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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寻回到沈府,管家看她眼睛红红的,有些奇怪,因为三小姐每次回来,都是嬉笑颜开的,她只说是风吹了东西进眼睛里,管家也没有再疑惑。?
沈夫人看她回来,非常开心,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觉得女儿自从嫁了人,越来越水灵,越来越明艳动人了,听儿子说,燕王对女儿宠的无法无天,没想到这个傻丫头有这般福气,小的时候没在父母身边,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如今受宠,也算是弥补了小时候缺失的爱。
沈寻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问:“娘,为何这样看着我?”
沈夫人抿嘴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说,“落亭,你都嫁过去快一个月了,身体可有什么反应,比如反胃,想吐?”
沈寻勉强笑了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就是想问有没有身孕吗,“娘,你说的什么啊!”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好了好了不说了。”沈夫人看她低着头,只当她不好意思,他们还年轻,孩子早晚会有的,她又叹了口气,说:“你哥啊,也真是,比你爹还忙,三天没回来了,听你爹说,在上林苑训练兵马,还得几天,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你爹那老东西,又不愿给他带。”
沈寻心中一痛,原来爹爹一直都瞒着家里呢,是啊,沈家就哥哥一根独苗,如果娘亲知道了,还不得哭死,奶奶年纪大了,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打击,她强颜欢笑,说:“娘,你就别担心我哥了,他忙,说明朝廷对他重视,你把换洗的衣服准备好,等下让人送到王府,我回去的时候再派人给他送过去。”
“好,好。”
之后沈夫人让人带来一包衣物,嘱咐着,哪件是贴身穿的,哪件是晚上睡觉穿的,袜子,亵衣都叠的整整齐齐,沈寻看了心中一阵酸涩,也只有母亲对儿女这么细心。
她把东西收好,借口回房间休息了。
她在房间默坐片刻,心思纷乱如麻,她今天回来就是和众人告别的,之后又去看了奶奶,无论她对自己好不好,终究是个老人家,也不与她计较了,在奶奶房间里待了一会,她又去了二姐房间。
上午时分看门的小丫头,在打着盹儿,沈寻轻轻地走了过去,没有惊动她们,走到门口时刚想敲门,却听到屋子里传来争吵声。
她不由得住了脚,因为她听到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细听。
“爷早就说过,让你随传随到,你敢不听?”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受他要挟,如今骑虎难下,我恨不能,恨不能……”赫然是二姐的声音。
“哼!你能怎样?爷说了,今晚需要你,你若敢不去,他就会把你做的那些丑事告诉三小姐,以三小姐的性格,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女子威胁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时只听到沈落樱的抽泣声,“可怜,人如果做错了一件事,就会被威胁着做许多错事,都是你,当初威逼利诱,我才踏错了一步,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也是我活该,大不了一死。”
“想死容易,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之后再死,不过今天还是要去的,不然,哼!”
