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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来了?我睡过点了,完蛋了。”他匆匆忙忙地起身。
“母妃说了,大哥忙了两三个月才回宫,昨日又去端王叔父那里学习到亥时,今日务必要好好休息,这不,快吃午饭了,母妃才让我们来叫你。”
说着,年纪稍微小点的楚晨上前捏了捏他的脸,他把小晨抱起来,也捏捏他的脸,说:“再调皮!今日可有好好上课?”
站在地上的三皇子楚昱说:“那是当然,今日孙师父所问,我俩没有一处答不上来的。大哥,我也要抱抱。”
兄弟三人打打闹闹,往主殿走去,一进门,发现他父皇正坐在罗汉床上握住女子的手,轻声说话,两个人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小晨和小昱忙从他身上下来,朝父皇扑过去。
“父皇!”
他看到这一幕,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家人的外来户,对面的四口人和和美美,极为和/谐,没有一丝一毫他的位置。
“昊儿,过来。”女子把手从父皇的手中抽出,轻声唤他。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心里有所归属。
这次他同端王和靖国公世子爷一起去泸州办差,处理灾情,顺便路上微服私访,把贪官污吏好好惩治了一番,功劳自然是端王和高表舅的,于他无非是简历上的一笔,浅浅带过,算是镀金长长见识,也增加点资历。
女子的手温柔地抚过她的面庞,令他心跳的飞快,女子与他不过相差十一岁,平素保养得极好,几乎看不出来她入宫经历了十三年的岁月,依旧如同他第一次在御花园见到她时,似刚刚及笄的妙龄少女。
女子问,他便答,直到男人□□来声音:“你也到了该开府选妃的年纪,有什么想法吗?”
他的心一紧,对上男人的眼睛,那双深邃的黑眸似乎洞察了他的想法,有些冷淡,又有些怒意。
女子似乎有些诧异,转过头去说:“之前我问你,不是还说明年才令他出去住吗?”
“虽然是明年,但府邸总要先修着,妃子总要先选着,否则临到了事儿上,总是慌慌张张,也不成样子。”
女子微微一笑,又看向他,也许是他的神色实在说不上愉悦,于是转头又对他父皇说:“无论是府邸还是妃子总要顺眼合了心意才是。而且,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老了。”
他突然出口,说:“母妃一如孩儿初见时的模样,青春靓丽,一点未变。”
女子的手顿了顿,抚摸了一下他的面庞,笑着说:“这话我听着就喜欢。”
旁边男人的脸色似乎不好看了,女子松开他,说:“你不再嘱咐嘱咐孩子?”
男人沉吟片刻,说:“这段日子你也颇受劳累,回麒麟所好好休息吧。”
回麒麟所?他的眸色微暗,看向女子。
女子也是皱眉,还未说话,男人便起身一把把女子拉入怀中,低声说:“昊儿也在外面忙了太长时间,后日还要入学考校,让他去准备吧,他已经十六了,你太宠着他也不是件好事,再说,你又有身孕了,别那么操劳。”
身孕?
男子眼角的余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掩盖起自己还未泛起的苦笑,报之以同样的冷光。
女子在男子怀里笑了笑,冲他说:“你父皇说的有些道理,去吧,别让我耽误了你的功课,那些师父为难你。有空再来荣禧宫请安。”
她不知道,他早就因为她耽误过功课了。
也许是她的温柔,也许是她的尊重,也许是她悄无声息便化解了敌人的能力,所有的一切织成了一个大网,将他包裹其中。
三年前,当他自己一个人在麒麟所,孤单入眠时,想起女子的脸庞和她温柔的双手,突然感觉身体燥热,梦中的女子被他压在身下,那张脸庞上的绯红和挣扎令他浑身颤抖,他慢慢顶住她,融入她的身体里,占有她,令她哭泣而又欢愉,他带着她攀上高峰,揽她入怀,拥着她度过美好一夜。
第二天,他起床,发现自己裤子湿了。
不久,朝堂上有人说大皇子到了准备封王选妃的年纪,那时候麒麟所的宫女们几乎都有些含羞,见到他搔首弄姿,甚至有人浑身□□,爬上了他的床,然而他毫无感觉,看见那些宫女的胴/体后,只觉厌恶,命人或是丢出去或是乱棍打死。
后来,他知道,他喜欢上了那个抚养他长大,护他周全,对他坦白无一隐藏的女子。
他突然理解了他生母贵妃徐氏的话:“你要记住,想要不被别人吃下去,就要成为力量最强大的那个,坐到那个位置上!若是不强还要过得好,便是像谢昭仪那般吧。”
若他登上皇位,是否也能把那个女子抢到身边,成为他的妃子?
