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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翎舒了一口气,抬抬手说道:“去准备吧。”
管不管用,总要试试才行。
林元看看他,再想说什么,只听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南笙换了一身衣服跑到容翎的身边,“容翎,我的画呢。”
她的语气有些焦急,甚至是有些生气的。
林元识趣的退了出去。
容翎好笑的拉过她的手,“我都在你身边了,还要画做什么。”
南笙秀眉拧巴在一起,见她这个样子,容翎立马站起来,“我带你去找。”
南笙刚刚去洗了个澡,等换完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她放在床上的素描就不见了。
虽然她记起了关于容翎的一些事,可是心里到底还是不踏实的,那副素描无关与人,那是她还没捡回所有记忆的支撑。
容翎带着她去询问了这里的仆人,不出意外的,应该是被人收拾走了。
问询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刚刚收拾南笙房间的仆人,是一位当地的女佣,大约三十多岁,她低着头,有些紧张的说:“对,对不起,我看那张纸皱皱巴巴的,便当垃圾扔了。”
“扔了?!”
她说的是Z国话,南笙一听立马急了,上前拽着她说吗,“你扔哪了。”
女仆被勒的有些喘不上去,指了指外面的垃圾桶说,“那,那里,应该还没运走。”
“南笙。”
容翎听了也有点生气,可还没等他安慰她,只见女孩儿飞一般冲了出去。
“南笙!”
“告诉她明天不用来了。”容翎冷冷的看了那个佣人一眼,抬脚去追南笙。
别墅里的垃圾每隔一会都有人专门运送,而且容翎有洁癖,别墅里更是留不得一点垃圾,当他抬脚走到门外的时候,只见南笙穿着她那个刚换的睡衣,将垃圾桶踢翻,不顾形象的在那翻检着。
如果说容翎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想将他脆弱的一面展示给南笙的话,那此时,他真的是控制不住了。
那是他爱的女孩,是他一直小心翼翼捧在心尖上的人儿,从他知道他动心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想过让她受过一点委屈。
虽然,她找的,是他自己的画像。
虽然,他现在在她心里,仍比不过那一张纸。
容翎是难过的,他也是人,他也是头一次爱上一个人,他更是被人宠着二十多年的大少爷。
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发生的变故,连着番的让他没有防备,更是应接不暇。
南笙还在那里翻找着,安静的空气里只有噼里啪啦的叮咚声。
容翎看着这样的南笙,觉得他的眼角处似乎正有什么东西拼了命一样的往出涌。
又被他拼了命的抑制住。
容翎仰着头,待那种感觉消退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脚朝她走去。
“老婆,不要找了,我让人再给你画一幅好不好?”
他轻轻的拉起她,根本不在意她手上沾染的灰尘。
“画一幅很像,很像的好不好?”
别墅外面很冷,南笙只穿着睡衣跑出来,容翎穿的更少,只有一件单薄的黑色T恤。
南笙顺着他的力度站起来,目光巡视一圈之后,只能勉强的点点头。
“好吧。”
虽然,心里不大情愿。
“等等。”
南笙松开他的手,弯腰又在一个纸箱子的附近翻了两下,最后浅笑着举起手。
“你看。”
“可惜,它脏了。”
白色的画质上,的确斑斑点点的染上了几抹污渍。
容翎顺着她的手接过,认真的揣摩了一会,其实这个肖像画的真没他本人好看。
就是轮廓有八分相似。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老婆喜欢。
“交给我吧,保证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容翎搂着她往屋子里走,南笙突然想起来,指着他握着她的手说:“你不是有洁癖吗?”
“”
真不知她究竟都记得些什么。
容翎将那幅画交给林元复原的时候,对方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这成本有点不划算吧。
“去吧,顺便直接弄一个相框表上。”
“”
林元嘴角抽抽,将画纸小心的接了过来。
“三少,医生都联系好了,他们明天就可以过来,还有,刚刚阎二少爷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您不接,他就和我说了。”
说到阎源,容翎眉头皱了一下,表情很冷,别以为他不知道是谁将南笙带到机场的。
“他有什么事?”
