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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冬天过后,百花齐放。
四月后, 很快就是一个暖春了。
聂程程一直在等闫坤说的那一个大礼,可是半年了,她的腿都好了,能下床正常走路了,可他的大礼, 她还是没有见到。
这一天, 聂程程出院的日子。
闫坤没有来。
来的都是一些小姑娘, 有些是后院里的, 有一些是医疗队的朋友,还有据说是队员们的家人。
都长得细皮嫩肉, 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
聂程程被她们团团围住, 特别尴尬,她看向打头阵的白茹,说:“怎么那么多人啊。”
白茹神秘兮兮:“你猜。”
“猜什么?”
“大礼啊。”
“啊?”
白茹没有回答,她做了一个手势,所有的女孩子就一涌而上,把聂程程围起来,推上车。车是一个敞篷式的,下面是铁皮,上面有一个帆布包着,也类似中国的黄包车。
聂程程被拥的莫名其妙,一路上听女孩子的叽叽喳喳,她拉了拉白茹,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茹回头看他,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小时后。
她们来到了聂程程离开之前,租过的那个小屋。
白茹在门口放了一个火盆,让聂程程垮过,去了晦气才进来。她已经在浴室里放了热水,浸了两片艾叶草驱邪。
“先去洗澡。”
“这是怎么回事,我出个院至于那么隆重么。”
“你先去洗澡,等一会就知道了。”
“为什么。”
“这是大礼啊大礼,你快去。”
“……”
聂程程只好去洗澡了,白茹还叮嘱她洗干净一点,要泡半小时以上,她也照办了。
在泡澡的时候,聂程程才想到白茹的那一个“大礼”大概指的是什么。
可是她猜不到实际内容。
白茹叮嘱她要洗干净……难道是洞房花烛夜么。
可这个不稀奇啊。
一直到洗好,聂程程出来,到了房间里,才知道这一份“大礼”是什么——所有人都在门口站成一排,她们手上捧着一件礼服。
礼服很像她第一次来中东,闫坤带她去店里选购的,当地人的新娘礼服。
白茹带着所有人对着她大喊:“结婚快乐!”
聂程程愣住了。
“什么意思。”
“就是你要结婚了。”
“可是我已经结过婚了啊。”
“再结一次。”
白茹把她拉进来,脱她的衣服,把她塞进礼服里:“你们只是登记了,你们还没有办酒席啊,你们还没在上帝面前宣誓。”
“所以你们干什么!”
聂程程已经被她们剥光了,白茹说:“这个是临时制作出来的,没实体店里的好看,不过你就勉强凑合一下。”
“撑过这一场酒席就行了。”
“什么叫……”聂程程挣扎之中制止了她片刻,说:“什么叫撑过这一场就行了,我什么时候要办酒席了?”
“就今天啊。”
“今天?我今天要办酒席,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
“……”
聂程程愣了一下,不认同地说:“这怎么一样啊,你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好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
白茹说:“结个婚还要什么心理准备,让你有心理准备就不是惊喜了。”
聂程程说:“可我现在没有惊喜,我只有惊吓啊!”
“嗳,都一样啊……”白茹说:“你就乖一点,让我们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像新娘子一样。”
“……”
总之,聂程程今天被强行装扮好了,套上礼服。
白茹自认为化妆术还不错,聂程程本身底子就很好,只用淡妆就很漂亮了,加上一个头纱,真是完美。
其实要说缺陷的话,还是这个礼服没婚纱梦幻。
这是她们几个女孩子半年里赶制出来的,已经尽量用队里最好的布料来制作了,手工是好的,就是材料方面比较朴素平民,没有贵重的装饰品。
但。
聂程程也没有说什么,她对这种形式大于实质的东西并不在意。反而她会更偏向于人的内心,她喜欢真诚、厚重、有付出的东西——比如现在她收到了她们的心意,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贵不贵重,有没有少女梦幻的东西,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婚礼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聂程程换好礼服,一切都打扮好,她捧着一束白百合,风尘款款赶到婚礼现场。
基地里所有的队员都穿戴整齐,等着她了。
参加婚礼的女孩子,都借了医疗队的护士装,单纯的笑容挂脸上,像一个个白衣天使。
队员都是军装,李斯等职位高的,换成了蓝色的厚军服,坐在比较高的礼席上等着。
男主角在中间,和许多人开心的聊着,接待众人。
聂程程到的时候,旁边的马一声高高的嘶吼,有人敲了一下金钟,喜气洋洋地喊:“新娘子到了!”
