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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了快意。
表面和谐的他们,终于要撕破脸皮了?
陆戎终究是陆戎,他松开我,跨步走到岸边。他什么都没穿,但他走得坦坦荡荡,像是没穿衣服的,是我和夏琤琤。
我确实没穿,我往角落里缩了缩,希望翻滚的热水,蒸腾的雾气,可以遮住我。
上岸之后,他拽过宽大的浴巾,遮住了下半身。与此同时,他扯了同样的浴巾,朝我的方向扔来。我伸过手臂,抓牢这及时雨。
“琤琤,你可以把门关上吗?”他说话,不疾不徐地,一点都不像被未婚妻抓奸在床的模样。
我观摩战况的同时,在水中用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
上露沟,下露腿,浴巾对我而言还是太窄小,但总比没有好。
“戎哥哥……”
夏琤琤语调拖长,像是受了巨大的挫折。而她的手,缓慢地合上包厢的门——她始终,是听陆戎的啊。
“琤琤,如你所见。我是成年男人,我对林秘书有简单而纯粹的欲望。”陆戎十分坦然。
陆戎和我纠缠不清,夏琤琤也和杨玏睡过……说实话,他们挺般配。他们都是联姻的牺牲品,选择联姻的同时,还要考虑自身的欲望。
“戎哥哥,那我呢?”她整个人抖如筛糠,有如风中弱柳。
陆戎说,“琤琤,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后,你会是我的妻子。”
“为什么……戎哥哥……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哪里不好……”她猝然跪在地上,好像疯狂的弃妇。
大步走到她跟前,陆戎伸手扶她,“琤琤,你很好。林蔓的事,你视而不见;孩子的事,我也不追究。”
逃开陆戎的手,夏琤琤后退,“戎哥哥,你说什么?!”
从这话听来,夏琤琤的震惊,似乎快要达到顶点。
而我,虽然在角落里淡化存在感,也颇是惊讶。听陆戎这话,他是知道,夏琤琤的孩子,未必是自己的?
再回想我和陆戎的几次来往,基本上全部时刻,都是陆戎在主控游戏。
我以为他不知道,我试图盼望他不知道,结果他什么都知道。他是戏耍我、考验我、折磨我,全凭他的心情。
夏琤琤未必比我弱,但她,肯定也瞒不了陆戎什么事吧。
我奇怪的是,陆戎一心疼宠夏琤琤,想要联姻之路顺畅,为什么会让夏琤琤有机会真正目睹我和他的事?或者,有人给夏琤琤真正目睹的机会?
耳闻,目睹。
这一回,夏琤琤想要假装不知道,都没办法了吧。
“琤琤,你在乐城,我不放心你。”他温柔说道,并再次往前,伸手握住夏琤琤的恐怖。
突然发现,比起想要给温柔一刀的陆戎,我还是习惯暴戾的陆戎。
陆戎轻描淡写一句,几乎要击垮夏琤琤的所有防线。
“戎哥哥,那是失误……孩子是你的……一定是你的……”这一回,她反手抓住陆戎的手,迫切地认错。
他就势将她扶起,“琤琤,我也知道,那晚你并没有和我发生关系。”
一句,又一句。
我远远看着,夏琤琤一直在瑟瑟发抖,要不是有陆戎的手在支撑,她肯定会晕厥过去吧?
陆戎真的太狠了。
我突然发现,他似乎对所有人都挺狠的。以前,我一直觉得夏琤琤太过幸福,现在我觉得,夏琤琤可悲,比我还可悲。
她标榜深爱陆戎,却和杨玏发生了关系,并且怀上了孩子。如果夏琤琤没有滥交的习惯,孩子十之八九是杨玏的。
她觉得她把陆戎的心输给了我,她要赢回陆戎的身体。她以为她可以在陆戎心里留有一个美好的印象,殊不知,陆戎获得第一手消息的能力,比谁都厉害。
或者,到头来,她只是靠她的家世地位,守住和陆戎的婚姻吧。
他们都说陆戎爱我,我却在此刻发现,陆戎是谁也不爱。
男人都这样,爱江山爱权谋,女人永远不过是用来锦上添花的。
“戎哥哥……”她抽泣着,好像说不了更长的话。
陆戎说,“琤琤,回去吧。好好养胎,生下这个孩子。”
她看向他,“戎哥哥,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他反问:“琤琤,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样的人?”
