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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啊!”
随着几声机械声响,凌乱的现场顿时暴动起来,宾客抱着脑袋到处乱窜。
阎渊一个纵身扑过去,带着北川在原地滚了两圈,此时他的脸已经不是用难看能来形容的。
北川骂了一声卧槽,他的脸刚刚才好,又被太子一个猛扑,下巴磕在对方的肩膀上,肯定又要挂彩了。
“来人谁啊,吃了豹子胆吧。”
北川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年敢公开砸他们场子的人,可没几个了。
阎渊黑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也就在这个瞬间,会场的守卫都蜂拥而上,将混在宾客里的刺客,团团围住。
“都带下去。”
…
后台休息室,容翎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捏了捏拳,他啊了一声,用手颓废的抵在额头上。
又晚了一步。
现在已经开场二十分钟了,如果对方早走准备的话,这二十分钟,足够对方离开这座城市了。
看太子的表情,这并不像是他自导自演的,所以,他们是在内斗中,便宜了外人了?
林元发现自家三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暴躁和发怒,反而坐在三少夫人曾坐过的梳妆台上,静静的发呆。
垂着头,散落发稍与卷长的睫毛形成道暗影笼罩在那张愈发苍白的俊脸上,还有那微微紧绷的唇,都让人莫名的生出一种危险。
林元觉得心里堵的慌。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和林旦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容翎的,也可以说,他是一路陪着一个尊贵的大少爷成长的。
所以,现在的他格外心疼。
容翎,容家三少,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难。
他拥有别人所羡慕的家世,拥有别人所渴望的完美家庭,甚至,连豪门里那可望不可求的宠爱,他都唾手可得,更别说那一辈子也挥霍不完的钱财,这样的人生,无疑是受老天眷顾的。
不过,老天也是公平的,幸福了二十多年的容翎,在遇到南笙的瞬间,在爱上这个女孩的瞬间,他就注定了要经受一场劫难。
八个月,除了昏迷,容翎没有睡过觉,外加昨天又失血过多,所以此时的容翎再站起来,总有种摇摇欲坠感觉。
“三少,您要去哪?”林元默默的跟上,忍不住出声询问。
容翎手扶在额上,看了他一眼,开口说:“人是冲太子来的,他们带走南笙,肯定是有目的的。
”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经历的太多,他现在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理智了。
“属下知道了。”
林元垂头跟着他走,心里舒了一口气,三少还能分析出这些,就说明,他已经有想法了。
只要他好好的,不再折腾自己,他就放心了。
容翎出去的时候,现场已经控制住了,管家出面正安抚着宾客,太子和北川已经先行一步离开。
看样子是去处理抓到的那几个人。
北川正坐在太子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个冰敷袋,在按摩着下巴,对面,某人黑着脸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
北川知道,现在已经审出结果了。
阎渊看他一眼,有些凉的口吻:“雇佣团的人,你以为能查出什么线索。”
“…”
北川嘶了一声,像是想通了什么:“所以他们只不过是来扰乱会场的,拖延时间,将人带走?
”
阎渊没说话。
手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
“看样子,你已经心里有数了。
”
北川叹了一口气,将手搭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其实这事说起来,他们都有些亏欠太子。
前几年J集团刚成立的时候,他们是只出钱不出力,*裸的甩手掌柜,是太子一个人,独挡门面,雷厉风行的将J集团做了起来。
当然,也有穆简这个出谋划策的功劳,后来J集团板块越来越大,太子一个人,不堪重负,将它划分出四个区域,分到了他们的个人手下,可对外,他们几个都怕麻烦,穆简身体不好,不想太过招摇,他和容翎又有点玩票性质,也不想树大招风。
所以,一直到今天,他们对手的目光仍集中在太子身上,很少有知道他们身份的,不然,他也不能好好拍戏了。
“是大田君,他盯芯片已经盯好久了。”
北川神游的时候,阎渊想了想,开口对他说。
北川一惊:“我靠!他他妈的野心倒不小!”
