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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宁再次一脚踹过去,“呵,东窗事发就想把事儿推给别人,把自己摘出来?亏你们想的出来!”
林家两兄弟慌了,“我们说的都是实情。还请国公爷明鉴!我们前日上京,上京后就只见了老太太和贾二太太。这些都是可查的。”
林宁心下欢喜,哎呀,还不笨啊!只是面上却装作被他们牵扯出母亲和弟弟的恼怒,伸脚又要踢过去,却被徒明义制止了,“公堂之上,不得放肆!让他们说!”
林宁被这一呵斥,讪讪地收回了抬在半空的脚,闷闷地退到一边。
徒明义言道:“本王倒也并不是像管你们贾家的事。只是,既然他们有话说,自然是要他们说清楚的。毕竟……”
徒明义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斜斜一望,威势十足,“林姑娘是父皇亲封的乡君,是我皇家认可的人。林大人更是为国尽忠,死在任上的。不论从哪方面来说,林大人唯一留下来的这么一滴骨血都不能叫人给算计了。不论是谁都不能。”
这一句倒是让林家人和府尹胸中都激荡了一下。
徒明义见好就好,同府尹道:“你审案吧!该怎么审怎么审,该怎么判怎么判。皇家护着的人也敢算计,这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呢!不论这幕后的是谁,只管给我审!想来,这家国大义,孰轻孰重,贾国公还分得清楚。”
林宁忙行礼,“王爷说的是!赦不敢!”
至此,徒明义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恢复了那幅吊儿郎当端茶看戏的模样。可再也没人敢当他只是看戏的。
林家人抖了抖,怎么就忘了这乡君才封不久呢?这妥妥地打得时皇家的脸面啊!
兄弟两看了一眼,果断觉得必须甩锅啊甩锅!即便不可能完全甩掉,能甩多少是多少。于是,两兄弟果断发挥特长,再次唱作俱佳,将贾母如何捎信给他们,入京后几人如何谋划,二房如何承诺,如何分赃,都说的清清楚楚。
只是……言辞之中说出乃是贾母和王氏借王子腾的势行逼迫之举,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顺从。
“到底是侄女,我们怎会真如此黑了心肝要拿她的婚姻大事做筏子吞了她的嫁妆呢?只是……堂兄如今一去,林家没有高官职位者,哪里敌得过兵权在握,如今任职九省统制的王大人?我们本不愿意答应。结果,第二天子侄就被王家带的人给打了。”
“无可奈何之下,我们只得入京。同贾家老太太和二太太的谋划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便是想要索要多谢嫁妆,也是想着,贾家存了这样的心思,往后这嫁妆怕是不能还给侄女了。有我们手里这么些,往后侄女也不至于毫无依靠。大人,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想我林家世代书香,正直清贵,今日却毁在了我们手里。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王家以子嗣性命要挟,我们……”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兄弟两竟是在公堂之上放声大哭,其哭的十分悲戚,加之他们本身就擅长于“说书”,这番下来,倒是真引得围观群众连连点头,跟着掉了那么一两滴眼泪。
林宁嘴角抽搐,再次感叹,果真妙人也!不过,好在他的目标本来就不在林家。林家为求自保如此作为,更显得贾母和二房可恶,并且还将王家牵扯了进来,便更好了。
林宁故作愤怒得快要疯了一样,颤抖地指着林家兄弟,“你们说的这一切可有证据!公堂之上,一切讲究证据,怎是你们能信口雌黄的!”
林家兄弟再次拿出几封书信来,“这是贾老太太与我们联系的所有书信。”
林宁冷哼,“方才你们也拿出书信,说是如海兄的手笔。那些可以是假的,怎知这些不能是假的?你们林家号称书香世家,想来这临摹笔记的手段,也是不缺的。”
林家兄弟面色一变,“国公爷这可冤枉我们了。堂兄的书信可不是我们临摹的。乃是老太太寻的人,是个落地的秀才,没别的长处,却有一手绝佳的临摹手段。在万花胡同住着,平常给人写信,也收几个蒙童识字。贾老太太给了他一笔钱财,他如今应该是往南边去了。大人可以去万花胡同查。他妻子是湖湘人,他既然南下,说不得会去湖湘,也可派人去寻。”
林宁眉眼一挑,说的这么细致,不可能是贾母告诉他们的,贾母还不至于这么蠢。想起他们随身携带当即就能拿出来的那些同贾母联络的书信,林宁暗自叹了一句,果然不是一般人。这是留了后招的。防着万一事情不成,或者贾母过河拆桥呢!
