定是睡醒了再写,但今儿林四酒在,没准儿他睡着了,他们躲着他说话呢?他是绝对相信俞乔的,但是他不相信任何靠近俞乔的男人和女人。
俞乔不知他七扭八扭的心思,带着他们到书房里,谢昀写字,林四酒看书,俞乔却对着一团乱线的白纸发呆,准确地说,她是在思考。
俞乔一顿,突然站了起来,谢昀和林四酒都看向她,她没说什么,直接跑到一排书架那里站住。
谢昀停下笔,林四酒停止翻书,书房内一时间半点声息都没有了。
站了快两刻钟了,俞乔才回到位置上,她的手落在那张乱线的纸上,低语道,“我知道了。”
谢昀和林四酒看俞乔,没有开口问,但他们有感觉,俞乔绝对是想通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俞乔抬眸,看向那两人,目光最后落回谢昀身上,疑惑道,“怎么不写了?”
谢昀抬起笔,缓缓点头,“嗯,咳咳……”
方才为了不打扰到俞乔,他就是咳嗽都忍住了,但咳嗽这种事情,是最难忍的,他都快忍内伤了。
“咳咳咳……”
俞乔起身,摸了摸谢昀的额头,将他手中的笔抽了出来,“罢了,今儿休息,不写了。”
她又看向林四酒,“你自便,我送阿昀回房。”
林四酒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他站起身来道,“我去外面看。”
他一边往外走,心里也琢磨开了,俞乔让他找的那些东西,在交给俞乔前,他也研究过了,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但看俞乔方才的模样,并非如此。
谢昀就不需要自己琢磨了,躺在床上后,他拉了拉俞乔的手,俞乔就给他说了。
“我想我知道司马流豫到南楚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什么?”俞乔想那么久,都是想司马流豫去了?
俞乔接着道,“麒麟佩,它在南楚。”未必在楚京,却一定是在南楚。
司马流豫从北魏赶来南楚,楚皇的寿辰只是借口,她是顺便,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血玉麒麟佩。而这样东西,她也势在必得。
谢昀眨了眨眼睛,那这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发现了,江湖在找,四国皇室也在找,这些年来,似是而非的消息太多,但每一次都能牵动很多人的眼睛和心思。
这不,司马流豫都为它到南楚来了。
“你说,我们要是在南楚……”谢昀话未继续说,但意思很明显。
俞乔确是摇了摇头,“他现在还不能死。”
“他到南楚来,不仅不能死,必要的时刻,我们还要保全他的命。”
司马流豫到南楚来,最大的危险不是楚皇,而是吴国和晋国,还有几乎被他架空了权力的魏皇,他们才是最想他死的人。
司马流豫不是不能死,他是不能死在楚国,否则魏楚必然要起兵变,而晋吴也不会放弃渔翁得利的机会,好不容易才平息的战事,又会再次席卷天下。
分久必合是大势所趋,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刻,最关键是江湖有一个明空,他才是那个最希望战乱的人,俞乔要和他对抗,就不能让他如意。
所以,怎么想,司马流豫都还不能死。不过,也没到他们担忧司马流豫安危的地步,他要是那么容易死,早就死了。
谢昀轻哼了一下,闭上了眼睛,俞乔说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他只是没忘了,司马流豫让杨昔在篙草原上,要俞乔的命。
有点不可思议,但他觉得司马流豫和他是同路人,又或者是他身边的某个人和他一样,只有这样,他才会和齐凰儿一样,将俞乔视为威胁,除之而后快。
但一切还得等他见了他再判断,再说。
谢昀睡着,俞乔回到书房,却是将放着谢昀书信的那个盒子拿了过来,信纸放到一边,俞乔琢磨起了这个盒子。
原本她也和觉远一样,觉得重要的是,她阿公放在盒子里的手稿,但现在看来,重要是这个盒子本身。
盒子,木盒……她阿公是要告诉她什么?
俞乔思索着,王伯进来将俞乔要的一些资料放在手边,就要悄悄退出,却被俞乔叫住了。
“我要楚京所有木匠的名录。”
俞乔说着站了起来,神色十分严肃,“王伯,你亲自来办。”
俞乔所说的名录是包括家世背景,极尽所能的详细。
“是,”王伯点头,转身出去,能让俞乔说,他亲自办的,都是万分重要而不能外泄的事情。
不过,王伯离开没多久,又再回来了。
“公子,有贵客来了。”
王伯口中的贵客,不是别人,是楚皇。
忍耐了这些天,楚皇终于忍不下去了,他不仅自己来了,还把老太后也一起带来了。
他估计觉得有老太后面前,谢昀会肯见一见他,会给他留些面子吧。
“你亲自将人引进来,”俞乔说着,手在桌上敲了敲,“再让子明告诉阿狸,今日的看病推迟。”
“是,”王伯点头再次退出。
俞乔回寝室换了件衣服,然后就到谢昀的房里。
“阿昀,阿昀……”
俞乔理了理谢昀的额发,然后就唤了两句。
谢昀嗜睡的症状近来好些,不过此时才睡下不久,他就只偏了偏头,继续睡了。
“阿昀,陛下和太后来了……”俞乔说着,戳了戳谢昀的脸颊,又还没反应,于是就改戳为揉了。
谢昀才迷迷瞪瞪睁开了眼睛,声音带着点困觉的嘶哑,又莫名性感,“阿乔,我还想睡……”
他说着两只手揽住俞乔,还想拉着俞乔一起睡。
楚皇和老太后到暖厅小坐,等了近半个时辰,俞乔才推着谢昀出现。
楚皇原本等出了不少火气,但在看到谢昀的那一刻,就什么都忘了。
“这……这是怎么了?”