芯片可是他们集团的核心,是穆简那厮花了多少心血研究出来的,还有他那不着调的三哥,熬了很久亲手设计的,这个东西是无论如何能不能见光的。
不过…
想到什么,北川抬头,正巧对上阎渊那若有所思的冷眸。
“如果不交出芯片,那,那,”那未来太子妃怎么办?
还有三哥今天那个失常的样子,再联想到这几天他查到的一些事…
“太子,阎烟和三哥什么关系?
”
北川试探的问了一句。
阎渊挑挑眉,明显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
北川就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他,默默地收回视线,这时候,门被推开了。
管家匆匆走了进来。
“太子,对方来电话了。”
阎渊手指一顿,开口说:“切进来吧。”
管家点头称是,附首对手里的通讯器下了一个命令。
下一秒,阎渊桌子上的响了,管家退了出去,临走,看了一直在沙发上的北川一眼。
阎渊也没有想背着北川,直接按了接通键。
“好久不见,太子君。”
对方是一个粗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说的并不是Z文,而是有点生硬的R语。
阎渊低声回复了一句,冰冷无感。
对方哈哈一阵大笑后,又说了几句话,北川没大听清,但是看的出来,太子的脸色很阴郁也很隐忍。
“你的要求,我不会考虑的。”
说着,阎渊就挂了电话。
“…”
北川讶异的说:“他就是大田君?你不怕他撕票?”
拒绝的这么干脆,还是,太子笃定对方不会撕票?
“不会,在我没妥协前,他不会有任何举动的。”
阎渊捏了捏眉心,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些年,大田君的小动作不断,可还没敢这么嚣张的挑衅过他,之前他把南笙关起来,就怕他背后有小动作。
就算如此,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个会为女人妥协的人,这是一个不对等的肉票,他应该能想的到。
这其中,究竟是出了什么纰漏,还是,他打听到了什么?
真正目的,又是对着谁?
阎渊安静的站在窗边,眸光深远。
“不好了太子,刚刚的谈话,被三爷窃取了!”
“什么?”
管家不敢抬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字条:“这,这是三爷派人送来的。”
“…”
容翎太过了解太子,这个答案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可他等不了,大田君是什么样的人,他了解的并不比太子少。
南笙没有以往的那些记忆,她现在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孩,他怕她会害怕,会恐慌。
多一分钟,他都等不了。
所以,当阎渊看到那个字条时,容翎已经按着对方的IP地址,找了过去。
字条只有一句话。
如果南笙出了事,我会让所有人陪葬!
…
此时的南笙并没有像容翎想的那么糟糕,她此时正跪坐在地板上,一脸淡然的望着外面。
风吹落叶。
对面,盘腿坐着一位腰圆腿粗的中年男人,悠然的煮着茶水。
看惯了太子饮茶的画面,再看这样一个人,阎烟觉得她有点接受无能,尤其对方那一脸享受的样子,轻轻眯起的三角眼,还有上唇的一点胡,包括那油光崭亮的脑门,都让她眼角直抽。
所以,她没看他。
也不敢看他,表面滑稽,内心阴狠,形容的就是将她绑来的这个人。
她的确是有逃婚的想法,可还没等她实施,就中招被绑到这来了,这种心情,让她想到了一个网络的流行语。
无比的蛋疼。
屋内的角落里,有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低头吱吱嘎嘎的拉着一种她不知名的乐器,搭配着屋内的香气袅袅,倒是很映气氛。
“你很,失落吗?”
