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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虽大胆,却仍有些羞涩,语调吞吞吐吐:“这……只要,只要公子……”
而她身边的丫鬟却十分懂得自己主子的心思,立即接话道,“我家小姐是县令大人最疼宠的女儿,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县令大人也会摘给她的。
只要你能留下来做我家姑爷,从今以后,荣华富贵可是享受不尽,但若你不识抬举,就别想安然的离开这里。”
楚嫣原本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却忽而摇头失笑。一个小小的县令,却能在地方上呼君墨唤雨,看来,君无虑真的该花些时间好好清理门户了。
刘君墨的目光探向她,依旧带着玩味:“这么好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区区县令之女就敢当众抢人,还真是可笑呢。”楚嫣用柔软的绢帕轻轻的擦拭了下唇角,而后起身,
“我累了,你的桃花债,你自己慢慢解决。”
她刚预离开,手臂却突然被刘君墨扯住,她侧身,蹙眉看着他,清冷道,“还有事?”
刘君墨却手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拥在了怀中,“夫人,你去哪里?有人爱慕为夫,又不是为夫的错,你可千万不要吃醋啊。”
楚嫣甚是不耐的看着他,却并未还口。只是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他的怀抱。
刘君墨单手搭在她肩头,目光随意的探向面前鹅黄衣裙的女子,“承蒙小姐厚爱,但在下已经有夫人了,我想县令大人是不会同意小姐为人妾室的吧。”
只见那鹅黄女子脸色瞬息万变,一阵红一阵白,十分的难看。
而刘君墨却优雅的揽着楚嫣向楼上走去。
步入卧房之中,楚嫣一把将他的手从肩上拿开,“刘君墨,别以为你是太上皇的亲戚就可以肆意而为,你若敢再侵犯本宫,本宫决不饶恕你。现在,请刘将军出去,本宫要休息了。”
刘君墨不以为意的轻笑,抬步向外,刚迈出卧房,身后的门就砰地一声合了起来。
他苦笑着摇头,邪肆的目光淡淡落在紧闭的房门之上,眸色深沉如海。
翌日天亮,他们继续启程,楚嫣自然不会知道,在他们走后不久,那个县令就被罢官,并全族流放。
车行数十日,他们越来越接近江南地界,灾情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严重,越接近江南,灾民的数量就越多,道路两旁都是骨瘦如柴的逃荒者,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楚嫣叹息着放下了车帘,神色十分凝重:“比我们想象中更严重,你有什么打算?”
刘君墨冷哼,墨眸中浮起狠戾之色,“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这次洪水来的凶猛,冲毁了很多农田村庄,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而那些官员又中饱私囊,将朝廷播放的赈灾米粮吞为己有,才导致如今的惨状,等到了江南你就会发现,百姓的日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
为了生存,有的甚至以子相食,带洪水退去之后,伴随着的很可能就是瘟疫蔓延,若不尽快想出解决办法,局面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楚嫣绣眉轻挑起:“看样子,将军已经想出了解决之策?”
刘君墨一笑,“此番皇上受命的钦差大臣是娘娘您,本将军只负责保护娘娘的安全,其余事宜但听娘娘吩咐。”
他倒是要看看这位绝代芳华的倾城公主是否徒有其表,这位被燕国传颂的小诸葛,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
楚嫣敛眸不语,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又行了十余日,他们踏入了江南境内,一觉醒来,楚嫣却发现原来的马车和侍从都不见了。
只有刘君墨坐在桌旁悠哉的喝茶。有些意外的,他今天并非锦衣华服,而是一袭青色长衫,却仍是一身无法掩藏的贵气。
楚嫣温怒道:“刘君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君墨不以为意的一笑,随手指了指挂在一旁的衣物,那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布裙,质地粗糙,线脚都暴露在外,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见她绣眉轻蹙,刘君墨冷嘲一笑,“怎么?皇后娘娘是嫌弃这粗布衣裙吗?江南的普通百姓穿的便是这些。”
楚嫣将那件裙子捧起,目光淡淡扫过,唇角扯了一抹轻飘的笑,“绫罗绸缎如何,粗布荆钗又如何?
