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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笑南垂下眼帘,口气淡淡道:“凡事讲究证据,没有凭证的推测,我们只能做参考,现在,你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一,为什么会带着孩子出现在机场?”
朱婷咬咬牙,哽咽道:“睿睿有先天性心脏病,他从小就在美国治疗,今天晚上,他美国的主治医生来出差,在B市转机,有一个小时的空余时间,我带孩子过来看看。”
于情于理,说得过去。
于笑南扬起脸,“小张,查一下这个医生的航班。”
“是!”小张立刻走出去。
“第二个问题,是你主动把孩子交给苏瑶的,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接一个电话,不想让孩子听见,周围又没有认识的人,只能拜托她看一下。”
“什么电话?”
“这……我不想说。”朱婷眼里泛着泪花,声音也变得哽咽。
“朱女士,请配合把情况都说清楚;如果你想隐瞒,那么,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
“我说!”
朱婷一副豁出去的神色,“我接到了盛俊的一个电话。”
“盛俊?”
“盛泽天同父异母的弟弟。”
于笑南眉头紧锁,追问道:“这个人的电话,你为什么要避开?”
“因为,他是个魔鬼,一个能让人下地狱的魔鬼!”
……
苏瑶看着四面白墙,心里涌上害怕,下意识地把睿睿紧紧搂在怀里。
车子从机场驶出,一路冲向高架,她正要拿出手机报警,却被人从后面重重敲了一下。
醒来,就身处这间屋子。
这是在哪里?
谁绑架了他们?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苏瑶忙低下头,手抚着孩子苍白的小脸,“睿睿别怕,阿姨在这里,阿姨保护你,你别怕!”
“难受……”睿睿睁开眼睛,看了是苏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苏瑶吓了一跳,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但是已经迟了。
门被重重踢开,冲进来两人凶神恶煞般的人,苏瑶吓得脸都变了,死死地抱着孩子,往后退。
睿睿被这两人一吓,哭得更厉害了。
“闭嘴,再哭,老子把你们剁碎了喂狗。”
“哇……”
睿睿的哭声,苏瑶捂都捂不住。
为首的刀疤男听得心头起火,抓小鸡一样,把孩子拎了起来,恶狠狠道:“小兔崽子,你再敢哭一声,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苏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扑过去把孩子抢过来,抱在怀里,“他还是个孩子,你们放过他吧。”
“放过他?”
刀疤男色迷迷的笑笑,伸手,粗壮的手指钳住了女人的脸,用力的捏了两下,“可以啊,你陪老子睡一觉,我保证放过他。”
男人恶心的口臭扑面而来了,苏瑶想把头别开,却被钳得死。
脏手已经摸了上来,她一咬牙,身体猛的往前一冲,头狠狠的撞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嘶……”
刀疤男吃痛,抬起脚狠狠踢过去。
苏瑶实实在在挨了一脚,抱着孩子重重跌倒在地,头昏目眩。
“老大,可不能弄出人命来。”
刀疤男朝地上吐了口痰,蹲下,狠儿一把抓苏瑶的长发,恶狠狠道:“臭三八,算你好命,再不老实,老子把你剥光了,让兄弟们一个个轮你。”
苏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趴在地上死死的搂着孩子。
刀疤男泄愤似的打了女人两记耳光,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门被关上,苏瑶感觉到嘴里一股血腥味,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然而,更让她害怕的是,怀里的孩子悄无声息,似已经睡过去了。
她吓得魂飞魄散,将孩子放平,轻轻拍打着他面无人色的小脸,“睿睿,你怎么了,醒醒,你别吓我,快醒醒啊……”
……
时间慢慢流逝,茶几正中间的两只手机,终始没有响起。
宽大的客厅里,一片安静。
所有人的心,都被揪在一起。
如果是绑架,那么绑匪一定会打来电话要赎金,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绑匪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小张从外面进来,看了眼脸色阴沉的于笑南,清咳一声道:“老大,查清楚了,那个医生确实有个研讨会,也确实在B市转机,晚上九点十分到达机场。”
“还有吗?”于笑南眸光一闪。
“还有就是,咖啡厅里的店员说,孩子是被哭着带走的,似乎很不情愿。”
“肯定是她!肯定是她带走了睿睿。”蒋婉脱而口而,气不打一处来。
“睿睿,我可怜的孩子,你在哪里,到底谁要害你!”朱婷突然哀嚎起来,眼泪簌簌而下。
于笑南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
这个男人从外面进来,就一直沉默着,身连坐姿都没有变过,一双狭长凤眸中闪着寒光,所有的情绪都掩在那双眸子中。
“盛少,你跟我出来下,有话要问。”
盛泽天起身,冷冷地扫过蒋婉的脸,拿起手机一言不发的离开。
……
初春,依旧寒气逼人。
于笑南深吸一口气,道:“盛少,有几个问题,必须要问一下。”
“请说!”
