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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起,不知道是谁起的心思,苏月连和廖之敏来往得更加密切了,最佳证据就是此时他们都都乐坊听曲。
这些日子他们每隔两天就会一起来,苏月连也是对音律极为爱好,廖之敏自然也是,不然当初不会提议来乐坊请客。
帷幕后边弹琴的人并不是柳月,但两人在房内也是相谈盛欢。柳月靠近这间房,立在窗边听着时不时传来笑声的谈话,谈的都是一些对音律的看法。
悄悄地离开,唤来招待这间房的丫环,问她:“他们经常来吗?”
现在柳月在坊中声望很高,丫环不敢直视她,低头道:“是的,他们每隔一日便会过来,已有四日,每次点的乐师都不同。”
知道了想要的东西,柳月正欲开口再问些别的,突然旁边传来开门的声音。这是苏月连他们那间房,柳月和丫环也不过在隔壁房间的门口而已,很近。房中两人走了出来,柳月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苏月连和廖小七有说有笑地走下楼梯,没注意到一旁的柳月,只以为是楼中的姑娘。
见两人走出了乐坊,柳月从怀中拿出一张面纱围在脸上,跟着两人的后边步出了乐坊。柳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只是见他们离开的时候心里有些慌乱,莫名地就丢下丫环跟了上去。
前方传来谈话声。
温柔的男人声音:“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也会弹琴吗,不如我送你一张古琴?”
同样温柔的女人声音:“之敏太客气了,我琴弹得并不好。”
“没有关系,就是想听听月连的琴艺如何,我知道有一家琴行有好琴。”说完,男子就拉着女子的手腕往一个街道走去。
在后面听着他们谈话的柳月,心里满是涩涩的感觉,自己的琴技就是她教的。自从她来到了这羲和城,认识了很多人和自己的关系也淡了很多,这么多天都来乐坊却不找自己,也许哪天就被忘记了吧。
羲和城毕竟不是皇城,店铺虽多但只走了小一会就到那条街巷。廖之敏很显然就和琴行的掌柜很熟,进门就冲掌柜喊道:“张掌柜,我来看那一把琴了。”
掌柜抬头看向他,看向他的手,那个被拉着的女子。笑着对廖之敏说:“之敏又来了,这是给琴找到了主人吗?”直接叫一个皇子名字,可见这掌柜也是廖之敏的知己,廖之敏对知己如此随意。
廖之敏放开了苏月连,笑着摇摇头,“只是找到想给的人。”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一个瞬间的感觉就可以决定一件事。
掌柜给出一个我懂的眼神,廖之敏笑而不语,没有解释。带着两人走向二楼,廖之敏自然是先让女子在前。
苏月连看着这间琴行,一楼看到的琴不多,都是好琴但也是挺普通的货色,看来二楼才是真正的藏琴之处。
二楼和一楼看到的很不相同,一改楼下朴素的样子,走起女子奢侈风。绿色白色纱帘,名贵花卉,简直就跟紫姬住处差不多,只不过是清雅风。
苏月连看着这美伦美央得似女子住处的二楼,没有见到一张琴,她疑惑地看向廖小七。
掌柜带他们走上来便下去了,廖之敏笑着再次拉着她来到最里面,拉开遮着的帷幕,一张古木琴正静静摆在案桌上。
看到这张琴,苏月连情不自已地跪在琴前,小心地伸出一支手指拨动琴弦,“噔”一声悠长的琴音自空中而来。
好,太好了。苏月连实在太喜欢这张琴了,久久舍不得移开黏在琴上的目光。直到廖小七打断她:“不如弹上一首?”
听到他的话,苏月连望向他,眼神里都是询问可以吗。
笑了笑,没有回答,走到帷幕外的茶桌前,倒上一杯茶,看着她。
看到廖之敏做出一副听客的样子,知道他是准许了,苏月连坐到了古木琴前。一坐下,也许是琴赋予的魔力,廖之敏觉得苏月连像换了一个人,低头落下的发丝挡住了脸只看得见额头和眼睛,有点眼熟。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一首“点染相思”从白皙的指尖弹出,相思徘徊在音律之间。
当年一个和亲公主弹出的这首曲子风靡南寻,更是寄托了对情人的无尽相思。当苏月连刚坐下的时候,就浮现出这首曲子,有历史的琴更能演绎出曲子的故事。
苏月连弹得越来越入迷,最后在结束之时,有一个箫音加入了琴声,没有突兀,只是融入了琴声里相依相伴。
楼下的掌柜听着楼上的琴箫之声,久久不能言语,真是天合之作。
放开压住的琴弦,苏月连站了起来,笑着对廖之敏说:“没想到之敏也是爱琴之人,还懂吹箫。”
把短箫放入怀中,坦然说:“这是自然。”
气氛放开了,苏月连开玩笑地说:“若是以后之敏的妻子不懂琴艺,岂不是糟了。”还调皮地冲他吐个舌头。
这次廖之敏没有回她,只是上前抱起古木琴,带着苏月连走下楼去。
他是爱琴人,爱琴,却更爱人……
掌柜看他们下来了,便接过廖之敏手中的琴,仔细包好才递给他。
见到掌柜没有说要银子,苏月连很好奇地问:“掌柜你怎么不说多少银两啊?”
掌柜告诉她:“其实这琴,之敏早就买下来了,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就一直放在我这。”
明白了以后,她就随着廖之敏出去了,时间已经过了很多,她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徒弟等着。
廖之敏提议要送她一程,苏月连没有拒绝。
竹林外,廖之敏要道别了,把手中抱着的琴递给苏月连。
苏月连很惊讶。
“这琴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不容她拒绝,召出飞剑就飞走了。
被强行送了琴的苏月连也没打算追,这样太矫情了,以后就多给之敏弹琴吧,他应该喜欢听吧。
出去这么久的苏月连,刚回去就被银铃抱着撒娇,只好说出自己在外边是和廖之敏在一起。这丫头得到答案就没再纠缠他了,廖小七是个男子当然也不会多嘴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