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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庆延哼笑一声:“沈华城,你做梦!再说秘方不是已经被你们偷去了吗?现在又跑到这里要哪门子秘方?我还没去找你们讨回来呢!”
沈华城哈哈大笑:“真不愧死父女,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可惜了,你不要以为这几句话就能哄住我,痛快的赶紧交出来,不然撕破脸谁都得不到便宜!”
关庆延冷言:“沈华城,你当真以为这允城你可以只手遮天?我来这之前早已经报了案,我们要是有什么事,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沈华城收起笑容,冲着向海挥了挥手,向沐阳和向海悄声散开,站得离关云锦三人十分靠近。
关云锦是知道向海的身手的,尽管被打伤,但看样子不过是皮外伤,不会有多大影响,他的杀伤力还是很惊人的,而他们三个,爹身体已经不行,蒋溪涵又是个不懂功夫的人,就剩她是个半吊子,加上已经饿了渴了一整天,力气也损失了一半,这样算起来毫无胜算可言,不知觉手心开始攥紧,蒋溪涵意识到她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般挤出一个笑容。
关云锦心里丝毫没有缓解,复又神情紧张地看向对方。
沈敬繁站起身上前语气不悦:“你们竟然跟踪我?”
“不跟踪你,怎么能找得到云锦?难道要等你爹折磨死她,你才来告诉我吗?”
关庆延毫不客气地回答。
沈敬繁瞥眼看看关云锦:“我不是说过,有我在,云锦一定会没事吗?你们来全部都搅乱了!”
关庆延喝道:“关云锦没事?刚才她明明都快要被这个人活活掐死了!你竟然说保她平安?你凭什么?再说,你跟你爹都是一路人,算计我们关家,利用云锦,我要是相信了你,我才真是老糊涂了!”
“繁儿,你给我退下!你的账回去再算!向海给我上!”沈华城没有耐心的喊道。
“慢着!”蒋溪涵喊了出声。
“沈老先生,我想我不必自我介绍了吧?”
沈华城这才将眼睛放到蒋溪涵身上,半晌哂笑着说:“蒋公子,这件事跟你着实没有半点关系,还请你不要管我们沈家的私事!”
蒋溪涵微微一笑:“据我所知,云锦是要跟沈敬繁离婚的,正在办理手续,而且她是我的至交好友,如今她有事,我断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我相信,您也知道咱们的渊源,在表哥的宴会上,见过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今天我来这,整个允城的警局都知道,我表哥当然也得了信,如果今天在这里我为了保护朋友出了什么事,相信表哥一定会追查到底的,你就这儿笃定,可以善了吗?”
沈华城脸上微微动了动,神色越发阴冷。
沈敬繁一脸敌视看着蒋溪涵,但见他说完沈华城犹豫起来,不自觉也跟着松了口气,见关云锦一脸依赖的眼光,心里又开始不痛快起来。
“蒋溪涵,我们沈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爹,我看这件事还是不要闹大的好,毕竟宋锦源那边咱们不好交代。”
沈华城抬眼看了一眼沈敬繁,眼里全是不满,接着又看向蒋溪涵几人。
“蒋先生,我深知你后台过硬,不愿与你为敌,但是这个秘方关乎我们沈家的祖训和尊严,由不得我有半点私情阻碍,所以今天看在您的面子上,关家交出秘方,我愿意放你们走,并且事后登门亲自跟你负荆请罪,但是如果关家执意不肯就范,那么也别怪我不给您面子了!”
沈敬繁大急:“爹!”
沈华城手一挥,向海和向沐阳分别上前抓住关云锦和关庆延,将他们分开。
蒋溪涵拼命向向海身上招呼,试图救出关云锦,向海开始迫于他的身份还顾念几分,但见他死活不松手,不禁大怒,几个狠戾招式将蒋溪涵打倒在地,关云锦看到,顾不得还在被向海辖制,不管不顾的想要冲过去:“蒋大哥!蒋大哥!”