男人饮了一口茶水,咂咂嘴巴,用蹩脚的Z语和她交流。
刚才大田君在和太子打电话的时候,阎烟正在旁边听着,所以,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失落,我说过了,我是一个没有价值的肉票。”
阎烟字正腔圆的回答他。
大田君意外的挑挑眉,稀稀落落的眉毛,带着一点奸诈。
他哈哈一笑,手挽着袖口,为她斟了一杯茶。
“阎小姐,来,尝尝,这可是在我们这座雪山采的茶。”
“…”
阎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错他的话,反正她听到的就是这个样子。
在对方的注视下,她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嗯,味道很好。”
阎烟有点敷衍的说,其实她算是一个没有品味的人,除了喜欢那些瓶瓶罐罐的古董,对饮茶,音乐,美食之类的,真没什么研究和爱好。
就连太子每次给她斟的茶,她都喝不出什么味道来。
只是好奇,这种舌尖涩涩的感觉,究竟是哪里让他们如此热衷。
大田君眯着眼睛笑笑,上下扫了她一眼说:“你怎么不害怕?太子君不答应我的条件,我是不会放了你的,或许,我会撕票,或许,我会好好的折磨你一顿。”
阎烟将茶杯轻放到桌子上,有点无奈:“害怕也没用啊?难道我害怕,你就会放了我吗?如果你想撕票,那我只能好好享受这人生中,最后的时光了。
”
阎烟此时被人换上的是当地的一种衣服,布料的碎花衬衫,颜色有点老气,可她皮肤白,硬是穿出了一种阳春白雪的味道。
女孩恬淡的坐在他对面,是真的坦然,不卑不亢。
大田君摩挲着拇指上的一个玉扳指,暗道了一声可惜:“太子君太不是东西,这么好的女孩不知道珍惜。”
阎烟挑挑眉,轻笑,没说什么。
“不过,为什么觉得,我这一次,可以达到目的?”大田君突然又狡猾一笑。
嗯?
阎烟抬眸,虽然不想打击他,但还是说了一句:“你应该了解他,赔本的生意他不会做的,而我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养女。”
吱吱嘎嘎的乐声还在继续,这一次,大田君没有反驳他,一手在桌面上打着拍子,一手,支着下巴。
“…”
阎烟实在听不懂这个音乐,身子往后靠靠,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这个大田君很奇怪,可并没有为难阎烟,大概,他在等,至于等什么她并不知道。
不过阎烟知道,等大田君耐心耗尽的时候,才是她苦难的来临。
而在这之前,她能不能逃出去,就看天意了。
阎烟并没有来过这个国家,但是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她觉得这应该是R国当地的一个山村,类似度假山村的那种,有温泉,有旅馆,除了饮食上她无法接受之外,其他的还不算太难熬。
监视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也是把她撸来的那个女人,订婚那天的化妆师。
“阎小姐,要出去走走吗”那位化妆师女人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阎烟正靠在窗边看着风景。
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啊,可以给我找一件厚点的衣服吗?”
化妆师没有犹豫的点点头:“好,那您在这里等我。”
“好。”
阎烟将目光收了回来,这里临近海岸,所有的建筑似乎都用木头和竹子做的,有点风吹过来,都带着浓浓的潮湿气。
大田君只允许她每天在这个院落里活动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她可以泡温暖,也可以到处逛逛。
阎烟趁着化妆师去取衣服的瞬间,捏了捏口袋里的东西,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化妆师走了回来,递给她一件宽大的棉服,有点像旧式的棉袄,依旧带着绣花的。
“我们去西面吧,大田先生今天有客人。”
化妆师想了想,对她警告说。
客人?
阎烟挑挑眉,没说什么。
这两天她已经研究过了,东面是大田君和下人居住的地方,西面,是一片风景区,左侧是温泉区,右侧有一座桥,还有一片树林。
据说那是一片樱花树,春天开房的时候特别美。
穿过那座桥之后,能看见不远处当地村民种植的小菜园,用栅栏围着,里面光秃秃的,只有黑泥土。
这里是封闭的,想出去只能坐飞机,或者是船。
若想逃跑,还真是一件困难的事。
阎烟抿抿唇,手伸进口袋里,悄悄的将那个东西藏进袖子里。
她回头看了那个化妆师一眼,无意的说:“大田君今天见什么客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女人有些不悦的回答。
阎烟笑笑,环顾一周,一个人都没有:“我想知道,有没有人来赎我,不行吗?”