那么想来他们所说的王家的逼迫,即便王家没有做过,只要去查,怕也是能查出来的。
林宁在心里默默给这两兄弟点了个赞:高!实在是高啊!
这样也好,省了他不少的事。
“至于贾老太太这信,大人可以请任何有学识好此道的人来验证真伪。况且,我们这边有贾老太太的信件,老太太那里必然也存着我们的信件的。”
林家兄弟回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观众,“就是不知道如今还在不在了!”
这话大家都听明白了。今日乃是开庭审理,消息传得满天飞,若是贾母早得了信,知道被人卖了,这证据恐怕早就毁了。
府尹想到此点,忙看向徒明义,徒明义一记眼刀回过去,“看我干嘛!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京兆府尹,这么点子事都不会干吗?既然供出了人,就派人去抓了来审问。这证据自然要让人去找!”
抓了来审问……抓了来……审问!
府尹目瞪口呆,人家好歹是超品诰命的国公夫人,还是现任国公的母亲啊!抓了来?不好吧!
林宁适时上前道:“家母年事已高,恐怕……”
“贾国公!”林宁话还没说完,就被徒明义给堵了嘴,“凭她是谁,若未曾做过,自然能还她一个清白。若是她做了,祖宗礼法在此。谁也别想越过去。”
林宁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听得这话便不再动了。那边厢衙役已经出发。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便见贾母前来。身边围着一圈的衙役,想来是被逼不得不来。毕竟有徒明义的话在前。
贾母一进公堂就朝林宁扑过去,“你这个逆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居然敢让你老娘上公堂!”
诚如林宁对黛玉说的那样,公堂这等地方,可不是女子该来的。贾母再如何也还是女子,如今上来了,还是作为被怀疑的对象。这八辈子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若是在贾家昌盛的当年,便是徒明义发话,怕是也不可能让贾母亲自上堂。可惜今非昔比,如今贾家式微,唯一还算风光的林宁一房显然并不怎么在乎她。
贾母气得全身发抖,一拐棍朝林宁打了过去。林宁看着那棍子砸下来,本是可以躲过的,却没有躲,稍微偏了偏,让这一棍落在背上却避开了骨干要害。
贾母接着又是一棍子打过来,却被徒明义的人拦了,“老太太可还记得这是在公堂之上!”
语气锋利,让贾母为之一震,看着林宁咬牙切齿。
“老太太误会了,让人带了老太太来的是本王,并非贾国公。贾国公原是要求情不让你来的。只是本王想着,今日这么大的事,”徒明义指了指围观群众,“他们都看着了,不消半日只怕就能传的满京城都是。既然林家人供出了是老太太。总要叫老太太过来自证清白,也好让他们都知道此事与老太太没有干系。如此也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否则,与老太太的名声上也不好看。”
这话说的贾母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知当如何反驳。
“来人,给老太太看座!”徒明义招呼周到,声音平淡,神色间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贾母咬牙坐了。
林宁低着头在贾母座旁跪了下来,唤了声“母亲”,除此之外,再无言语。竟是不曾替自己辩驳一个字。
围观群众纷纷私语,往日里只听闻贾家老太太和大老爷不睦。老太太不喜欢大老爷,大老爷也对老太太不敬。只是今日瞧着怎么觉得这大老爷对老太太可尊敬着呢。没看被老太太诬陷了还帮着老太太吗?
啊,什么?你说不一定是老太太诬陷的?
呵,当我们瞎啊!没见林家人一开始诬陷大老爷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口一个老太太的了吗?而且林家人说了好几次婚事!这婚事谁家得了好处,难道是林家宗族吗?自然是老太太偏疼的那位贾二老爷和宝玉公子!
好在大老爷能自证清白,不然还真被他们坑死了。被戳穿之后,林家人怎么说?嘿!这王家还真是不要脸。居然还敢威逼林家合谋。
诶,什么?你说还没定论?急什么,这不正审着吗?反正不论你信不信,我是已经信了。
你看见没?王爷一说让带了贾老太太来问话,贾大老爷就急了,维护着呢!可惜他就算是国公,也奈何不了王爷啊。再说,王爷说的没错,不论是谁,还能越过祖宗规矩,我大魏律法去?