就算不能,他也应是能够网罗天下美女,从中找到一个和她眉眼相似,性格相似的女子。
很长一段时间,这都是他的动力。
他借着外出思念之意,请求女子的一副画像,女子也一如往日,没有任何意外和询问,笑眯眯地答应了,而后,那张画像便成为了他最宝贵的一样东西。
他回到麒麟所,琢磨选妃和封王的意思,他有意拿下皇位,只是不知道他的两个弟弟,楚昱和楚晨是怎么想的,不过时间还早,他如今已经有这么多功绩,而弟弟还是九岁稚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他便被自己的父皇封为“秦王”,搬出了皇宫,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再后来,两个弟弟也开始被安排入各部学习,掌管朝政,只是兄弟三人都未选妃。
朝堂上更加诡异了,能够有望继承皇位的无非是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三人皆是谢德妃抚养,知情的人还道德妃于大皇子有救命之恩,难道三个人都要争夺一个皇位吗?而且,三个人都未选妃,德妃这是什么意思?皇帝也不催促,秦王和三四皇子也一声不吭,真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无论是谁,都知道要对德妃膝下的庄慧大公主好,三个皇位竞争者都极为疼爱这个幼妹。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两个弟弟终于封王了,一个叫瑞王,一个叫荣王,端是封号,便令人能够感觉出来,皇上这是不喜大皇子吧,也对,大皇子并非谢德妃所生。
他心中苦涩,但是又觉得自己非女子所生极好,让他还觉得自己有希望能够得到她,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朝堂上的竞争越来越激烈,甚至瑞王和荣王身后都有了支持者,他背后的谋士里有谢二堂舅的孩子,于此更是抑郁:“我都不知道堂姑母怎么想的,每次派人到谢家来从不说句准话,我祖父也不让我掺和,我只能自己偷偷地跑出来。”
再后来,他知道,谢家的孩子都偷偷跑出来了。
直到这时候,突然一道旨意,封他为太子。
他接住旨意的时候愣了愣,若不是字迹是父皇的字迹,用印未错,来宣旨的是父皇的心腹秦公公,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接着,便是愤怒,一种难以言表的愤怒让他当即骑马闯入宫内,去荣禧宫见那个女人。越是在外历练便越是知道,在荣禧宫的那个女人有多厉害,她的孩子,小晨和小昱当然也是分毫不差。从父皇的眼神中,他知道,那个男人已经猜出他觊觎自己的母妃,这样的他,没有亲母呵护,没有父皇的真心疼爱,还会当上太子?
只能是那个女人,主导了最后这一切!
他推开拦着他进门的宫人,大步跨进正殿,女子高高坐在主位上,抬起头,看向他,一如二十年前,他惊恐地站在这里,上面貌美如花的昭仪冲他微笑。
“你们都下去吧,秦王有事与我商谈。”
果然,这个女子就知道,他会来找她!
大门慢慢合拢,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她冲他平静地微笑。
“我就知道,你会生气,你会来找我。”这句俏皮地话令他一愣,女子脸上带上点坏坏地笑容。
这样的表情同她往日作弄他两个弟弟一模一样,令他立刻知道,自己来这里真的是个失策,下面听到的话绝对是自己一点都不想听的。
他转身扭头便想走。
“回来,听见没有,母妃叫你回来呢。”
他咬咬牙,站住,转身说:“你想说什么,本太子可是忙得很!”
女子笑笑,说:“才刚刚封了太子,便不认本宫这个母妃,昊儿真是翻脸无情,令我讶然。”
讶然个毛,她的表情一点都不讶然,反倒有种放下所有的轻松,令他心中充满各种不好的预感。
“想来,你进宫肯定是想问我,为何不让你三弟和四弟当太子,对不对?”女子抚摸自己柔顺地长发,“他俩合适吗?你自己想。”
他倔强地说:“怎么不合适?他们都是你亲生的,比起我来,出身不知正了多少。”
女子歪头,瞧他:“从这乱说话,我生的如何了,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孩子。”
“我不是你的孩子,我是徐氏的孩子!”
女子毫不为他所动,依旧淡然地说自己的话:“你的两个弟弟于政务上并无多少想法,若让他们去带兵打仗和搞庶务或许小晨和小昱还行,但若说耐着性子同人周旋,比起你来还差很多。我也问过他们的意思,他们自己并不愿意当皇帝,而你,昊儿,你一直都是我同你父皇心里最合适的人选。”
他默然。
女子含笑看着他,说:“你当初问我,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二弟怎么想,我说过,让你自己琢磨,什么时候琢磨透了,便能离开荣禧宫。虽然你一直都没再同我说这件事情,也没有说离开荣禧宫的意思,但是我想,你应该是明白了,对不对,昊儿?”