化妆师了然的看看她,有点同情加鄙视的说:“你期待的是没来。”
“…”
阎烟心中好笑,她期待谁啊,压根也没期待太子,他怎么可能拿那么贵重的东西来赎她。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二人此时都站在桥上,化妆师用一种阎烟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轻轻嗤笑一声,扭过了视线。
而也就在此时,阎烟勾勾嘴角,抬手就朝对方的脖颈袭去。
手里,是她偷来的半根织衣针。
化妆师是这个女人的副业,她是有身手的,所以阎烟在攻击她的时候,她习惯的反抗,抬脚就朝阎烟踹去。
这一脚是丝毫没有留情的,所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晚了。
女人脸色铁青的就要去拉回她,这桥有十米高,下面还有条河,摔下去非淹死不可,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而阎烟在她要拉到自己的时候,手心一转,擦着桥梁掉了下去。
“啊!”
“快来人!”
女人疯了一样,大声吼着,可她又不敢轻易的跳下去,只急的脸色发白,脖颈处,还汩汩不断的流着鲜血。
“快!去通知大田先生!”
女人叫来几个会水的人,连忙去朝大田先生汇报去了。
阎烟也是昨天才发现的,这座山是被包围死的,可这桥下的水,居然是活水,既然是活水,那就是有源头的,虽然她无法确定这水从哪里流过来的,但是她观察过,如果顺着这条河走,应该能游到山外面。
出了山,她也就有了生机。
她不想回到太子那里了,也不想留在这里任大田君宰割,所以,她愿意拼命一试。
不过,这深秋的水,的确是冷,阎烟掉到河水里的瞬间,就被冻个透心凉,好在她提前有准备,在泡温泉的时候,偷拿了一套防水的紧身衣套在花衬衫里面,这样等她出去出水之后,直接脱了外套就可以了。
阎烟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学过游泳,还是这两天泡温泉的时候发现的,所以,她顺理成章的用了这个方法。
就在阎烟在水中奋力的想逃走的时候,度假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化妆师没敢说,是她一脚将阎烟踢下去的,而是说对方袭击她以后,自己跳下去的。
大田君愤怒的一拍桌子:“混账!客人马上就要到了!你却跟我我人不见了?!”
化妆师立马跪在地上,用当地的语言叽里咕噜的说:“对不起大田先生,属下愿意一死谢罪
!”
“…”
“大田先生,下水的几个兄弟并没有发现那个女孩的身影!”
噔噔噔。
“大田先生!客人已经到了!”
一声接一声的回报,让大田君的腮帮子抽动了两下。
“都滚下去!这件事,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留下两个人,偷偷的去寻找,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一屋子的人低头应道。
大田君眼珠闪了闪,从矮椅上站了起来,踩着木屐的鞋,从容离开。
这位客人是谁?
如果阎烟再晚一点离开的话,肯定会惊讶,来人居然不是和她订婚的太子,而是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容翎。
男人单手握拳放在背后,笔直的站在度假村的会客厅内,微微仰着头,淡漠而又疏离的表情。
这个大田君很变态,而且R国的地势复杂,他开始查到的是一个假IP,后来又辗转两个地方才找到他。
结果对方约定的时间,是今天。
在容翎看着堂前挂着的一张字匾时,大田君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绅士的行了一个当地的礼仪:“容先生,好久不见。”
容翎收回目光,看着这个虚伪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大田先生,别来无恙。”
哈哈。
大田君摸摸自己快要光了的头顶,对容翎比划了一个坐的手势:“来者是客,坐。”
容翎也没和他客气,长腿一弯,坐在了另一侧的椅子上。
“容先生,是太子君请你来替他谈判的?”
作为一直敌对的两个集团,大田君了解太子身边的几个人的,尤其是容翎,他们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渊源。
几个侍女走上来敬茶,但是她们并没离开,而是候在角落里,替补着屋内表演歌舞的人。
容翎呵笑一声,阴鸷的目光警告的看大田君一眼:“他是他,我是我。”
“哦?”