俞乔他们一日日看着,都觉得谢昀病弱不少,时隔多日未见的楚皇,几乎要认不得他这个儿子。
“哎哟,我的昀儿,”老太后也惊呼一句,连忙走上前来,眼中的心疼和着急都要溢出来了。
谢昀穿得厚实,可也压不住脸上的病态,整个人的精气神和之前完全不同,像一个……病了十多年的病秧子。
“祖母,”谢昀唤了一句老太后,拍了拍她的手。
楚皇也上前两步,目光却是瞪向俞乔,“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是迁怒到俞乔身上了……
俞乔抬眸看楚皇,并无多少畏惧。其实这句话,她在那日见谢昀之后,也很想问问楚皇的。
但她还未开口应答,谢昀却先冷笑回道,“关阿乔什么事?”
“是她救回的我,这一次也是她……”
俞乔的手落在谢昀肩上,他随即闭上了嘴,而后俞乔才道。
“阿昀从小练功,身怀精纯内力,如此在紫阳镇外,才等得我救他。”
“紫阳镇……”楚皇显然对赵国的这个小镇并不熟悉,他也从未听谢昀说起过这段经历。
俞乔颔首,“紫阳镇荒郊的乱葬岗,我追着猎物,碰巧捡到的阿昀。”
但提起紫阳镇,俞乔要告诉他们的,并不是谢昀当时的惨状。
不过寥寥几句话,也足够楚皇他们想象了。能够被俞乔捡到,已经是谢昀命大和造化,更有可能是他死在乱葬岗里,成为野兽的食物,尸骨无存。
“我医术有限,只救下阿昀的命,”俞乔说着,又顿了顿,她看向老太后,眼中多了几许安抚,但话依旧要往下说,“却无法保存他的内力,阿昀脚筋被断开始,他的内力就在流失。”
“原本……”俞乔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本许能再坚持久些,但上回他回来,连日高热,药石无用,仅有的那些内力也散尽了才好。”
不能让楚皇知道谢昀在治腿,又要解释清楚谢昀为何是现在这番病模样,就只能如此说了。而这番话,在之前,她就和公良端锦交涉过,并无破绽。
楚皇无语凝噎,心情难以平复,但俞乔越是冷淡和冷静的话,就越让他无法不信。
“阿昀的身体本就是这般,只是内力会让他好过些,”俞乔说着,微微低下的眸光多了几许怜惜,但转瞬消失,她抬眸看楚皇和老太后,“不过阿昀很坚强,他已经在努力适应这个境况,这个身体了。”
“我原本就是个废人,迟早要面对这种情况,”谢昀拍了拍老太后的手,脸上露出点笑意,“祖母不嫌弃孙儿就好了。”
“怎么会,老太婆怎么会嫌弃我的昀儿,”她心疼啊,心疼得想过去胖揍楚皇一顿。
她看向俞乔,目光万分殷切,“阿乔不要嫌弃我们阿昀才好。”
俞乔无奈失笑,老太后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她点了点头,“不会,阿昀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家人。”
楚皇和老太后的目光一同落在俞乔身上,她淡淡的神情,让人无法辩驳她的话,但她身前的谢昀却是一脸失落了。
老太后跟着失落,楚皇却是心塞又心疼。
老太后摸了摸谢昀的脸,有些凉,但也不至于太吓人,她又拉了拉俞乔,“来,过来坐着说话。”
她有很多话要问,很多细节想要知道。
俞乔点头,继续推着谢昀进入暖厅,王伯又来了一趟,添了水,然后给谢昀送来了一个暖手,俞乔将它塞到谢昀怀里,让他抱着。
接下来,无论楚皇和老太后问什么,俞乔都一一回答了。
大抵就是谢昀没了内力,身体变差,需要精细再精细地养着。
“原本,我也想劝阿昀回宫。”
俞乔这话一出来,谢昀便是知道自己不会被送走,神情也不大好了,眼睛睁得特别大,也显得那张脸特别苍白,特别病弱,全然是一副要被抛弃了的可怜模样了。
“毕竟我再细心也比不得宫里好。”
“不,阿乔最好,”谢昀拉住了俞乔手,神情无助中多了几许惊慌,但他又死死忍住这些情绪,楚皇的心疼多过了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