“你妻子是不是很介意孩子的存在?”
“从前是,但现在不。”
“为什么?”
盛泽天眸中有了冷意,“因为,我已经和她解释过了,她的为人一向温柔善良,所以不应该再介意。”
不应该?
这是什么判断?
于笑南淡淡道:“你也看到了,朱小姐和蒋小姐都一口咬定孩子是苏瑶抱走的。”
“所以……?”
盛泽天眸中的怒色深不见底,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动怒的好时机,他需要套出警察的判断。
“所以,现在的情况,对您妻子非常不利,毕竟她和一个刚满三岁的孩子比起来,她更有能力伤害到孩子。”
盛泽天垂下的拳头,死死的握着,“但是,我始终坚信,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您回程的航班,还告诉过谁?”于笑南接着追问。
盛泽天咬咬牙,“除了司机外,只有她一个。”
“你确定?”
“我确定!”
盛泽天墨瞳一收,眼中的寒光乍然而起,“于队长,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会调出所有机场的监控,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于笑南看着这个浑身是寒意的男人,冷冷道:“盛少,接到报警后,我已经做么做了。”
“那么,很好!”
盛泽天扔下这句话,转身走进夜色中。
一辆黑车突然驶来,停在他面前,后车门打开,付榕从车上跳下来,“盛泽天,瑶瑶人呢?”
盛泽天冷冷看了她一眼,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扬长而去。
“盛泽天,你这个混蛋,苏瑶人呢?”付榕气得在后面追了几步。
“小榕!”暗夜中,一身墨衣的沈之远走出来。
付榕脸色一喜,飞奔过去,“阿远,瑶瑶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上车再说!”沈之远指了指停在一旁的车。
于笑南不动声色的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擒起一抹味意深长的笑。
她很好奇这个苏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为什么有人说她是天使,有人说她是魔鬼?
……
车子驶出数百米,停在一棵树下。
萧寒将车窗打开,点了一根烟,递给旁边沉默的男人。
“上头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所有路段的监控很快就能拿到。”
盛泽远接过香烟,深吸一口,慢慢闭上了眼睛。
“几个小时前,她说会来接我,我加班加点做完了所有的事,就想回来第一眼看到她,我定好了饭店,酒店,还订了鲜花,蛋糕,就想和她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
萧寒没有说话,静静听他说。
“三年来,我从来没有时间和她一起过生日,你体味不出我那种兴奋,谁知……”
盛泽远苦涩一笑,“谁知,一回到B市,竟然会是这样。”
“说这些没有用,想想怎么把人找到。”
盛泽远睁开眼睛,注意着前方的路,“我只是担心她……会不会受到伤害,别的,都不怕!”
“还有个孩子。”萧寒提醒他。
盛泽天摇摇头,“说实话,从前,我真以为孩子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现在……寒子,我顾不上其他了。”
“你陷得深了!她的嫌疑还没有洗脱。”
“你也相信?”盛泽天的眼神陡然一变。
“我只相信你!至于她……”萧寒平静一笑,“你相信就够了!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
“朱婷为什么会现在在机场,那通电话是谁打的?她为什么要把孩子让苏瑶照看。”盛泽天眼底的光芒冷得骇人。
萧寒淡淡一笑。
这便是盛泽天,一个即便深处逆境,也都可以随时给敌人一击的本事,这样的人惹上了,会很麻烦。
“这些问题,你只需问一个人就够了。”他轻声道。
话音刚落,手机音乐响起。
盛泽天看了眼来电显示,冷冷道:“老爷子的电话,看来,这事儿闹得连盛家都知道了!”
“有你姑父在,根本瞒不住,接吧。”
盛泽天接通电话。
“爷爷!”
“事情怎样了?”
“没有任何进展。”
“需不需要我帮忙?”
盛泽天犹豫,“暂时不需要。”
“你爸爸已经赶过来了,需要什么助力,你直接和他说。”
“谢谢!”
“小天,这件事后,让那个孩子认祖归宗吧,不要再外面晃着了,也为了他的安全。”
“以后再说!”盛泽天不耐烦的挂上了电话。
车里在的气氛瞬间降了下来,萧寒冷冷道:“人说了一个谎言,就需要用很多个谎言去圆这一个谎言,很累的。”
“君子一诺,我不想食言而已。”盛泽天眯了眯眼睛,拉开车门。
“去哪里?”
