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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而至的恼火就这样窜到了她的喉咙口:“我凭什么跟你回去?跟你回去之后再让你囚禁我吗?”
就像是回应徐巍州的这句话一样,应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个手机号除了唐浩和安迪就只有她妈知道。
电话彼端,刘兰的声音十分温柔,经过应行的突然死亡后,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看透生死的平和中,她说:“晴晴,在那边好吗?跟大姨一起生活适应吗?”
悉心关切的话语突然就让应晴红了眼眶,她抑制住自己已然哽咽的声音,克制地说:“没事……我在这边很好,你不用担心。”
“妈妈查了一下天气预报,你那边过两天会降温,你要注意保暖啊,不要生病了……”
刘兰还在絮絮叨叨,这边的应晴已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突然而至的委屈冲破喉咙。
“晴晴,妈妈好想你。你在那边没有事的话就回来吧……”刘兰突然转变了语气,开始低声地嘱咐应晴。
应晴挂断电话,手机就往徐巍州身上砸去,这电话不出意外就是徐巍州让刘兰打的,她之前跟她妈说过大概一个月左右回去的。
手机砸在大衣上发出了沉闷的“砰”的一声。
接着应晴的手被握住,徐巍州又低又沉的嗓音响了起来,那个嗓音在说着:“想你的可不仅仅是你的妈妈。”
深夜,差不多五十坪米的空间里除了床、电视、沙发再无他物,床和沙发就间隔半米左右的距离。
应晴睡在床上,徐巍州睡在沙发上,这里的夜晚十分的安静,一切细微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直到这一刻应晴都想不通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相信徐巍州没地方住的这种鬼话。在徐巍州说完那句话之后,应晴当时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一种名为感动的涓涓细流慢慢流淌过她的四肢百骸,鬼使神差的,她就让徐巍州跟着她进了屋子。
不是不后悔的。
她担心她这样的举动会让他们两人的关系有所变化……
应晴咬紧了嘴唇。
接着,她纷乱的思绪被浴室水龙头滴落的水声打断了,眼睛睁开的第一时间,她就往沙发的方向寻找徐巍州。顺利地找到蜷缩在沙发上的高大男人后,应晴紧紧闭上了眼睛。
徐巍州离开沙发,应晴是知道的,但她却一直紧闭着眼睛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然后突然,她的手就被他抓住了。
应晴吓了一跳,本能地尖叫了声。
“是我。”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
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应晴依稀能看见男人桀骜的眉眼,他的神情醉人的温柔。
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是应晴默许的。
她默许他慢慢探手一一去触摸她手指头上的伤疤,默许他最终将手指头停在了她伤的最深的尾指上,许久。
甚至默许他将手放在了她左边的脸颊上,停顿,触摸。
“晴晴,你知道我幻想这一刻多久了吗?我幻想你安安静静地让我靠近,不防备我,不讨厌我……”徐巍州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手指轻轻的,小心翼翼地一遍一遍抚摸着她的脸颊。
“……我可以吻你吗?”氛围实在太好,他不想错失,徐巍州忍不住脱口而出,然而话才刚出口,他就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应晴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直接手臂隔开了他的手,然后她将脸转了过去。
“……对不起。”徐巍州的声音几不可闻。
应晴心里像倒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一齐涌上了心头。她知道她这种默许的行为,可能在徐巍州看来就是接受……但她该死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情不自禁了。
不知过了多久,应晴听到徐巍州衣服摩擦的声音,感觉到徐巍州的身影慢慢离开了她的身边,她咬紧了嘴唇。
夜幕渐深,屋子里一片死寂。