况且,这老太太一来就拿拐棍打大老爷。那熟练程度,可见在家里怕是常这样的。大老爷可都没躲。便是现在,你瞧瞧,你瞧瞧!自个儿没眼睛吗?好好瞧瞧!大老爷跪着呢,偏着老太太还横眉冷对的。就没见过这样的娘,你说这大老爷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这些话一字一字传进来,虽然声音不大,但却也不小,此起彼伏,钻入贾母耳朵里,贾母只恨不得活剐了林宁,根本不是这样!这不是事实!然而她叫嚣也没有用!她想一脚将林宁踹出去,却不得不忍住,这会儿她但凡再有半点对林宁不好,便是坐实了这些流言!
府尹大人见吃瓜群众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得不拍了几下惊堂木让大家肃静下来。徒明义又让林家人将方才的话同贾母说了一遍,闹得贾母一边听一边喊:“胡言乱语!”
府尹大人这才转头问向一边的衙差,“信可搜到没有!”
贾母听得此话,老神在在,半点不惧。
谁知,下一刻,衙差一挥手,赖大家的从一边走进来,跪在地上,将信呈了上来。
贾母目露惊恐,不敢置信地看向赖大家的。“你……你……”
赖嬷嬷一步步跪爬向贾母,“老太太,算了吧!林姑娘还不到九岁,姑老爷已经去了,你便是想为二老爷求得建那省亲别院的银子,也定然能有别的法子的,何苦要拿了林姑娘的嫁妆。林姑娘如今什么都不剩了,就剩下姑老爷给的这些东西。你若是拿了去,这不是要了林姑娘的命吗?”
“这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扯上大老爷。大老爷好歹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你怎么就……怎么就狠得下心呢!”
贾母浑身冷得发抖,想要反驳却发现赖嬷嬷嘴巴一张一合,压根没有她说话的余地,想要将她打出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她用身子按住,腰也被她抱住,她竟一时动弹不得。
赖嬷嬷却还在说。
“你想让二老爷继承爵位,可祖宗的规矩在啊。大老爷的爵位是老太爷临死前请封的,这如何能怨得了是大老爷拿了二老爷的爵位呢?你让二老爷当家做主,大老爷也把荣禧堂让出去了。你不愿意看他出息压着二房,大老爷就当自己真是个纸醉金迷的纨绔,万事不理。你还想大老爷怎么样?”
“便是……便是当年大老爷拿回府里的主导权,那也是因为二房,他们……他们做出那种事情来,难道你要让大老爷看着贾家的百年基业当真葬送在二老爷一房的手里吗?就为这个,你天天埋怨大老爷。处处让人宣扬大老爷的不好,说他不孝。大老爷也忍了。什么也没说,这些年来,更是好吃好喝地待你。可你怎么就……”
吃瓜群众:(⊙o⊙)……难道当年的事情还有□□?天哪,这老太太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群众都是擅长脑补的,贾瑚之死的事情没有半点证据,自然不能放出来说。可越是遮遮掩掩,语焉不详,就越是让人往深里怀疑。
“老太太,人心都是肉长的。大老爷也是会寒心的啊!都是一个娘生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奴婢跟了你几十年,处处听你的。可是这次,奴婢不能再听你的了。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背叛了你。像奴婢这样背主的奴才,死一万次也不够。可是,奴才不能眼看着你再错下去!”
“奴婢只恨自己这些年为什么不能早点狠下心阻止你,眼看着你越陷越深。若是奴婢能早点让你收手,如今又何至于闹成这样!老太太,大老爷终归是你的儿子,你只需收了手。大老爷必定会好好待你的。可是若你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真的要完了。你如今连身为乡君的林姑娘也不肯放过,奴婢不想看着你众叛亲离啊!”
该说的说的差不多了,赖嬷嬷这才放松了对贾母的控制。贾母忽然觉得身子一松,竟是能动的。气愤上头之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脚就将赖嬷嬷踹开,“好啊!真是好!你还好意思说跟了我几十年,跟了我几十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背叛我!”