大田君摸着一点胡笑笑,倒是识趣的收了自己盯着人家某处的目光。
“容先生,难不成你对那个女孩有意思?”
大田君摸着下巴,又问了一句。
“大田先生,废话不多说,人在哪里?你要怎么才肯放了她?”
容翎没有那些时间和他绕来绕去,单刀直入的盯着他说。
大田君话语一噎。
眼珠子转转,“容先生,我想你知道我的条件。”
容翎眯起眼角。
大田先生哈哈一笑,他拍着膝盖说:“不如,容先生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我们再讨论这件事?”
“人在哪?”容翎不为所动,威逼的视线看着这个在他眼里脑满肠肥的男人。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在哪?”
大田先生舔舔嘴角,也不在虚与委蛇,他站了起来:“容先生,听说您的赌术不错,不如,我们玩一局?”
“…”
“如果你赢了一局,我就让你见她一面,如果你连赢了两局,我就让你带她回去,如何?”
容翎呵笑一声,“把话说完。”
哈哈哈。
“如果你输一局,你就将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给我,如果你连输了两局,那么连你的人带你的所有财产,都属于我,怎么样?
”
说完,大田君有些贪恋的目光从容翎的某处滑过。
容翎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将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声音说:“不如干脆一些,你想要芯片,无非是想要新区的那块图纸,如果我输了,那个东西归你不说,外加一双它,如何?!”
容翎眯着眼睛,指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修长手指,那语气,漫不经心的,就像在说与他无关的事!
“你说什么!?”大田君油光的双眼里顿时有些火热。
容翎挑眉,点点头。
很少有人知道,大田君有一个怪癖,非常严重的怪癖,恋手癖。
他之所以对容翎这么印象深刻,无非是喜欢他这双手。
不得不说,无论是图纸还是手,都像诱人的鱼饵一样,戳到了他的心窝里。
大田君兴奋过头,但多少还有一点理智在,连忙问他:“如果,我输了呢?”
容翎轻笑:“如果你输了,你将她放了,让我们离开。”
“…”
大田君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
容翎点头:“就这么简单,但在赌之前,我必须要见到她,确保她完好无损。”
“…”
这…
如果这是在几分钟之前,他肯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现在,那个女孩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大田君有些犹豫,容翎刚要上前,只见他有迅速的点头。
“没问题!但是要隔着纱帐!
”
容翎抿唇,见对方丝毫不动摇的语气,最终点点头。
就算隔着纱帐,他依旧能认出自己的老婆。
…
阎烟此时正苦逼的喘着气,她湿漉漉的脱了自己的外套,靠在一个木桶上喘着气。
恐怕没有比她再倒霉的了,本以为快游出去了,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岔路,结果,她一犹豫,就游到这里来了。
尼玛,居然是一口天然水井。
院子有点荒凉,但是她可以保证,她在下面游了半天,连山村都没有走出去。
她要在这喘口气,然后再跳下去,这回一定不会再走错了。
不过,在她想重新跳进井里的时候,身后匆匆传来一阵脚步声,阎烟立马又躲在了木桶后面,只听有一个年轻的女人轻声吼着说:“快,将这里地所有女孩都叫过来,挑一个最像的。”
“…”
阎烟捂着唇,有点懵,什么最像的?
不一会,空地上果然走过来几个年轻女孩,穿着当地的和服,有侍女,还有歌舞妓。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个化妆女人,她的脖颈已经缠了一圈纱布,一脸严肃的盯着下面的女人,左捏捏,又看看,最后都是不满意的摇摇头。
“大田先生说,那个人不好糊弄,最好找个十分像的。”
边上的类似一个管家的人,对下面的化妆女说。
“我知道了!没人比我更了解阎姑娘的身形。”化妆女说到阎姑娘的时候,愤怒的咬咬牙。
最后她一把从人群的最后面,拎出来一个娇小的女人。
阎烟忍不住顺着木桶的缝隙看过去,她惊讶的张张唇,别说,那个女人的背影,和她还真的挺像。
化妆女阴阴的一笑,“就她了,带去上妆。”
那个管家打量一眼,也比划了一个满意的手势。
“事成了,大田君会奖励你的。
”
“不敢。”化妆女捂着脖子,声音很小。
“嗯,都散了吧,记住,这件事保密。”
“是。”
十多个年轻女孩,都战战兢兢的退下去了。
阎烟坐在地上,那里已经被她身上的水润湿了一片,也幸好那些人没有注意。
不过,她们要找人冒充自己?