第二天一大早应晴就叫醒了徐巍州,打算让他趁蒋文文和她大姨没醒的时候就走。虽然她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但是她们要是多嘴跟她妈说了,那她就不知道如何该面对刘兰了。
却不想刚打开房门,应晴就与门外的大姨撞了个正着。
“晴晴?”大姨刚开始还没看到应晴身后的徐巍州,正疑惑应晴为什么这么早就起来,抬眼的一瞬间却正对上徐巍州的眼睛,“啊!”大姨叫了一声。
“大姨早上好。”徐巍州微微一笑。
接下来就在大姨的目瞪口呆中,应晴拉着徐巍州走出了大门。
徐巍州一跨出门,应晴就面无表情地想把门关上。
“唔……”门快要关上的瞬间徐巍州的手突然伸了进来,他吃疼地低叫了一声。
应晴一惊,赶紧松手将门打开,“你……怎么……”她有些气恼他如此无赖的行为。
“晴晴……我知道我昨晚操之过急了……但是我……”站在门外的徐巍州直直地望着应晴,眼中竟隐隐含着光亮,“我很开心,你昨晚收留我。”
是不是意味着你慢慢开始接受我了呢?后面这句他没有说,就只是又哀伤又希冀地望着她。
应晴脸色一变,恼羞成怒地一把将门给合上了。
“晴晴,我一定会让你接受我!”但这一举动丝毫没有影响门外男人的坚定。
应晴气愤地大步跑回了房间。
刚到房门口的时候,竟然又遇到了大姨。
大姨瞪大了眼睛看着应晴,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晴……晴,你跟……巍州他……他……”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
“没有。”应晴打开了房间门,迅速闪身进去关上。
应晴知道徐巍州说出的话一定会实践,于是也放弃了出去找工作的想法。
中午的时候,应晴从房间里出来,打算出去买点吃的。
听到她房门开合的声音的时候,本来正在餐桌上聊得开心的两母女立刻停下了话语。
“晴……晴,你今天在……家啊……”大姨一副心虚的样子,在手里的筷子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我出去吃。”应晴只说了这几个字,就径直走出了大门。
屋子里的蒋文文重重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忿忿地道:“妈,你看她对你是什么态度!她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
应晴将她的无视与冷漠表现得极其明显,令人想忽视都难。
大姨默默低下头扒了口饭,没说话。
应晴一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徐巍州。看见她出来,徐巍州甚至对她微笑着挥了挥手。
又看见他,应晴气不打一处来,干脆装作没看到他一样,转身就朝街对面走去。
徐巍州倒是也没急着上前搭话,就这样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两步处,应晴停他就停,应晴走他就走。
应晴终于不耐烦地转身,徐巍州没想到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于是她正好扑进了他的怀里。
时间像是静止了。
过了两秒,应晴才僵着脸狠狠地推开了他,她刚刚想怒斥他的话也顺理成章地忘记了。她快步向前走去。
应晴转身就走进了一家餐馆。
徐巍州理所当然地走到她身边坐下。
“徐巍州,你到底想干嘛!”应晴忍无可忍道。
“我想做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吗?”徐巍州脸上的表情不变,看着她反问道。
晴晴,跟我回去……
突如其来的,应晴又想到了那晚上徐巍州说的这句。
微微晃了晃头,她徒劳地企图挤掉脑子里纷乱的思绪。
徐巍州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眼神牢牢地锁住她,“晴晴,你知道我的目的的对不对?”
他眼中炙热的光芒仿佛能灼痛她,应晴狼狈地低下了头。
徐靖南接到西蒙电话的时候,正埋首在一堆文件里,累得直俺太阳穴。
被徐老爷子关在徐宅的这几天,他每天都在书房里处理公事。
书房的座机响起,他头也没抬,摸索着按下按钮。
“徐先生,您放在徐巍州身边的眼线今天打电话过来说他去了H市的一个小镇……”那头西蒙的声音透着犹豫。
徐靖南表情一滞,慢慢抬起头来,“徐巍州?”
“对的。徐巍州比较狡猾,我们的人一直守着他的宅子,足足等了两天都没见他出来。后来找了人查到他竟然去了H市……我查了下,H市并没有徐巍州的产业和公司业务……您说,他这次去H市会不会是和……应小姐有关……”西蒙小心翼翼地说。
徐靖南合上了文件。西蒙的分析显然就是他心里刚刚冒出来的想法。
徐巍州这次去H市,十有八九是去找应晴的。
徐靖南握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直跳,咬牙,竟然被他抢先一步找到了!
