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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扰了睡眠,楚昭发出了不悦的呻/吟,好像小猫一样可爱。小世子清醒的时候,担心自己威仪不够,就总是板着小脸很严肃正经的样子,自我要求很严格,从来不会发出这样类似撒娇的声音。睡梦之中无意为之,便显得越发动人。
汗水顺着韩起古铜色的皮肤淌下,他再也忍耐不住,一只手捏住床沿,另一只大手握住楚昭四处作乱的小爪爪……
虽然韩起现在无师自通学会了撸,但他其实没有想要将楚昭怎么样。一来那是主公,上下有别韩起还是懂的;二来主公未成年,到底小了些,韩起很担心自己狂躁起来,就将怀中的玉娃娃揉碎了;三来韩起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到最后。
就算韩起知道,他也不敢对自家主公做任何事情。
当时社会,不论文臣武将,一旦有了效忠的主公,便应奉若神明,从一而终。纵使儒教废弛,礼法衰败,但是这一项原则却出人意料的被奉行了下来。
韩起有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心里不可能有所谓的道德感和羞耻心,更加不在乎世人的看法,然而,他也或多或少受到当时社会的影响,对自家主公的独占欲中,便天然存在着一种珍视和敬畏。宁可自己忍耐受苦,也不能不在乎楚昭的心意。
韩起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会让主公大大的生气,所以他的动作便十分小心,生怕惊醒怀里的人。
过于小心和在意,就好像是隔靴搔痒一样,第一次对某人生发出*的少年根本得不到彻底的纾解。越发渴望的心情发酵膨胀,让韩起浑身都在发疼。
实在太想要贴近这个唯一和自己有亲密联系的人类,韩起猛然间低头,吻住那张鲜花般的唇瓣。
纵然日后会有些不知道打哪里生发出来的流言,说韩屠子夜御十女不止,但是韩起目前千真万确是个纯真少年,连接吻都不会。虽然已经欲/火焚身,却只是将自己的唇轻轻贴在楚昭的唇上。
楚昭只觉得自己的嘴上有东西,便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软软的,带着松木的味道。但是一点都没味。不好吃。
任性的世子殿下嘟着嘴,飞快地把脸偏开,嘴唇迅速擦过韩起的面颊,仿佛一片花瓣落在宁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韩起感觉轰的一声,仿佛全身血液都在逆流……
正在意乱情迷的时候,韩起忽然听到小世子无比依恋的叫了一句:“景深。”撒娇里头还有淡淡的委屈。
好像被一盆冰水迎头倒下,韩起的眼睛里凶光一闪。咔嚓一声,木头床沿被他捏碎了。
这一日天方破晓。刚刚淋完冷水澡的韩起正赤/裸着古铜色的上身,在院子里做木工。
“遮那王师叔,世子殿下又给你送东西了。还不出去拿?”一个胖大的和尚在外头嚷嚷道。“可漂亮的一个小娘子呢。你怎么大白天也不开门?关在里头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说着,和尚就过来拍门。
因为世子在梦里叫了别的男人的名字,欲求不满的韩起越想越生气。可他到底拿睡得一头小猪般的主公没办法,只好红着眼睛坐在院子里扮自闭,手里的匕首灵巧的翻动着,片刻功夫,一只壁虎便活灵活现。韩起看了一眼,不甚满意,随手扔在旁边的刨花堆里。
听到和尚闹嚷嚷的声音,韩起眸中冷光一闪,院门大开,匕首便擦过大和尚的耳垂,钉在了院门外的大树上。
天啊,今日又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招惹这尊杀神了。胖和尚捂住耳垂,在心里默默叫苦。
韩起看见胖和尚眼中的恐惧,微微笑了起来,看上去简直像佛教故事里来自地狱的魔神,对了,还是红眼睛的。
“你……你又想对我做什么?尊……尊者不是说过,不许你再对同门动手了吗 ?”胖和尚属于遇强则弱的人,一时吓得腿都软了,一副无辜少女即将被蹂/躏的口吻。
韩起没搭理他,站起来几步跨出院落,把匕首收入袖子里,然后就径直走出了大门。
长歌见他出来,急忙迎上前问道:“世子没事吧?王妃都快急疯了。”