之后就听到沈落樱痛苦的呻吟声,加杂着急促的呼吸声。
沈寻这时也听明白了,二姐已经沦落为齐王的暖床工具,供他泄私欲的,其实段长风已经派人调查过她,把她以前做的事,调查的清清楚楚,沈寻之前是准备好好收拾她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刚刚听了这些话,她突然心生悲悯,觉得二姐也是个可怜人,无父无母,又被人利用,虽然做了错事,可是现在也后悔了。
沈寻现在的心态就是,她没有力气去恨任何一个人,跟段长风时间长了,也学会了,宽容一个人,远远比仇视一个人要强得多,特别是对于一个充分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敌人。
对敌人的宽容,让敌对方敬佩你,尊重你,远远比朋友间的敬佩尊重更难得可贵。
沈寻从腰间摸出两片桃花镖,一脚把门踹开,而在同一刻,出手里的镖,翠绣手上一疼,掐住二姐脖子的手,不得已松开,看到来人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想跳窗户逃跑,沈寻哪里会给她机会,本来轻功就远胜于她,她刚跑到窗口,沈寻身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并伸手扣住了她的琵琶骨。
翠绣大吃一惊,浑身提不起力,刚想抬脚,沈寻抬起腿缠住了她的腿,又用力一扭,只听到喀啪一声,她腿一软,一条腿跪在了地上,沈寻又迅抬起她两条手臂,倏地双手从她的手臂上移到她的手上,拿住她的手向上一掰,接着又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她痛得想喊都没喊出来。
之后沈寻推开了她,她浑身软绵绵的,像没有支撑一样蜷缩在地上,蠕动的嘴唇,“三小姐,饶命!我也是受人指使。”
“你这个恶毒的女子,本来小爷想取你性命,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废了你的功夫,你自生自灭去吧,回去告诉齐王,二姐做的事我早都知道了,他也不用再拿这件事威胁人了,趁着现在大家都在午睡,赶紧滚吧。”沈寻不再看她一眼。
沈落樱此刻,脸色苍白,看着翠绣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嘴里还说着,多谢三小姐。
“三妹,你都知道了,那你杀了我吧,如果能死在你手里,我死而无怨。”沈落樱闭着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那是悔恨的泪水。
沈寻扫了她一眼,静静的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二姐,杀一个人很容易,原谅一个人很难,但是原谅一个人所带来的结果远远比杀一个人,要有意义的多,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好在我吉人天相,就算现在杀了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知道你被人利用,现在不怪你了,做人永远要心怀坦荡,哪怕苦一点,穷一点都无所谓,因为这样能做你自己,永远不会受人要挟。”
沈落樱慢慢的睁开眼睛,有些意外,又有些悔悟,只道她是有仇必报之人,没想到还有如此胸襟,她情不自禁的眼泪越涌越多,上前抱住沈寻,痛苦出声:“三妹你知道这半年来,我每天都活在悲痛压抑中,今天第一次让我觉得这么轻松,是我对不起你,觉得愧对于你,谢谢你能这么大度。”她说着就要跪下,又红着眼睛说,“我这条命是你的,你想拿去,什么时候都可以。”
沈寻扶起她,“你不要觉得欠我什么,这样会让我不安心的,好好过你的日子,赶紧起来吧!”
简单的几句话,却让两个人从此推心置腹,沈落樱满眼含泪地松开她,悄悄地回到房间拿出一封信来,“三妹,这是之前皇叔给你的信,我很惭愧,希望你不要怪我,看到他能这样对你,我这个做姐姐的,现在为你高兴。”
沈寻说有些颤抖的接了过来,这封信,她当然知道,就是因为这封信,她和段长风之间误会了很久,以后可能就是他留给自己的唯一的念想,她把它贴身放好,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二姐脸色惨白,好像浑身不适一样,双手捂住嘴,作起呕来。
沈寻愣了一下,连忙伸手扶起她,并帮她倒了一杯水,可二姐喝了水之后,又都全吐了出来。
“姐,你怎么了?”
沈落樱用帕子擦了一下嘴,勉强笑着说,“没什么,这几天一直都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老觉得反胃。”
沈寻心中一跳,意识到什么,她连忙伸出手搭上她的脉搏,轻轻地按了片刻,面沉如水,“姐。”
沈落樱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啦?”