“找到徐巍州现在的具体地址,马上联系我……不要打草惊蛇,然后把应晴……找出来……再帮我定张去H市的机票,要最早一班的。”徐靖南沉声说完挂了电话。
徐巍州跟着应晴进了超市。
可能今天是周五的原因,小镇上的小商场挤得水泄不通。
应晴推着采集了两个小时装满日用品的手推车,徐巍州一直跟在她旁边。他曾经多次伸手试图接过她手上的推车,却都被她拒绝了,没有办法,他就只能在旁边看着她。
超市里路过他们的人都会好奇地看他们两眼,没见过女人推着手推车,而男人则站在一边看着的。
应晴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她看着前面长长的结账队伍,不禁悄悄叹了口气。早知道刚刚应该早点来的,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
“这队伍,至少要排半个多小时。”徐巍州在一边没话找话。
应晴拨了拨推车里的大袋纸巾,没有接话,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似的。
徐巍州也不在意她的反应,侧着脑袋看了应晴一眼,嘴角带着笑意,突然道:“我们真像两口子出来买东西的。”
应晴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从昨天到现在,他说出的类似于这样的话已经很多了,她都习惯了。
“让一下,让一下——”有个搬着一箱东西的超市工作人员嘴里大声喊着向他们走来。
徐巍州本能地挡在了应晴的面前,应晴正皱着眉想推开徐巍州。
突然,从工作人员高举的箱子中一个包着塑料袋的台灯颤颤巍巍地掉了下来——
因为举箱子的人很高,似乎是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又是擦着徐巍州往前挤的,台灯直接朝着徐巍州的脸砸了过去——
“小心!”应晴大叫了一声。
她是眼睁睁地看着台灯往徐巍州脸上砸去的,当场就吓得叫了出来。
然后是,重物砸到骨头的沉闷声响。
徐巍州眉毛上方的部位立刻就被砸出了血。
应晴捂住了嘴吧。那个口子很大,而他是为了她受的伤……如果不是他走到她面前,那个台灯砸到的就是自己吧……
“晴晴,你没事吧?”徐巍州回过头来问她。
应晴呆愣楞地看着徐巍州额头上的口子,他就算受伤了还想着自己的安慰。
“……晴晴?”徐巍州轻轻推了推她的手臂。
应晴这才回过神来,她伸出手踮起脚尖想探上徐巍州的额头,又怕弄伤了他。
“小姑娘,还不快把你男朋友带去医院看看,傻愣着干什么!”有个路人突然说道。
“啊,是是。”应晴醒悟,手推车的里东西也不管了,立刻扶起了徐巍州的胳膊,“走,我们去医院看看。”
扛东西的超市工作人员很是惊慌在旁边连声道歉:“先生您没事吧?对不起,我货太多,一时忘记好好包装了……对不起先生……”
徐巍州压根没看那人一眼,看着应晴紧张的样子,他的内心全是喜悦,他将应晴扶着他的手放下来,然后,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看到应晴没有拒绝,徐巍州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
等到两人包扎完从医院走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医院的停车场。
徐巍州的助理已经到了。(徐巍州之前就打电话喊了他的助理来接他们)
刘助理帮他们打开了车门,徐巍州扶着应晴坐进了车里。
这个时间点医院的车也很多,足足等了好几分钟,车才成功从停车位里驶了出来,一点点挪到收费口,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
“晴晴,我没事,一点小伤,不用担心我。”徐巍州一直抓着应晴的手不放,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应晴看了眼徐巍州被纱布盖住的额角,轻声道:“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
“这么感谢我的话,就以身相许啊。”徐巍州打断了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应晴慢慢转过了头。
看到应晴不说话,徐巍州也没生气,反而装作赌气似的说道:“我算是为了你毁容的吧,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我……”应晴刚扭头过来说了一个字,徐巍州的唇就凑了上去,堵住了她想说的话。
徐巍州睁着一双丹凤眼近距离地看着应晴的眼睛,就只是轻贴着她的双唇,没有更深入的动作,然后他慢慢将脑袋撤离她。
应晴像是呆住了,一直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觉得有一团纷乱的思绪,不停的在她体内冲撞,这团棍乱的东西似乎在试图冲破这个躯壳,狠狠地爆发,仿佛下一秒就会……
砰!!