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林元见自家主子的脸色尚可,便开口说:“阎二少爷说,三少夫人对文物的感觉很特别,他希望您能带她回北城去参加那个博物展。”
如今,北城有一件事,容翎和南笙都没关注,就是她和阎源曾一起修复的那件文物,居然是先商有名暴君的御用品,不管从历史背景,还是从文物价值上说,这都是轰动文物界的一件大事。
而阎源,更是将主要的功劳归咎在了南笙的身上,在某种地方说,南笙已经很出名了,很多元老级别的大师,目前都想亲眼见见这个脱颖而出的女孩。
“等我问过她再说吧。”
“好。”
林元躬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南笙又将自己洗了一边后,正坐在床上看书。
是容翎找给他的,文物的历史与简介,可能怕她累脑子,书上大多都是颜色鲜艳的插图。
南笙看着看着,不觉有些投入。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过,头顶突然一暗,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抽走了她的书。
“看这么久,眼睛不累吗?”
容翎弯腰坐在了她的床边。
南笙往里面挪了挪,想让他坐的舒服点,可容翎却以为她是在躲避着他。
眼眸不觉得黯了几分。
“南笙。”
“嗯?”
南笙抬眸看他。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容翎有些犹豫的说。
“因为失忆吗?”南笙的态度很坦然。
其实她觉得她的情况很奇怪,她认得汉字,也知道很多常识,甚至她脑中时不时闪过很多生活的画面,可这些东西,就像是一张被人撕碎了的纸,她捡的其中的几个碎片,可无法把它们排列组合在一起。
这种情况,其实算不上真正的失忆吧。
容翎想到太子说的那些话,忍不住拉过她的手,见她不排斥,又坐近了一点:“我也说不清楚,具体的应该问医生。”
“好啊,不就是看个医生,你一脸的谨慎做什么。”
南笙难道的开了一个玩笑,语气很轻松。
“呵呵。”
容翎揉着太阳穴,低笑两声,是啊,他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倒是引得她怀疑。
卧室的灯很暖,壁炉里还发出哔哩啪啦的柴火声,这一刻,容翎一直紧绷的神经不由的放缓,他看着眼前的女孩,正是他这日思夜想的一张脸
体内一直压抑的*又开始蠢蠢欲动。
容翎的喉咙滚动,他伸手触摸在她的脸上。
南笙抬眸看着他,卷长的睫毛颤动两下,如一把可爱的小扇子。
“老婆。”
容翎的嗓音突然很低。
“嗯?”
“我可以亲你吗?”
南笙本以为他要说什么严肃的话,却没想到他这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的话却是
“”
不过,她似乎并不排斥。
想到这南笙的脸迅速的红了,轻咬了下唇,还不等说什么,对方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唔。”
南笙被她压着的往后一仰,朝床上倒去,容翎一手环在她的头上,防止她磕到头,又顺便将人搂着个满怀。
温香软玉,又是他最爱的人,容翎端着一天的伪装此时被击的渣都不剩,在这个叫南笙的女孩面前,他向来是没有半分反抗的机会。
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她,要她,要她,将这个人揉到自己的骨血里。
所以,原本想着来看看她就走的容翎,在一个漫长的吻之后,他搂着脸颊绯红的女孩,轻声问,“怕吗?”
