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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曹昂对林珺说,“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女医何不女扮男装来行医呢?”
林珺听到“女扮男装”几个字心就一沉,曹昂和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故作迷茫道:“不知公子何意。”
曹昂解释道:“就是女性装扮成男子的样子啊,女医个子高,可以穿男装的。”
林珺再也无法分心探寻曹昂的内心了,只得干巴巴的说:“公子说笑了,女子如何假扮的了男子?我个头虽高,但相貌和声音都是女子样,即使穿了男装,也是一会儿就能被人看出来的。”
曹昂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是我唐突了。女医,我有一个朋友,他的身高、眉眼以及走路的姿势都和女医特别像,但他是位男子呢。所以才突然想到了女扮男装这个办法,女子想不受偏见的出来做事,也许只有这个办法了吧……哈哈,不过可能对女医你不太适用吧。”
林珺脑袋一片空白,赔笑道:“真如此相像么,我倒希望我能成为男子呢。”
曹昂抬头望了望天空,才说:“瞧我光顾着说去了,也没发现天色都暗了,女医,我派人护送你回家吧。”
林珺礼节性的又对曹昂一拜,说:“真的不必麻烦了,公子,我自己回去就够了。”
说完,她再也不等曹昂的回答,夺路而逃了。
她不断的对自己说,走慢一点,慢一点,不要慌张,不要被曹昂看出破绽了。
腿虽听了她的指挥,走的依旧沉稳优雅,心中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曹昂他看出来了吗?!
不可能,自己在他面前永远都化了妆,用的也是男声,不可能露出破绽的!如果说非要有破绽,就是他碰过两次自己裹住了的胸部,不知有没有影响。
可如果不是他起了疑心,怎么会在一个陌生女医面前,说这些怪异的话,还说自己和他朋友的身高、眉眼及走路的姿势很像。这不就是在说自己男女装的相像之处吗?
如果被曹昂发现了自己的女子身份,他会怎么样?他会把自己赶走吗?还是会像逗小丑一样,把她留在军营中逗乐子?
林珺想不到,也猜不出,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她害怕曹昂真的派人跟着她,专挑东郡的几条弯曲的老巷子走,脚步飞快。直到完全确定没有人跟着她,才稍微安下心。
她不敢穿着女装回住所,所以又去了一家成衣店买了一套男子的衣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上,补好了妆,将女装丢了,才慢慢往回走。
这时,天已彻底黑了下来,走在黑暗中的林珺第一次感受到黑夜带给她的安全感。
曹昂想要调查“女医”的身份实在太容易了,既然她自称是夏侯琳请来的,曹昂甚至不用费一兵一卒,只用问夏侯琳,就知道是“林珺去请的”,到时候该如何圆谎呢。
她思索着回到住所,却发现曹昂的传令兵站在她的房间门口,林珺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林大人。”传令兵见到她后,恭敬的说,“今日植公子出生,昂公子设宴欢庆,特意嘱咐说林大人是今日的功臣,让小的在此等候,勿必要请林大人赴宴。”
鸿门宴?林珺悄悄的握紧了双拳,指甲嵌入肉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我今日身体不适,就不……”话说到一半,她又迟疑了,曹昂本就多疑,她越是反常,他越要深究。所以,坦然面对才是上策。
林珺对上传令官询问的眼神,强笑着说:“不过还是去吧,可不能拂了昂公子的兴致。”
传令官礼貌的笑笑,说道:“林大人,请跟我来。”
林珺的住所距离曹府还是有一段距离,她跟在传令兵身后,想着如何回答曹昂的问题。
想了会却也只想到曹昂会问女医是从哪里请来的,届时她就回答街上请的。如果曹昂真的派人去找了,没找到,林珺也就抵死不认就行了。
坦然面对,沉着应敌。林珺默默的为自己鼓了个劲。
曹昂的宴会就在曹府的“会客厅”中,这个年代还没有圆桌子,大家围在一起吃的那种。而是每人一个小案台,菜和酒都是一人一份。
林珺进厅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来晚了。
曹昂和小曹丕坐在首位,另有七八人坐在两侧。传令兵悄声告诉她,这其他人都是曹家、夏侯家的公子们,也就是曹昂的各类堂兄堂弟,表哥表弟或者其他远房亲戚。
林珺微笑对这个传令兵表示感谢,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只是心下不知,他们亲戚聚会,喊她这个外人来做什么。
传令兵将她安排在最靠近大门的一张案台边,林珺在这些人中间地位最低,坐在这里也很正常。
他笑眯眯的走近首座的曹昂,说道:“昂公子,林大人我带过来了。”
曹昂瞟了一眼林珺,颔首问道:“嗯,怎么来的这般晚呢?”
传令兵答道:“禀公子,林大人有事出去了,回来的晚。而且,林大人本来说今儿个身体不适的,来不了的,一听说是公子您设的宴,还是赶过来了。”
少年,你话太多了吧!林珺很想冲过去撕烂这个传令兵的嘴,但还是强笑着起身给曹昂和其他公子哥们行了个礼。
曹昂前倾身体,饶有兴致的看这林珺问:“林珺,你今日身体不适吗?”
林珺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今日可能是太阳大了些,晒得有些晕,没有大碍,谢公子关怀。”
曹昂“嗯”了一声,朗声对其他人说道:“诸位,今日我弟子建能顺利出生,还是多亏了这位林兄弟,是他去请来了东郡著名的女医。”
曹昂将“著名”二字咬的很重,但东郡本无这名女医,何来著名之说。
他遥遥的对林珺举起酒碗,笑道:“来,我敬林兄弟一碗,今日多谢了。”
林珺连忙低头看自己的案台,发现早已摆好了酒肉,碗中的酒盛的满满,身后还有小厮提着酒坛候着,准备随时为她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