沈寻沉吟不语,片刻才抬起头,这段时间她的医术进步了不少,如果诊断的不错的话,可能……,“姐,你一定要冷静,要有个心理准备,也可能是我诊断错了,觉得像是喜脉。”
“什么?”沈落樱只觉得头顶被劈了几个焦雷,让她后背冷,神情麻木,半天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其实如果放在现代,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儿,可是在把贞洁看的很重的古代,一个大家闺秀,未婚有孕,这恐怕比要命还要严重。
“这真是报应。”沈落樱笑的有些凄绝,“是我活该。”之后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沈寻最看不得这种场面,也很容易被别人的情绪所感染,自然心情也低落下来,“姐,或许是我诊错了,如果真的有了,现在孩子还没有成型,把它打下来,重新开始还来得及。”
沈落樱摇了摇头,心有些乱,“我要好好想想。”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只有等孩子生下来那一刻,才体会到自己父亲的角色,但是女人,从胚胎在体内受孕时,母爱就已经存在了,对这个孩子就有难以割舍的感情,所以沈寻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只有二姐才有资格决定这个孩子的命运。
沈寻静静地陪她坐了许久,两人也交谈了很多,傍晚时分,沈寻把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托她明天一早派人转交给段长风。
沈落樱有些不明白,两人朝夕相处,为什么还要写信给他。
沈寻只是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嘱咐她一定要做到,之后就起身告辞,至于二姐以后的命运如何,也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到希望她真的能重新做人。
拜别沈夫人,说要回燕王府,沈夫人有些不放心,想派人送她,可是她却说这条路,闭着眼睛都能回去,沈夫人千叮咛万嘱咐,才算作罢。
可是出了沈府大门,沈寻却没有朝燕王府的方向去,而是朝相反的方向策马前行,她并没有离京都太远,因为她还要等待哥哥的消息,只有他彻底无事了,她才能安心的走。
第二天,燕王府内,段长风早早的起床,他一向睡眠就很少,睡得也很浅,成亲以来,昨天是第一次,独守空房,他辗转到天亮,几乎不曾合眼,真的养成习惯了,晚上不抱着她娇柔的身躯,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睡不安稳。
一大早,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沈家来人了,有东西要送给爷,段长风就示意他把人带来了,片刻只见一个小斯儿,唯唯诺诺的进来,并把一封信交给他,说是三小姐的。
段长风伸手接了过来,并让人打扰赏他几两银子。
他拿着信坐在椅子上,有些奇怪,这丫头一向字都不会写,怎么突然间写了一封信,又在装神弄鬼什么,难道是一晚没同床共枕就想自己了,看到信封上写着段长风亲启几个字,字迹居然很娟秀,很整齐,让他有些意外,原来这丫头也写得一手好字,只是字写的有些小,不知道是用什么毛笔写的,他哪知道这是沈寻把树枝下面弄毛糙,然后蘸着墨汁写的。
他拆开信封,把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张,嘴角含着笑看到了第一句话。
“长风。”可是看到下面句话的时候,他脸色立马变了,“我走了。”
他浑身一僵,手也开始颤抖,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忍住悲愤往下看,只觉得眼前有些黑,整个头也开始嗡嗡作响。
“我知道如果我不走,你不会安心的娶公主,我也更不敢留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你娶别人,我不会怪你,只要能救我哥,我怎样无所谓,虽然和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已经知足了,有句话说得好,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拥有过,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只要你把我哥救下来,我会感激你一辈子,永远把你存在心底,看在我们之间的情分,你一定要救他,求你!我不想说绝情的话,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们不断干净,对公主不公平,你好好对她,从此我们相逢不相识,成为陌路,一刀两断,我希望你重新振作,身体肤受之父母,谁也没有权利自暴自弃,不要找我,因为我既然要躲起来,就不会给你机会找到……”
段长风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一刀两断”,多么绝情的字眼,他冷笑的起来,只觉得浑身的气力被抽空,胸口闷,头也晕晕乎乎起来,他高大的身形晃了几下,又跌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后背冷,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双腿有些虚飘,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走了?怪不得,那天晚上她那么柔情似水,那么主动,原来一切她都知道了,也早打算好了,自己虽然现有点异常,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这个丫头变化的很多,所以他也没多想。
他高大的身躯,猛然站了起来,由于起的太猛,身影还晃了几下,周身寒气,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骇人,精致的五官也变得严峻,清冷,旁边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战战兢兢的,不敢大出一口气,只听他阴沉的声音说,“把钟铉叫过来。”
旁边的人如蒙大赦,连忙加着尾巴,逃也似的出了门。
所有的人都走后,段长风目光犹如深潭里面的冰水一样,没有一丝温度,阿寻,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敢私自做主,你怎么知道救你哥哥,一定就要娶公主,你这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还企图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如果你都走了,我为什么还要救你哥哥,你这个笨蛋,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你难道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吗?你难道不相信,我可以把这件事情解决的很好吗?只需几天的时间而已,你就不能等?