衣服的作用不过是蔽体而已。本宫只是想知道,刘将军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刘君墨放下手中茶盏,俊颜上少了戏谑,难得的凝重,“在娘娘之前,皇上已经派遣过钦差出使江南,但刚刚进入江南地界,就被暗杀了。
为了娘娘的安全,我已经命侍卫扮作娘娘和本将军的样子,进入江南。而我和娘娘则扮作普通百姓,也好借此体察民情。”
楚嫣点了点头,刘君墨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本宫要换衣服,还请将军先行离开。”
刘君墨浅笑,起身离开。
楚嫣换了身湖水绿的布裙,与刘君墨用过早膳后,两人便启程了。
官道已经被难民围堵,他们只能穿树林,走小路,倒也僻静。只是,楚嫣的身子一向不大好,两人走走停停,一上午过去了,也只走了一段路。
“累了吗?歇歇吧。”刘君墨扶着她在树下偌大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从包裹住取出一些干粮和水递给她。
倒也奇怪,两人相伴而行,刘君墨竟没有再冷嘲热讽,反而对她诸多照顾。
“谢谢。”楚嫣接过干馒头,一口馒头一口水,咽的有些吃力。
她虽不矫情,却毕竟是自幼养尊处优的,比不得刘君墨这种随遇而安的大男人。
而他自然留意到她吃东西时一直紧蹙的眉头,却倔强的不吭一声。
这一路上,她咳了很多次,即便是不咳的时候,也喘的厉害,刘君墨知道她身子不好,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他的两指搭上楚嫣手腕内侧,脉息不稳,但好在并无大碍,“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点儿果子。”
“嗯。”楚嫣点头,干瘪的馒头一直握在手中。
这一片都是林子,哪里有果树呢,何况,江南灾情严重,吃饭都有问题了,更别说找到些果子。
刘君墨施展轻功,费了些心力才买到些水果和食物,又施展轻功一路飞奔回去,将楚嫣一人留在林子中,他终究是不放心的。
还好,远远的就见到她仍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微低着头,很有耐心的模样。
刘君墨唇角下意识的扬起一抹笑,映在眸中的娇小身影,乖顺的坐在那里,就像是等着大人来接的小女孩一样,她本就年幼,若非两国联姻,她本该是被父母呵护在掌心的。
他缓步走近,距离她只有丈远的距离,然而,他突然顿住脚步,大惊失色。
此时,楚嫣所坐的位置,身后的树上,一条眼镜蛇正倒挂着身体,向她靠近。
刘君墨的心一下子就抽紧了,指尖的暗器紧握着,蓄势待发。
而此刻,楚嫣无意间抬头,正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刘君墨,或许是一个人太久,她稍稍的有些怕,见他回来,欣喜的起身,想他的方向跑去,“你回来啦。”
“楚嫣,别动!”刘君墨大喊一声,飞身向楚嫣而去,同时射出了手中暗器.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楚嫣起身之时,那蛇已经扑过去,一口咬在她肩头。
刘君墨的暗器将那条眼镜蛇钉在树干之上,而楚嫣的身体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刘君墨将她拥在怀中,迅速的封住了她心口的几处大穴,“楚嫣,楚嫣,清醒一点,千万不要睡。”他剧烈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楚嫣的眼帘眯开一条缝,映入瞳眸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庞,俊脸上写满了担忧的神色,他居然紧张她。
刘君墨将她拥在怀中,此时,楚嫣还是清醒的,但他用力扯开她胸口的裙纱,布料碎裂的声音让她墨色的瞳孔瞬间扩大,她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不,不要,刘君墨,放开我!”
