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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怀景刚起床没多久,便响起了敲门声,沈怀景过去打开房门,外面站着莫以均。
沈怀景一边扣着衬衣的袖口,一边让开地方,“请进。”
莫以均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迈步进了来,“我来是想跟小宁...跟你们道别的,我打算回去了。”
沈怀景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冲了一杯茶递给他,“莫先生,这几天太忙了,没来的及跟你道谢,这次的事情很感谢。”
莫以均接过他茶,有些局促的摇摇头,“不用,我跟小...温汀也是朋友。”
沈怀景看他一眼,站起身,“温汀还在睡,我去叫她。”
“不用...”莫以均忙阻止他,“让她睡吧,我可以不见她的,麻烦你跟她说一声。”莫以均站起来就往外走。
“等一下。”沈怀景叫住他,莫以均回身,沈怀景看着他,“等一下吧,我想她会想要当面跟你道别。”
说完这句话,沈怀景不再理会他,直接进了卧室。
莫以均站在原地半天,脸上情绪变换了几种,最后还是选择了回到沙发上坐下。
在沈怀景一起身时温汀便已经醒了,不过一直赖在床上没起来而已,两人在客厅内的对话她其实都听见了,此时见沈怀景进来,不由对他眨了眨眼。
这个眨眼包含了许多含义,沈怀景岂会不明白,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不起来穿衣服?”
温汀笑嘻嘻的坐起来,被子滑落到腰际,露出圆润的肩头,沈怀景拿过衣服,“抬手。”
温汀听话的将手抬起来,任由他脱了她的睡衣,胸前一凉,温汀忙用被子掩住身体,有些小羞怯,“剩下的我自己来好了。”
沈先生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熟练的将连同内衣在内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她穿好,温汀顾不得脸红,怀疑的问他,“沈先生,你这动作这么流利,练过呀?”
沈怀景正将她抱下床,闻言抬手就给了她的屁股一巴掌,温汀迅速抱紧他的脖子,勒紧,眼睛眯着,“说,跟谁练得?”
沈怀景想要把她放下来,奈何她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还威胁他,“我现在可是两个人,随便扔坏了你可赔不起。”
沈怀景无奈,托高她的屁股,与她对视,“你真想知道我是怎么练得?”
不等温汀回答,沈怀景已经凑到她耳边,轻轻咬了咬她白嫩的耳垂,暧昧地呼气,“脱的多了也就会穿了。”
他一边说大手还在她臀上揉捏了两下,温汀周身一抖,仿佛火烧屁股一样从他身上滑下来,面红耳赤的转身就往外走,沈怀景凉凉道,“我们家宝宝还在你肚子里,麻烦温小姐小心点儿。”
温汀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跟她学的越来越不要脸了呢。
*
见到温汀出来,莫以均站起来,看着她,温和地笑,“小宁,你醒了。”
温汀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你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以往见她,她的脸色总是有些发白,带着病态,现在看起来红润了不少,眼中也带上了神采。
“是吗?”温汀摸摸自己的脸,嘿嘿笑,“我觉得只要跟连轩互怼几句,心情会大好,哈哈哈...”温汀说着自己哈哈的笑了起来。
她的笑很有感染力,连带着莫以均忍不住跟着她笑了起来,“你回来后明显开心了很多,沈总看起来对你很好。”莫以均由衷道。
温汀闻言撅嘴,连连摇头,“你也说了是看起来,你看不见的地方,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你知道他最经常说的话是什么吗?”
莫以均摇头,温汀学着沈怀景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平板道,“温汀,你给我闭嘴。温汀,你离我远点儿。温汀,过来背保证书...”
