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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苏溪米被叫去教导处。
苏溪米知道教导主任要跟她说什么,她已经有心里准备了。果不其然,那教导主任跟她说,叫她母亲来一趟学校,让她办理退宿手续。
教导主任虽然没有责骂她一字半句,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带着很多的失望。
想想,他们T大开办学校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轰动的丑闻,竟然有校外男人爬上他们女生宿舍大楼?这个消息要是对外发布出去,就怕那些女生家长会跑过来闹腾,家长会担忧自己的女儿,在学校里是否安全。
为了防止后续恶*件发生,苏溪米被退宿是被退定的。
教导主任要她妈妈过来办手续?她妈又不在她身边,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操刀,又是签字又是结账,腿跑酸了也没人心疼她。想到宿舍里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物件等着她搬动,她心头又不爽了。
退宿手续搞了一上午,午饭刚过,教导主任又把她叫去办公室。
苏溪米奇怪,整个学校怎么就她一个,有这么多烦心事?
苦巴巴的爬上楼,苏溪米蹲守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里,等着老师过来聆讯。哪知道进门的,不是地中海老师大人,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那男人进门后,笔直往苏溪米对面坐下,掏出胸口的名片,递给她,“你好,苏小姐,我是华娱晚报的记者,我叫莫宇。”
苏溪米眨眼问,“记者?你找我干嘛?”
莫宇礼貌一笑,“是这样的,我听闻说,您曾和DY公司签过合约单,为他们最新创建的帝王大厦,设计第十八楼的宫殿图稿?有没有这回事?”
苏溪米歪头问,“是又怎样?”
“呵呵,苏小姐,不知道我能不能采访你一下?”
苏溪米深呼吸,轻然说,“我只是个还没出名的小设计师,你采访我?会不会太浪费你的笔墨?我就怕你的稿子写出来后,你们主编连过目一眼的功夫都不给你。”
“苏小姐你还没看到事情的重点。你是个不知名的小设计师,但是DY却是一家跨国的大集团,他们完全有实力聘请全球最具知名的国际设计师,可他们却选择了你的图稿。关于这一点,才更叫读者对你感到好奇!我想说,不知道我能不能看一眼你的那份图稿?”
苏溪米摇头拒绝,“他们买断了那图稿的一切版权,我没有得到他们的允诺,不能把图稿外泄给第三方知晓。”
“啊,是这样的……那真是可惜。”莫宇扶了扶眼镜,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既然无缘目睹那份图稿,不知苏小姐能否满足我第二个心愿?”
苏溪米眉头锁得死紧,“我不喜欢被人采访,我也没有能力满足你任何心愿,你去找其他人采访吧。”
“苏小姐,您别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要先想想,你如果能够上报的话,你的知名度一定会有所提升。光说借着曾经和DY签过约这件事,你之后求业之路,一定畅通无阻。说不定还会有人陆续慕名而来,找你要单子呢!你在学校读那么多年的书,不就是为了以后找个好工作,赚好多钱供自己挥霍嘛!”
说实在话,这个莫宇说得一点也没错,她现在真的需要钱。因为她准备要带着母亲离开这个地方。如果没有钱为她支撑,她连他的门槛都踏不出去。
母亲存折上有多少积蓄,她心知肚明。她明年的学费估计也得好生琢磨一翻!
眼下这个机遇,她是得好好把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着这个眼镜斯文男,心头微微有些发慌。
她不喜欢这个记者。
莫宇也不激进,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说,“这样吧,你回头考虑考虑一翻,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采访,你就打电话找我!如果我能够得到主编允许,说不定还能给你上电视做一次简单的访谈。你知道的,DY的帝王宫殿,是现在娱乐新闻最具热议的话题。趁这个时间,你站出来炒作,绝对会大有作为!”
莫宇递上名片后,也不耽搁,直接起身点点头后离开。
莫宇一离开,地中海教导主任就进了门。一进门,他又是摇头又是无奈,“我说你这丫头真不上道,人家过来采访你,这么好的机会,整个学校十年都不见得有那么一次。现在机会摆在你眼前了你也不稀罕?真是的。我说苏溪米同学,如果你愿意接受这次采访的话,我或许会跟校董商量商量,要不要撤销对你的退宿处分。”
苏溪米摇头,“谢谢主任关心。这次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诶诶!那你考虑仔细点,这样难得的机会,千万别放过哦!”
这次采访的事,教导主任并没有对外宣传,因为苏溪米还没有答应接受采访,如果他提前胡乱宣传,到时候苏溪米拒绝采访,他们学校也会没面子。只有等这件事确定下来后,他们才有这资本对外乱吹嘘,提高他们学校的另一次人气*。
下午的课上完后,苏溪米回到宿舍里准备整理家具。在她走进宿舍时,每每擦肩而过某个女生,都能听见她们交头接耳,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三八淫笑。
进了宿舍,苏溪米看见她另外两个室友窝在一起看手机照片,两室友见苏溪米进了门,急忙把手机藏了起来。
看得出来,她们俩看的照片,肯定是她昨晚和男人亲热亲吻的艳照。
苏溪米逼着自己冷静,慢吞吞的走去卧铺收拾行李。
乔莉撑着脑袋瓜子,心头特郁结,“你这死丫头,你就不能塞点钱给学校让他们给你通融一次?学校说叫你退宿你就退宿?你怎么就这么乖这么听话啊?”
苏溪米叹了口气,“退宿也好,省的一直窝在这里看那些人脸色。”
“噗——”另外两个室友掩嘴偷笑,笑得特乐呵。
“得,你退宿了,我怎么办?”乔莉苦恼不已。要知道,她们四个女生合住一起,明眼一看就知道,乔莉和另外两个不对盘。“要不这样吧,你退宿的话,那你肯定要在外面租房子的,要不咱俩合租一起?”
“去!你别去当别人电灯泡好不好,人家一看就知道会睡在她男人家里。”某室友摇摇染满指甲油的小手。
“就是就是,你去和她合租?那她男朋友怎么办?晚上摇床的声音不都被你听进去了?”另一个说的更过分。
苏溪米脸刷白,乔莉则涨红了脸,“你们两个要不要脸?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发春发情发浪?”
“呸你妈的,老娘什么时候发情发浪了?我们可不像某些人,连男人都敢带到宿舍里来。”
“就是说,要不是校方把她这事给压了下来,估计她这事能够上电视每日趣谈节目呢!校方叫她退宿,这个处分还不是看在她之前和DY签过约的面子上!要是她没和DY签约过,我看她,八成直接会被退校!”
“哼!没错!咱们俩个也不过就是说了几句,看在咱们同住一间房间的面子上,外面那些更难听的话,我们还没给你说出口呢!”
乔莉坐起身,挽起袖子,拿手指往她俩鼻子上指去,“说说说,就知道拿嘴巴说!你们也不问问这件事始末缘由,也不问问人家小米是被逼迫还是什么的!还说什么同住一个宿舍?我看你们俩个的心,比外面那些三八女人更加无耻。脑子里处了玩夜店玩男人之外,就没其他事情好做了是不是?”
“姓乔的,你是不是真要跟我们杠?”
某个室友拉开嗓门那一吼,身旁另一个室友直接打开房门,拉开嗓门喊得更加大声,“既然你们都有胆子把男人招进来,为什么就不允许我们议论?我们就是说叨她了,你想怎么着?说不过咱们就找那些谣言重伤诽谤我们姐妹俩,无耻的人是谁?”