闫坤抬起头的一刹那,目光越过了千万人海,从沧海一粟里找到了她。
聂程程和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她也淡淡笑了。
我们多么庆幸,今天这个故事到这一步,是一个欢乐happy的结局。
以往那些是是非非,悲欢离合,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不用在意,不用刻意。
从今往后,他们都将会成为彼此的唯一。
在新的世界里生活,未来总是被人们如此期待着。
闫坤支起胳膊,走向聂程程,她挪着小步,略带了一些新娘子的羞涩和腼腆,甜甜的笑着和他对视。
相遇,挽手。
一起往礼堂的最前方走去。
神父、证婚人、证词等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了。来者包括莫斯科的那一对老夫妇,他们专程赶来。
聂程程的母亲也来了。半年前得知女儿生病,她早就心急如焚地赶来看过她了,那时候聂程程还在昏迷,没能看母亲的第一眼。她也精力有限,在她照顾不了聂程程的时候,都是闫坤在照顾她。
所以,那一刻,这位母亲终于放心了。
她知道,把女儿交给这个男人,她会幸福一辈子。
另外。
闫坤没有父母亲属,所以他这边只有科隆来了。科帅见人已经到齐了,和李斯商量了一下,李斯对神父说:“可以开始了。”
“行。”
神父抬了抬手,让两个新人到跟前来。
这是西方人结婚的习俗,就像那些外国电视剧里结婚的场景一样,他们得宣誓。
神父说:“闫坤先生,你愿意娶聂程程小姐为妻,疼她、爱她、保护她,今后不论生老病死,你都将她视为你生命的另一半,不离不弃。”
“我愿意。”
闫坤点头,眼睛里都是笑意。
神父转过头,看了看聂程程,说:“聂程程小姐,你愿意嫁给闫坤先生,疼他、爱他、守候他,今后不论生老病死,你都将他视为你生命的另一半,不离不弃。”
“当然。”
聂程程笑道:“我愿意。”
【我爱你】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生命的唯一,是我的另一半】
【百岁偕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交换婚戒、亲吻。
神父笑着看了看两个人,说:“那么,礼成。”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夫妻了,希望你互敬互爱幸福一生。”
“我们会的。”
宣誓的环节结束之后,最重要的就是开吃了。
聂程程已经清汤寡粥很久了,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之下,她不能喝酒,至少能吃一点别的。
闫坤和她一起接待众多的宾客聊天,科帅说,今天破例可以喝一点,但是都是纯度很低的,绝对不会误事,又可以尽兴。
男方这边,杰瑞米哭的很伤心,他说:“聂老师终于是别人的了,我终于可以死心了。”
胡迪很无语,说:“你早就可以死心了,我都说了几百遍了,他们已经在俄罗斯注册了!”
“程程啊——!我的初恋——!她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我的初恋就这样没了……”
“杰瑞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
闫坤不想理他们,他和聂程程一起接受其他人的祝福。
“既然结婚了,赶快生孩子吧,年纪不小了,小坤也快三十了。”李斯也来祝福他们,顺便催生。
“是二十九。”
“二十九不就是三十了,按照中国人的说法,今年算三十了吧。”
聂程程笑:“对,算的。”
李斯说:“那就快生,生多一点好给我们……看一看(玩一玩)。”
闫坤:“呵呵呵呵……”
聂程程去另外一边,白茹和化学队、医疗队的人聊天。西蒙回去过一次,不过不久前又来了,正好参加婚礼,他比卢莫森哭的还伤心,他喝多了就大哭大闹:“程程啊——我的程程!”
白茹把手帕给他:“又不是你嫁女儿,你哭什么。”
白茹抬抬下巴,指着卢莫森,说:“你看人家失恋都没那么伤心,你算哪根葱啊。”
西蒙拿了手帕,拧了一下鼻涕和眼泪,说:“你懂啥,聂程程好歹还算我的老婆!”