片刻钟铉赶了过来,从来没看到过爷脸色这么阴沉过,阴冷的气质使周围的温度都低了不少,明明天不算冷,他还忍不住打颤。
“你立马派人,在京都附近,各个路的出口把守,不放过任何线索,尽一切可能,查到她的下落。”
钟铉接到指令,立马退了出去,段长风像一头困兽一样,胸臆中喧闹翻滚的情绪,找不到突破口,生生把他灼伤,他现在不光头痛,心痛,全身都痛。
他整整默坐了一天,时间越长,那种无力感越强烈,刚刚钟铉来报,说昨天王妃就离开了沈府,他们沿着个大出口,追出了数百里,没有人见过她,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段长风摆摆手,让他们继续追查,心思纷乱如麻,神情恍惚,他已经失去了一直引以为傲的最基本的特质,就是冷静,一向做事情考虑的面面俱到,可她突然间走了,他从没有过的心慌意乱,一种无力感,扑面而来,让他脑袋混乱的,思考不清楚任何问题,或许不应该往远处追的,如此这么一耽搁,她更能躲的妥妥的。
段长风有些心灰意冷,又加上,连日来,心神俱疲,晚上的时候他就有些头重脚轻了。
钟铉带着人几乎把京都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丝毫没有任何线索。
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钟铉有些胆颤的,站在一旁,他实在,不敢说,他没有找到王妃,可事实上就是没找到。
“爷……”
段长风浑身的线条有些冷硬,下巴坚毅,只是神情憔悴了不少,一夜没睡,任谁精神也不会很好,他摆了摆手,冷冷的说了一句,“不要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吩咐所有的人继续找,另外,派人去凤喜公主的住处,让她明天晚上来一下王府,不要说是我让她来的。”
段长风神情冷峭,这时他完全冷静了下来,突然想到了,只要沈敬尧行刑,她自会出现,丫头,你和我玩儿心眼,还嫩了些,你让我救你哥哥,我偏不救,让我娶公主,我偏不娶。
第二天晚上,段长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凤喜公主依然带着帷帽,被人带着走了过来,打开门的那一刻,只觉得一股浓烈的酒味儿扑面而来,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进来的时候,还险些被脚底下的什么东西绊倒了。
段长风晚上约她过来,让她心里一阵窃喜,可此刻看到他这种迎接方式,实在令人有点儿费解,这时,有一个小丫头提着灯笼过来,凤喜主才拿掉头上的帷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纸张,衣服,甚至被子,破碎的酒壶,桌子被掀倒,椅子也是四脚朝天,应该站着的东西全部都倒在地上,应该倒在地上的东西全部都站起来。
“不要点灯。”只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凤喜公主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段长风,一手挡着眼睛,一手提着酒壶,她吃惊得张开了嘴巴,这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丰神俊秀的四皇叔,只见他头凌乱,神情恍惚,眼睛也有些红肿,半眯着,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下巴苍青一片,脚步蹒跚,形容槁枯。
“这是怎么回事?”凤喜公主有些心疼的,想要上前扶他。
段长风又抬起酒壶,畅饮了起来,伸手一拒,“不要过来,你不是寻儿,我知道的,哈哈!”他说完,放声大笑几声,接着又神情痛楚的呜呜大哭。
“公主,王妃离家出走,爷受不了打击,整日酗酒,什么事也不过问,连精神都快失常了,奴婢们都担心的要死,实在是没办法,任谁也劝不好,才想到请公主劝劝他。”莲翘哭丧的一张脸说。
“嘘!”段长风煞有介事地把手放在嘴边,半眯着眼睛,陷入癫狂的状态,“不要出声,我娘子最怕别人吵她了,你们都滚!”说的又大喝特喝起来。
