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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哪？”杨琼是典型的有了钱就要给老婆花的人。
“去书店？”虽然沈秋华是在征求杨琼的意见，不过想也知道，宠妻狂魔肯定不会拒绝的。
“又想买什么书啊？”杨琼腻过来。
“不知道，家里的书看完了，再看看还有什么新书。”沈秋华可是每天都要学习的好宝宝。不过她学习的时间是相当碎片化的。有时候是吃饭前，有时候是起床后……几分钟的时间对于一目十行加过目不忘的她来说就能学习很多知识。对于历史，文学，杨琼喜欢。对于其他方面五花八门的知识，她也喜欢。有一次杨琼甚至看到她捧了本阿衰漫画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是哪个学生借给她的。
周日两人去了附近一家较大的书店，这里环境好，书也很全。而且有提供读书的沙发，只要买上一杯饮料就可以在这里待上一整天。
沈秋华和杨琼围着一张桌子对坐着。桌子不大，上面放着两杯饮料，然后就是一大摞的书。杨琼手里拿着一本小说在看，而沈秋华的手里已经换了第三本书了。她看书主要是确定这些书是不是应该买，所以都是粗略扫过一遍。
看到最后一本，却是杨琼挑的书，是一本时下流行的言情小说。封面很漂亮，沈秋华拿起来随手翻了两页，却突然笑了。
“怎么了？”杨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书，沈秋华这边一有了点风吹草动她就立刻凑过来。
“你选的书，写得挺有趣的。”她将自己正在看的那页指给杨琼。
杨琼拿过来看了几眼，“皇上宠幸妃子幽禁皇后？这有什么问题吗？”这是一本宫斗小说，杨琼也是想看看小说里是怎么写的才拿过来。毕竟她是亲身经历过后宫中阴冷残酷的争斗的，身边更是有着一位宫斗高手。
“这当然没问题。可是幽禁之后居然写到群臣上表请求皇帝废后。”沈秋华抿着唇微笑着，“皇后乃一国之母，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和皇帝之间甚至是平等的关系。身为结发之妻，若是没有大错，皇帝不得轻易废后。更何况，能当上皇后的人，背后必然有着家族的支持。想那宠妃是何等手段，竟然能让群臣归心，上书废后。”她的手轻轻敲着书脊，“若是在前世，群臣上书立我为后，那可就是沈家的灭顶之灾了。前朝后宫，泾渭分明。身为一国之君，想来也不会糊涂到任由宠妃和群臣联手的地步。”
杨琼听了这话再看这段情节，果然觉得不够合理。“你的意思是这小说写得太离谱？”
“存在即合理。也许某些王朝是允许这么做的呢。我只是觉得有意思，和你说一说而已。”
杨琼听了却有了新的主意。“要不然你也写一本吧。以你的宫斗能力，这类小说中舍你其谁啊？”
沈秋华却在摇头。“真正经历过这些事的人，很难云淡风轻地写出这些争斗的。杨琼，你经历过，该清楚那些不是故事，而是真实的人命。”
杨琼拉住她的手，“你还会再想起那些事吗？”
“当然会。有时候我睁开眼，生怕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珑华宫，重新去面对那些毫无意义却不得不为的争斗。我时常想起周姐姐，我在时与她联手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如今我不在了，她一个人是否安好？”沈秋华抬头看着窗外，阳光明媚，一如前世那些美好的岁月。她和周锦妃的姐妹情谊，是真实无疑的。“皇后是个聪明人，她应该不会对付周姐姐，可是下面的人就难说了。”
“锦妃娘娘吉人自有天佑，何况还有师父守着她呢。”杨琼对于前世的事情也是历历在目。
沈秋华摇头，“就是有欧阳霆我才担心。我看皇上的意思似乎知道了周姐姐和欧阳霆的事情。你别忘了他是皇上，天家的女人是不允许任何人觊觎的。”她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杨琼一眼，“之前的那场兵乱欧阳霆居功至伟，皇上必然不会亏待他。可是岁月漫长，他们之间的事早晚都是个祸害。我若是欧阳霆，就请旨远避他乡，这样于他于周姐姐都是好事。”
虽然已经是前世的事，但是毕竟还不到一年，两人都不是健忘的人，说起这个话题来也是颇为唏嘘。
“师父入宫不就是为了锦妃娘娘？他怎么可能会离开？”杨琼很佩服欧阳霆，为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也算情种一枚了。
沈秋华的表情却有些犹豫，她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杨琼，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允许他们两人同时留在宫中吗？”