“没受伤。”说着,韩起拿出楚昭睡前嘟囔着塞给他的半边锦帕,包好后交给长歌,道:“这是小殿下从对方那里拿回来的锦帕,拿回去查查究竟是谁,或许便能拿住内奸。”
长歌点点头:“内奸什么的王妃那边已经有了些眉目,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果然还是咱们王府自己人靠得住。”她朝房中张望了一下:“我想见见小世子。”
韩起不为所动,只道:“他睡着了。”
长歌看他一眼,抬脚径直往院中走去,亲眼确认过世子睡得小猪一样香甜,又把世子最爱的草编软枕给他垫在脑袋下,这才转身离去。
***
听松斋乱成一团。大家都知道小世子在外头走失的事情,上头正在清算因此下人无不绷紧了皮,恨不得让自己一口气都不出。
谢铭昨日已经带着一群人出去寻找,谢棣和谢棠后来也被带了出去。
晚间时分,众位夫人正坐在大堂里等消息,就有一个婆子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将草丛里发现一个遛鸟大汉的事情说了出来。
卢老夫人能够掌管内宅这么多年,虽然因为儿子的死深恨谢茂雅,但是并不至于蠢到背叛家族,否则谢晋也不至于放心将内宅交给她。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男人在外头打拼,要想齐家,还不得靠家中主母贤惠能干?爱不爱的,倒是次要。
卢老太太虽然愈到老来愈糊涂,但行事在大方向上还是和谢晋一致的,讨厌楚昭,偏袒谢莞,也没想世子死。
老太太表现的像个大恶人,其实还真不知道谢莞勾搭着李家做出来的好事,也不知晓谢莞和皇上私会一事,一听道观里忽然多出来一个赤/裸着下半身的男人,便怒道:“给我查,赶紧给我查。你们看看,内府交给你们,都管成了什么样子?”
两个媳妇都不敢吱声,只能跪地认错。
今日卢老太太来,原本就是想要在天师道里身居高位的痴道人出面,帮谢莞说说话,或是捏造一个凤凰命格的传说,或是夜观天象得到的结论,搞搞封建迷信忽悠皇帝。李太后信这个。不然天师道也不会在这几年间混得风生水起了。此时老太太前后结合起来一想,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王氏接了对牌去吧,好好给我查,北府军眼皮子底下,这么一个大活人,到底怎么变出来的?至于公主,便先与我老婆子在这道观清净之地,与我那苦命的孙女外孙,念经祈佛!”
老太太到底经过事的人,心又长得忒偏了些,即便觉察出一些不对劲来,和所有偏心的老人家一样,她也不觉得孙女会做坏事,至于害世子,那更是没谱的事。便只怀疑是长公主在其中捣鬼。
这毒妇,不仅害了世子,还撺掇着谢莞趁着混乱出去见皇帝,要坏自家宝贝孙女的名节。
因此,卢老太太训完媳妇,便以雷霆手段软禁了长公主,又一叠声让自己的陪房周茂家的带人出去。生气归生气,老太太还是要优先保护儿子留下来的那点骨肉,帮孙女收拾烂摊子。
谢茂雅在旁边看着卢老太太发号施令,嘴角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慢着。事情既然涉及王府世子失踪,便不敢劳动老夫人,合该由王府的人去观中搜查,捕拿同党。”
小王氏也说:“很该这样,王福家的媳妇赶紧带着人跟了去。明显咱们府里是出了内鬼,可要仔细查,互相监督着,看谁现在不在房里,不在岗上,不论主子奴才,立即抓了房里人,回来给我说清楚。”
卢老夫人顿时怒了,道:“王氏何意?若说内鬼,第一个就该打死世子几个贴身侍女和看守二门的几个小厮。”
王妃冷笑道:“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动我的人。老夫人这样着急着喊打喊杀,莫不是心中有愧?”
卢老夫人险些被她气晕了过去。这回不是假装了,是真替孙女着急。周茂家的在旁边替主子鸣不平,连连顿足,大呼反了反了。
小王氏嫌她聒噪,便令自家习过武的陪房将这婆子拖下去关起来,道:“世子走失的过错当然要查到底,如今一个奴才也敢对着王妃大呼小叫,这是哪家的规矩?我看你才是真的反了。如今女眷落脚的地方居然出了这等腌臜事,我等不论,谢家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那混账东西定是与世子走失有关系,捉住他就能拿住内奸,我倒要问一问,没有腰牌,他是如何混进来的?”