向海见关云锦如此,转身想要对关云锦动手,蒋溪涵大声喊着提醒她小心。
关云锦慌忙站住,手肘撑开向海与她的距离,也借着支撑腾空飞起一条腿,向向海头上劈去。
向海定身,双手抱在一起,搁在头上,生生接下这一招,关云锦见他后退,来不及缓神,向海快速回击,已经逼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他。
沈敬繁见向海对关云锦动了手,本能要上前去,却被沈华城拉住:“你今天要是再帮这个女人!我就死给你看!你想逼死你爹吗?”
沈敬繁愣住,一时情急:“爹!你是要逼死我吗!”
“混账!”沈华城又一个耳刮子甩过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就为了这个臭女人!你拿死来要挟爹!”
“爹!”沈敬繁被拉住,不敢用力推开父亲,但见关云锦眼看着被向海逼到墙角,向海左边手肘撞向关云锦胸口,打得她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没等喘口气,向海接着站住后悬腿毫不留情蹬在关云锦的腹部,力道大得让她几乎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在身后不远的墙上,生生顿住,沿着墙滑了下来,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了出去,就那么没生气地跌了下来,沈敬繁大喊一声“关云锦”,顿时肝胆俱裂。
蒋溪涵瞪大眼睛,厉声叫着:“云锦!”
被向沐阳制住的关庆延也登时脸色刷白,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云锦!云锦!你没事吧?”
声音越来越小,向沐阳卡住他的喉咙,关庆延忽然呼吸困难,脸色越来越白,挣扎的力度几乎变没有了,向沐阳眼睛盯着自己的儿子,一时没注意到,关庆延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眼睛渐渐一片漆黑。
关云锦倒地之后,来不及醒神,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嗓子像是被岩浆融化掉一般,热辣辣的疼,随即胸口一阵发闷,嘴里一股腥甜之味冲了上来,将头扭向一边,一张嘴,哇的吐出一片血水,关云锦忽然愣住。
沈敬繁顾不上起身,半跪着爬了过来,抱起瘫软的关云锦,慌乱地用手抹去嘴角的血,哭喊着:“云锦,看着我,你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云锦,云锦!你说话啊!到底有事没有?……”
瞬间,风云变色。
五脏六腑疼得难以忍受的时候,关云锦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不知该不该庆幸她的命大,还是父亲的命途多舛,原本就已近膏肓的父亲,没能熬得过这番激烈的动荡,加上向沐阳的压制,加速了他的离去,在众人还慌乱一片的时候,他的生命悄悄结束了。
眼见出了人命,巡捕房的人又及时赶来,沈家的人才终于罢手,只是一切都晚了,关云锦看着疼爱自己的父亲,就这么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望着灵柩旁哭晕过几次的母亲,关云锦只觉得双眼干涩,想哭却不敢失声,怕母亲已经孱弱的心脏,承受不住自己的悲伤。
“小姐。”丁香红肿着双眼,在关云锦身边跪下,关云锦麻木地转过头去,却看到沈敬繁一身缟素地走进来。
关云锦周身的血液顿时翻腾起来,脑袋里的怒气如同火苗蹭蹭往上窜,直烧得她捏紧手指,咯咯作响,不等沈敬繁走近,关云锦噌地站起身来,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你还来做什么?难道是你爹委派你来看看我们家还有什么值得你们去祸害的吗?给我滚!滚!”
沈敬繁一动不动,关云锦看着他这张脸,想起父亲惨死的画面,登时五脏俱焚,扬起手连着就是两记重重的耳光,声音清脆作响,沈敬繁的脸随着她的手劲左右各摆了一遍,脸颊上立马浮现几个通红的手指印。
“滚!”
