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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漫漫,他们这样一支朝廷的迎亲队伍,在路上还是相当扎眼的。为安全计,兰渤决定,在到达凉州之前,保持乔装前行。
不过,穿着英宝之前置办的衣服,显然不太合适。曾经考虑,装扮成江湖中人的模样,可是,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不免惹人怀疑。若是问起江湖上的事情,这些人又无一知晓,想想还是算了。
考虑到凉州地处要塞,常有商队经由此处,往西而去。于是,装扮成一支商队,便成了最佳选择。虽然有被偷窃和抢掠的风险,但是,这对一群见惯了生死的人来说,又能算的了什么?
不过,在路上,还真有那么些不长眼的家伙,山贼、强盗可没少见,结果,自然是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些,对于兰渤这群人,非但构不成半分威胁,反而为漫长而枯燥的路途,平添一些趣味。
然而,这并非意味着没有危险,只是危险还未降临。这不,就在他们到达凉州前的最后一段山路,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这是一段崎岖而漫长的山路,接连数日的艰苦跋涉,已经让许多人疲惫不堪,就连马儿都显得无精打采、灰头土脸的。兰渤心里也跟其他人一样,生出一丝厌倦,恨不得马上走出这片荒无人迹、萧条漫长的山谷。然而,身为这支队伍的带头人,他还是尽量不让别人看出他的不爽,而且时不时要说一些望梅止渴的话来。
“大家伙都提起劲头,马上就要走出去了!到了城里,好酒好肉随便吃,赌坊窑子随便逛!”类似的话,兰渤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刚开始,确实管用,能让这些垂头丧气的侍卫们,意气风发地谈论好一阵子,各种YY、各种臆想。可是,听的多了,许多人便麻木起来。兰渤现在说这句话,仿佛地上的尘土,没有了风的吹拂,哪里还有什么动静!
就连兰渤自己也有些沮丧的时候,突然听到身旁的英宝叫了一声,“咦!前面好像有个店啊!”
“我说英宝,你是不是眼花了?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店呀?”被兰渤洗脑,再经历绝望的次数多了,此刻,对于英宝的话,大家选择不信。这些天,就数英宝跟兰渤走的近,谁知道这是不是兰渤的唆使和伎俩?
“兰大人说的已经够多了,英宝你也瞎凑什么热闹?”
“我不是凑热闹,也没有眼花!前面的确有家店铺!”英宝望着前方,坚定地说道。
众人听了,纷纷望去,把最后的希望全都押在这一眼,若是欺瞒,只怕兰渤的思想工作便无须再做。兰渤也朝前面看了一下,顿时为之一振。同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嚷嚷起来。
只见前方,路途空旷处,俨然矗立着一排房子,前方还有个旗子,正随风摇曳,向兰渤等人招着手!
兰渤微微笑了一下,正要说话,却见有人已经朝前面飞奔而去。这些天,又饿又困的,有时候只是在路上吃点干粮,这种日子确实不好过。此刻,看到有店家,仿佛在沙漠里看到了水,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
“大人,看把这些人急的,也不等您下令……”还是有不少人严守军规、听从号令的,不等兰渤放话,绝不擅动。
“没事,都去吧,注意安全!”兰渤吩咐道,他若不是领头人,只怕此刻比那几个冲的还快。
“得嘞!”那些人一听,再也顾不上许多,争先恐后地冲了过去。
待兰渤赶到,已经有人酒过三巡。这是一个酒家,一排房子,满满的放着桌椅,足以容纳百十号人!只见房前飘着一个旗子,上书“河西第一家”五个大字。如此荒郊野外,却有一个这么大的酒家,让兰渤颇感好奇。
“小二,你家老板呢?”兰渤问道。
“老板?”小二听了,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哦,掌柜!你们掌柜可在?”兰渤解释了一下。
“在的,客官,您是要见掌柜的吗?”小二应道:“请随我来!”
在小二的带领下,兰渤见到了掌柜。这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看上去极其普通,跟他们见过的一般山民并无二样。
“掌柜的,我想问一下,此处距离凉州还有多远?”简单的问候过后,兰渤直奔主题。
“不远了,前面再翻过一座山头,便是凉州地界了!”掌柜仔细打量着兰渤,缓缓问道:“客官看来年纪轻轻,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掌柜好眼力!”兰渤说道:“这山路崎岖漫长,幸得贵号在此,不然还真的有些撑不下去了!只是,如此偏僻之地,贵号却有这般规模,实在让人感叹呀!”
“此言差矣!”掌柜说道:“此处虽然山途偏僻,却是中原和西域的必经之路,往返的商队可不少,您这不也是吗?”
兰渤听了,忙点头称是。
只听掌柜继续说道:“若是寻常酒家倒也罢了,这商队动辄几十号人,在此处经营,若是不多置办一些桌椅座位,那不是有钱赚不着吗?要是碰巧来了两支商队,我是让哪一家看着都不成呀!不瞒您说,我这酒家刚开办的时候,还真遇到过这样的事,就是因为地方太小,惹的两家商队动起手来,钱没赚到几个,这东西物件被砸了还没人赔!”
“嗯,是这么个理!”兰渤附和一声,转而问道:“若是只有一座山头,我等吃喝过后,还能小憩一会儿,天黑之前到达凉州没什么问题吧?”
“我正想跟您说呢!”掌柜听了,立即接话道:“别听只是一个山头,就以为很快就能穿过去!这一带,地处祁连山脉,山势连绵起伏,纵横交错,最宽的地方,足有六七百里!若是走错了方向,只怕绕个三天三夜都找不到出路!前面这一座山,人称迷踪山,尤其难走!第一次过的人呐,十之八九都会迷路!”
“不会吧?”兰渤心里顿时有些失望。
“不过呢,客官可以放心!您若是舍得花钱,我们可以派人,带领你们走出去,最多也就是小半天的工夫!”掌柜笑道。
“嗯,这样呀!”兰渤心想,若是真如掌柜所说,花些钱倒也无妨,便问道:“如果请你们的人领路,要多少钱?”
“如果需要我们领路,需要在店里花满三百两,另外,额外再给二百两领路费,一共就是五百两!”掌柜伸出五个手指说道。
“五百两!怎么不去抢呀?”兰渤在心里骂道:“什么河西第一家,明明是河西第一黑!还特么的强制消费,真是一家黑店!”
“当然了,如果觉得贵,你们也可以自己走过去!运气好的话,走个两天就过去了!”掌柜的笑容里,透露出一丝阴沉。
“容我考虑一下!”兰渤走出内堂,来到外面,心情有些不爽地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和众侍卫们畅饮起来。
不一会,突然,有的人便倒在了桌子上。兰渤本以为是喝酒过猛所致,没想到,身旁的人却接二连三地倒下!
“不是吧?我虽然没有答应付钱让他们领路,也没拒绝呀!听说过黑店,没听说过这么心急的黑店,一言不合就下药吗?难道附近买不到肉,要把我们这些人剁了做人肉不成?”兰渤心里刚骂了两句,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突然也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