问题砸向夏琤琤时,我看到她停止了颤抖。
她的心理活动,我不懂,他们起了什么内讧,我更是无从窥探。但我确定,他们之间一定存在裂缝。那对我而言,是件好事。
“戎哥哥……我一直是我啊……哪怕犯了错……我一直是深爱你的琤琤啊……戎哥哥……你忘记我了吗?”旋即,她又开始颤栗,开始柔情、怜悯的攻势。
陆戎回,“我记得你,琤琤,我一直都记得你。”
“戎哥哥……”她忽地张开双臂,猛地抱住陆戎。
我就这么看着他们相拥,看着他们温存,却没有一丝丝的温暖之意。
几分钟后,陆戎推开夏琤琤,“琤琤,你回去吧,我和林秘书,还有事要商量。”
“商量公事吗?”她小步后退,“商量公事,需要脱光吗?戎哥哥,你从来不碰我,为什么却和林蔓……为什么……”
陆戎,原来真的从来不碰夏琤琤。如果不是我把矛头指向自己,我可能会告诉林蔓一声:陆潮生也从没占有过我,可是爱并不是要通过这样的接触才被证明存在。
“琤琤,我只是爱护你。”陆戎说道,“让你怀孕,是我的错,我不会伤害孩子,更不会伤害你。你将来是我的妻子,你只需要好好阳台,快快乐乐过这一辈子。”
推到门边,夏琤琤吼,“我不幸福!我从来都不幸福!你爱林蔓一天!我都不幸福!戎哥哥,你看……你把我逼成了什么样……你看啊……”起先是哭诉是嘶吼,慢慢又变成了哀求。
“琤琤。”陆戎上前,似是而非地抬手。
她打开他的手,“我知道了,戎哥哥,我知道了。我就该是你的妻子罢了,我不该是你的爱人。我知道了。你要我回去,那我就回去。你爱谁,你就去爱吧!去爱吧!可最终,你还是要回到我的身边……回到我的身边……”
夏琤琤说话时,抽抽噎噎的,语句凌乱,显然离崩溃不远。
“琤琤。”陆戎喊她,仅仅是喊她。
“林蔓!”夏琤琤忽然将看向我。
我露出微笑,“我在。”敌人越狼狈,我越要风光、漂亮。
“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陆戎!你爱的陆戎!”她像是疯了,“你们不会幸福的……这辈子,你们都不会在一起……”
“琤琤。”赶在我回答之前,陆戎喊住夏琤琤。
抬手擦泪,夏琤琤又说:“戎哥哥,我知道,我会回去的。我养胎,我生孩子,我等着嫁给你。我等着,我们都走向灭亡的一天。”
而后,她开门,走人,甩上并不牢靠的门。
我以为陆戎会追出去,结果他拴上门闩,回身走向我。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难以捉摸。何况隔着升腾的白雾,我更加看不清了。今天这一闹,彻底让我见识了陆戎的冷酷无情。
不想他再折磨我,我说,“陆戎,你去追啊。夏琤琤是孕妇,情绪又不稳定,特别容易出事。”
他揭开浴巾,满身狰狞,走下水中。
“林蔓,你对琤琤,什么时候心存善念过?”他说,“如果想要,就别憋着,毕竟你可以笑的机会并不多。
“一点都不好笑。”我回,“我以前以为夏琤琤是被捧在手心的公主,但你终究不是陆潮生。你对她,才叫残忍!”
在水中,他步步走向我,目光锁住我,“你真的觉得,陆潮生就是那个宠你爱你的陆潮生。”
“是的,他就是。”我扬起下巴,不想输了气势,“夏琤琤真的蠢,居然觉得我爱你。我恨你还来不及,还爱你!我自始至终,爱的就是陆潮生……你也为这事数次折磨我,不是吗?”
肉体对他的恐惧,使得我口不择言。
巨大的涟漪过后,他终究是站在了我的面前,“林蔓。”
“怎么?”哪怕内心滋生惶恐,我仍是高昂着我的下巴。就算我一直在输,我也不认输、不服输。
“我爱你。”
像是做梦。
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状似款款深情的男人,“你说什么?”