一声巨响把应晴吓的“啊”的尖叫了一声,她有种胸腔被炸开了的错觉。
徐巍州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拿手臂挡在了应晴面前。
两人惊恐的转头看向声源。
发现驾驶座位置的挡风玻璃,被砸成了蜘蛛网状,从受狙击的中心狰狞的像周围扩散开来,如果这不是坚硬的钢化玻璃,那一下子肯定就要碎了。
徐巍州和应晴又转眼看向施暴之人,顿时脸色都变了。
窗外正是狂怒的徐靖南,手上拎着一个方向盘锁,高高举了起来,似乎是打算再砸一次。
然后有个人快速地向他跑了过去,一脸为难地拉住了徐靖南的胳膊。
应晴脸色已经毫无血色,看着状若疯狂的徐靖南和拼命要阻止他的西蒙。
徐巍州脸色铁青,安抚的拍了拍应晴的肩膀,“别怕,别下车。”
说着他已经打开车门,一脸寒霜的看着徐靖南。
徐靖南像是疯了一样的怒吼声愈发情晰:“放开我!徐巍州!你他妈的!你敢碰她!你也配!”
徐巍州刻意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应晴本来就是我的人,我怎么就不能碰了?倒是徐先生,你砸坏了我的车,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可是你搅了我们的约会,你赔得起吗?”
“我操你妈!”徐靖南觉得心脏都快炸开了,脑子里嗡嗡的,他头痛欲裂。他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徐巍州在他面前得意。
他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派去跟踪徐巍州的人才有了消息,他这么兴冲冲的跟个傻逼似的来找应晴,一打眼就看到俩人手拉着手进了医院,还浓情蜜意的在车厢里接吻,他,恨不得刚才那一下子能直接把徐巍州这个孙子爆头。
这边的异动太过招眼,医院的保安三三两两的从四面朝他们跑了过来,堵车的人都从车里探出身子来看免费热闹。
西蒙脑门上的冷汗滴了下来,他跟着徐靖南这么些年,从没看到过他如此失控的时候,完全没了之前总裁的沉稳气场。
他知道徐靖南你现在是在气头上,他哭丧着脸拼命拖着徐靖南往回拉,“徐先生,您冷静一点……”
西蒙一边抢徐靖南手上的方向盘锁,一边对徐巍州说:“你们快走!”
这戏码一看就是俩男的在争风吃醋,大动干戈。但是这俩男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长得个顶个的敞亮就不用说了,座驾也是高级的直晃人的眼,于是围观群众全都对车里坐着怎样的美人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只是天色太暗,从外面也看不真亮,只能看着个肤白唇红大眼睛的脸,长得很秀气,此时正惊恐地看着窗外疯狂的男人。
保安很快赶了过来,把挥舞着凶器的徐靖南团团围住。
徐巍州讽刺的看了一眼徐靖南,重新坐回了车里。
徐靖南朝应晴叫道,“应晴,应晴!你给我下车,下来!你给我下来!”
徐巍州有些苦恼的看着挡风玻璃,觉得在这样影响视线的情况下,不太好安全开回去。
徐巍州无奈地给应晴披上了车里的大衣,低声道:“晴晴,我们打车回去吧,这样开车不安全。”
然后他对着前面的刘助理说了句,让他把车直接开回去,不用等他了。
等他说完,转过头时,才发现应晴脸白的跟纸一样,她根本没接他递过去的大衣,只是求助地看着他。她实在是不想看到徐靖南。她早就被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恶心坏了。
徐巍州把衣服披到她身上,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别怕,我不会让徐靖南靠近你,相信我好吗?”