进来回禀的仆妇赶忙答道:“有腰牌呢。”
小王氏冷笑道:“那就更要问一问,他是哪一处得来的腰牌了。”
长公主听了卢老太太的话,还只是冷笑,此时经王氏一提醒,不由得脸色一变,当即上前唾了那个媳妇一口,道:“好啊,你们这些狗奴才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道观清净之地,便想着偷汉子。我的腰牌都有定数,叉上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他的腰牌。”
今日来道观的事情,原是由谢莞求了老夫人同意,便由长公主楚琳全权负责。若是谢莞他们的阴谋得逞,小世子自己贪玩跑丢了,责任恐怕还不在长公主,可是女眷休息的地方忽然多出一个大汉来,这可有关长公主的名节问题了,楚琳和谢莞本来就是因为利益才结盟,自然没有勇于承担、无私奉献的精神。
怕是长公主自己还觉得冤屈,不过是替皇帝大哥拉了一回皮条而已,换个谢府掌家的权利,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简直是有人故意端着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她为了给皇帝和谢莞牵线,的确做了些手脚,但是长公主也没傻到家,只肯给谢莞和碧玉一人一个腰牌。
由此可见,长公主之所以今日这般硬气,原是她委实没加入到暗害世子的阴谋中去。
到晚间掌灯时分,谢铭进来了一趟,王妃便再坐不住了,哭成个泪人儿一般,只道:“莞娘子因着当年他爹的事情记恨我,何必落在寄奴身上,他只那么一点大啊。便是要上进,也不该用个小人儿做投名状。今日既出了这样的事,这道观是再呆不得了,这是要咱们娘俩的命啊。我可怜的寄奴啊,你还那么小,没心肝的国蠹家贼们就这样对你。”
一番话说的谢铭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好容易坚持着出了道观门,一口淤血便吐了出来,人也打马上栽倒下去。
松风斋内,王妃一贯清清淡淡的态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见的强硬,非要连夜下山去找儿子,其势状如疯妇。又叫人可怜,又叫人害怕。
王妃的品级比卢老夫人都要高,如今她一脸要寻死的模样,连国蠹家贼这样的话都骂出来了,身边又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奴才,北府兵皆不在,卢老夫人和长公主哪里敢拦?再者说,卢老夫人也不想拦,巴不得王妃赶紧走。谢莞私会皇帝的事情已经不胫而走,这下私会变成夜奔,老太太顾此失彼,眼睛都要愁瞎了。
有心人在暗中看着,便也相信世子虽然不在他们手上,但也的确是走失了。不由得弹冠相庆。
到今日派长歌见过楚昭,谢茂雅才算是放下了一颗心。抓着长歌的手不住问楚昭的事情,哭成个泪人儿。
长歌摸出半块的绢帕来,呈给王妃看:“这是世子那里得来的,和昨日大汉身上搜出来的半块正是一对儿。我瞧着倒像是谢莞身旁碧珠的东西。”
谢茂雅冷冰冰地说:“派人给长公主送去。谢莞若是真得了皇上宠爱,只怕爹也只能顾全大局。却不能叫这害我孩儿的贱人得志。”
等到屋子里的仆妇都走光之后,谢茂雅再撑不住,身子一软就要晕倒。
萱草赶忙过去扶住,劝道:“王妃,你身子不好。既然小世子已经安然无恙,便放宽了心。想想世子的安全的消息还不是老爷那边派人送来的?玉不琢不成器,可见纵然王爷那边出了点子事情,四大家族里有些意见,谢家到底还是保住世子了。”
谢茂雅双目垂泪道:“他们男人在外边自己折腾去,何必拿我的寄奴斗法?我哪里不知道家族也是在给自己留退路,可是谢莞这样的人,又算得什么好退路。”
萱草道:“怕是觉得咱们王爷忒能干了些。而今上仁弱,谢莞则外表聪明,内里却愚笨,正好控制……”
不说这边主仆两个说些心腹话。却说长公主那头。
“你瞅准了,真是碧珠的东西?”长公主问道。
她的陪房媳妇道:“错不了。看得真真的。”
送走自己的陪房,楚琳虽然蠢,这时候也品过来这个味道了,自己绝对是被谢莞算计了!想不到谢莞居然如此大胆,居然早就勾搭上了李家,还打算趁机一石二鸟。只怕百日宴那次也是她做的内应,好一个苦肉计,自己白给她背了这么久的黑锅!
世子今日若是走丢了,长公主的嫌疑最大。纵然这点子事情动不了她,谢铭心里难道不会介意?之后,长公主便等于是上了谢莞以及李家的贼船,再也下不去了,能不尽心尽力的替未来皇后鞍前马后。
真是好精明的盘算!
长公主心里最介意的就是谢铭,一时便对耍了她一道的谢莞和李氏恨得咬牙切齿。她是公主,当年能不要脸地抢人夫君事,便可知内里实在有些浑,此时走了左性,一发恨上了利用她的谢莞。
这样黑心烂肺的女人也配母仪天下?长公主替天下百姓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