白茹说:“你说这话小心点啊,被新郎听见了非扒你一层皮。”
“我和程程是闺蜜之间的老公和老婆。”西蒙一点也不怕,还偷偷看着闫坤,啧啧说:“嗳,我就说聂程程的男人运特别好,你瞧瞧新郎这样,如此英俊潇洒,在场所有人男人加起来,都不如他。”
西蒙如痴如醉地看着闫坤:“要是这种男人也喜欢我就好了。”
还在痴心妄想。
白茹抖了一下,没说话。
一天的婚礼,结束了。
聂程程休息过后,回想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这一段经历有些传奇。
闪恋、闪婚、连婚礼都那么仓促快速。
她就这样把自己嫁了。
一点多余的想法,多余的念头都没有。
这种情况,换成以前的聂程程,是绝对想不到她居然会这样做的,她一定会想很多,会有条理的安排好一切才下决定。
可是现在呢。
聂程程仔细想了想,这种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对她来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程程,水放好了。”
闫坤在外面喊了她一声,聂程程在楼上换衣服,回过神,她冲楼下喊说:“知道了。”
这是他们暂时的新房。
借了附近一对经济水平不错的夫妇家里,上下两层楼,有庭有院,浴室还是一个天然的温泉。
婚礼结束后,他们就暂时住在这里,到了晚上,正准备洗澡。
鸳鸯浴。
聂程程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睡袍,她照着镜子,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换上这一件一直来不及穿的睡衣。
对。
这是早就应该在几个月前传给闫坤看的,他买的那一件,可他们屡次错过机会,她就没穿。
不过,来叙利亚的时候,聂程程就颇有心机的把它带上了。
这一次她终于有机会把它穿上了。
“程程,我先洗了!”
见聂程程还不下来,闫坤就先脱光,去温泉里泡澡了。
这个浴室不错,周围是木筏,头顶没有屋檐,泡澡的时候能直接看见夜里的星空。
“回去也想办法弄一个?”闫坤如是想。
想着想着,就快睡了。
温泉浴室里的水蒸气也厉害,不一会,整个浴室氤氲满布,闫坤的脸上爬满了水珠。
忽然砰的一声。
门开了。
闫坤被惊醒,他收了收下巴,看向门口走过来的人。
一个女人,一条粉色的蕾丝睡裙,一段曼妙的身材。
只恰恰遮住臀,大腿根往下都是露出来的。
闫坤从头到脚看了聂程程一眼,神情不变,他表现的很镇定。
聂程程小心的下水,游向他,说:“怎么样。”
“程程,你别欺负我。”
闫坤盯着她看。
“你的身体还没好。”
聂程程找到了他,他们肌肤相亲,彼此的身体贴的紧紧的。
“闫坤,我已经好了。”聂程程很主动,她捧住闫坤的脸,亲他,说:“我已经出院了。”
闫坤拿开她的手,眼眸深似海:“不行,你还不行。”
“怎么不行了。”聂程程的态度比他强硬,她的张开腿攀在他的腰上,整个人都贴上去,“你还说我欺负你,明明是你欺负我。”
“我现在就要,你给不给。”
闫坤不说话,他抚摸聂程程五官,他喜欢看着她脸上沾染□□的样子,可爱至极。
“不给。”
闫坤捏了捏她的脸蛋,淡淡回答。
聂程程不可置信,他居然不愿意满足一个新婚妻子的要求。
“不给,你居然不给我?”聂程程微微有些惊讶,她想了好一会。
“为什么。”
“因为你还不行。”
“我不行?”聂程程动了动盆骨,恰好碰上他雄壮的物件,他下面一瞬间就挺立起来了。
聂程程坏笑起来:“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
她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对他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行为,闫坤受不了,他的手伸入水中,握住她的腰,控制她来回磨蹭的举动。
“聂程程,你真的要这样欺负我。”
“随便你怎么想。”
聂程程的脸早就红了:“你不要,我想要,我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说做就做。
聂程程这上面的速度也挺快,闫坤一时不注意,居然就让她乘虚而入。
她凶猛地亲吻他。
男人最经不起女人撩拨,无论他有多好的克制力,一旦女人下了决定要得到他,他只能节节败退。
聂程程吻的太凶,有一种释放自我的冲动,闫坤无法拒绝她的热情,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性。