莫以均被她活灵活现的模样逗笑了,窗外初升的朝阳透过落地玻璃散落在她洋溢着幸福的白皙小脸上,让他有些失神,又有些失落,鬼使神差的开口,“小宁,如果当年你没有离开,你说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莫以均的话一出口,客厅内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莫以均恍然回神,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有些无措,却又有些希冀的看着她,心里忐忑不已,他不想奢求什么,只是,他也找了她这么多年,总想求一个明白。
温汀微微垂眸,复又抬起头淡淡笑,“以均,世界上的事情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莫以均有些激动,“小宁,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如果当时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我们是可能在一起的是不是?”
温汀默默看着他并不答话,莫以均紧紧握着双手,“...小宁,我知道你现在跟沈总在一起很开心,我也并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小宁,这么多年了,我...”莫以均有些哽咽,剩下的话已经是说不出口。
温汀闻言叹了一口气,她和莫以均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经常在一起玩,直到13岁时妈妈带着她和以南离开唐家,那个时候她还小并不懂感情,18岁再一次回到唐家,她去了外地上大学,寒暑假会回家看妈妈和弟弟,那个时候唐家乱成一团,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体会什么感情,又恰逢妈妈走了,她的世界都变成了灰色的,怎么还会有心思去注意到他的存在。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其实只要她一抬头,总是能看得到他,他总是默默无言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不离开也不上前。
“以均...对不起。”温汀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千篇一律的说着这三个字。
莫以均颓然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她过于冷静的面庞,喃喃,“你很爱沈怀景吗?”
温汀也往后靠在沙发上,偏头看着窗外的阳光,仿佛自言自语,“以前,我带着以南四处奔逃,唯一的愿望就是挣好多好多的钱,保证以南的生活,等以南成年以后,能够独当一面,我所有的心思都在以南身上,以南是我活下去的勇气,静下来的时候,我总是想着以后的生活,等以南不再需要我了,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温汀曲起双腿,蜷缩在沙发上,呢喃,“我从来都不怕死,我觉得死是一种解脱,而现在,因为沈怀景,我怕极了死亡。”
空气陷入沉静当中,流淌着默然的气氛。
莫以均觉得胸口有些憋闷,强忍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带上笑容,“温汀,我今天就要回去了,你,好好的。”
温汀笑着点头,“你也是。”温汀一直知道,她是冷血的,面对莫以均,她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有时候,她特别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有时候,她又特别感谢这样的自己,为她规避了许多无谓的感情。
莫以均转身离开,房门被轻轻关上,屋内陷入了寂静中。
不知过了多久,温汀被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抱进怀里,温汀放松身体偎进他的怀里,有些恍惚的喃喃自语,“沈怀景,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不知道谁说过,在感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嗯,所以,是我输了。”沈怀景亲吻着她的发顶。
“不是。”温汀默默摇头,“是我,自从你在天桥上入了我的画,一切就不一样了,我那时候在想,等有一天我有钱了,一定要回来找你,然后包养你。”
温汀的语气有些飘渺,却很认真,那一天,那个天桥上的男人,让她枯萎已久的心起了莫大的涟漪,她从来没有怨恨过这个世界所给她的这一切,可是那一刻,她开始怨恨,怨恨老天不公平,如果她是一个正常人该有多好,那么她便会拥有一个去追求那个男人的权利。
沈怀景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低低道,“现在也不晚。”
温汀从他怀里转身,仰头看他,注视着他的黑眸,“沈怀景,你知道赌徒吗?在我们的感情里,我就是一个赌徒,一个病态的赌徒,你真的确定你要赌吗?”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抚摸着,他指间的老茧磨着她细嫩的皮肉,带来一阵酥-痒,两人默默对视半天,沈怀景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低沉,“拿命跟你赌好不好?”
温汀看着他幽深而又认真的黑眸,眼眶有些湿润,蓦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起开。”
“嗯?”沈怀景一愣。
温汀撑着他的腿站起来,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有些鼓囊,“我去给韦茜打个电话。”
“打电话?”
“嗯呐。”温汀笑得宛如一只偷腥的狐狸,“挑拨离间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