关云锦几乎失控地喊道,沈敬繁仍旧不躲不闪,任由关云锦双手重重的砸在身上,神情一片悲凉。
“云锦,别这样,伯父灵柩在此,别惊着他的安生,况且还有宾客在,伯父最好面子,别让他走得不踏实。”蒋溪涵上前拉住关云锦,轻轻地揽住她的双手。
周围的亲戚朋友们皆是一脸纳闷,原本关庆延出殡,作为亲家的沈家一个人也没出现便罢了,一个不知道身份的男子全程陪在身边,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势,好容易正牌女婿出现了,关云锦却看他好似仇人,这让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起来。
郑氏悠悠转醒,看到沈敬繁杵在灵堂,发疯一般冲上前去就要拼命,关云锦怕母亲再过受刺激,让丁香和老妈子扶了下去,折回看着仍旧没走的沈敬繁,一脸恨意:“你滚,我不想在我爹面前闹事,但是你的虚情假意就免了,给我滚,不然我就报警。”
沈敬繁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关云锦,几日不见她已经憔悴不堪,身形瘦弱的可怜不已,心开始泛起一阵疼痛,蒋溪涵站在关云锦身后,眼里全是戒备地看向自己。
沈敬繁只觉得一切讽刺异常,他该如何结束眼前的这些事?
“云锦,我…”
“别叫我的名字!就凭你也配?你到底滚不滚?你到底还想要干什么?我爹已经死了!你们沈家到底还想怎样?”
沈敬繁刚一开口,关云锦却失控般疯狂吼了起来。
见他依旧不动,关云锦恨然上前对着沈敬繁的腹部就是一拳重击,沈敬繁闷哼出声,疼得弯下腰去,因为用力过猛,关云锦收起拳头后仍旧喘着粗气,冷冰冰地看着沈敬繁渐渐萎缩下去。
蒋溪涵慌忙上前拉住她:“云锦,不管你多恨他,不要再伯父的灵前动手,看你这样,伯父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
“我跟云锦的事不用你管!”沈敬繁低着头毫不领情地低吼,眼睛一片通红。
关云锦恨恨地瞪着他:“我爹就算是不安心,也是怪我不能为他报仇,不能讨回属于我们关家的东西!”
“向叔……向沐阳和向海已经被抓了起来,我会还你爹一个公道的。”
关云锦冷笑:“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是他们父子俩吗?你现在惺惺作态又有什么用?难道能换回我爹吗?”
沈敬繁嘴唇轻微地抖动,似乎想要解释,半天却只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即便巧舌如簧,他又能为自己诡辩什么呢?绑架事件主使人就是他的爹,纵然他确实不知情,恐怕在关云锦眼中也没任何分别吧?
他又能如何辩解?说一切都是他父亲的错,与他无关吗?说出这种话,不等关云锦开口,他就先鄙视自己了,况且,说了,关云锦也是不会信的。
他们沈家与关家已经成水火之势,他早就不应该妄想通过几句解释,能换回关云锦的心,更不应该痴人做梦,以为他们以后还会有什么瓜葛。
沈敬繁终于再次站起身来,咳了几声,低低说道:“云锦,我想,我这一辈子终于做了一件称你心意的事了。”
关云锦没出声,双眼带恨地盯着他。
沈敬繁缓慢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似乎用劲过大,信封已经被攥的发皱:“我来成全你,放你自由。”
关云锦皱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敬繁苦笑一声,眼里忽然湿了起来:“我来跟你离婚的。”
关云锦愣住,却没做回答,只盯着沈敬繁手上的信封,过了一会才去接过来,手微不察觉地抖了一下。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待到关云锦真的去接信封的时候,沈敬繁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忽然紧握住,关云锦抽了下,没有抽出来,抬眼看去。
沈敬繁也不看她,只注视着微黄色的信封,眼睛全部红了,关云锦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见他只是再苦笑一下:“对不起。”
关云锦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理会心里涌出的情绪,低头稍微用了点力,信封这次终于到了自己手里。
沈敬繁忽然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带起一阵风,关云锦有些恍惚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梦境,只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信封,这个可以救她自由的信封。
不知何时,蒋溪涵双手握住关云锦肩膀,轻扶着她走到座位,依旧进行着凭吊,关云锦看着父亲照片里的微笑,鼻子一酸,终于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