他输了,那么他只能回应。
闫坤反揉住聂程程脖子,低下头咬上。
聂程程的脖子也是她的敏感处之一,被闫坤这样又舔又吸,她敏感的全身都麻了,呻.吟阵阵。
“闫坤。”
她出声。
闫坤只“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我想要一个孩子。”
聂程程的声音淡淡的,“闫坤,我想要一个孩子,你给我。”
“……”
闫坤没有说话,他现在的情绪很复杂,他已经动情的很明显,可他又很想克制。
他很矛盾。
聂程程一直看着,看见他目光里的矛盾,也看见他深沉的考量。
可这些,都不是她要的。
“闫坤,我真的好了,我好了很多了,不信你摸一摸我。”她握着他的手,抚摸过她的腿、她的胸、她的嘴唇,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睛上,“你没发现我已经不抽烟了。”
“我戒烟了。”
“为了你。”
聂程程说:“为了你,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们以后的孩子,我要好好的,对不对。”
“……对。”
这一次他终于说话了,“好姑娘,你做的对。”
“那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聂程程不断撩拨他,她一张口,满嘴的香气,还拉丝,“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孩子。”
“给不给。”
“……给。”
还是拗不过她,她要什么,他都想满足她。
水汽蔓上来,沾湿了聂程程的脸,她的眼眸在一片雾色的漆黑浓郁,深情地望着他,他抬手摸着她的眼眸,目光却看着她的唇,泛着水光的唇色红的潋滟如春。
而唇角那一刻黑痣,不仔细看不明显,却在动情的时候,让她看起来妩媚动人。
她能感觉到,他暗处的那物件越发涨人。
闫坤不再多言。
亦不让她再说什么。
他直接吻下。
风起云涌,聂程程感受他的带来的狂风暴雨。
这个男人的嘴唇虽然很薄,相反,他的吻却很深厚,存了无限的情,绵长悠远,这并不是一个薄情的男人会有的吻。
相比之前,他的吻进步了很多,在甘畅淋漓的索取征讨之后,他学会了安抚温柔。
或许是聂程程还没有习惯,她在他温柔下来之后反客为主,她吻的比他凶,比他狠,她像从地下上来的一只厉鬼,被伤了心,找她的情人讨债而来,她在他的唇上又撕又咬,不见血,誓不罢休。
闫坤的嘴巴都红了,聂程程才稍稍放过了他一些。
“怎么回事。”闫坤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想咬死我么。”
聂程程没有多余的话。
“来。”
“……”
“闫坤,你来,快一点,快来。”
她在催促。
她已经等不及了,她的感情她的身体,早在今天的很久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他来。
看着这样的聂程程,他还有什么理由说不。
聂程程发现,闫坤总是盯着她身上的伤痕亲吻,他对她那些日子里被虐待之后留下的伤疤耿耿于怀。
聂程程已经不止一次对他说:“没有关系了,这是印记,却也是教训。”
让她知道了疼的同时,也知道她是如此思念着他。
闫坤一开始光是看着她身上这些伤疤,就觉得眼睛痛的看不下去,再看他又要做回软弱痛苦的闫坤了。
“程程,我站在这个职业的道德点上,我知道我应该用公平的眼光去看待每一个人。”
闫坤对她说:“可是,我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你的丈夫,我无法忍受……我只要想到他们居然这样欺负你,我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
他不止一次跟自己说,算了。
她也不止一次劝他,对他说,就当是教训。
可闫坤想,他可能这一辈都忘不了。
这些伤疤在聂程程的身上,也许以后会慢慢退散,可同时这些伤疤也烙印在闫坤的心里。
在心里的伤疤,永远都不会褪去。
他会记住一辈子。
温泉里的呻.吟几乎持续了一个晚上——在水边、在温泉里、在一边的小草墩里……
换了好几个地方,做了好几次。
每一次都做的很久、很长。
到了最后,聂程程已经分不轻脸上的是她的汗水,还是他的,亦或是温泉的氤氲。
她看着身上的男人,心中只有无限的绵绵情意和满足。
月色渐渐深了。
云朵掩盖住它的时候,仿佛暗中窥视的人,也发觉电影拍到了尽头,应该退场了。