“你不是说了吗,这些问题问一个人就够了!”
……
“什么,他们竟然敢诬陷是瑶瑶绑架了孩子,这些人脑袋被门夹过了吧。”
付榕气得两眼直冒金星,“一帮恶心玩艺,我找他们算帐去。”
“小榕别冲动,现在情况对瑶瑶不利,冲动没有任何好处,找到她才是最主要的。”
付榕咬了咬牙,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我没本事找人,为她在警察面前说几句话,还是可以的,阿远,你别拦我,我就是不能让他们这样诬陷瑶瑶。”
说完,她拉开车门就下车。
沈之远原本想拉,手却落在半空,许久,他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一些。
只是锥心的痛意袭来,他想冷静,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从小无父无母,在孤独院长大,几十个人睡一间大屋子,冬天在耳边响起的,都是呼呼的冷风。
那年,爷爷到孤儿院来领人,他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眼睛睁得特别的亮,就希望这个慈祥的老人,能将自己领走。
爷爷选中了他,把他带到家。
她就坐在房间的窗户,又瘦又小,一双眼睛很亮,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很久没有一句话。
就在他以为自己不能留下来的时候,小女孩向他伸出了手。
那只手一伸出来,他的眼中就有泪意,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
一辈子!
她那样好,谁要害她?
沈之远目光深了又深,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咬牙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我!”
“……”
“想求你帮忙找一个人。”
“……”
“我要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挂上电话,沈之远呼吸一重,眼神又深了几分。
……
房间里。
朱婷看着面前俊郎的男人,把手机划开来,调出来电显示,放在桌上。
“打我电话的人,是盛俊,他威胁我,要我小心点,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朱婷咬着唇,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还说他很怀念从前的事,想和我坐下来好好聊聊。”
盛泽天的脸色微微泛青。
朱婷猛地扑到他怀里,抬起泪眼,“小天,你在怀疑我吗?你认为是我会拿着孩子做诱饵,诬陷苏瑶……小天,睿睿是我的命阿!”
盛泽天没有说话,目光如电地看着身前的女人,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睿睿……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
女人哀伤的哭声,绝望的表情,让人心生恻隐。
盛泽天轻叹一口气,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我只是想把事情问清楚,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你别哭。”……
“表哥,表哥!”
蒋昱冲进别墅,四下张望。
“蒋昱,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蒋欣急着站起来。
蒋昱看了她一眼,“妈,表哥呢?”
“和朱婷在房间里。”
“我去找他。”
“我在!”
盛泽天听见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后面跟着的朱婷一脸泪痕,显得楚楚可怜。
蒋昱见他来,没有一句寒喧的话,直截了当。
“表哥,我查到咖啡店的监控坏了,机场的监控显示,八点五十五分,苏瑶拉着孩子出了机场,上了一辆车,是苏瑶将孩子抱上车的。”
“只有这些吗?”盛泽天声音冰冷。
“不止,那辆车是套牌,上了高架后,就消失了踪影,如果我的人给力的话,很快就能查出车子的去向。”
于笑南眸光一冷,上前一步走到蒋昱面前,“你是什么人?你是通过什么渠道查到这些消息的?”
蒋昱转头,眼中的光芒遮也遮不住。
哟喂!
美女警察!
正点噢!
他泡过各色各样的女人,就是没泡过警察。
有挑战,他喜欢!
“美女警察,别这么凶嘛,鱼有鱼路,虾有虾路,不管什么路,把人找到就行了,你说呢?”
英俊的男人嬉皮笑脸,眼神灼灼看着她,像是在看着猎物一样,于笑南冷冷一笑,“我需要知道,你消息来源的途径正当不正当!”
“这样啊,那……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了,顺便喝杯咖啡,你觉得怎样?”
“蒋昱!”
盛泽天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不正经。
自家表哥的话,蒋昱从来都是不敢不听的,当即将他嬉皮笑脸的姿态收起来,乖乖站好。
“除此之外还查到了什么?”
盛泽天的声音低沉,严肃得让蒋昱不自觉地也绷紧了神经。
“我找人问过了,咖啡店里的人说,大嫂带着孩子离开之前,有个店员过去跟她说了两句话,不过,我觉得应该不重要吧。”
“一个店员?”