赖嬷嬷只是趴在地上大哭。贾母面色发白,只觉得心脏一揪一揪地疼。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再算不到赖嬷嬷会反水,这是她最信任的人。她的许多事情都是让她去办的。可以说,自己做的那些事,十之*都瞒不过赖嬷嬷,赖嬷嬷知道她太过秘密。这样的人,居然反水了。
反水了!
贾母龇牙咧嘴看着林宁,从什么时候开始?究竟是什么时候收买了她身边的人,她居然一无所觉。当真是好手段啊!到了这个地步,贾母如何还会不知,今日这事根本就是一个套。一个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她来钻的套!
一口鲜血涌上来,贾母直接吐了。
林宁大骇:“母亲!”
这声母亲却更加刺激了贾母,贾母伸脚用尽全身力气踢过去,将林宁踢了个倒仰。自己却也撑不住头脑发昏倒了下去。
林宁吓得面色大变,整张脸白的如同宣纸一样。想要爬起来,却因为被踢得剧痛又摔了下去,如此反复挣扎了好几次,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抱住贾母,一遍遍大唤着:“母亲,母亲!叫太医!快叫太医来!”
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这公堂自然也审不下去了。最后,徒明义发话,念在贾母到底是贾家的老太太,又晕了,先且让林宁带回贾府。林家人先且收押。等衙门传唤了王氏,以及去姑苏查问清楚情况,找寻那临摹书信的人再一起判决。
看着贾家人远去的身影。吃瓜群众纷纷摇头。
“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贾国公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碰上这么个娘。这还是亲娘呢,比人家后娘还不如。”
“我就说嘛。瞧贾国公这个样子,哪里是那等不孝的人,原来竟然是自家亲娘故意传出流言来败坏自个儿子的名声。你说她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没听见吗?人家老太太心心念念的是幼子。当然是想着大儿子名声坏了,二儿子好出头啊。”
“哪有她这样的。如此看来,那么往日里别人瞧见的,说贾国公不孝的,多半怕也是这老婆子做戏。”
“我瞧着是的。惯会做幺蛾子。说不定今天这一晕也是做戏。没听见之前康郡王怎么说的,不论是谁,查出来的都需按律法办了。她要是不晕,这会儿指不定就被关进天牢了呢。”
“呸。亏得贾国公紧张成那幅样子。贾国公年纪也不小了。那一棍子和那一脚,力道也不小。没见国公爷躺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吗?临走的时候,身子都是晃悠晃悠的。”
寻常百姓也不知道要关押一个超品诰命,正经的国公夫人不那么容易。何况今日这事确实还不算定罪。这些她们懂不懂地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她们能说出自己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就行。
果然,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次日,此事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并且,不必林宁做手脚,早有好事之人将之书写成故事话本,在各大茶楼肆馆说的绘声绘色。
王氏被传到衙门问话,虽然当日就又被放了回来,可事情却没有完。贾政羞得一张脸通红,关门闭户,不敢见人。对着王氏咬牙切齿。在贾政看来,这一切倒不是自家母亲不好,肯定是王氏从中作梗,反而带累了母亲。虽然王氏还是个有前科的呢。
一边担心母亲的情况,一边又觉得又害了大哥,更加觉得他这一辈子大概都没脸见人了。毒妇,毒妇,怎么就生了这样的毒妇。
想到此,不管不顾,对着王氏一顿拳打脚踢。宝玉吓得在一旁喊着“老爷,太太”,哭成了泪人。最后还是小史氏出面劝阻住了。让人带了王氏下去请大夫治伤,又亲自牵了宝玉给他洗脸安慰他,倒是惹得贾政好一阵怜惜,当场拍案将宝玉交给了小史氏抚养,再不让他去见王氏。
宝玉即便有些地方不得他意,可到底是他的儿子,不能让毒妇给带坏了。想他小小年纪之时也是极聪慧的。怎么越大越怕他,越大越不肯好好读书上进。都是王氏给惯得!
贾政一边气得肝疼,一边让人去询问贾母的情况。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贾母可没那么容易挂。晕了半日就醒了过来,不过精神看上去却失了大半,一夜之间竟然像是老了好几岁。
第三日上,林宁上奏折,请圣上夺去他身上的爵位,将之赐予贾政!
这是她这局棋的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