闫坤抱着聂程程,重新进入水中,他拿了一条毛巾,替她擦拭身体,润滑的香皂在两个人身上都抚过,像一个粘合剂,一瞬间他们又黏上。
“怎么样。”他说。
“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舒服么。”
“你说呢。”
她轻轻咬着他的喉结,手在他结实的胸肌来来回回,挑逗他敏感的红豆:“如果我说还要,你行么。”
“……”
他抓着她的手,呼吸沉重如铅,“程程,差不多就行了。”
“不行,我要你一直这样。”她的语气千娇百媚,像个撒娇的小姑娘,一直扒着他的脖子说要。
“直到你确定我能怀孕,你要一直给我。”
“这么急。”
“嗯。”
她并不避讳,承认的直截了当。
闫坤倒是很惊讶,他没想到聂程程回答的那么快,仿佛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撑起来,把聂程程放置在腿上,
“程程,你安静一点,我有话跟你说。”
“我知道。”
她好像已经心知肚明,正因为这样,所以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一场毫无意义的谈话上。
闫坤看出了她的目的。
他及时遏制。
聂程程的手就这样被他绑住了,乱动的双脚也被他的膝盖顶住,他居高临下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囚犯。
“程程。”
闫坤轻轻地安抚她,他品尝她身上的每一处,动作细致温软,每一下都像是在安慰人心。
她知道的。
他不擅长用言语,他只能用动作来完成——完成这宛如行刑之前,最后一次饱餐的盛宴。
聂程程的眼皮轻轻颤抖。
闫坤的吻落在她身上,他想传达给她的心情,她亦能体会的到,可是她无法骗自己。
她舍不得。
“闫坤,我知道的,你不用说了。”
聂程程推开他,坐起来。
闫坤不容她就这样走开,他伸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感受她的颤抖和害怕的心情。
“程程,你必须离开。”
“我知道的。”
聂程程哭的时候,双肩颤抖的很厉害,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也说不出来。
她就任由闫坤这样抱着她,无声地流泪。
天快亮了。
月光只剩下一个轮廓,夜幕即将驱散,换成白日骄阳进入这个世界。
聂程程哭累了,就趴在闫坤的身上,他把她裹紧了,一圈一圈的用手环住,拿毯子盖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换了好几个姿势,才找到最好的角度。
他静静地抱着她,趴在浴池旁边,不动了。
直到天亮。
“闫坤。”聂程程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已经通知过同事,他们马上就会来替换我继续做实验的。”
而她,应该回去了。
“嗯。”
闫坤明白。
他想,聂程程心里更加明白。
她不能呆在这里。
只要她在这里的一天,就会让他分心。
这世界坏人,不止一个,走了一个奎天仇,还会有两个三个……他们会不断冒出来。
只要聂程程还在做这个实验,只要她还有弱点被他们掌握住,她永远没有安宁的时刻。
“我会回到莫斯科,回到我们那个小屋子里。”
聂程程看着清楚的太阳初升,七彩光耀的阳光洒下来,闫坤的眼眸好像渡了金一样好看闪烁。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会在那个小屋子里抚养他长大。”
“嗯。”
闫坤只是淡淡地点头,他像一个慵懒的水獭,窝在聂程程芳香躯体里采集她与生俱来的香气。
就像蜜蜂,采着花蜜。
聂程程没有逼迫他回答,因为这个男人看似坚强,他却比所有人都对她依赖、贪恋、不舍。
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受痛苦。
她不去看。
她怕看见了,就后悔了。
“闫坤,天亮了。”
后面一句。
我该走了。
即便她不说,他也明白。
他闭上眼,沉重的吸了一口气。
他明白。
只是等一等。
再等一等。
让我再抱着你一会,让我再贪婪一下你的气息。
因为不久之后,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无法拥着你入怀,也无法和你站在同一个天空之下,一起呼吸。
聂程程安静地等待他,她不希望此刻给他过多的压力,她也希望时间能慢一点,能久一点。