她剧烈的挣扎,却被刘君墨死死的困在胸膛中,“都什么时候了,还介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再拖一刻,你连命都要没了。”刘君墨双眼血红,愤怒的嘶吼着。
毒性的作用,让楚嫣的头脑有些模糊,手抓着他领口,唇角有一丝嘲弄的笑,“五步蛇毒性猛烈,你为我吸毒,你也会有危险的,你我非亲非故,刘君墨,我不值得你为我冒险。”
刘君墨眸中闪过一丝幽黯,呢喃了句,“我觉得值得,就是值得。”
他话音刚落,已经低头吻上她胸口。
那一定是条公蛇,还是条色蛇,因为毒蛇正好咬在了楚嫣左心口上方挺立的宿兄上。
微凉的薄唇触及在柔软的细腻的肌肤之上,并用力的吸允着,并一口口吐出乌黑的浓血。
楚嫣的双手紧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她从未被这样对待过,心脏狂跳的厉害,脑海中一片空白,并在她怀中逐渐失去了意识轹。
刘君墨吐出最后一口血,随意的用衣袖擦了下唇角,此时,怀中的女子早已昏厥过去,软软的被他拥在怀中,长长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投下一片暗影。
她的小脸带着一丝苍白,唇角却倔强的上扬着,刘君墨几乎是无意识的伸出大掌抚摸过她苍白的容颜,并沿着锁骨向下,指尖温柔的流连着。
“楚嫣,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能死。”他在她耳畔霸道的低喃,而后吻重重的压在她唇上,深深的吸允了一阵,才抱起她,飞身离开林中。
树林外不远处有一处隐蔽的村落,可因为江南水患,到处都是难民,并且强盗盛行,村落中家家房门紧闭。
刘君墨也是费了好一番心思又花了大把的银子才在一户人家中落脚。
“烦劳老伯按这个药方抓些药来给我夫人。”刘君墨为楚嫣诊脉后,将药方交给一老汉,而那老汉却摇了摇头,十分为难道。
“公子莫要说笑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瘟疫一来,镇上的药铺都被抢光了,你让老头子去哪里给你弄这些药啊。”
“可我妻子余毒未清,她身子本就羸弱,弄不好便会有性命之忧。”刘君墨剑眉紧锁,那份忧心之色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的。
而此时,那老汉的媳妇走过来,在床边坐下,看了眼楚嫣的脸色,问道,“是不是被五步蛇咬的?
东坡的林子中总有五步蛇出没,我们村上的人也时常被咬伤,喝点儿草药就好了。”
刘君墨不解:“什么草药?”
那老婆子摇了摇头,“老婆子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隔壁李婶家就有,我去要些来,先给小娘子服下看看,若是不见好转,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那老婆子说罢,便走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手中握着一把干草,扁平的叶子上是干枯的小黄花。
刘君墨一看原来是望玫草,这草的确有解毒的功效,但医书之上并未记载过这种草药可以解蛇毒。
他扯下一片叶子送入口中,暗自运功调息,发现气息竟然顺畅了许多,他心中一喜,或许此草真的能解蛇毒。
那老婆子询问:“公子觉得怎么样?”