“爷,你别喝啦,王妃已经走了。”莲翘一脸悲戚的上前去夺他手里酒壶。
段长风突然间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对,对,对,不能喝了,我娘子最讨厌我身上的酒味儿了,她知道会生气的。”突然间他又趴在床上,痛哭出声,“寻儿,你到底去了哪里?你不能抛下我,我不会娶别人的,你不回来,我活不了多久的,不能没有你。”时哭时笑,亦狂亦痴,哭声凄厉,就算是口冷心的人,看到这种情形,忍不住也会痛心。
凤喜公主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她昨天都已经听说了,燕王府离家出走了。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燕王和王妃感情居然如此深厚,听说他可能要娶别人,王妃离家出走,而王爷几乎快疯了,她伸手擦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的介入,居然给他们带来如此大的痛苦,其实早就应该死心了,如果他对自己有意,当初在草原上也不会拒绝的那么干脆,可总是怀抱着希望,不撞到南墙上不知道回头,如今,唉,她慢慢的转过身,走出去几步,又顿住了脚,轻轻地说了一句:
“派人把她找回来吧,找回来时,记得跟我说一声,我还真想见见她。”说完这句话,重新戴上帷帽,快步迈出了房间。
她走后,段长风坐在床上,眼神恢复了沉着冷静,和刚刚的似疯非疯判若两人,他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笑容。
这是只见秦焰从旁边走了进来,拍着手,嘴角含着浅笑,有些玩味的看着他说,“一向只知道四皇叔,风度翩翩,有勇有谋,没想到这装疯卖傻起来,也是无人能比呀!这样让公主知难而退,比说再多的话都有用啊,让她看到你和王妃,离了彼此都活不下去,她只要有一点良知,恐怕也不忍生生拆散你们。”真的太让人佩服了,演起苦情戏来,确实,看的让人心里酸酸的。
段长风勾了勾嘴角,睥睨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秦焰看着满屋子乱的像狂风席卷过后一样,不由的皱了皱眉:“你看,这好好的房间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这阿寻要是回来,指不定得怎么收拾你呢。”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段长风淡淡的说。
“放心吧!我亲自去查,抵你千军万马,她在一个小村里,就让她安静几天吧。”秦焰拍着胸口保证说。
段长风蹙了蹙眉,满意的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迈开长腿走了出去,阿寻走了,他确实很慌乱,让人大张旗鼓的去找,就是做给公主看的,故意放风给她,不然公主在大殿内,怎么能知道得那么快,而秦焰才是关键。
沈寻其实真的没有走多远,她还易了容,一个同样年轻美丽的女子,离城外三十里,有一个小村庄,村里有个5o多户人家,还有一个老婆婆没有儿女,沈寻就住在了她家,平时帮她喂喂鸡,剥剥玉米什么的,又时不时的让邻居去城里打探一下,一连几天都风平浪静。
可是这天,邻居大哥带回来的消息居然是,没听说四皇叔要娶翼国公主,到听说沈少将军这几天会被除斩。
沈寻一听彻底不淡定了,你妈的,段长风你一件事都没听我的,枉我陪了你这么久,她放下手里的玉米,留下几句话,就往篱笆墙外走了出去,我哥要是有事,你看我能饶得了你,一生气,把脸上的人皮面具也给撕了。
刚打开那扇柴门,迎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她抬起头,只看到面前的男人,气场强大,一个呼吸都让人忽视不了,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在他面前任何人都会不自觉的气势就弱了,她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