他凑近我,薄唇贴近我的耳光,缓缓吐词,“林蔓,我爱你。”
刹那,我的周身水花四起,一波一波,荡漾开去。
“陆戎,你想要俘获我的心,对吗?”我努力镇静。不惜在我们面前气夏琤琤,不惜说他从未说过的“我爱你”三个字,他一定有更大的图谋。
一定。
我们的游戏,谁爱谁输,谁信谁输。
牙齿轻抵我的肩膀,他缓慢地转移战地。
轻盈的碰触,引起我强烈的震颤。
“林蔓,你大概不知道,你就是男人眼里的妖精。”
夏琤琤一闹,陆戎特别反常,不仅置他疼爱的夏琤琤于不顾,对我更是十分温存。
他说我是妖精。
他承认了他买了我画过的画,他一直都觉得,画里的人,是他。
他承认他收藏我的照片。
他承认他想要将我占为己有。
他承认他喜欢——把爱陆潮生的我摧毁。
而在接吻之前,他承认——他爱我。
承认的过程,也是他用温柔占有我的过程……
在温热的水里,我体、内也承受着一波波的温流。
别人的话,和陆戎亲口说,总有些差异。
我曾经多么憎恨杨玏啊,他说爱我,却逼我爬上陆戎的床。
现在,陆戎不是更可笑?他说爱我,却把我折磨得不成人样。在他的算计下,我只能算是苟延残喘。
这就是我的命?
男人说我是妖精,嘴上说喜欢我,行为却在折磨我。
我不要这样的爱,我也不信这是爱。
或者,仅仅是占有欲吧。
陆戎这么憎恨陆潮生,能让陆潮生的情妇爱上自己,这样的快感,应该胜过他俘获任何一个女人吧?而且以陆戎的资本,不需要俘获,女人都送上前,根本没有快感。
征服我,会有他意想不到的成就感,对吗?
不这样自我催眠,我要相信这可笑的男人真的可笑地爱着我吗?
沉沉浮浮之际,我忽然想起,被我遗忘的小时候,某个记忆片段。
很久远了,那是遇见陆潮生之前了。
我碰到个算命先生,满头白发,邻家爷爷的感觉。我想要抢他的钱,他却拽住我的手,帮我算命。
他说,我一生坎坷,命犯桃花。
在一次次被陆戎推高、摔低时,这八个字魔障般萦绕我的耳畔。
一生坎坷,命犯桃花。
还真是,朵朵必烂!
不知多久过去,陆戎总算停了。其实,夏琤琤走后,他一点不暴力,很温柔,是等到我有反应之后才开始的。
但我满脑子都是那八个字,完全没有快感。
在水里泡久了,我感觉皮肤都要起褶子了。幸好,陆戎终于把我捞上水面,让我躺在软塌上。
他伏在我身侧,替我擦身,并且似是流连。
不想其他,如果仅仅定格他帮我擦拭的某个瞬间,我也会觉得——他爱我。
可惜,并非。
擦完后,他扯过毯子,盖住我整个身体。
而他,才在我面前,一件件穿上衣服。
“陆戎,我心口痛。”我软软出声。
他愿意假装爱我,我也愿意假装爱他。到时候,谁能让谁痛苦,也未必吧。
当然,我压制着,一种声音,我害怕的声音。
他说:“我会帮你处理的。”
我小声说道:“你根本处理不了。”
他并不多说。他走到门口,看着外面。厚厚的木门,他却像是可以穿透木板看到外面的景致似的。
意料之中,他摸索出烟和打火机。
星火的光,迷乱的雾:他又在抽烟。
我没什么力气,浑身瘫软。
从来没有这么一种清晰的感觉,我讨厌做、爱。讨厌跟一个,似乎永远欲求不满的男人做。
“啪啪啪”,有人敲门,敲得很急。
陆戎摁灭烟头,一个远抛,将烟蒂扔进烟灰缸。完成这流利的一系列动作后,他移动门闩,打开门。
“小叔叔,药和衣服。”
是陆萧萧。
听这语气,陆萧萧是叛变了。又或者,陆萧萧被陆戎拿住了,因为宋嵩。
陆戎不最会,拿人软肋吗?