“”
?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亲密的接触,唤醒了南笙对容翎的记忆,这一早上,容翎发现,南笙似乎对他特别的依赖。
她从来不是粘人的女孩,也是容翎曾努力很久,没有实现过的一幕。
吃过早饭到现在,南笙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容翎的左右,虽然不怎么说话,可视线却一直有意无意的从他身上滑过。
容翎用拳抵在唇上,挡住了自己轻轻勾起的嘴角。
他老婆实在太可爱了。
“三少,三少夫人,医生过来了。”
林元站在门口,忍不住清咳两声,不得不打断屋内和谐的一幕。
容翎敛了笑意,看着南笙,对林元说,“让他们去房间准备我,我们这就过去。”
因为一些打算,容翎将他之前预约的几家医生都高价的请到了这里。
其实他也是不想浪费时间,总觉得这些人,不一定能看出什么问题。
南笙有点紧张。
容翎过来握她的手,“老婆,我就在一旁陪着你,没事的。”
“好。”
太子几人,其实容翎是最低调的一个,而如今,无论是封锁机场,还是将几家国际的脑科医生请过来,都一反他以往的作风,将自己至于风口浪尖之上。
别墅里特意打造了一个房间,作为检查室用,一共十几位医生,金发碧眼,黑发黑眸,各种人都有,光是这阵仗就让南笙惊的倒吸一口气。
脚步连连的朝后退,本能的对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心生畏惧。
容翎好笑,拥住她的肩膀往里走,并在她的耳边嘀咕说:“不用怕,都是花架子而已,他们没准都检查不出来你有毛病呢。”
容翎想安抚她,却让有听懂的医生郁闷的差点的吐出一口老血。
他们好歹也是国际上有名有姓,人人敬仰的脑科医生,好嘛。
南笙刚刚还在怀疑容翎的身份,这会也被他逗笑了。
不少仪器都是这些医生自带的,检查方案是他们来之前统一做出的决定,容翎并没有插手他们的检查,这点规律他还是愿意遵守的。
繁琐又零碎的一些程序,做完那些检查已经一个下午过去了。
容翎将南笙扶了起来,温声说:“你先下楼吃些东西,我一会就来。”
“好。”
南笙跟着这里的管家离去。
容翎走到那群眉头紧皱的医生面前,曲指敲了敲桌面,“我花这么多钱请你们过来,就给我这么一张白纸吗。”
容翎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张病例单,空白一片。
“…”
有一位中年医生站了起来,说着一口流利的Y语,“容先生,恕我们无能,真的没有发现令夫人的脑部有任何问题。”
“嗯?。”
容翎眯着眸子看向他,对方刚刚理直气壮的语气顿时一泄,将手中的检查单放在桌子上,“恕我无能,不过,我联系您换一个方向入手。”
这句话倒是让容翎有些触动,开口问他,“什么方向?”
几个医生互相看了一眼,都将手上的那个单子交给说话的那位医生,显然,他是他们临时组合的发言人。
“我曾经见过一种艺术,和Z国的医术有些相似,但是更加专业与精通,据说是用银针引穴,根据人的穴位来查探病理。”
银针引穴?
容翎揉揉额头,那不就是太子那个师兄所用的方法吗。
“容先生,这次的出诊费我们会原封不动的退回,请您恕我们无能为力。”
虽然是预料中的结果,可容翎还有点失落,对着他们摆摆手,也没了应付的心思。
他要的是结果,不是钱。
剩下的事都交给林元处理了,连医生何时走的,容翎都不知道。
男人手插在在兜里,仰着头,笔直的背影,久久的不动一下,像是学校里那些面壁思过的学生。
如果说一开始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确定了,南笙的病应该并不是思考障碍,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果太子说的没错,那么,她真的…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
容翎再下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切正常。
南笙正吃着水果,擦擦手看着他说:“有结果吗?”
“都说了,他们是草包。”
容翎对着她宠溺的笑笑,表情轻松无常。
好吧。
南笙咽下口中的水果,站起来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想不起来就算了,记得你就好了。”
“…”
容翎眨眨眼,看着她的手,无奈的摇摇头。
这丫头果然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洁癖。
过了一会。
“要回Z国吗?据说你之前修复的一件文物过两天要推出展览,要不要去看一下?”
上午没事的时候,容翎大概给南笙讲了一下她过去的生活。
听到她自己修复的文物可以展出了,南笙眼眸一亮,有种陌生的兴奋,“嗯,那我们回去吧。
”
“好,明天一早就回去。”
容翎纵容的点头,本想带她去别的地方逛逛,不过也不要紧,到时候再出来就好了。
银针引穴其实容翎了解的并不多,他只是听太子寥寥的提起过,那是他师兄治病的针法,只不过那天,阎渊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南笙的病,他师兄也没办法。
如今唯一可以一试的,或许,就只剩下云家人了。
可云家这任的继承人,已经在三年前故去了,他还是亲眼见证过的。
可天无绝人之路,就像老二的身子,几次濒临生死,不还是活了过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容翎不断地说服自己。
半山腰的别墅。
阎渊正听着管家的汇报,“太子,南笙姑娘找到了,还是二少爷先找到的,人都带到了机场,又被三爷追了回去。,”
阎渊听着,手中的茶盏轻碰了一声,他抬手放在桌子上,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说:“他人呢?