为什么?
阎烟看着眼前的水井,其实只要她再跳下去,她就能游出去,就获得自由了,不管他们是不是找人冒充自己,不管是不是太子来救她,她都不想管了。
阎烟长舒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走吧,阎烟,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一声轻微的扑通。
原地,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过了两分钟。
水井边突然出现了一只白皙的小手。
慢慢的,又出现一张白皙的小脸。
阎烟垂头叹气的爬了上来。
她做不到。
不知为何,在她跳下去的瞬间,耳边突然想起一句话,似乎在告诉她,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她可能会错过她最重要的东西,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不管是谁,既然来救她,她都不能让对方被那个大田君骗了。
阎烟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
去看一眼吧,确保对方不会被骗,她再返回来逃走也一样。
这么想着,阎烟将自己湿哒哒的外套脱了下来,包括紧身衣,里面,只穿了一个贴身长毛衫和打底裤,将衣服藏好,阎烟顺着刚才化妆女离开的方向走去。
大概是她的运气比较好,阎烟刚走出一个走廊,就看见那个化妆女,带着那个化完妆的女孩朝会客厅走去。
阎烟惊讶的睁眸,别说身材了,就连长相,都和她一模一样了。
尼玛,她们究竟怎么做到的?
易容?
真有这么厉害的化妆术?
这么被人模仿,阎烟心里当然是不爽的,可她现在还不想出面,只能悄悄的跟在二人后面。
不一会,左拐右拐的,化妆女带着那个女孩来到会客厅的后门,她进不去,只好换了一个方向。
在化妆女推门走出来的时候,阎烟迅速的藏在墙壁的后面,只能看到屋子里的一个角,但是窗户没关,里面说什么应该是能听到的。
她想知道来人是谁?这个大田君又想做什么?
如果太子识破了他的诡计,她再重新逃走。
屋内,一个纱帘的后面,有一个朦胧的人影,容翎眼眶有些微红的看过去,这个轮廓和南笙真的很像。
当一个人思念过重的时候,其实只要一个相似的轮廓就足以将他隐藏的情绪勾出来,不过容翎是谁,他是一个对线条极其敏感的人,何况,南笙是他的老婆,那些个日日缠绵时间里,他对她的每一处都了如指掌。
所以他第二眼的时候,总觉得有这奇怪,走过去,掀起纱帘的瞬间,那熟悉的五官瞬间的冲破了他的理智。
“容先生!不要违规!”
大田君立刻将纱帘放了下来,有些警告的瞪着他。
容翎眯眼,不等说什么,纱帘后面的人已经被带走了。
说实话,他并没看清,此时也无法百分百笃定,她是不是南笙。
毕竟南笙失忆了,他现在也无法掌控她看他的眼神,惊讶是肯定的。
大田君当然不会给他看第二眼的机会。
他们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好,连香水都没有给对方喷。
“容先生,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
大田君贪恋的看着他的手指,容翎收手握拳:“大田先生,如果你敢欺骗我,这结果,你知道的。”
大田君哈哈一笑,想拍拍对方的肩膀,结果人家却躲开了,他尴尬的咳了两声:“容先生,我怎么敢欺骗您呢?”
既然成了这个骗局,他就做好了所有准备。
容翎其实也在赌,不管对方是不是南笙,他都赌了。
“呵,开始吧。”
“好,请移步。”大田先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容翎手抵在唇上,他摇摇头:“不,就在这里。”
说着,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笑笑。
大田君有点错愕的摸摸脑袋。
“怎么,莫非,您早走准备?还是一个能进不能出的赌局?