他咬着唇,不肯说话。
女子无奈地唤了他一声:“昊儿。”
最终他放弃了,他冷静如同和下属谋定策略时,用一副完全陌生的口吻,说:“因为我从小就被教育去争夺皇位,因为我心里一直非常不安,觉得自己的命不掌控在自己手中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所以即便我同小晨和小昱兄弟情深,最后也一定会想要皇位。你猜的不错,我想要皇位很多年了,而且,我不仅想要皇位。”
他大步踏上前去,趁女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用力抱住,在军营里历练多年的强健臂膀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按住女子的后脑勺,他微微侧脸,便吻了上去,甚至还窜进了女子的口腔内,攻城略地。
直到女子的呼吸越发急促,他才松开。
多年的夙愿如今冒出了个苗头,他几乎想现在就篡位,将那个该死的男人踢下皇位,将面前的女人压在身下,看她哭泣,看她淡定的面庞上露出其他的表情,看她被他占有后的迷人和绯红,甚至,他遗留下自己种子那一刻,女人的绝望和幸福。
女子靠在他怀里,笑着说:“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孩子。”
一句话,彻底把他拉回现实。
他死死盯着女子,看她笑容依旧,好像这起突然的事件依然在她的估算中,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母妃永远无法战胜。
女子推开他,坦然坐回到椅子上,微笑说:“你有这种敢把一切拉下来干的气魄,也有激情和愤怒,可是,昊儿,小昱和小晨同我一样,很难执着的去追求某一件事情,他们不适合担当这个皇位,他们可以帮忙处理自己擅长的事情,但即便是擅长的事情,也只是想要静静地等待它发生。就好似我。”
“当年我不争,也不斗,一方面是我并不想你父皇有任何的可能不爱我,我不给他这个机会和借口,另一方面,我不喜争斗。你知道为什么皇后死不悔改吗?因为你父皇宠爱你的母妃,宠爱了八年。”
女子顿了顿,有些悲凉地笑:“你父皇把皇后娶进门,给了你母妃宠爱,给了皇后尊重,可你母妃因为宠爱并且从未得到过皇后之位,至少还能对权利不是那么在乎,造就她能够尊荣的是帝宠。但是皇后,她已经有了尊重,她就会期待宠爱,看着你母妃因为宠爱而上位,她就更担心自己仅有的位置,她要拿这个来对抗你母妃,对抗皇位继承,甚至是来对抗你父皇。这是她安身立命之所在,所以她不会清醒的,她会把恨归结到你父皇身上,你母妃身上,我身上,但她不会认为自己做错过。二皇子受她影响颇深,这样的心态,又如何能救呢。”
他苦涩地笑了笑:“母妃看人,清晰透彻,孩儿拜服。”
“所以,这个地方没什么好的,便是我管理后宫二十年,即便有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这里,我也不想当一只金丝雀一辈子受困其中。”
他抬起头,说:“母妃不是金丝雀。在我眼里,母妃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女子娇笑如花,她拍拍他健壮的手臂,说:“还有什么需要我教你的吗?还有什么疑问吗?”
他跪下,认真地冲女子磕了个响头,恭声说:“孩儿对母妃无理,请母妃责罚。”
女子挥挥手,说:“去吧,干你该干的事情,同你的兄弟聊聊天,这片山河日后是你的天下,现在便要珍惜对待。”
他退出了荣禧宫,这次,他知道,他真的是彻底的离开了荣禧宫,日后那个女人是他的母妃,但也不会再给他庇佑,她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完,而接下来,便看他的表现。
至少,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代明君,令更多人能够安居乐业,阖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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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二十四年,帝册封秦王楚昊为太子,册封其养母谢德妃为正宫皇后。
建元二十六年,西戎来犯,瑞王楚晨请战,帝允,令其为副将,着靖国公世子髙谦为元帅,西征。次年大捷,帝与太子亲迎大军回朝。
建元二十八年,帝命荣王楚昱入户部查凉州贪墨案,卢国公见事情破败,起兵谋反。太子请亲往,帝不允,令瑞王楚晨带军,活捉卢国公。
建元二十九年,瑞王大胜,捉卢国公进京,太子亲去见弟,卢国公口出妄言,辱骂帝后,帝同太子怒,斩卢国公。
建元三十二年,帝大病,令太子监国,冬,退位,让位于太子,太子改年号为景泰,尊帝为太上皇,后为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