乔莉明显被气疯了,抡起拳头正准备冲过去揍人,苏溪米软软挡在她身前说,“行了,都最后一天了,别再惹事了吧!我不想再被叫去教导处!她们要说就让她们去说,只是被说叨几句,我又不会掉一块肉。”
乔莉用力深呼吸,喷了苏溪米一脸口水,“成!你是当事人!你都不生气,我干嘛要替你生气!你滚!滚远点,别让我看见你这个孬种!”说完,她直接爬上床榻,扭头装睡,睡得死气沉沉。
因为吵闹,她们宿舍大门窝了一堆的人来观看,那俩姐妹一左一右靠在门口当起门神,还和围观的人谈笑风生,盯着苏溪米收拾家具的背影,笑得可疯狂。
苏溪米整理课本整理到一半,她拧眉,转身问,“乔莉,我的那一整套画本去哪了?还有我之前画的那副水晶宫殿也不见了。”
乔莉懒得回头看她,她闭着眼睛吼,“鬼知道!你别问我!反正我没拿!”
苏溪米抓抓后脑,摸摸灰鼻子,想着,还是别再惹她生气了。画本丢就丢了呗,反正她还可以重新画起来。
门口集聚的人,越来越多,那俩室友眼神不停交换,坏心思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她们早就想好了,等苏溪米拿一堆东西出门的时候,她们伸腿给她来一下,让她跌个狗吃屎,看她怎么捡那些零散的家具。到时候再好好拍她几张狼狈照片,叫她女神头衔给她们彻底撤下来才好。
就在两人打定坏主意的那秒,突然,人群后挤来宿管阿姨的声音,“都窝在这里干嘛呢?下午的课都不用上了?”真是奇怪,以前这些女生,一整天甚至一整晚都不见她们人影,今天怎么这么乖?吃好午饭,全乖乖留在宿舍里蹲点?
宿管阿姨的话,还是有那么点用处的,人群急急忙忙给她让了个道,突然,她们发现,跟在宿管阿姨身边的,还有一个男人。
是个特高大威猛,身材特健硕,面容俊得堪比一线明星,举手投足充满着极强的皇尊气息的男人。
这男人是谁啊?
众人好奇,眼珠子眨巴眨巴,脑子里在思考着,这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男人跟在阿姨身后,代表了这男人进女生宿舍,是经过校方同意的。
男人笔直走进苏溪米宿舍里,经过那群女生身旁,对着她们仰慕的花痴视线,理也不理一下。
男人进了卧室,走到苏溪米身旁,盯着地上一堆的家具,他眉头锁了一下。
“这个被子拿来干嘛?我那儿有的是!”说完,他拿起被子往阳台那处丢,“你拿着也不嫌重?丢了丢了!”
苏溪米惊呆的睁大双眸,叫了句,“那是我的被子啊!”
“怎么?舍不得?”
“是新的啊!才用了半年而已!”她就是舍不得。
男人也懒得鸟她,捡起地上的凉席,也往阳台上丢,“这个也不要。”
“这个也是新的啊!”
“脸盆毛巾牙刷,统统丢了,新的我都已经给你买好了。”
“……”
“这个也用不着,还有这个也不要!这个也可以丢了!”
男人拿起苏溪米的书包,掏出里面用了一半的卫生间,还是往阳台上丢。
苏溪米瞬间涨红了脸,气得拳头猛捏。
门口那些女生终于想了起来,这个男人就是苏溪米两次艳照的男主角。因为那些照片都是偷拍的,男主角的脸十分模糊,看不真切,所以她们都不知道男主角长得这么帅。而且昨晚,苏溪米宿舍里的骚动,她们这栋楼和其他几栋宿舍大楼根本不知情,只有对面那栋女生宿舍正对着苏溪米阳台的女生,才有偷窥的机遇。男人昨晚搂着苏溪米下楼的时候,只撞见零星几个女生而已。
“你别乱丢我东西行不行?这些东西我要带回家的!”
“我说丢了就丢了,你吵什么?”阳睿把他没法给她准备的物品塞进书包里,轻轻一提,挂在肩头,舒坦着说,“这些生活必需品,我全给你买好了。要是你不喜欢,我再重新给你换牌子买,你想要什么牌子就给你买什么牌子。”
听听,这世上有哪个男人对女朋友这么好?她们遇到过没?该死的一个也没遇到过!苏溪米到底走了什么运,勾了个大帅哥当男朋友,那男朋友还对她的私生活物品,从头把关到脚。
苏溪米她在学校里的名声那么旺,她们已经对她非常羡慕嫉妒恨,现在又崩出来一个男神当她男朋友,她们心情已经不平衡到了极点。
阳睿大大方方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抬起胳膊往苏溪米肩头一挂,搂着她走去门口。
门口一堆碍事的女人挡路,阳睿板着阎王脸,厌恶地低吼一句,“闪开。”
那般威严的一道命令,吓得那群女生立马排开身躯,给他俩让出一条道来。
苏溪米那俩室友,表情便秘得不像话,她们本来计划要狠狠拌她一脚来着,可是这计划直接被扼杀在摇篮里。理由是,那女人身边有个能叫所有女人为之心动的男神护着。她们想虐她也没这个胆子虐她!
围观人群最后面,还站着唐嘉宝。唐嘉宝是个不知道宿舍是什么东西的疯狂女人,整日整夜都要留守在外面酒吧里,宿舍只不过是她洗澡换衣服的更衣室罢了。可是今天,她特意留在宿舍里,不就是想看看苏溪米被赶出宿舍时那孤零零的凄惨模样。谁知道,那丫头只是搬个宿舍也要叫她男朋友过来帮忙打理,看得叫人特窝火,尤其是看见那丫头的男友如此帅气迷人,唐嘉宝周围追求她的男人中,没有一个比得上他,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是被野猫爪子抓过一样,憋疼得她无法控制。
那一*沸腾的视线,苏溪米觉得自己走路都特扭捏。
突然,她脚步一顿。
身旁的男人也被逼着顿下脚步,回头看她,轻问,“怎么了?”
苏溪米转身,面对着阳睿,小手往他领口狠狠一抓,用力把他脑袋抓下来。
他和她的身高,差太多了,力气也差太多,他若不乐意,她再怎么用力,他的头也不会低下来。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是他乐滋滋的弯下腰,把脑袋凑到她面前。
“猫儿?”
阳睿嘴巴一开,猛地——他惊愕得瞪大双眸,盯着那踮起脚尖,把自己红唇送到他嘴下的娃儿,他的声音就被她堵死在她唇间。
一阵剧烈的抽气声,是从四周传来的,那些围观的女生,无不掩嘴抽吸,盯着那对唇齿交缠的狗男女,羡慕嫉妒再次荣升新一个境界。
她吻得激烈,缠绵,还学着他以前那样,捧着他脑袋在辗转脑袋,那啾啾声响,像是故意亲得那般淫荡。
那一秒,他像是被她抛向云端一样,心坎里一把沸腾的浴火,直冲脑门,要不是他定力超强,估计这会儿他真要丢人丢大了,在那么多女生面前撑起帐篷的举止,真心丢人。
他真的很满足她今天这般激烈的主动,唯一叫他不爽的事,那娃的舌头还是不乐意给他勾出来。
看样子他要化被动为主动才行。肩上书包滑落,他双手预备覆上她耳侧。
可下一秒,她猛地把他推开,任由他瞪着欲求不满的怒眸,鸟也不鸟他。
苏溪米昂着头,对着周围那群女生说,“这个家伙是我男人,你们不用猜疑,我现在的确是要跟他回家,和他过同居生活,以后我和他想怎么亲密就怎么亲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对我的事那么关心,不过,我也不是个小气的女人。你们想拍照就劲量拍,我乐意表演给你们看,反正也就是几个亲亲而已,我很大肚的!”
