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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ā红、柳绿两名xiǎo丫环吓得卜脸儿发白,一叠声的直喊冤枉。
王世贞等人完全不明白秦林究竟指的什么,仔细思索这两个xiǎo丫头的话有没有矛盾之处。
徐辛夷、白浩和陆胖子若有所思,只觉似乎抓到了什么,却又一时难以摸清。
秦林温言安慰一番,待两名丫头情绪平缓,才不紧不慢的问道:,“你们说每天都是刚jiāo辰时(7点)就伺候xiǎo姐起床梳洗”辰时正(8点)就吃早餐,那么你们是怎么做到准时起床的呢?”
那还用问吗?huā红、柳绿对视一眼,莫名其妙的道:“听钟楼敲钟、鼓楼打鼓呀!”,徐辛夷和陆胖子同时眼睛一亮,刚才没有被抓住的重点,经过秦林一句提醒,登时豁然开朗!
白浩也连连点头,只比前面两位稍晚了一点儿就明白过来。
朱元璋当年修治南京城,就在中轴线上设置了鼓楼,不远处又建有钟楼”昼间每逢整点就敲钟击鼓报时,刚jiāo辰时便钟鼓齐鸣,这是南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
huā红、柳绿说她俩睡得很沉”一直耽搁到辰时正才被周三郎的叫喊声惊醒”考虑到前一天为了守岁而睡得比较晚,这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殷家距离钟楼鼓楼不远”钟鼓声是相当大的,如此浩大的钟鼓声没能叫醒两个丫头”一个xiǎo时之后周三郎喊几嗓子她俩就醒了,岂非怪事?
秦林微笑,进一步点明了疑点:“而且”另一个情况也可以作为佐证。昨夜阖府守岁,厨房的仆人要整治宵夜”肯定比服侍xiǎo姐的丫环更累”但今天早晨周三郎能准时端来早餐”说明殷家上下有办法保证准点起床更辛苦的厨房仆人尚且没有耽搁事情”何以两名xiǎo丫环却沉睡不醒?”,说到这里,人们已是恍然大悟,目光尽数投向了丫环所居房间”正中间摆着的那只茶壶。
确认自从案发到现在没有人动过这只茶壶,秦林又让陆胖子牵了条狗来”把茶水倒出给狗灌下去”不一会儿狗就呜呜低鸣着软软瘫倒,和tiǎn吃了殷xiǎo姐胃内容物的那只狗反应完全相同。
结论也就呼之yù出:两名xiǎo丫环饮用的茶水里面下了míyào”她俩沉睡不醒”罪犯才有可能劫持xiǎo姐通过楼梯离开这座间楼;钟鼓齐鸣她俩没醒,周三郎叫嚷就醒来也有了解释。刚jiāo辰时huā红、柳绿所中míyào的效力还没有消退,处于昏mí的状态”当然不会醒来,又过了一个xiǎo时之后”yào效已丧失殆尽,才会被周三郎的叫喊吵醒。
徐辛夷咬了咬嘴唇,恨声道:“看来这下yào之人,就是罪犯无疑了!”
“是啊!”,胖子点着头表示赞同,“而且最可疑的就是厨〖房〗中人,茶水就是他们供应的吧?”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案情经过已相当明晰:罪犯利用不为人知的手法在茶水中下了míyào,将殷xiǎo姐和huā红柳绿两名丫头mí倒,然后进入阁楼”劫持殷xiǎo姐从楼梯离开”蹂躏之后扔进池塘使其溺毙。
所以”谁能在不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将míyào放入茶水中,谁就是凶手!
秦林立刻布置排查,以白浩为首的捕快很快就把厨房工作的伙夫、厨娘全都控制起来,没有漏掉一个。
这些人当然齐声大喊冤枉,秦林不予理会,让捕快们一对一的看住他们”不许任何人说话、打眼sè、做手势,分别关押在不同的房间,然后在另一间房挨个过堂。
一个、两个、三个……经过审讯的人越多,秦林的神sè越沉重。
很奇怪,这些人都有相当牢靠的证据,要么无法接触茶水,要友没有机会作案。
若是别人来审问,倒也可能存在疏漏,秦林对自己的审问技巧是有绝对自信的,这些个厨娘、伙夫怎么可能是他对手?
偏偏用尽了包括jiāo叉讯问法、luàn次序重复等方法在内的询问技巧,也没有得到一个重点嫌疑对象。
秦林用手指头叩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徐辛夷眉头紧皱,嘴唇也有些发干,想了想,在秦林耳边问道:,“喂,会不会是两名丫环其中之一下的míyào”故意装成不知道?”,可接下来徐大xiǎo姐自己就否定了这种猜测,因为前面已经查明huā红柳绿两个并没有被胁迫的迹象”要说主动参与作案,两个十三四岁的nv孩子,又是家生奴才,父母兄弟都在殷家做奴仆,她们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转来转去找不到头绪。
没想到秦林却两只眼睛放光,一脸的喜sè,哇的一声大*,站起来就往外走。
“喂,你怎么啦?”,徐辛夷莫名其妙,把他扯住。
忽然秦林转身就把她一把抱住,哈哈大笑着转了两圈,没头没脑的甩下句“谢谢”,就又没头苍蝇似的冲出去了。
原来秦林〖兴〗奋至极,沉mí案情之中,把这里当成了警局的案情分析会,将徐辛夷当作刑警队的假xiǎo子nv警啦!