盛泽天低喃,墨色的眼眸里闪动着隐隐的危险。
“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盛泽天雕刻一般的脸上,露出骇人的犀利寒光。
蒋昱神情凛冽,“不好说,毕竟到目前为止,什么决定性的证据都没有出现。”
他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不过哥,就目前的走向来看,一切证据指向的都是……”
“不可能。”
盛泽天直接打断蒋昱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蒋昱耸耸肩,不可能就不可能,他也觉得以大嫂的性子,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一旁的于笑南看着他们,忍不住冷冷地插话。
“我要提醒两位,这件事已经由我们警方接手了,我不希望会出现任何干扰警务的情况出现,另外,在侦破这起案件的过程中,如果我发现任何违法的事情,我都不会视而不见。”
蒋昱眉头邪气地挑起,花少的风流形象毕露,“你的意思是,是会时刻关注着我吗?能被一个如此美丽的警察强烈关注着,我真的是,会很兴奋的。”
于笑南眼中的冷意更甚,甚至出现了一丝鄙夷。
她压根没有搭理蒋昱,而是看向从刚刚就陷入沉思的盛泽天,他在想什么?
盛泽天的想法很快她就知道了。
“蒋昱,全力去查咖啡店里跟苏瑶说话的店员,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要找到她。”
“她?不就是个跟顾客说了两句话的店员吗?”
盛泽天眼眸一寒,“有些事情,不会那么巧,你现在立刻去。”
蒋昱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朝着于笑南抛出一个媚眼,迅速消失。
于笑南没有理他,而是深深地看向盛泽天的身影。
这个人仿佛有比她还要更强烈的敏锐嗅觉,从一堆繁杂的线索里,准确地找出他认为的疑点,然后尽全力去追查。
虽然,于笑南觉得那个店员不一定是最可疑的,但是如果真的是,那么这个人,就真的太可怕了……
还有那个蒋昱,于笑南多年的职业素养,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叫蒋昱的男人浑身上下,透着股子杀气。
平常一副花花公子的架势,然而她却有种感觉,这个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查得到这么多连他们警方都查不到的东西?
……
春夜,有点冷。
苏瑶脱下外套,裹在孩子身上,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
睿睿不知道是受了惊吓发了病,还是困了,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睡的无知无觉。
她唤了他很多次,他却只是慵懒的睁开了一条缝,苏瑶没有育儿的经验,手足无措了半天,只有把孩子抱在怀里。
这是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除了头顶一盏白炽灯外,就一张床垫,想要从房间里逃生出去,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她不知道到底是谁绑架了她和睿睿,小天生意上的伙伴?蒋家或是盛家的竞争对手?又或者是……盛俊?
苏瑶脑子一阵阵的疼,她是被打晕了带过来的,脑子里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有。
她轻轻把孩子放在床垫上,猫着腰走到门边,用力推门,门纹丝不动,低头往外瞧,什么也瞧不见。
心底涌上沮丧,惊慌,无助,苏瑶慢慢退回床垫上,把头埋在了膝盖上,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
恐惧是什么……她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懂得。
……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着,朱家的客厅里,静谧得只能够听得见朱婷的哭泣声。
盛泽天的脸色冰寒如铁,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到现在为止,始终没有接到绑匪的电话,这让他心底生出丝丝恐惧。
那种从心底生出来的痛和绝望,让他始终不敢闭上眼睛,他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幻想出一副残忍的画面。
痛楚浮上心头,盛泽天眉心一皱,不能乱,一定不能自乱阵脚,她此时一定在苦苦支撑,你要做的是找到她,不管多难,都要找到她。
这时,于笑南皱着眉头走了进来,“盛少,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在盛泽天身上,只见他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走到了庭院里。
“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把事情公开,全市悬赏,发动人民群众,才能把线索汇聚起来,这样有利于破案。”
于笑南真心实意地说,“相信你已经拿到了全市道路的监控,那辆车是套牌车,但是万一有人看到呢……,盛少,你好好考虑一下。”
盛泽天抬头看着夜空,星光惨淡,阴云密布,这样的夜空不知道苏瑶是否看得见。
他不能把事情公开,一旦公开,睿睿是他私生子的事情就再了掩盖不住。
苏瑶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子,不该为了他,承受这样的丑闻。
更何况,睿睿的事……一旦事情公开,盛家肯定会逼着他让孩子认祖归宗,这对苏瑶是件极其不公平的事。
并且一个女人被绑架,就算全身而退,别人看她的眼光都会不同,他不能让苏瑶遭受这样的目光,他盛泽天爱的女人,就该堂堂正正的享受世人羡慕的眼光。
盛泽天摇摇头,冷静地说,“这事再让我想想。”
“小天!”
一声凄厉的叫声,朱婷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脸色狰狞。
“为什么不公开,为什么不悬赏,睿睿受不住惊吓的,他找不到我,一定会害怕的,你还我睿睿……你还我睿睿!”