她说这话,彻头彻尾地引起公愤了,瞧瞧四周那不屑的眼神,有些甚至还拿出手机把她照片用力删掉,表示自己对她苏溪米的事,豪不关心,她苏溪米在她们心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阳睿揉揉脖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她利用的一天。这丫头,苍白的谩骂,她不喜欢。一旦反击,势必要把对方恶心到挖心裂肺。
她是怎么想到用这种大肚的手法反击她们的?她这样子做,八成那些女人们都要被她气到主动删照片吧?
苏溪米挽着阳睿胳膊,把他拉着走。
离开女生宿舍后一秒,她原本骥骜不逊的嘴脸瞬间垮了下来,那表情像是随时都愿意扇自己两巴掌一样。她对自己强吻他这事,心里梗了一个桔。
虽说她大大方方当众表演吻戏给她们看,惹得她们对她的八卦,兴趣小了那么一点,可她心里就是呕不过。她凭什么非要做到这种地步才能挽救自己的名声?
还有,那个男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得瑟?轻飘飘的,连骨头都酥了似得。
得瑟两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阳睿此刻的心情,虽然那个吻有些差强人意,可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给他的一个意外小惊喜。
他的心飘忽飘忽不停,她的心就沉淀得死寂。
苏溪米被他带去新家,那丫头随手把包包往沙发里一扔,扭头,叉腰,轻问,“我房间在哪儿?”
阳睿一指某处,“那儿,里面还有小书房,是间套房,你肯定满意。我的房间就在你对面,我……”
阳睿话都还没说完,苏溪米扭头直奔房间,匆匆进门,又匆匆出门,她拿着浴室里的洗漱用具,统统丢去客厅,张嘴就说,“这些牌子我不喜欢,洗着身上会发痒。我不要!”
“都是无香精的,我让人亲手给你调配的稀罕品,怎么可能会发痒?”
“我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好吧,那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杂牌!”
“就是超市里的那种?”
“对!”
阳睿眼睛一眨,立马吭气,“行,等会儿我带你去超市买新的。”
带着她去了超市,买好东西回来,那丫头直接进屋,又把枕头给扔出来,“我不喜欢睡软的,我要睡硬一点的。”
“好好,我给你重新买!”
又去了次超市回来,那丫头再进屋,把里面的杯子水壶,台灯,被单,甚至是衣架,反正她能搬得动的东西,她统统都扔在他脚下,“这些我都不喜欢,我要买新的!”
阳睿一揉后颈,低着嗓子说,“行,我们现在就去超市,随便你挑。”
说完,他搂着她去了超市,进购了一大堆东西,他把东西一个一个搬进她房间。可没多久,她又把梳洗用具丢在他脚跟边,“这牌子我刚用过了,不好!我要重新买!”
“……”得!这丫头的脾气就是这样,他有啥法子?
虽然被折腾着,可他心情依旧沸腾。想着刚才被她强吻了一回,又想着两人即将同居,他心情好得一塌糊涂。他由着她耍宝,啥都依她说话。
阳睿低着嗓子说,“那我们再去挑?”
苏溪米昂着小脑袋,由他搂着又去了次超市。
这次他吸取教训了,他把超市里所有牌子的商品全部收罗下来,身后排着一长排的黑衣保镖,人手一辆小推车,推车里塞得满满的,那队伍,浩荡得超市经理立马跑出来,站在阳睿身后给他递香烟。
阳睿一手搂着娃,一手捏着香烟也没点,手指头还忙乎着指挥,“这个全拿了!还有这个也全拿了!”
经理笑呵呵的说,“先生?您要扫货的话,为什么不拿一整个系列的?每个系列只拿一个品种,不然扫货扫起来多麻烦?”
阳睿腻了他一眼,“你哆嗦什么?我来超市里买东西,我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诶诶诶!成成成!您想拿什么就拿什么!那个……要不要多拿一些?我们仓库里库存很多……”
阳睿又白了他一眼,“你脑子浸水了?我拿那么多货,用得光么?”
“呃——”经理想说,他拿那么多牌子的货,一样也用不光啊!
买好东西,经理叫了八个员工过来一块儿给他扫货,扫了整整半小时,终于扫完货。东西一一装进车里,车队一辆接着一辆开回公寓。
阳睿拎着一小袋物品,另只手搂着苏溪米的小蛮腰,乐滋滋的进了屋。
苏溪米板着张脸,心情更加郁闷。
她刚才就是故意折腾他,就是不喜欢他乱丢她的东西。她这样刁难他,哪知这家伙竟然把整个超市所有商品都给她买了回来。
他只带着一整套商品上楼,耐心等她继续刁难,只要她一发话,他立马一通电话,楼下的黑衣人果断带第二套商品过来给她消费,不用再浪费他任何时间精力。
她是小魔女,他就是个老道长,她的手段永远都低他一筹。
那丫头总算消停了,可怜楼下一整个车队,二十多个黑衣人得陪着她守夜,时时刻刻等老大电话,给他们送东西上去,没想到,一通电话也没响过。他们真心不懂,这都快大半夜了,他俩折腾什么呢?
苏溪米坐在书桌里,看着他替她整理家具,台灯重新安放,床铺重新铺上,梳洗用具一一放进浴室,衣橱里的衣架一件件摆上,那些被她丢掉的衣服,他也给她重新挂上。这些衣服都是比较昂贵的品牌服饰,他不是心疼她乱丢,而是这么晚了,他没法给她重新买新的,超市里的那些,质料不好。所以他没给她换新睡衣。反正这丫头只要愿意消停,她应该不会嫌弃这些衣服才对。
打点完毕,阳睿往她书桌前轻轻一坐,安静的盯着她瞧。
“看我干嘛?”
“在想……刚才那个没有结束的吻,要不要把它完成?”
苏溪米立马喷他,“你做梦!”
阳睿嘿嘿一笑,“好!我不动你!不过……以后我会每天去你学校里接你下学?”
他还指望着她每天给他来一次激情之吻?开玩笑!
苏溪米懒得和他废话,赏了好几十个白眼。
阳睿捧起她还气鼓鼓的小脑袋,轻柔一笑后,薄唇落在她额尖,沉沉的,又不失温柔的,印下一个完美的印记。
“很晚了,早点睡。明天还得上学,晚安!”
看他多乖,他都不跟她要求什么晚安吻,只是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她应该可以体谅他良苦用心吧?
房门轻轻关上,苏溪米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浴室梳洗,软趴趴的往床上一躺,一分钟不到就沉沉进入梦乡。
她和他同房不同床的同居生活,被逼开始了。在这种生活环境下,恐怕她的神经每天都会崩得这么紧,长期下去,她迟早要被他搞到精神崩溃。
第二天,苏溪米回学校的时候,意外发现一件事。以前那些女生路过自己身侧的时候,都对她背影指指点点,又是偷笑又是窃窃私语。但是今天,那些路过她身侧的女生,都把她当透明人一样。
苏溪米刚下校车,乔莉就乐滋滋的在车门口迎接她,一见到她,立马上去勾搭她胳膊,咧嘴大笑,“小米,我果真没有看错你!昨天我还一直骂你是孬种,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也不一拳头打回去。没想到你昨晚那么猛,三言两语就把那些女生给吓跑了!我就想,如果昨天你像我那样抡拳头和她们干架,指不定今天那些三八变本加厉对你又拍照又调笑。可怜我昨晚生你气,窝在床上没下来送你一程,没有看见那些三八被你气死的那副德行!哎,真可惜!说真心话,小米,我可是真心佩服死你呢!”
