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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雷中校举起望远镜,看向对岸堡垒顶端,入眼是一张年轻的过分的面孔,嘴里面斜叼着一支卷烟,一脸的贱笑。
“这么年轻!”
浦雷不禁诧异的叫了起来。
听到浦雷的惊呼,城楼里的众人纷纷举起望远镜,望了过去。
“八嘎,就是这小子,何长缨!”
大岛义昌暴怒的看着这个叼着卷烟的家伙,大吼起来:“上次在洞仙岭,用手指对着我比枪的就是这个混蛋!”
“这个就是天皇陛下要恩见的何长缨,并无什么出众之处啊?”
佐藤正大意之下,失口把明治也给卖了。
“贵国天皇想见这个清军军官?”
在佐藤正身边站着的意大利的战地记者查理,惊讶的问道。
“噗嗤——,这还不出众?”
斯米尔诺夫嘲笑着讥讽。
佐藤正的大脸猛地一白,暗恨自己多嘴,更恨这些从长崎出发时,就整天跟在他身边的死洋鬼子们。
让他天天憋屈的话都不能说个痛快!
津野道贯狠狠的瞪了佐藤正一眼,举起望远镜望去。
“茹茹,这么多的鬼子们看着咱们,不然咱们来亲个嘴儿,要不了多久就能传遍世界。”
何长缨一把抓着徐如软绵绵的小手,一脸的痞笑。
“哪个要给你亲嘴儿?一个大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亲——,呃——,恶心死我了。”
徐如做出一副装模作样的夸张表情。
“嘶——”
法国东京领事馆军事武官巴斯蒂安上尉,倒吸一口凉气:“哇,真恶心,两个大清男人手拉手!”
“蓬!”
哈里斯和德国军事观察家马克少校合作的,可能是人类史上第一张通过望远镜拍摄的照片赫然成型。
在后人的眼睛里,那是一张大大的照片,正中一个不大的小圆洞,圆洞里面两个穿着古老大清军队服饰的年轻男人,手拉着手。
其中左边那个身材娇小,令一只手拿着一根杆子的小个子男人,似乎正在对另一个男人撒娇。
模样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而且多年以后,哈里斯这个龌龊的家伙,给这张照片起了一个很欠揍的名字:《君王的友谊》。
津野道贯举着望远镜,在他的视线里,完全的忽视了‘手拉手’什么的这些无聊的事情。
这些细节,对于远东帝国间的争霸,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
他在意的是这个叫何长缨的,给帝国军队带来一次又一次耻辱的大清将领的面目神情。
微黑的脸庞,身材一米七出头,虽然不太高,然而似乎很健壮。
此时,在阳光下面,露着一张痞笑的笑脸。
然而却并不猥琐,也没有自己见过的大清武将的粗俗市侩,笑容里带着丝丝阳光的味道,很轻松自在。
他此时似乎并不是正在指挥一场生死大战,而是在临江观水。
津野道贯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赞叹,不愧是天皇陛下指名道姓要见的人。
果然有不凡之处。
“轰!”
正在此时,天地间一声巨吼,在平壤城南的甑山大道高地上面腾起一股黑烟,一颗矫正弹呼啸着划过长空,重重的砸进大同江中流。
溅起一道巨大的雪白水柱。
而在平壤城东南城角站着的一个炮兵,手里正拿着几面彩旗,上下舞动着做炮位矫正指示。
等了许久,日军的炮击正式开始。
“卧槽,日军要用炮轰刘明阳他们,这些家伙就这么自信自己的精准?”
一看到日军开炮,何长缨就急了,冲到右堡南边大吼起来:“郝天胜,郝天胜,谁让你追溃兵的?赶快把北岸的船桥给我轰了,不然大家全玩完!”
“卧槽,只顾逮兔子了!”
正准备钻高粱林子的郝天胜,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偷偷的做了个鬼脸,大声的嚷道:“炮队的学员立即去栽松院,立即去栽松院,给我轰他娘!”
“轰轰——”
在矫正弹试射之后,大约停了四五分钟,日军甑山大道炮兵阵地火炮齐鸣,把无数炮弹砸向头老岛。
“轰!”
纷飞的炮弹在格林炮炮台四周炸响,一个运气差到极点的援朝军士兵趴在船桥上,还被在前方船桥炸裂的弹片弹中脑袋,一声不吭的就此死去。
“这些日军傻比了么?”
刘明阳震惊的大吼着:“立即撤退,全部撤退回江左!”
喊完话,刘明阳就飞快的跳下格林炮台,淌水冲上船桥。
随即一群侦察兵们,发疯似的撒丫子朝着江左岸边跑去。
“哈哈,清猪逃跑了!”
一直趴在死尸堆里装死的盐田定七,看到清军放弃头老岛的格林炮,没命的朝着江对岸逃跑,兴奋的站起来大叫。
“咻——”
盐田定七突然听见耳畔一道尖啸,他茫然而心悸的抬头望天。
“轰!”
一枚榴散弹准确的落在他脚边的木船甲板上面,猛然爆裂。
“啊——”
盐田定七惊惧的睁大着眼睛,只来得及喊了半声,就被尖啸的弹片撕裂成一蓬碎肉。
而固定着船桥的铁链,也随即被这凶猛的炮弹直接炸断。
“八嘎,炮兵都是猪,都是猪!快撤,快撤!”
波田重一看到船桥居然被炮兵炸断了,气的直想吐血,慌忙的命令队伍赶快撤离险区。
可是显然已经迟了。
“啊——”
往回奔跑的日军纷纷被船桥巨大的甩力丢进大同江,在水里拼命挣扎着远远卷走,而最后那半截船桥如同鞭子一般,狠狠的砸上大同江右岸,碎木乱飞。
“呼呼——,卧槽,呼呼——,这些日军炮兵,真,真TM的实在啊!”
“哈哈,笑死爹了!”
“呼呼——,咱们累死累活才打死一半,呼呼——,剩下一半全让他们炸进大江喂鱼去了;老子是真的服气,真牛比!”
“哈哈——”
侦察连的士兵因为逃的快,在江左船桥断裂动荡之前逃回了江岸,一个个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气坐在江水里,都是发自内心的赞扬着大东洋伟大的炮兵。
“卧槽,日军这是疯了么?他们把咱们炮兵要做的事儿都做了!”
何长缨吃惊的看着无数炮弹在头老岛四周炸响,而且有几枚炮弹准确的砸上了中央的船桥,把木船砸的四分无裂。
而那巨大的撞击力,直接把船桥的铁索给生生砸断,随即凶猛的江水冲击着两半截的船桥朝着两岸狠狠拍去。
侦察排刘明阳这家伙见机不对,已经提前把队伍撤了回来。
可那些傻比日军则是在船桥完全断裂之后,才想到逃跑,一群群的跟下饺子一样的落进滔滔江水之中,随即被滚滚的江水卷走。
而那些抱着船桥不敢跑的日军,则是被江水冲击的直接连着船桥被拍到堤岸,碎木断肢乱飞,惨不可言。
“卧槽,这也太惨了,我都不忍心看了!”
何长缨笑眯眯的放下望远镜,高兴的说着。
“营长,还轰不轰?”
负责炮火矫正的二连四排排长王冠集,气喘吁吁的跑到堡顶,震惊的看着大同江面,张嘴结舌的半天才痴痴的问着。
“轰,当然轰,给我轰——,卧槽,这些王八蛋怎么走了?”
何长缨郁闷的看到大同门楼上面此时已经空无一人,改口说道:“先休息半小时,再给我轰叶志超的提督府,把炮弹全部给我砸过去,给他们来点小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