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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慈宁宫西面一处设施齐全的宫殿,单檐,建成于乾隆年间。相比慈宁宫,寿康宫才是清代太皇太后、皇太后的主要居所,前朝的太妃、太嫔随居于此,是真正意义上皇族老太太的居所。
慈宁宫自孝庄太皇太后之后,鲜有人寓居。究其缘由,据说是太后、太妃们不敢与德高望重的孝庄太皇太后相提并论,怕镇不住慈宁宫这个场子,自愿寓居寿康宫。乾隆朝的崇庆皇太后、嘉庆朝的颖贵太妃、道光朝的孝和睿太后、咸丰朝的康慈皇太后等都曾在此居住。由此看来寿康宫的地位并不低。就是每朝的皇帝也是隔三差五来寿康宫给皇太后请安。
当然,寿康宫里也随居着一些名分较低的先朝妃嫔们,她们没有获得太妃的名号,也没有资格获得皇帝的孝敬,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生活困苦。甚至有些先朝妃嫔们迫于生计,会用断绫碎锦做一些刺绣,让太监偷偷拿出宫去卖,换一些零花钱。于是才有“寂寞长门很转增,夜深刀尺剪吴绫”的感叹。
我们路过寿康宫的时候,这里的大修正在进行,据说年底就能修缮一新对外开放。成堆的建筑材料和高高架起的脚手架依稀可见。白天这里的修缮热火朝天,到了晚上便没有了半个人影,一派清冷。我们小心翼翼的绕过维修现场,来到外西路。
所谓的外西路就是沿着紫禁城西城墙的一条南北通道。紧邻寿康宫的位置有几排彩钢房,也是故宫博物院的办公地点之一。靠最北边的几间房子就是监控室。
我们很快找到了监控燕禧堂的画面。由于燕禧堂还没对外开放,而且也列入了翻修计划,暂时没有设置太多的监控画面。监控燕禧堂的画面只有两个而已。这两组画面由我盯着,往回倒两个小时,然后一点一点播放。胡所长认为还不够,干脆往回倒四个小时,从晚上九点开始播放。
为了照顾全面,又选了养心殿和体顺堂的两组画面,由小季和王册盯着。胡所长则兼顾全面。
所有的画面都不得快进,只能按原时间一点一点播放。看监控是一个心细而需要耐心的活儿。对于我这种粗人来讲,绝对是莫大的煎熬。
天黑,给查看监控带来了很大不便。尽管所用的摄像头像素都非常高,动辄就千万像素。不过还是不行,漆黑的夜色下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整个画面基本上是漆黑如墨。万幸的是九点多以后有了淡淡的月光,画面勉强有了些模糊的影像。
画面一直静止不动,人一直盯着很容易产生错觉,仿佛不是在看录像,而是在看一张照片。
干坐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收获。我把胡所长喊过来替我一会儿,我要上厕所。就在这时画面有了变化,一条黑影在画面中一闪而逝。我心里一动,赶紧按暂停,往回倒画面,放大……这次看清楚了,应该是一只猫。
我一阵泄气,准备起身去撒尿。这时候另一个画面里又闪过一条黑影。我定格放大观看,还是一只猫。
后面半个小时里接连出现野猫的画面。我一阵狐疑,这么多野猫跑这来干嘛,开会吗?想到当时此起彼伏的猫叫声,我感觉真正的主角要登场了……
转眼又过去一个多小时,此时画面上显示的时间是晚十一点半。一条巨大的黑影从画面中滑过,肯定不是野猫,身形比猫大出很多。
我赶紧定格画面,放大,一条漆黑的暗影出现在屏幕上。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身躯细长,比猫大出很多很多。
“所长,在这。”我冲胡所长喊。
胡所长一溜小跑赶过来,两个人四只眼睛盯着屏幕。反复播放画面,终究还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我们继续播放画面,黑影一直奔向燕禧堂的屋顶,从画面中消失。不一会儿又出现在另一个画面中,这组画面是斜对着燕禧堂门窗的。能模糊的看到黑影在用前爪扒正殿的房门,也不知施展的什么手段,那么大的身躯竟然钻了进去。
此时画面中出现一条又一条黑影,焦躁地围着殿门打转。是野猫,足有十来只。看得出它们很焦虑,一些猫不停地伸出爪子抓挠殿门,另有一些体型较小的野猫钻进了大殿。约莫过了十来分钟,黑影从大殿里出来,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冲破群猫的阻拦,飞身跃上屋顶。
屋顶没有监控画面,至此黑影从画面中消失。只剩下一群野猫在原地嚎叫。我和胡所长快速赶奔小季和王册监控的屏幕前,终于在体顺堂的监控画面中发现了黑影的踪迹,一闪而逝,明显是奔着东边去的。
我们赶紧求助保安,调取乾清宫的监控。有了大概的时间和方位,寻找起来很方便。乾清宫属于开放区域,监控非常多,几乎是无死角覆盖。透过一组组画面,我们终于捕捉到了黑影的踪迹:沿着弘德殿的屋檐一直奔了隆福门,跃过隆福门的门头朝西北方向奔去。
我暗暗吃惊,这条黑影动作太敏捷了,简直就是飞檐走壁。通过画面能看到黑影拖着一条长尾巴,在宫殿的屋顶上穿梭,速度飞快。
隆福门的西北方是翎坤宫,我们赶紧调出翎坤宫的画面。因为尚未开放和正在修缮的缘故,这里的摄像头没有做到全覆盖,不过关键部位还是能照顾到。画面捕捉到了黑影的一角,通过分析,知道是奔着翎坤宫后面的体和殿去的。
我们赶紧调出体和殿的监控,总算再次找到黑影的踪迹。这一次是奔着养性斋去的,方向东北。
我预感到情况不妙,养性斋的东北方就是御花园,那里花草树木、假山奇石众多,黑影要是跑进御花园,再想找到就太难了,摄像头再多也没用。
果不其然,在养性斋的监控视频中发现黑影确实奔了东北方。
王册急着让保安调取御花园的监控视频。我和胡所长站着没动,我俩都明白,黑影进了御花园就好像一条鱼游进池塘,再想捞出来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