这一大早,她连句早安都还没说成,乔莉就这样子哇咧咧的,也不让她插句嘴。
苏溪米等她唠叨完后,苦恼着说,“我已经彻底引起公愤了,你还和我走这么近,你不怕我连累你?”
“连累?”乔莉惊讶着说,“老娘我天不怕地不怕,要打架,我浑身是力气!再说了,我的人缘也挺好的,好姐妹多的是,我一句话,隔壁班隔壁系,都会跑来给我助威!哪像你,整天搞孤僻,也不知道多交几个朋友。”
苏溪米默默低头。
其实不是她喜欢玩孤僻,而是因为小时候,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个大哥哥,周围的女孩子因为她的护花使者,全讨厌她,不和她玩。她身边的男孩子又不敢接近她,理由也是因为她身边有个护花使者的缘故。然后到了初中高中,因为她父亲惹上了官司,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再加上那些女生对她怨恨已久,不停对她恶作剧,慢慢地,她知道,朋友两个字对她来说就是奢求。所以她的要求不高,她只要有一个索岩爱就行了,然后,她的云大哥出现在她生命里,在她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靠近,却被他一片赤诚感动后,她学会了依靠他,享受他给予自己的默默奉献。云大哥对她来说,是解救她灰暗时期的伟大骑士,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男人之一。
上了大学之后,她的孤僻,乔莉看她不顺眼,老是用很奇怪的方法激怒她。乔莉欺负她几次后,得不到她愤怒的回应,那丫头就不鸟她了,隔天那丫头看见她被同寝另外两个室友恶作剧,那丫头瞬间光火了起来,她就当着那俩室友,卷起袖腕对着她们吼,这厮是她照着的,只有她可以欺负苏溪米。打从那天开始,乔莉就在她屁股后,死缠烂打。不难看出,那丫头对她的保护欲,丝毫不比孟勤云差。莫名其妙,乔莉从她的敌人,变成了一个可靠的朋友。
晚上放学的时候,阳睿说好了要来接她,可就在他准备动身的前一秒,他收到她的短信,说是晚上不回家吃饭了。他允了她,不过她得老实交代,她晚上准备跟谁吃饭。
苏溪米老实回他,是索岩爱!
那丫头知道她生日快要到了,正好趁今天她母亲去学校里探望她,索岩爱就扯着她母亲,来了苏溪米校门口等她放学,三人约好了去附近的餐馆里小吃一顿。
上餐馆前,索岩爱母亲还给她买了个小蛋糕。
索青灵坐在苏溪米和她女儿对面,慈祥的目光盯着她俩猛瞧。
索青灵说,苏溪米生日那天肯定会回家和自己母亲过的,所以她们母女俩一定要提前过来先给她庆个小生日。索青灵还送给了苏溪米一份精巧的生日礼物。
苏溪米知道自己母亲为了她的学业,赚钱有多么辛苦,那么相对的,索青灵也是如此。苏溪米看着手里这份沉甸甸的礼物,心里就想她母亲想得要死要活。吃饭途中,她去了次厕所,回来的时候还看见索岩爱和她妈妈面对面谈笑风生像个姐妹一样,她的心脏彻头彻尾被扎了一根针,刺得她血肉模糊。
当天晚上一回家,她看见阳睿捧着本书,仰躺在舒适的躺椅上,等她回来。
苏溪米换好拖鞋,把书包顺手往书架上一搁,踢踢踏踏走向他。
那丫头怎么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阳睿拧了眉。她和索岩爱吃饭,又不会被欺负,她哭什么?难道?她是想……
阳睿一时慌神,惊愕——那丫头竟然攀上他腹部,紧紧的坐在他那儿处。
嗡地一下,他的反应如猛兽出闸。不过他选择不动声色,至少在他弄明白这丫头想干嘛之前,他不会对她做任何动作。
他那迅猛的反应,苏溪米身子僵了一秒,一秒过后,她暗暗咬下唇角,逼着自己继续坐下去,和他紧紧得贴服着,还不停的压低身子,让自己柔软胸膛,压着他坚硬的肉墙。
夏季快到了,他俩衣服究竟有多单薄,两人隔着两件衣服,双方的体温依旧能清晰的传递给对方。
她那披散的秀发,落下几缕,落在他搁在扶把上的掌间,被他顺势揪在指缝间,缠绕不断。他不对她做任何不轨的举动,但他的眸子,至始不断地扫视着她衣服底下每一寸他思念已久的热源。他不开口,而是等她说话。
“哥!”
听见那一声叫唤,他视线变得有些狠戾。那是他死死压抑兽欲时对自己的残忍。
“什么事?”他嗓音沙哑且冷漠。
若不是她清楚感受到下处那坚硬的触感,她差点以为他对她的举止丝毫不敢兴趣。
苏溪米双手伸前,紧紧覆在他肩头胸口处,扬着脖子盯着他垂视自己的眸子,“我想要生日礼物。”
他在静默。
在那静默之中,他像是已经知道她会跟他要什么生日礼物似得。
她焦急万分的等他开口应她。
静默许久后,他终于开了那尊金口,“丫头,我今天心情很好,你可以跟我要求任何一样我可以办到的事,我可以给你任何一样我能够为你弄到的东西!除了那个!”
苏溪米眼睛瞬间放大,她小心翼翼的问,“除了……哪个?”
阳睿伸出一指,指腹摩挲着就在他眼前的红唇,哪怕他只要轻轻低头就能吻住她,他也逼着自己别对她下手,他就用手指摸着她的,以解自己相思之渴。
“别提!我连提都不许你提!你想要生日礼物,我给你一百份一千份。丫头,别影响我现在的心情,好么?”她听不出来,他对她,也有一丝丝的恳求。他那颗慌乱的心,就像个黑洞一样,在他心里吞噬着他一切,包括他的理智。
可惜,那丫头就是不上道,她急着说话,“哥,我可以不见她,我只求和她通个电话,哪怕我不说话,我就听听她叫我名字就好!”瞧,她的要求有多低?
阳睿眉头深深蹙起,呼吸越渐不稳,“我说过不许你提!你怎么非要和我作对?我和你之前签订的条款,你没记住?还是故意选择性忘记?”
那丫头慌了,看见她身下男人那暴戾的眸光后,彻底慌了,她一吞口水,想着还是下来,别惹他为妙,可是晚了一步。
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躺椅上,他双手一捞,逼着她双腿搁在扶椅上,他深深陷在中间,压下身躯,一手捏着她下颚,咬牙切齿的说,“你坏了我的规矩,我是不是应该惩罚你一下?”
苏溪米脸色刷白,嘴皮子微微颤抖,忙说,“我不说了还不行么?你就当我没提过!”
“行!你一句话,我可以当你没提过。可是我的好心情,你怎么陪我?”他那深蹙的眉头,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究竟有多糟糕。
深吸一口气后,苏溪米咬牙说,“那……那就给你……一个吻唔——”
她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他用这般凶狠的力道截取芳香,粗鲁的野蛮到了极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用力,用力到她嘴里磨出血丝他也不肯放过她。
原本闭着眼睛默默等他攻击完,可突然,她睁大眸子,敲打他肩头反抗。
那混蛋竟然在摇她!