可怜的徐大xiǎo姐早已呆了”红着脸,跺跺脚:“这、这算怎么回事呀?秦林你这家说……”,王世贞假模假样的举起袖子遮住眼睛,唠唠叨叨的道:“非礼勿视,哈哈,老夫正人君子,非礼勿视哦。”
徐辛夷忽然很想把王世贞这老不修狠狠地打一百板啊一百板。
秦林冲上去就逮住huā红柳绿两个,他脸上那种“可怕”,的笑容把xiǎo丫头吓得够呛,可管不了那么多,急吼吼的问道:“殷xiǎo姐的茶水,和你们是一只茶壶吗?”,“当然不是”,”huā红眨了眨眼睛,指着摆在墙角的另一只茶看书*就来壶:“那是xiǎo姐专用的。”
秦林发觉自己太过〖兴〗奋,稍微收敛了一下心神,看着那只茶壶”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第三只狗被牵来了,可怜的动物看见前面两只人事不省,哦不”是狗事不省的同类,吓得直往后面退。
哪儿犟得过牛大力?他伸出蒲扇大的巴掌”捉住狗嘴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殷xiǎo姐茶壶里头剩的茶水灌了进去。
几名仆役xiǎo声嘀咕着:“这位秦长官莫不是和狗有仇?看看咱们府上,今天灌翻几条狗了!”
徐辛夷听见这话忍俊不禁,又把刚才被秦林抱着转圈的事情给忘子。
陆胖子和韩飞廉则是挤眉nòng眼的,他们可没忘记刚才那一幕一还是咱们秦长官牛,在扬州和江陵相府张紫萱形影不离,回金陵又有魏国公府的徐大xiǎo姐相伴,当着众人的面就抱着人家转圈,嘿,随便换了别人”只怕早就被大xiǎo姐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吧!
所有的人,包括动手灌狗的牛大力在内”都觉得秦林多此一举”殷xiǎo姐肚子里都有míyào了,还用查她用的茶壶吗?
把半壶茶水灌进狗嘴,牛大力将这可怜的动物放在地上,等着它像前面两只同类那样软趴趴的瘫倒。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这狗起初还畏畏缩缩的趴在地上,看了看众人”忽然刺溜一下窜了出去”四条腿儿转的跟风车似的,转眼就不见影儿啦!
“我草!”,陆胖子、韩飞廉、牛大力三人异口同声的骂了句,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xiǎo眼,当然最后目光都集中在了秦林身上。
秦林摊了摊手:“显然,xiǎo姐用的茶壶里面并没有míyào。”,陆远志几个的脑子开始犯mí糊了,都认为是罪犯mí倒了这主仆三人,然后趁她们昏mí不醒带走了殷xiǎo姐,蹂躏之后扔进池塘淹死,没想到殷xiǎo姐的茶壶里头并没有míyào,又是怎么回事?常规思维实在难以解释!
徐辛夷奇道:“罪犯可以给huā红、柳绿两个丫环下míyào,为什么不给殷xiǎo姐的茶壶下míyào呢?如果茶壶里头没有,殷xiǎo姐肚子里的míyào又是什么时候服下的?”
应天府尹王世贞更是用力róu着太阳xùe,搞诗词歌赋乃至地方庶政他都没问题,但这种杀人案子,就是在力有不逮了。
秦林嘴角翘了起来,微微摇头叹息:“如果罪犯下míyào之目的是要mí倒主仆三人,刚才问过厨房”xiǎo姐和丫环所用的茶壶并没有分开烧水,既然他能在huā红柳绿的茶壶里头下yào,为何不给殷xiǎo姐也来同样的一份?
所以,我们只能得出结论”殷xiǎo姐并没有被mí晕!”,徐辛夷眨了眨眼睛,樱唇微张,颇有些吃惊的问道:“这么说”殷xiǎo姐是清醒着被劫持离开的?”
“没有劫持”秦林的神情说不出来的古怪。
徐大xiǎo姐乌溜溜的杏核眼忽然瞪得比任何时候都大,嘴巴也张得可以吞下整只jī蛋,满脸都写着不敢置信四个字。
殷xiǎo姐并没有被劫持,而是自愿离开的”给两个丫环茶壶里头下yào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殷xiǎo姐自己!
尽管这个结论实在叫人匪夷所思,但它是排除所有可能xìng之后剩下来的最后一个,也就是事实的真相!
必须如此”殷xiǎo姐的失踪、两名丫环的昏睡、两只茶壶一只有míyào另一只没有等情况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