刘君墨回道:“先试试吧。”
老婆子将草药熬水,端来给楚嫣。
刘君墨亲自喂药,也费了一番心理,用勺子撬开她的嘴巴,一勺勺的将药喂进去。
起初还好,后来她根本就喝不下去。
刘君墨便口对口的喂,然后靠坐在她床边,等了半个多时辰,药效发作后,楚嫣的脸色的确好了很多,他两指搭上她脉络,她体内余毒的确有所清除。
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抚摸过她额头,并将她额上凌乱的碎发理顺,而后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此时,木质的屋门被轻轻的叩响,老婆子推门而入,手中又端了一碗药汤,并递到刘君墨面前:“老婆子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应该也是中毒了吧。”
“谢谢婆婆。”刘君墨礼貌一笑,接过老婆子递来的汤药,大口灌了进去。
那老婆子笑嘻嘻的接回空了的药碗,又道,“人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公子是重情重义之人啊,为难之时,不顾自己安慰,为这丫头吸出毒血,如今,也只顾着她,自己也中毒了,连药都想不起来喝。”
刘君墨温温一笑,柔和的目光却落在了沉睡的楚嫣身上:“夫妻本该相濡以沫,她既下嫁给我,就是我的责任。”
“公子这话说的一点不错啊。”老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端着碗手擀面走进来,放在了桌上,“公子也该饿了吧,先吃碗面。”
刘君墨倒也不客气,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折腾了一天,他也真是饿了。
而老汉浑厚的声音继续说着,“老头子可没公子这么文绉绉,不过,有句老话说秤不离砣,公不离婆。夫妻就是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人。
当年我家老婆子去山里拾柴,也是被毒蛇咬伤,我途径遇见,为她吸出毒血,后来,她就嫁给我了。”
那老汉提起当年事,苍老的脸上还浮起了一丝绯红。
那老婆子低斥一声,笑骂道,“你早就是居心不良,像我爹提亲被拒绝,你借机毁我名声,我爹没办法才将我嫁给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老汉呵呵一笑,脸更红了。
没多大的功夫,一碗面已经被刘君墨狼吞虎咽入腹。
“没吃饱吧,我再去端一碗。”老婆子笑着起身,心想自家老汉都能吃上两碗,刘君墨这样的大男人一碗面肯定是不够的。
刘君墨端着碗起身,“我去盛吧,不劳您费心了。”
刘君墨刚走出去,楚嫣就醒了过来,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看到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她慌乱的从床榻上坐起,扯住被子裹在身上,身旁老夫妻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但看得出,他们并无恶意。
“刘君墨呢?”她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惊愕了。
“不急,你相公在外面吃饭呢,你饿了吗?老婆子去给你拿点儿东西来吃。”那婆婆起身就要走出去,却被楚嫣出声阻拦。
“不必了,婆婆,我不饿。他……”他也不是我相公。楚嫣心里想着,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那老婆子坐在她床榻边,看着她慈爱的笑,“你相公可真是个好男人,不顾自身安危,只顾着你。”
老汉插了一句:“可不是,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啊。”
那婆子低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文绉绉的词了。”
老汉憨厚的笑,满是皱纹的脸又红了起来:“听村头的父子说的。”
正是这个时候,刘君墨走进来,见到楚嫣醒来了,心头一喜:“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多担心。”
刘君墨一挑衣摆坐在她身边,手掌温柔的抚摸过楚嫣的长发。
她下意识的躲闪,但一缕发丝还是穿过了他修长的指尖。
“你怎么样了?”她的目光扫过他身上,好在他俊颜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异状,她稍稍的放心了几分。
而刘君墨却邪魅一笑,轻勾起她小巧的下巴,“担心我?”
楚嫣侧头,躲开她的钳制。但面颊却羞红了:“你需要我担心吗?”
刘君墨淡笑着又道:“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明日我们就离开,赶赴江南。”
“嗯。”楚嫣点头,并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你们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那老汉与老婆子一起起身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楚嫣向后萎缩了几分,“你不会真打算今夜住在这里吧?”
“自然要留下,一来贴身保护你的安全,二来,我们住在一起,才不会露出破绽。”刘君墨说罢,翻身上床,居然堂而皇之的钻进了被子中。
楚嫣大惊失色,救她的时候,他侵犯了她的身体,但那时候也是迫不得已,她无法责怪她,但现在,他却堂而皇之的与她同床共枕,即便什么都不做,他也是大逆不道了。
“刘君墨,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本宫……”她话音未落,已经被刘君墨拦腰困在怀中。
他的力道很大,楚嫣即便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反而被他压得更紧了。
“你在赶赴江南之前,他难道没跟你说过吗?他的就是我的。再说,我不过是抱着你睡一夜而已,你有什么紧张的。”
楚嫣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只得任由她压在身下。但身子却一直是紧绷的。
她在他怀中,或许是太累了,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