“你干什么?”趁着间隙,她吼他!
“我又没强暴你,你吼什么?”他俩的衣服,一件都没脱,他只是做了个样子而已。
“够了!惩罚够了!你给我滚!”她又嚣张了起来,至少她觉得自己的惩罚已经足够了。
阳睿抵着她额头,瞪着她,“这惩罚是你说了算的?”
苏溪米一懵,她呆呆的对上他视线,那一秒,她清晰的看见他眼底里隐忍的欲火正被他一点点释放出牢笼。
“该死的!我不许你唔——”
晚了!在她被他压在身下的那刻开始,她就没的反抗权利。而她唯一能庆幸的,是他依旧愿意坚守他对她的承诺。虽然隔着衣服,他却坚持要做到底。
半个小时的斯磨,他把她一个人孤零零扔在软椅上,自己则匆匆回了房里,畅快淋漓地梳洗了一翻。
洗完澡,他换上睡衣回到客厅,那丫头就这么抱着双膝,卷缩在躺椅上静静的坐着。
“丫头,肚子饿么?我给你煮点吃的?”阳睿轻轻落座她身旁,低语着问她。听他口吻,好像刚才两人从来没有闹过什么矛盾似得。
苏溪米用力深呼吸后,她睁眼就说,“我决定了。既然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生日礼物,那我就不过生日。”
阳睿微微拧眉,“怎么?你不想让我帮你把那些照片收回来了么?”
苏溪米突然杨开一抹冷笑,她高傲的昂起头,“对!那些照片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她只要逼着自己去接受那些女生对她冷嘲热讽和指指点点,她还有什么好芥蒂的?
苏溪米拿起索岩爱母女俩送她的生日礼物,扬了扬手,跟他显摆,“喏!看见了么?今天小爱母女俩已经给我过了生日!礼物我也收到了,所以后天的生日,你想过,那你自己一个人去过吧!”
说完这句,她拿着礼物扭头就走,进了卧室,碰动一下关上房门。
“该死的!”男人狠狠一声咒骂。
这丫头还能再折磨人一点么?她怎么就是喜欢挑他肋骨上扎刀?
隔了两天,正好是星期六,一大清早,他就站在苏溪米房门口等她出来,他倒要看看这丫头打算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关一整天?等到中午,那扇房门就是不动。他没了耐心,直接掏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屋。
进去一瞧,里面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阳睿心头一落,思绪一转,立马想到她去了哪儿,急急忙忙下楼开车准备出门。
年鱼拎着一只大蛋糕,正好撞见阳睿,“大哥,你去哪儿?”
阳睿表情阴郁,也不和她搭话。
年鱼拎着蛋糕不知道咋办,只好跟着大哥的脚步走,坐上他车子,把蛋糕放在腿上。
车子开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总算到了目的地。
年鱼下车一看,楞了好几秒。这片清新怡然的草地,是墓地庄园么?苏溪米今天过生日,她大哥跑来这里干嘛?
年鱼跟在阳睿屁股后,一路小跑。她大哥的步子跨得大,她不小跑,根本就追不上。
直到两人站在那块巨型墓碑不远处,遥遥一眼就看见,那墓碑前跪着一身黑裙的少女,那少女低垂着脑袋,肩头一耸一耸,明显是在伤心痛哭。不过他们没听见她的哭声。
阳睿一步一步走过去,每走一步,他身子就僵硬一分,捏紧的拳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这个死丫头,到底什么时候出门的?他早上五点半就候在她房门口,她倒狠,比他还早,就怕他堵死她去路是不是?
她就这么不想和他过生日?宁愿跑来墓地前,和她死去的父亲共享那只小蛋糕?
年鱼瘪嘴说,“大哥,小嫂她怎么啦?又和你闹别扭了?”
前几天还看见她家老大心情愉悦的在办公室里办公,时不时发呆发傻发笑,笑得特腻味。她以为,她大哥和小嫂已经言归于好了。哪知道这才几天的功夫,小嫂竟然这么可怜,对着一块墓碑吃蛋糕?
苏溪米听见年鱼的声音,侧头朝他俩看过去,那红肿的眼皮子,再加上深幽的黑眼圈,看着特叫人心疼。
这丫头,铁了心要在他心口刮几刀是吧?
阳睿冷着脸,轻问,“你打算在这里跪一整天吗?”
苏溪米昂着脑袋,哼得一甩。对!没错,她就是打算跪一整天。今天是她生日,她想怎么过,他管不着!
阳睿双拳捏紧后松开,松开后再度捏紧,好似他内心在挣扎些什么似得。
他的内心的确在挣扎,因为他现在真的很想直接把她扛回家,然后撕烂她衣服,扔在床上把她往死里折腾。他的耐心被她逼到极限了。用力深呼几口气后,他把气生生往肚子里咽,用力一点头,应了她句,“行!那你慢慢跪,我的车子就在庄园外,我等你等到半夜十二点。超过十二点,我就开车离开。庄园外候着你的那辆出租车已经被我遣走了。这种荒郊野外,如果你不搭我的车离开,那你就要一路走下山。”
瞧,他给她多大宽容?他现在,只要求她在半夜十二点之前,回头让他送她回家。如果她连这个都不乐意,那他一定要好好惩罚她才行,要不然,她真要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了。
阳睿丢下这句话,也没见苏溪米应和点头或是摇头,他调头就走。那张阎王脸,孤魂野鬼看得都害怕。
年鱼看阳睿离开,本来也想跟着他一块儿走,可是她看见苏溪米还倔倔得跪在墓碑前一动不动,她苦恼的抓抓头发。
年鱼走到苏溪米身边,悄悄的蹲坐在她身后,轻声问,“小嫂,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阳睿已经离开了,苏溪米也不使性子,她低头嘀咕着说,“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在他面前生气,都是他默许的。如果他不答应,那我连生气的余地都没有!”
听她口气,说得有多怨言啊!
年鱼挑眉,“既然你知道,那你干嘛还使小性子?你就不能哄着他一点?”
“哄他?哄了他我就觉得会对不住父亲!”苏溪米努力调解心绪,忍着哽噎的嗓子,“那家伙不只是霸道,蛮不讲理,他连通融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我那样给他放低身段,苦求活求,他竟然连提都不许我提。我的要求已经很低很低了,他不应我,还狠心拒绝我!我能怎么办?”
年鱼狂抓脑门,“我听不懂啊!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些?你到底求他什么东西?他干嘛不给你?”
“我要见我母亲!不!我要听听我母亲的声音,我就只想和她通个电话而已!他不答应我就算了,他还堵着我的嘴巴,拿他的规矩压死我!不许从我嘴里听见任何有关我母亲的话!我这口气憋在这儿,真的快要被憋死了。”
“所以你就决定,今天一整天跪这儿了?”
苏溪米倔着昂头,“对!我半夜就赶到这儿,我就是想跪个一天一夜。我不能和我母亲一块儿过生日,难道他还不允许我和我父亲过生日么?”
“小嫂,你这种自残法,有用么?”
苏溪米鼓着腮子说,“他骂我坏了他的规矩,那他有本事就守着他的规矩不要对我乱来!我就是想看看他那张伪善的面具能够戴多久!”