应晴这才伸出胳膊,穿上衣服,握着门把手犹豫了半天,才推开车门。
徐靖南一见应晴出来,就用力的要推开西蒙,“晴晴,应晴!”他的声音除了暴怒,还有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有太多的事想做,他想把应晴抢回家,让谁也找不到,谁也别想跟他争。
应晴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低着头被徐巍州护在了身后。
徐靖南如同被人打了一拳,疼痛难当,他被应晴那副寻求保护的姿态给刺伤了。
徐巍州搂着他的腰,低声安抚着他,“有我在,晴晴,放心。”
围观群众这才看到女主角的真容,一时有些激动,议论声不停,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徐巍州又看了刘助理一眼,转手招了辆出租车。
徐靖南一看他们要走,又用力挣了起来,手肘一抬就怼到了西蒙的肚子上。
“哎……徐先生!”西蒙被打的冤枉,也不敢松手,反而更加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的抱住徐靖南。
徐靖南朝着应晴的背影大叫,“应晴,你敢走!你不准走!你给我回来应晴,你给我来!”
应晴头也不回的躲进了车里,徐巍州跟着坐了进去,朝着徐靖南挑衅的一笑。
“应晴!不要走,给我回未,不要走!”徐靖南的嘶吼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他这辈子从未没觉得有谁能这么伤他,还让他毫无还击之力的。
应晴真的就这么走了,从头到尾,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就这么跟别的男人走了。
应晴不是喜欢他吗,怎么能这么快就喜欢别人,他算什么?她怎么能看都不看他一眼,她怎么能这么狠。
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这样。
徐靖南鼻头发酸,想着应晴离去的背影,心都揪在了一起。
应晴从路上到家一直沉默不语,徐巍州握着她的手,发现她手冷的跟冰块儿似的,半天都捂不热。
徐巍州拉着应晴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轻轻的抚着他的背。
“好点儿了吗?”
应晴便着脖子,僵硬的点了点头。
刚才他甚至不敢看徐靖南。
从听到他的声音开始,各种令她的记忆就不停的涌现上来。那些永远都无法磨灭的羞辱和痛苦,就跟刻进了她骨头里一样,每翻出来一次,都是血淋淋的。
如果说在她去找徐靖南说清楚的那晚之前,他还相信着她和徐靖南能回到过去,但在那晚之后,她对徐靖南,只剩下了厌恶与敌意。
他不是都已经跟闻清结婚了吗?不是说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他的孩子吗?
她一点都不想记得,但可怕的是,徐靖南说的每一句话,都情晰在耳,历历在目,一遍遍的提醒着她,自己跟他在一起的半年,是多可悲多难堪。
她宁愿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也不想再见到徐靖南。
徐巍州把应晴颤抖的肩膀揽进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他,“晴晴,我说了,有我在,你可以相信我,好吗……”
应晴忍不住靠近徐巍州,想为自己冰冷的身体圾取一点温暖。
这细微的动作却让徐巍州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他把应晴抱进怀里,温柔的安抚着。
应晴哑声道:“谢谢。”
徐巍州亲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不客气。”
应晴吸了吸鼻子,感激地看了徐巍州一眼。
徐巍州捧着她的脸,轻笑道:“之前那个吻其实还没亲完,可以继续吗?”
应晴尴尬的垂下眼睑,徐巍州不等他说话,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个极其温柔缠绵的吻。
应晴闭着眼睛感受着羽毛一样轻柔的亲吻落在他的唇瓣上,然后慢慢加深,徐巍州仔细的把那两片柔软的唇都尝了个遍,这简单却美好的动作,传递着无法言喻的脉脉温情,让人心生暖意。
徐巍州亲完了之后,眨巴着眼睛冲应晴笑,试探的问道:“今晚可以留下未吗?”