杨琼不懂，老实地摇头。
“周姐姐的母家是手握重兵的边关元帅。历朝历代对于武将的戒备都是一样的。皇上留下他们两人，就是留下一个随时可用的把柄。一旦皇上想要解除周老将军的兵权，一个私通外男的罪名就足够了。”
杨琼听了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这就是帝王心术吗？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这样算计，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而面前这个女人，就是和这样冷情的帝王相处了九年的时间，想也知道，她要保住沈家得是费了多少心思。
“你现在有我，不用再担心那些。”两个人从一本宫斗小说就聊了这么多，回首前尘，难免勾起了许多思绪。
“是啊，我有你，就足够了。”沈秋华笑得明艳动人，让一旁拿着杯子喝饮料的一个男生险些把杯子打翻了。
杨琼无奈，这人真该养在深闺之中，不要被别人看到。
买了书出来的两人穿过地下通道准备坐地铁回家。下楼梯的时候沈秋华接到了沈母的电话，鸿升和周月荷的婚礼就定在下周六，沈母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挂了电话，沈秋华看到杨琼一脸思考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千灵得到幸福，我总算放心了。”她们两人在千灵的问题上似乎有一种默契。杨琼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千灵与众不同的感情，前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而沈秋华却从来没有因此表现出介意的情绪。不是表面上的大度，而是真心的理解。沈秋华相信如果有个女人为了自己付出一切，她也会这样对待的。
她不介意是基于对千灵的怜惜和对杨琼的信任。
“要送什么贺礼？”杨琼没有主意，只好问沈秋华。
“人家于你有救命之恩，你送什么都不过分。虽然她已经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但是你我都知道，那就是千灵，不会错的。”她看着杨琼依旧茫然的眼神，建议道：“送些实用的？”
杨琼过去就算随礼也就是随个份子钱。额外送礼物还真是头一遭。想到千灵前世对自己的一往情深，这礼物说什么也得送的。
“其实送什么都只是一份心意。你的心意……”沈秋华凝眸望着她，“她会感觉得到的。”
这一周杨琼究竟打算送什么贺礼沈秋华也不清楚。她自己则是写了一幅字作为礼物。按她一幅字二十万的价格，这份贺礼送得可够大的。
周三下午政治学习结束，顾老师过来找沈秋华要银行账号。
“你那五幅字都卖出去了，价钱不错，除去我提成的钱，还剩下一百零六万。你说这么多钱我也不敢拿现金啊，再说以后咱们还得合作，你给我一个账号，咱们转账也方便。”
除了工资卡，沈秋华还真没有其他的银行卡。不过杨琼的各种银行卡都在她手里，她那记性看过一遍卡号都记得清楚无比。找了一张不常用的报给了顾老师，“还要多谢您的帮忙。”
“哎！这话就客气了。我给你帮忙自己也有钱赚不是？小沈哪，不瞒你说，我家孩子学习现在正缺钱。老师那点工资你也清楚，吃饭都成问题。要不是你这笔提成，我还得发愁呢。这一下子就赚了十多万，我得谢谢你啊。”
沈秋华听了也有些唏嘘。“顾老师画画这么好，为什么不寻个其他工作呢？”无论干什么都比老师工资高吧？
顾老师摇头，“我年纪不小了，能干什么？去那些私人企业赚得虽然多，工作太忙。你也是搞创作的，应该知道我们这样做书法绘画的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太忙的工作可就沦为匠人了。”
这道理沈秋华自然懂得。匠人，就是靠书画手艺赚钱的工人。他们多半是临摹某些作品，尽量达到惟妙惟肖。然而在内行看来，再美的图画也终究是死的，完全失去了书画家创作时所赋予的情感。
人生固有所求。得到就是满足。即便在外人看来如何的不理解，在自己看来却也是莫大的幸福。只是，人是社会的人，终究要有父母妻小，要有亲朋好友，所以自得其乐的同时也要为家人考虑。也许本人可以忍受粗茶淡饭，家人却不行。顾老师就是这样，他是一个真正热爱艺术的人，但是他还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他要为自己的家庭负责。
“您说得对。”顾老师的一番话对于沈秋华触动很大。之前杨琼也曾劝她放弃做老师，可是她一直犹豫。其实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在犹豫什么，如今却已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