“啧!你真傻!”年鱼一边叹气一边起身,“老虎身上拔毛,迟早要被他咬死。”
苏溪米垮着肩头,嘀咕了句,“嗯!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迟早要被他吞掉的!”苏溪米想说,‘爸,你看见了没有?他的伪善,肯本不值得你原谅。’
年鱼走了,苏溪米一个人安安静静沉默着。在那沉默的寂静中,她越思考,脑子就越清晰。
她刚才对年鱼说的,都是她发自内心的话!她生气,苦恼,千百次想着要倔到底。可是等她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今天这种傻举措,对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使使小性子,她永远都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
这种被压迫的日子,不能持续一辈子!所以她不能任性!
苏溪米暗自下好决心,她一定要让自己再次成长,一定要逼着自己去接受那些让她恶心至极的事,然后努力给自己创造最有利的条件。她要逃走!带着母亲从他手掌心里彻底逃脱出去才行!
就在坟前,苏溪米几次深呼吸后,她打了通电话。
电话那端接通,苏溪米轻轻地问了句,“我的采访,你还要做么?”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亲和的微笑,“当然的,苏小姐!我一直在等你回电。”
“不知道可不可以,直接上电视做访谈?”
“我尽量帮你争取!”
“谢谢。”
三言两语,苏溪米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没多久,苏溪米僵硬着两条小腿,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去庄园大门口处。
她跪得时间太久了,如果再跪半天,那她两条腿铁定站不起来。
阳睿坐在驾驶位里,闭着眸子一动不动,他怕自己动一下,就会掀起一阵波涛海浪。
年鱼那丫头乖乖的坐在后座,也一动不动。她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惊动那头沉睡中的雄狮。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跟着他过来,她应该把蛋糕放在他车子里,然后掉头离开。
忽然——
车门打开了。
阳睿一惊,急忙竖起身子扭头看向副驾驶位。
苏溪米慢吞吞的钻进车内。
阳睿僵硬的脸,慢慢变得柔和起来,愤怒的心正一点一点舒畅开,他轻轻眨眼问,“要回家了么?”
苏溪米也是轻声应和,“嗯,我肚子饿了。”
阳睿当下裂开一道笑容,“成,你想吃什么?回家我给你煮!”
“阳春面……”她悠悠地嘀咕了句。
“好!”其实他已经准备好了意大利面的材料,不过没关系,等会儿回去后把材料倒了,重新给她准备。
说完这句后,阳睿对着身后那傻五妹说,“小妹,我给你放三天假!”
年鱼当下瞪着眸子狂吼,“大哥?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惩罚我?”
阳睿一眨眼,“给你放假就是在惩罚你么?”
年鱼鼓着腮子吼他,“前几天你放我假,你知不知道我被折腾得有多惨?”
这一说,阳睿笑了,“那就不给你放假,我给你加班!”
年鱼用力吐气,“这还差不多!啊,大哥,我要十倍的加班工资!”
“嗯!我给你二十倍!”
年鱼一听,当下兴奋得要死。她知道,大哥他肯定以为苏溪米开窍回来,是她哄了小嫂几句的缘故,大哥误以为都是她年鱼的功劳,所以乐滋滋的给她福利。年鱼肚子里偷笑!其实她刚才啥也没做,是那丫头突然自己想穿了而已。这点,她是不会拆穿的,要不然,她二十倍的加班工资哪里搞?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年鱼被赶回公司上班,他则留在家里给她煮了顿烛光晚餐。虽然他买的牛排和意大利面全派不上用场,不过没关系。两碗阳春面,丝毫不影响烛光晚餐的气氛。
因为夜还没落幕,他故意把窗帘全部拉上,那窗帘厚实的就算是白天,拉上窗帘后屋子里就像黑夜一样,昏暗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桌上蜡烛再清清一点,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就这样子摆上了餐桌。
他给她开了瓶香槟酒,他还不乐意坐在她对面吃饭,非要坐在她身旁,给她倒酒。
“猫儿,这个喝过没?”
苏溪米拧了眉头,“我才刚满二十。”十八岁前是不允许碰酒精类玩意儿的,想她也才刚成年不到一年,原本十九岁的她应该还上高三,要不是她母亲让她早读一年,她现在估计还躲在卧室里啃着书本奋力高考来着!
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他要她开荤!
苏溪米对上他那闪亮如光的视线,心头犯嘀咕。刚才他还被她气得差点爆炸,怎么这会儿,他一点都不计前嫌了吗?而且还兴奋成这样?
苏溪米手里被他塞了只酒杯,眼看着他给她倒满大半杯的美酒。
阳睿端着自己的酒杯,和她轻轻一碰,说了句,“祝你生日快乐,宝贝儿。咱们把它干了!”
苏溪米眨眼问,“我没喝过酒,我就喝一口?”
“喝一口多没劲?要不就先喝一半?我先干咯!”阳睿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他执起她的手,半带强势的给她灌。
“唔——咳咳——”灌了一大口,她被呛得泪水直飚。
这酒一点也不好喝,喝到嘴里还有点辛辣的感觉。
他顺着她的后背,等她呛完后,又哄她喝。
一口一口下肚,直到一整杯喝完,她脸蛋瞬间涨得通红。
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炽热,一手搂着她肩头,另只手又给她倒酒。
这丫的就是想灌醉她,然后找借口把她拐上床,回头醒来就说她自己酒后乱性!他那点心思,她早就摸了个透彻。
她明知道他的用意,她却不点破他,顺着他的心思,给自己灌了两大杯,等着自己失去知觉。
她要变相讨好他,慢慢瓦解他对自己的警惕,那她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偶尔让他找到借口攻陷自己。
两杯下肚,她身子软了下来,眼神迷离。她以为自己晕过去了就会失去知觉,可是奇怪,她身子使不上力,可脑子却异常清晰。她清楚记得他是怎么把她抱起来,怎么放在餐桌上。就在那张椭圆形的大餐桌上,他把她当美食一样,品尝了一整晚。
第二天醒来,她躺在他床上,头疼欲裂。
“唔——”她一声痛吟。
阳睿翻身起床,拖着她小脑袋问,“怎样?头疼么?”
“嗯——”疼!全身都在疼!像散架一样!他昨晚要了她多少次?一开始她是有点记忆,可到后面,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什么时候回到卧室,什么时候躺在床上,她真没印象。
阳睿翻身下床,去了药柜拿了点解酒药,再给她端了杯醒酒茶。回到床上,一手捞起软绵绵的娃儿,药丸轻轻塞进她嘴里,又哄又劝,把醒酒茶给她灌进肚里。
吞完药,她一声咕噜又睡死过去。
“丫头?”阳睿拧了眉,“要不要做会儿运动再睡?”
他压在她耳边轻声问。
苏溪米疲惫的滚动了下眼皮,她脑子里说不,可她没力气吭声,更没力气掀嘴皮子。
然后她就听见耳边男人激荡的呻吟,“你不拒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紧接着,他慢吞吞的攻了进来,那温柔得不需要她醒过来就能享受的滋味,让她睡得更香更甜。
半梦半醒间,她只知道被灌了好几次牛奶,喝完牛奶继续睡觉。她耳边时常有道温和的声音哄她起床吃饭,她不应,她就被灌了牛奶。身边的热源,一直帖服着她,暖暖的温着她心田。
那一晚,她断断续续做了个甜蜜的美梦。
韩薇岚拿着橡皮筋在追,客厅里,一个小女孩绕着餐桌不停乱跑。
“小米!听话,咱把头发扎起来好不好?”
小女孩披散着头发,因为乱跑,长发飘逸不已,“不扎不扎!”