朱婷像疯子一样冲到盛泽天身边,对着他一通拳打脚踢,盛泽天任由她打骂。
蒋婉心疼地扶住朱婷的身子,对着盛泽天怒目而向,“表哥!睿睿可是你的骨肉,你没看见婷姐这么痛苦吗?既然能公开为什么不?你难道想看着睿睿去死吗?”
“死”这个字,让朱婷的哭声更加剧烈,引得蒋婉更加打抱不平。
“表哥!你还要考虑什么?再迟,可就来不及了!”
盛泽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垂着的手握成拳头,女人,孩子,谁轻谁重,在别人眼里似乎一目了然,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却也是清清楚楚!
于笑南见状,也没再说什么,提出这个建议,是她觉得可行,但如果盛泽天不同意,她也不会擅自做主。
伏在蒋婉肩上痛哭的朱婷,谁也没有发现,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冰冷恨意……
……
星级酒店顶层的豪华卧室里,男女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一室春光。
许久,声音渐渐弱了。
盛俊从女人身上爬起来,点了一支烟,刚刚深吸两口,电话响了。
他静静的听了一会,冷声交待,“那个女人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别怪我翻脸无情……好好看着,不允许出一点点差错。”
对方又说了几句,盛俊才挂断了电话。
然而下一秒,一个电话再次响起……
朱家,朱婷哀哀欲绝地被人扶到房间里休息,只是等人一走,她立刻将房门反锁,拿出了手机。
电话接通,听到里面传来盛俊邪气的声音,朱婷立刻低声开口。
“我儿子怎么样了?”
盛俊冷笑:“非常好,一切都安全。”
“你别伤害他。”
“放心,就看在我俩过往的情份上,我也不可能伤害他。”
“你听我说,刑警大队的人正在查,还有,盛泽天似乎另有门路,你小心。”
盛俊懒懒的笑声里没有丝毫担忧,“只要你戏演得好,我这里,用不着你担心。”
朱婷那里停了一下,沉着声音,“明天,那些东西要发到盛泽天的手里,他到现在还护着那个女人,我不相信他看到了那些,还会不生气。”
“这么快,就要动用关键了?”
朱婷愤怒的呼吸声从话筒里传来,“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要你帮我。”
“什么?”
“替我找人毁了苏瑶的清白。”
朱婷咬牙切齿,只要毁了苏瑶的清白,那么就算小天再爱她,也不会再和她过下去。
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盛俊轻轻一笑,笑声有些魅惑,“宝贝,你就这么恨她?人家可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
“盛俊,当年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朱婷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心潮翻涌。
“如果你不找人毁了她,我不保证自己会说出什么来。”
盛俊轻轻一笑,笑声阴森,这个女人是疯了吗,居然敢威胁他?
“宝贝,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这事闹大了,谁最吃亏。”
“你……混蛋!”
朱婷猛的把手机一摔,直挺挺的倒在床上,眼神空洞而怨恨。
……
“哥,咖啡厅的那个员工辞职了。”
蒋昱脸色很不好,“我按照等级的员工信息去查,竟然已经人去楼空,这才多长时间?这人一定有问题!”
盛泽天却没有任何猜对的喜悦,脸色反而更加冰冷。
前后不过一天时间,好好的人就辞职了,不但辞职,连人都找不到,这不是蓄意谋算的都不可能!
到底是谁?
……
沈之远靠着车,一根一根地抽烟。
付榕走过来,皱了皱眉,将他手里的烟拿掉,“别抽那么多,瑶瑶说过你多少次了。”
沈之远心里一疼,眼睛忍不住看向远处。
“那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付榕摇摇头,嘲讽地靠在沈之远的旁边,“朱婷那个贱人,还有盛泽天那个表妹,一口咬定就是瑶瑶绑架了睿睿。”
“警方呢?”
“机场里几个目击证人的说辞,对瑶瑶很不利,所以……”
沈之远面色凝重,“盛泽天怎么说?”
“他?”
付榕破天荒地没有冷嘲热讽,“他倒还说了句人话。”
沈之远拍拍付榕的肩,“旁人不必理会,咱们只管盛泽天的态度就行了。”
两人谁也没有先回去,定定地站在车边,等着消息。
……
床垫上的睿睿哼哼几声,小脸挤作一团,看上去很痛苦的表情,苏瑶赶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怪不得怎么都叫不醒,原来孩子在发烧。
她迅速把孩子的衣服解开,用自己冰凉的手给他搓脸,手很快就被捂热,她想了想,只得把手放在水泥地上,等冷透了,再抚上孩子的额头。
苏瑶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做着这样的动作,似乎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让她安下心来。
小天,你一定会找到我们的是不是?你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