”
“回北城了。”
“呵,他倒是喜欢那个地方。”
管家眨眼想了想,随后说:“嗯,听说二少爷还和南笙姑娘合作了一件文物,现在挺受瞩目的。”
“对了,三爷今天还请了不少医生,不过估计是一无所获。”
管家垂头说了一句。
齐逸都无能为力的病,若想治愈,估计没可能了…
说到这里,阎渊平静的面部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他又抬起拿起一张报纸,摆摆手说:“以后他的事,先不用汇报了。”
管家惊诧的抬眸。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放过三爷了?
还是看着那位姑娘的病了,暂时不打算动手了?
阎渊目不转睛的看着财经报纸,眼皮都没有阖一下。
管家回过神,道了一声知道了,安静的退下。
“…”
如果真的如他师兄所说,南笙即将命不久矣,那他抢她过来又有什么用。
管家的动作很利落,在阎渊点头的那一瞬间,就将北城的一切势力撤了回来。
容翎自然能发现他们的动作,只不过,他无暇去关心。
二人回到九龙湾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南笙有些累,容翎陪着她睡了一觉,才发觉,家里还有一个麻烦没有处理。
小万一直留在九龙湾的别墅里,之前华菁听闻了消息,还来闹过。
她以为容翎到处寻找南笙,根源就在与这个孩子,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发现了那份亲子鉴定,被容先生强行带走了。
南笙睡醒的时候,容翎不在她房间,她推开,赫然发现门口站了一个小不点。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的确是有一个孩子在看她。
“你,是谁?”。
这是谁的孩子?
容翎没告诉她,他们有个孩子啊?
而且,年龄也对不上,她和容翎在一起才不过一年吧,这孩子都一岁多了,怎么都不合理吧…
“姐姐。”
小万像以往一样,上前去抱着她的腿。
“…”
姐姐?
南笙笑了笑,弯下腰去拉他的手,“小家伙,你是谁?”
小万有些呆呆的,随后喏喏的说:“我,我是小万。”
“…”
南笙眼珠闪了闪,突然换了一种问法,“那,容翎是你的谁?
”
“…”
小万在没有来九龙湾的时候,对容翎的确有一种亲近之感,可来到这里之后,对方又是讨厌又是嫌弃的,那点畏惧的感觉早就抵消了他想亲近的心情。
小万久久不说话,还一副委屈的样子,南笙刚刚放松的心又沉了下去。
“你的妈妈呢?”
南笙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笑的有点勉强。
“不,不知道,叔叔不让我见她。”
“…”
“老婆,你又在琢磨什么。”
容翎靠在楼梯口,好笑的看着南笙。
这丫头心思向来多,他敢保证,她又在胡思乱想。
“…”
“容翎,你为什么不让小万见他妈妈?”
南笙索性大步朝他走去。
容翎无语的叹了口气。
他捏捏她的脸说:“这些,还不都是你做的,这会全赖我头上了。”
这语气,居然还带着一丝委屈。
南笙嘴角抽抽,识趣的没再问下去。
“…”
“先将他带下去吧。”
容翎指着小万对仆人吩咐道。
南笙看着小万这么可怜的样子,真心有点于心不忍。
不过她现在脑子不清楚,还是交给容翎解决吧。
“老婆,先去吃饭吧。”
容翎垂首亲了亲她的脸颊,一脸宠溺的说。
“好。”
“之前有个颁奖礼,你错过了,不过展览在明天,还来的及,明天,我陪你去。”
之后,容翎耐心的对她讲述明天的行程,以及注意事项。
空荡了许多时日的九龙湾,因为主子的回归,似乎瞬间恢复了以往的生机与温馨。
门外,路琪远远的看着那里的方向,没有血色的脸上,逐渐的露出一抹怨恨,她的儿子,那是她的儿子。
------题外话------
因为南笙最近的记忆,所以这一阵,许多配角以及南家的事都要延后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