“孩子他妈,她不扎,你就别逼她嘛!”苏佑斌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看见女儿被她母亲追得可怜,抽空抬头说了句。
韩薇岚苦恼着说,“你不知道,大热天的,她不扎头发,脖子后面都长红疹疹了,又肿又痒的,晚上睡不着觉,还一直吵着要抓!”
“那就把头发剪了嘛!”苏佑斌乐呵得说。
韩薇岚瘪嘴,“剪?你在开玩笑?她连头发都不肯扎,要是剪了头发,这丫头肯定又要闹腾七天七夜不睡觉呢!”
苏佑斌嘴角一啧,摇了摇头,把视线埋进报纸里,女儿的毛病,连她母亲都管不住,他做父亲的,就更加没能耐了不是?
韩薇岚继续追,“乖,小米,咱把头发扎起来,我再给你涂点药膏,这样你脖子就不痒了哦!”
“不扎不扎就不扎!”那丫头眼看要被母亲追上,她索性往桌子底下钻,钻到对面。
韩薇岚无奈极了,对着那个滑溜得像泥鳅一样的女儿,真心头疼。
叮咚一声。
门铃响了。
韩薇岚拿着皮筋走去门口,猫眼里看了看,没看见人影,一想,她笑了嘴角打开房门,“唷,谁来了?”
小阳睿昂着脑袋瓜子,盯着头顶上的阿姨,手里捏着一袋香梨,“伯母,我买了香梨,想和小猫一块儿吃。”
苏溪米三岁了,前几日刚上幼儿园,是班里最小的女娃。阳睿比苏溪米大五岁,八岁的男娃个子不是很高,那门铃他还得跳起来才能按得到。所以在猫眼里,她根本看不见他人。
韩薇岚拿着橡皮筋,苦恼着说,“那丫头在耍脾气呢!我拿她没办法了,阿睿你帮帮伯母吧!”
阳睿歪着头问,“她怎么了?”
“她不肯扎头发呀!”
阳睿不理解,“她不扎头发的样子特好看,伯母干嘛非要让她扎头发?”
苏溪米突然溜到母亲脚边,探出小脑袋,乐滋滋的对上阳睿,“阿睿哥哥你来啦!”她的视线特麻溜,一眼就看见他手里的香梨,那口水,果断流了母亲一裤子,“哥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她知道是什么东西,她就是故意问他来着,问到他不好意思不得不把香梨送到她嘴边给她吃。
韩薇岚看见女儿流口水,她耳根子一竖,立马说,“阿睿哥哥说了,你必须得扎好头发才有的吃!不然他不会给你吃香梨!”
阳睿呆呆的望着韩薇岚,心里犯嘀咕,他还是觉得她不扎头发好看,伯母干嘛非要给她扎头发?
韩薇岚对着阳睿,给他挑眉。
虽然他只有八岁,可是他已经很懂事了,大人们一个眼神,他立马能明白他们的心思。韩薇岚是要他配合。
纠结了老半天后,他僵硬的点头,说,“嗯,小猫乖,扎好头发再给你吃哦!”
苏溪米一听,眼眶瞬间红了,她对着阳睿用力一吼,“坏蛋!你们都是坏蛋!我不理你们了!哼!”她一甩长发,扑腾扑腾往卧室里跑。
这一跑,阳睿脸刷白,他急忙对着韩薇岚说,“伯母!她不理我了!怎么办?”
韩薇岚也挺惊讶的,女儿那倔脾气真的没人可以驯服得了吗?她苦恼着说,“那个......那个我先去劝劝她!你进屋坐会儿!”
“哦。”阳睿拿着袋子进了门,走到苏佑斌那儿,装小大人似得和他交谈起来。“伯父,伯母她干嘛非要给她扎小辫子?”
苏佑斌叹了口气,“天热,头发捂在脖颈里,后面都起了湿疹,很痒的!”
“啊?”身为男孩子,他永远都不会明白长发带给小女孩们的隐患。阳睿抓抓脑门,歪头又问,“那小猫她干嘛不扎头发啊?”
“这个问题嘛,我也不清楚!以前也没见她这么讨厌扎头发,去了几天幼儿园,回来以后就死活不肯扎头发了。以前天凉没发觉问题,天一热,湿疹就冒出来了!好在现在放暑假,那丫头整晚痒得睡不着觉,明天也不用担心上学迟到。可是我们还得上班呢,哪能陪着她一块儿受折腾?”
“去了幼儿园回来就这样了?”阳睿眯着眼,好像......他知道她为什么不肯扎头发的理由。
韩薇岚在苏溪米卧室里闹腾,要不是因为阳睿在这儿,估计她又要使出杀手锏,狠狠揍她小屁屁,不过她也知道,这丫头打得再凶也没用。
阳睿走去苏溪米卧室门口,正好看见那丫头在床上拿枕头打她母亲。
“走开!走开!都走开!我饿死我也不扎头发!”
“都说了不给你扎头发了,只给涂点药膏而已,你这孩子怎么倔成这样?”
“骗人!骗人!你们都是坏蛋!我不想理你们!出去出去!”
那丫头把自己的小枕头,折腾得皱巴巴,她力气小,韩薇岚也就由着她打。
“死丫头!”母亲大人恼极了,她那爪子正要朝苏溪米伸过去的时候,突然——
叩叩叩——
卧室门上传来一道轻悠的敲门声。
苏溪米和韩薇岚纷纷朝门口看去。
阳睿笔直得站在门口,嘀咕了句,“药我来给她涂吧,伯母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韩薇岚顿默了两秒,立马点头,“嗯!你给她涂点药!最好的话呢......”
“嘘!”阳睿立马示意她噤声,他刚才已经被这丫头讨厌了,韩薇岚要是再说叫他帮忙替她扎头发,那他真要被她列入拒绝往来户了不是?
韩薇岚嘴一瘪,走去门口,巧手一递,把药膏和头绳全塞他手里,放放心心的把女儿交托给了他。
韩薇岚离开后,阳睿关上卧室房门,拿着东西走去床榻。
苏溪米气鼓鼓的坐在床上,虽然没有拿枕头丢他,可是她眼睛里摆着浓浓的拒绝他靠近的味道。
看得出来,这只猫儿的毛,已经根根竖了起来,尾巴也翘得老高,摆出一副战斗姿势。
阳睿丢掉头绳,手里只捏着药膏,慢吞吞爬上她小软床。
苏溪米看见他丢下头绳,心里的戒备终于小了不少。
“我讨厌你,我以后都不要吃你的香梨了。”
不知道为什么,阳睿听见她这句话后,心口一揪一揪的,特难受,难受到他差点想咬死她。
“对不起,小猫。我刚才和伯母串通好了,欺骗你呢!香梨我买来就是给你吃的嘛!你不扎头发,我也会给你吃的呀!”
苏溪米用力吸吸鼻子,肿肿的眼睛,噘着特委屈的眼泪。
“为什么你要和我妈妈站在一块儿?为什么你不支持我?”
阳睿抓抓脑门,对于这个问题,他也特纠结。他就是觉得,他一门心思要护着小猫,可是小猫的母亲,他也不好得罪,他得在伯母面前表现良好一点,他才有资格和小猫接触。
反正对于八岁的阳睿,他无法回答她,他这是想要讨未来好丈母娘的心态。
“猫儿,这样吧,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不乐意扎头发?”
“不为什么!反正我不乐意就是不乐意!”
“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呢!幼儿园里的小伙伴对你好不好呀?”
