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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睡着了,在这种极其燥热的地方里,口干舌燥是他醒来的第一感受。嘴唇在一夜间干的裂开,仿佛整个身体就快要干瘪下去。希伯来的出现,让卡尔欣喜若狂。他看到希伯来的手中,提着一壶水袋,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希伯来身后的布尔干。
“好了,盐水,少喝点。”迎面而来,是父亲希伯来冰冷的声音。“这点罪就受不了了?跟着阿姆斯只会更痛苦。”
卡尔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不许别人说阿姆斯的坏话,即便是希伯来也不行。希伯来仅仅是保证他没有饿死,而阿姆斯却不同,阿姆斯的眼里都是对卡尔的溺爱。卡尔也不喝水了,坐在那就这么看着希伯来,脸上挂着怨气。
希伯来阴沉着脸,觉得自己就是多余说话,转身走到平台上,似乎很认真的在挑选铁器。
“卡尔,你怎么会在这?父亲教你练铁了吗?”布尔干看到父亲走后,才敢走上前拉着拉尔叽叽喳喳个没完。
卡尔也完全愣住了。
“练什么?”
“炼铁啊!”
“什么铁?”
“炼铁啊,就是作铁匠啊”
“练什么匠?”
“番茄酱,靠!”布尔干实在懒得跟卡尔解释,卡尔有时候理解能力有严重的问题偏差,还喜欢不懂装懂。有时候布尔干经常坐在月亮下问,为啥一个爹生的差距就这么大?
布尔干倒也没闲着,见他从随身带着的包裹里拿出一小瓶黝黑的药瓶,仅仅是打开一条缝,就能感觉到源自于草药的清凉。
布尔干自己脱着衣服,露出了小有形体的肌肉,拿起药瓶在身上搽了半天后递给卡尔,道:“把这个涂在身上,不然等火升起来时,肌肤会被灼伤。”
“为什么?”卡尔本能摸了摸胸口,胸口中藏着的是一分巨大而厚重的魔法宝典,记录着迄今为止整个摩登萨兽人一族摸索的全部魔法。
连这本魔法配方,都是由魔法创作而成。在配方中,即便是一种小火球术,也是最少需要三十几种富含灵气的药物,或者灵物组合后,根据用量的多少配置的。魔法配方看起来只是一本普通的小书,但若完全摊开后,足足有屋子那么大。
至于灵物是什么?天下万物介具备灵气,哪怕是一个草,一块石头,打造的板凳,一双筷子,凡是与生存在自然中的万物,只要存在空间之中,都或多或少的接触三千多种的灵气中的一种。
这也就说为什么一定要拥有感官器官,也就是纳灵根,或者摩登萨一族的角。这魔法配方的基本理念,就源自于用角去发觉灵气,才能提炼融合成魔法。
卡尔即便放弃了魔法,但对于这本书,也是极为不舍的,不定时就能翻出来看看。
“哟?”布尔干眉头一挑,误会了卡尔意思:“难道父亲一直都在隐瞒,其实你是个女孩?”
卡尔顿时无语。
“你含羞什么。”布尔干二话不说,就要帮着卡尔脱下衣服,眼看就要拽到了衣领,传来父亲严厉的声音。
“别闹,布尔干,你来生火。卡尔,涂完立马过来。”希伯来抱着一堆沉重的半成品铁器,全部倒在了巨大的火炉之下。
布尔干玩的还不尽兴,却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连忙跑开了。临走时还回过身:“你快点涂,等会能惊讶的你说不出话。”
卡尔感激的看了眼父亲,不管希伯来是否有意而为,总归关于摩登萨一族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般想着,卡尔就想把书还给阿姆斯,但一想起阿姆斯临走时失望的表情,就不敢再动这个念头了,就算是烧了,也不能在能回去,卡尔这么想的。
“等会有机会,把你藏起来。”卡尔整理着衣领,将那本书盖得严实合缝,这才肯离开。
火炉下,炉火依然是熄灭的状态。
希伯来一身素衣,像是不受什么影响。
不同的是布尔干,伸着舌头喘着大气。
看见卡尔过来,希伯来转身对着二人说道:“布尔干,你去生火。”
布尔干点头,也不多言,看起来像是轻车熟路一般,拿起火炉下的一块青石直接扔入炉中。
“卡尔,你站这干嘛呢?”希伯来怒道:“站这么远你能学会吗?明天你来生,生不起来,就罚你再待十天。”
卡尔着实被希伯来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前去看着布尔干的一举一动。青石扔入路中,里面燥热的高温空气立刻将青石烤的露出细孔。
布尔干得意的看着卡尔,拿起火把,取出星点之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入炉中,炉子发生着劈哩啪啦的响动,一阵烈火布满整个炉子。
“火青石,小部落一般只有铁匠才有。而在大陆中,这是贩卖最广泛的灵物点火石器。售价在7到10卢比左右。”
“铁匠再生火焰所用的物品。青石内有细小孔道,孔道中可以永久锁留岩火之灵气,在干燥空气的影响下,青石的孔道会被打开,释放出岩火之灵气,汇入空中,只需要引火,就会彻底燃烧起来。”希伯来的声音传到卡尔的耳边。
此时的卡尔也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炉中的火光不断变化,黄的发红,红的发黄。
“想要成为铁匠大师,感知力是最为重要的。”希伯来道“我今天给你带了一本《火经》记载了所有固定蕴含火属性燃烧关系的灵物。你必须记住每一种形态,日后行走必有大用。”
“你的哥哥布尔干,就是天才,拥有灵根,拥有感应火属性灵气的能力。”
“这不是与魔法一般?”卡尔看的出神,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不一样。”希伯来哼了一声,露出高傲的表情,“我虽说不懂,却也听过一二。魔法的释放,应该是通过纳灵根,成为学徒的条件也必须是五种的灵气感应,通过体内纳灵根的灵敏度来提升实力,成为初级魔法师时,就需要感应一百种左右的灵气甚至更多。这是属于先天的条件下,不可逆改的。”
“而我们却不一样,我也同样没有灵根,却有着很强的意识感知力。即便是站在这里,也能听到地上传来的动静,这些都源自于炼铁。”
“从起炉,生火,炼制每一步都需要精准的感知,差一点就会对自己的作品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甚至是直接导致炼制失败。”
对于希伯来讲的,卡尔听的迷迷糊糊,他大致就理解为,这不是魔法。
这是自然的,魔法师的珍贵,在于出生时的纳灵的灵根大小决定了魔法师道路的成就。自然有的人是没有灵根的。
而炼铁又不一样,这是一种必须通过后天努力改造自己意识感知的办法。
至于火青石,在人族的世界里随处可见,是豪门大家族一般常备的生活道具。
唯一不同的时,火青石在什么时候点燃,用什么样的熔炉才是最关键的。
望着火炉的熊熊烈火,卡尔又变的口干舌燥起来,刚想抓起身边的水壶,就在希伯来怒视的目光下又放了回去。
“不成器!”希伯来揪着卡尔的耳朵揪回了布尔干身后道:“铁匠,身处的环境就在燥热之下,必须习惯这种感觉!越喝只会让你的身体越不适应。你知道布尔干坚持几天没喝水吗?五天!”
“我不想学……”卡尔喃喃道。那是自然,他一想起自己光着膀子站在炉前大汗淋漓,就更想退缩。虽然看起来挺神的,但学不学是另外一回事,自己不刚刚放弃了魔法吗?
“你说什么?”希伯来怒道,卡尔连忙摇头不敢吱声。
“看清了,现在才是生火最关键的地方。”希伯来说道:“你再乱说一句话,我打断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