让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再多一点。
休息的半日,聂程程感觉到手指间多了一样东西,她的头从闫坤的胸膛里抬起来,看了看手指。
闫坤把她带在无名指上的对戒拿了下来,换到中指上。
而她原来的无名指位置上,多了一枚闪亮的钻戒。
聂程程说:“这是……”
闫坤拉住她的手,低头,在她的钻戒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这是我从那个烟店老板那里,回收过来的。”
聂程程静默了。
差点忘了,那位慈祥的男人已经离世了。
这些七彩钻被聂程程弄丢了二十五颗,上亿的钱就这样被她轻飘飘给丢了。闫坤有时候想一想,都忍不住笑出来。
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很重视这些财产,到了关键时刻,她的取舍已经表明了一切。
钱和钻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找到我。
闫坤说:“我找人做了一个戒托,这一颗必须留给你,你要每天、无时无刻都带着她。”
聂程程轻声说:“好。”
闫坤安静地看着身前的女人,他们之间没有再说什么,可目光里深情打动人心。
尽管这样很残酷,可是我要告诉你——
“程程,等我回家。”
“我一定会回来的。”
三天后。
俄罗斯的同事来叙利亚和聂程程做了交接的工作,紧接着,闫坤让诺一用直升机把聂程程直接送回莫斯科。
同行的,还有白茹。
白茹来的原因,是为了聂程程,但是这一次她只是送她回去,白茹最后还是选择回来。
回来的原因,自然是为了帮助在战火中受苦受难的孩子。
只有在最前线的人,你才会看见战争给人民、给世界带来的只有苦难和毁灭。
这几天,白茹一直在前线救援,她每天都身处在一片嘶声力竭、狼烟荆棘之中,她看到的是战争的残酷,和百姓的无助。
这个世界有着巨大的悲伤,而她能做的,就是尽她一切所能去帮助他们。
当初,来这个地方之前她有多害怕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现在,她知道即便每天都在最危险的环境里工作、生存,可她至少活的有价值!
最后一天。
聂程程坐在直升机的副驾驶上,透过旁边的玻璃窗,看着地面的男人。
他一身利落的军装,带了一顶无檐帽,遥遥对着她敬礼。
“怎么样,他很帅吧。”
聂程程转过头,白茹坐在她身后,对她笑了一笑,目光转向外面的一排朗朗乾坤般的男儿。
聂程程淡淡地说:“你说哪个?”
“你说呢。”
聂程程笑了笑:“如果说的我那个,我就承认。”
“哼,就你男人帅了,我们家胡迪也很帅啊。”白茹哼了一声,可是语气里完全没异样的脾气。
聂程程又笑她:“你现在吃准胡迪了?”
“还是胡迪吃准你了?”
白茹想了想,说:“那我就不确定,我觉得杰瑞米也挺帅的,就是年纪太小了。”
“至于这个诺一……”白茹压低声音,眼睛盯着驾驶座的男人。
聂程程翘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白茹的脑袋。
“这个男人你就算了。”
她轻轻地说。
白茹说:“我知道,这个男人的女人好麻烦的。”
“呵呵。”
白茹看着聂程程的脸,虽然她在笑,可白茹觉得她心里有太多的悲伤和不舍,“程程。”
聂程程嗯了一声,转头:“什么。”
“你真的不再和闫坤打招呼么。”白茹透过窗,朝外面看过去——他们三个人笔直站成一排,都仔仔细细凝视着他们。
特别是第一个男人,她远远的看过去似乎能看见他专注的眼神。
他也同样。
同样不舍地看着聂程程。
“我不知道。”
她说。
聂程程也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直升机离开地面数尺,他已经化作一个黑点,她才忍不住打开窗,露出半个身子,朝他猛然挥手。
“闫坤,我先回家了!”
耳边只有风呼呼吹拂的声音,仿佛是挚爱之人的声音。
聂程程的眼泪流下来了,它们被风吹的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将她的思念吹去它应该去的地方。
她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
“闫坤,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正文最后一章。看到这里的宝贝举个手让我眼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