”
容翎坐在椅子上,悠然的摸摸茶盏的杯沿。
嘿?
大田君莫名的一笑,拍拍说:“来人,准备!”
“容先生!爽快!虎父无犬子啊!你比你父亲要可爱,哈哈哈,希望,一会你输的时候,要给我一副完整的,我这人就这点怪癖,毁了可不好了。”
大田君坐在他对面,那语气说的,就像从对方讨要一副扑克牌那么简单。
容翎勾勾唇,修剪整齐的手指在桌子上弹了弹,完美的像一副艺术品,“没问题。”
谁输谁还不一定呢。
屋内叮叮当当的又走进一切人,摆赌桌,布赌局,还有几声低低的请示。
阎烟此时正蹲在墙角处,震惊的捂着双唇,一动不敢动。
从对方说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是容翎!
是他!
为什么来的人是他?
又是因为她长的像他老婆吗?
可是为什么,他愿意为她堵上一双手,是的,她听明白了,他们云淡风轻讨论的筹码,正是他的一双手。
如果他是代替太子来的,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不是吗?
如果,只是因为她像他的老婆,那他这个赌注,是不是太大了…
阎烟觉得心痛极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想法,心疼,嫉妒,还是伤心,总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体内钻出,牵引着她,想去靠近那个男人,想去温暖他。
不管,他把她当做谁,她都不能任由着他为自己被骗,去赌出自己的一双手。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就连一直没有间断的丝竹声,都停止了奏响,听的出来,大田君是紧张的,兴奋的。
二人用的什么牌,阎烟不知道,只听二人一会开牌,一会打牌的,大田君偶尔说几句话调侃,容翎却一直一言不发,只有淡淡的嗯几个字。
似乎到了最后一步,大田君突然说:“将那个女孩带过来。”
有人下去了。
容翎低笑两声,从怀中拿出一个匕首,放在桌子上:“大田先生,希望你不要反悔。”
哈哈。
“怎么,容先生想要反悔?”大田君眯着三角眼盯着容翎。
容翎挑挑眉:“不。”
“图纸在我脑子里。”
“不急。”
大田君*裸的盯着他桌子上的手。
其实,他本就是冲着图纸去的,芯片只是初步的谈判砝码,没想到,如今除了图纸,还能得到这样一双完美的手,意外之喜啊。
大田君早年就敬仰容先生,可对方不甩他,于是他就抱着点别的心里,想去逗他儿子,可没想到,这小子更不好对付,而且,还有一双天工巧匠的手,他可是痴迷很久了。
可别说摸了,连看对方都不让他看,兼职难缠的很。
“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大田君得意的说完,一把掀了桌子上的牌,清一色花牌!
“哈哈哈,容先生,恐怕,您要割爱了呢!”
这牌,他是赢定了的!
除非对方是龙牌,不过能形成龙牌的一张,已经被他抽出去了!
他赢定了!
容翎扬眉,看着一脸得意的大田君,笑着说:“大田先生,就为么笃定?”
“容先生恐怕现在已经坐立不安了吧。”
大田先生往椅背上一靠,吹了吹茶盏说。
容翎垂眸,也不想再和他废话,既然他敢孤身赴约,他就做好了一些准备。
只见男人压的有些粉润的手指搭在牌面上,轻撵了一下,在他要翻来的瞬间,容翎的瞳孔猛的凝住了。
“容翎,不要,他是骗你的!”
阎烟觉得她再也控制不住了,从窗户下面跳了过去,她想去制止容翎翻牌的举动!
他不能输!
她不能让他输!
容翎觉得这一幕,就像是老天奖励给他的,他的女孩一脸紧张的朝他跑来,带着他最眷恋的气息,直接飞奔而来。
喉咙不受控制的滚动两下,容翎迅速的站了起来,一把将人抱在他怀里。
老婆,我终于可以抱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