“哼!”苏溪米噘着泪水说,“我说不喜欢去幼儿园,妈妈非要让我去。我屁股都被她打肿了。”
虽然苏溪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不过他已经猜到了。苏溪米果真被幼儿园里的小伙伴给欺负了吧!如果他猜的没错,欺负她的,应该是男生。苏溪米因为长得太可爱,那些男生想吸引她注意力,就一个劲的拽她马尾。以前他上幼儿园的时候,也时常看见那群男生拽某个女生马尾。虽然他无法理解那些家伙们拽女生马尾是什么心态,反正他是永远做不出那种事情来。而且,他怀里女娃的头发,是他的,那些混蛋怎么可以拽他的宝贝?
阳睿轻轻捧起苏溪米小脑袋,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声哄她,“猫儿,头发呢,咱们不扎!我跟你妈妈说,你妈肯定会同意!不过药呢,必须得涂,不涂你会痒得睡不着觉,很难受的。”
苏溪米眨巴着小眼,“那我的梨呢?”
“我给你切!我喂你吃!”
这下子,苏溪米终于笑开了嘴角,“那幼儿园呢?我不喜欢上幼儿园!”
阳睿笑得亲和阳光,“幼儿园必须得上!因为我们家小猫要变得聪明,要懂事。上了幼儿园后,老师会教你很多很多东西,教你画画和写字!如果你不学的话,那你就是个笨孩子。哥哥我不喜欢笨孩子。”
一听这话,苏溪米立马吭气,“我去!我去!我喜欢画画!我是个聪明的孩子!”其实她想说,她不能让他讨厌她!所以她必须得聪明!那幼儿园,她再怎么厌恶,她还是得去。
阳睿捧着她脸蛋,盯着她圆嫩水灵的大眼睛,笑得何其开怀。那个时候,他的眸子,阳光璀璨,温和亲然,她看着非常喜欢,喜欢到整个骨子都要为他酥软的地步。
苏溪米慢慢睁开迷离的眼睛,眼前的男人,正和她梦中的男孩重叠再重叠。
不对劲!
他的目光怎么突然变了?变得这么可怕?
他和梦里一样,拿着额头顶着她的,可是他眼神里充满野兽般侵略的味道,狂热狠辣,兽欲翻腾,他像是要用他那双眼睛,把她啃个底朝天。
“醒了么?宝贝儿!”他在疯狂的摇着她,一反之前的温柔,他这次是要把她彻底摇醒才肯罢休。
苏溪米还没彻底从梦境中苏醒过来,她只是觉得很难受,整个身子在被人抛上抛下,身体里有个不明物体在撕裂着她。疼痛的知觉逼得她慢慢睁开双眸。
然后瞳孔越变越大!
他开始更加猖狂了,在她苏醒的那一刻,他的模样变得几近狰狞。也不管她是不是在享受自己的给予,他只顾自己享受她醒来时那震惊的表情,还有她紧绷的身子给他带来的窒息感。
苏溪米终于找回了知觉,在她苏醒的一瞬间,她梦境彻底碎裂。梦里男孩那纯净的笑容和眼前这个嘴角一直噘着淫虐味道的笑意,一比较!
“呕——”苏溪米立马捂着嘴巴。
阳睿吓了一跳,急忙打住攻势。
苏溪米急忙推开身上的男人,卧在床沿边,呕了一大口奶渍。
“你!”阳睿脸色铁青,瞪着身侧的女人,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苏溪米呕了一大口后,喘着粗气挂在床沿。
阳睿揉着太阳穴,忍着熊熊怒火和欲火,咬着牙,轻声说,“我还以为你胃病好了?这么多天,你还是没有治好好自己的毛病?”
苏溪米扭头瞪他,气喘吁吁着说,“你在怪我?我都还没开口责骂你,你怪我什么啊?”
“责骂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还说你没做错?我是怎么跑到你床上来的?别告诉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迷了路?”
“前天你喝了点酒,一时热情的说要跟我来一夜情,我只好顺了你的要求。”
听!她就知道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会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阳睿一低头,咬着她耳畔,半带调戏,半带惩罚似的说,“你昨天一整天都在我床上睡觉,怎么摇你都摇不醒。我想叫你起床吃饭,你也不乐意,我拿你没辙,只能给你灌牛奶。睡了一觉,你一个翻身,梦里说要尿尿,我还抱着你去浴室……把你!”
苏溪米眼珠子一瞪,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你!你说什么?”
“喝了那么多的牛奶,你肯定要上洗手间的啊。我哪知道你连上洗手间都懒,非要搂着我胳膊,叫我把你!我没辙,只好顺了你的心!你可别告诉我你没印象了哦?”
苏溪米当下白了脸,嘴皮子不停在打哆嗦。她一直在做梦,梦里的她还小,小得可以放肆撒娇,她梦见爸妈出去工作,她就在他家玩耍,玩着玩着她就急了,然后她就吵着要他抱她去上厕所。而且不是一回,是好几回!醒来后她才惊觉,梦里的场景十分有感觉,像是真的一样。
苏溪米猛地把头埋进被单下,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么丢人的事,这叫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
不对!苏溪米立马抬起脑袋,瞪着身旁男人吼他,“你干嘛不摇醒我?”
“摇了,每次你上完厕所我一直在摇你!”
等等!她怎么听他那话,觉得有点语病?
“你该不会?”苏溪米嘴角抽搐。
阳睿挑眉问,“嗯?什么?我该不会什么?”
苏溪米黑着额头,咬着喉管问,“你到底在我身上卡了多少油?”她鼓起勇气终于问出了口,不过她其实不想听他答案。
可惜,他很自觉的老实交代,“我有问过你意见,你不否认,我就进来咯。而且我一边摇你,一边喊你叫你醒醒,你倒是舒服得越睡越香。”其实他是故意的,故意对她那样温柔,温柔到她不想醒来为止,无穷无尽的压榨她身上所有能量,让她在睡梦里永远都感受他的温柔和*。不过现在嘛,已经到了周一凌晨五点多了,七点半她还得上学,所以他要给她来一次爱的闹铃!凶猛地力道让她不得不从美梦中转醒过来。哪知道,她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放浪吟叫,而是趴在床头,又呕给他看。
知道一个女人在男人身下承欢到一半,她用这种反应应付他的雄风,作为男人是有多丢人?
他现在对她说的那些,只不过是想挽回他身为男人的脸面,他要叫她知道,她昨天一整天,在他身下有多么舒服。
苏溪米果断起身,捂着被单吼,“你滚!”
“这是我的卧房!”
苏溪米嘴一抽,又吼,“给我衣服!”
“在客厅里,要衣服,自己去拿!忘了说,我不许你卷走我的被单!”他还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叫她羞羞的光着身子走出他房门。他要报复她呕他。
苏溪米被刁难到快要抓狂了,她抓着被单愣是不放手。哪怕她肚子里一直告诫自己,大方点大胆点,光着身子走出去就走出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还是没这勇气松开被子。
“你到底想怎样?”难道她还得跟他妥协一次不成?
阳睿冷哼,“爷我被打断了兴致,心情不爽着呢!”
看,她就知道他会跟她要求这个!
苏溪米往床上一躺,低吼一句,“要完就滚!或者把衣服拿过来给我穿!”
人要脸树要皮!她为了一件衣服,愿意再被他狗咬一次。
好!既然她应了,那他还跟她客气什么?这次就算她变成死鱼木头,他也要好好折腾她一回。
叫她呕!叫她给他呕!他非要把她折腾到再也没力气呕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