应晴愣了一下,眼里顿时染上几分慌乱。
徐巍州见状,摸摸她的头,安抚道:“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借一下你的沙发。明天我的助理应该会过来接我……左右我明天要回趟A市……行吗,晴晴?”
应晴一直看着他,似乎在考虑。
徐巍州抿嘴笑了笑,突然俯到她耳边暧昧的说了一句,“晴晴,早晚有一天,我要真的留在你身边。”
应晴脸色顿时一片绯红,心里跟打鼓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对徐巍州是什么感觉,她唯一肯定的是她拒绝徐靖南再次走进她的生命,尤其是在她斩断所有之后。
西蒙把徐靖南弄回家后,在寒冷的冬夜里出了一身的汗。
这次他也算是在H市人民面前露了把脸,把跟疯子似的徐靖南塞进车里后,跟医院的保安以及徐巍州的助理沟通了半天,把该赔的赔了,这才把人给带回家。
他都被围观群众看毛了,完全不明白平时看着气势逼人的老板竟然会做出如此气急败坏的事。
西蒙洗了把手,拿了快用温水浸湿的毛巾,递给了徐靖南,“徐先生……您……清醒了吗?”
徐靖南一直阴沉的绷着脸不说话。
“徐先生……”西蒙以为他没听见,再一次出声喊道。
徐靖南转过僵硬的脖子,拿血红的眼睛瞪着他,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宇,“滚。”
徐靖南平时积威尤深,西蒙立刻就低下了头,讪讪道:“对不起,徐先生,今天的事我没处理好……”
徐靖南低着头,狠狠道:“滚!”
西蒙吓得身体一抖,立刻退了两步,“徐先生,那您先休息,我先下去了。”他边说边往酒店房门口走去。
直到西蒙走了之后,徐靖南都浑然未觉。
他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想到应晴头也不回的背影,他就觉得连坐都坐不住,想立刻就去找她。
他早就已经知道,他究竟有多舍不得这个人。
这半年来,他习惯了应晴,他想念她的好,他怀念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子,对于误会她的事,他心存愧疚与悔恨。
他不能忍受应晴不属于他!
静默了良久之后,他拿起手机给负责跟踪徐巍州的人打了个电话。
“喂,徐先生。”
“嗯,还盯着吗?”
“老板,我现在在徐巍州住的酒店楼下,他好像没回来,我都守了四个多小时了,我问过前台,前台说没看到他回来。”
徐靖南的心一下子捉到了嗓子眼儿,他哑声道:“你说什么?”
没回来?
徐巍州是和应晴一起离开的,晚上十一点多了都没回家,那么究竟是跟谁在一起,答案很明显。
“徐巍州没回去,下午在医院他们打车走了,我就跟丢了,然后我就在酒店楼下守着,直到现在他都没回来。”
徐靖南觉得胸腔的空气骤然收紧,逼的他喘不上气来。
徐巍州没回去。
徐巍州没回去。
他没回去。
他跟应晴在一起,这么晚了,是打算留宿了吧,他们会干什么,他们会……
徐靖南挂上电话后,怒吼一声,一脚把茶几给踹出去老远。
他觉得身体里一阵翻江倒梅,所有的器官都被扭曲挤压,痛的他呼吸困难,却一点都帮不了自己。
昏暗的酒店总统套房空荡而寂静。
那个本应该躺在他身边,他可以抱着取暖,肆意获取温柔的人,现在可能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他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是不是也像和他在一起那样……会不会乖巧的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小声聊着天,直到不知不觉睡着……
这些本来都是他的,应晴为什么要给别人。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让应晴跟了别人。
靖南颓然的倒在沙发上,用力的抱紧了头。
他这辈子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思念渴望到连觉都睡不着,可是那个人就那么走了。
他悔恨,为什么他就没有相信她!
他颤抖着重新播下通话键,冲那头疲惫的说道,“继续守着,尽快找出应晴住在哪儿。”
对着空寂的大床,徐靖南第一次意识到,孤独和悔意都可以变成一把刀,从里到外的伤人不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