用宋嵩让陆萧萧听话,用陆潮生把我绑在他的身边,用家人让阿卓跟我道歉……
陆戎接过,“萧萧,私会完了,可以回去了。”
陆萧萧不满,“小叔叔,你这是过河拆桥!”
“我这是拿命替你保密。”他说。
此话一出,陆萧萧顿时蔫了:“好吧,小叔叔,你要对林蔓好一点。说不定,说不定,你们……可以……”
陆戎关门,把陆萧萧的话搁在门外。
“啪”的关门声太重,陆萧萧后半句没听见。那以后,她还炸毛了,“小叔叔,那就是卸磨杀驴的恶人!奸商!我明明是为你好!”
陆戎没理,走向我。
陆萧萧吼完这些,也消停了,不再闹。我现在看出来了,不管她嘴上说什么狠话,她始终崇敬、挚爱她的小叔叔。
这也是陆戎的魅力。
倘使陆戎愿意真心待人,怕少有人能走出他的温柔陷阱。
坐在软塌外侧,陆戎拉低盖住我的毯子,露出软趴趴、湿漉漉的纱布。
他说帮我处理,应该是处理伤口吧。
但我真正的心痛,他无能为力。
他帮我处理,因为出血,锥心刺骨的痛不比刚受伤时程度轻……
我死死咬着下唇,不愿意示弱。
而他,在我忍受痛苦,额头冒冷汗时说道,“林蔓,如果你一直忘记我,我也会一直控制不住折磨你。”
“忘……啊!”
我原本想问:忘记你什么。
但剧烈的刺痛让我呼喊出声,我连忙再次咬住下唇,将疼痛转移。他处理完,我唇齿间,血腥味遍布。
扔掉杂物,他把我扶起,帮我当智障儿童似的,一件件帮我穿衣服。
我总觉得,他极具恶意——比如掂量、揉捏这类的动作。
“陆戎,我忘记你什么了?”我说,“你和郑中庭一样吗?”
初见郑中庭百般侮辱我,好像是因为当年他对我示好,结果被我羞辱。
“我和中庭,可不一样。”
替我裹上大衣,他拍拍我的胳膊,“可以回去了。林蔓,你别忘了你还有正事。”
我没忘,自来以后,我都在实地勘察度假村。本来泡温泉,我也想体会出个好坏的,但陆戎一来搅合,什么都没了。
这个无耻扰乱我工作的男人,好意思提醒我勿忘公事?
“陆戎,到底是什么?”在他说忘记时,我脑子里总有模糊的片段,好像曾经被他质问过。
可我,从未觉得我有过记忆缺失。
我不会记得我觉得是苍蝇的追逐者,比如我倒霉催地羞辱过的郑中庭。直觉告诉我,陆戎绝不是那类人。所以,我忘了什么?
“你再问我,”他温文浅笑,“我又会忍不住折磨你。”
我抱肩,后退,“我不问了。”
他往前一步,拉住我的胳膊,“一起回去吧。”
我拒绝,“影响不好。”
“我未来的妻子都撞见我们的私情了,还有什么更坏的影响吗?”他似是而非的,好像在打趣我。
挣开他的手,我坚持,“舆论影响。”
“天黑路远,你注意安全。”他说。
“您放心。”我回,故意膈应他。
他不再坚持,“那我走了。”
“您慢走。”
我估摸着,陆戎心情是变好了一些。让我更难受,他心情自然会好。
抱着胳膊,我坐回软塌,陷入沉思。
陆戎居然会让夏琤琤闹成这样,是要让我注意的一件事。可,我耳畔挥之不去的,是陆戎一句句,说着他爱我的话。
我终究是受了影响。
这让我更为困惑,我忘记了什么?
关于“忘记”,我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我摸出手机,想要联系杨玏。转而,我又收回手机。在我心里,杨玏已经不可信了。
杨玏是陆潮生的人,有关陆戎的事,尤其是陆戎介意的我忘记他的事——在杨玏看来,可能会改变我态度的事——他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寄希望于杨玏,不如用钱收买那些与这些恩怨不相关的人。
拿出手机,我翻找通讯录,找到吴司嘉这个名字。他是个私家侦探,我的人脉,基本源于陆潮生。但这个吴司嘉,是我自己认识的,也是我觉得很不靠谱的一个人。
吴司嘉最可值得我雇用的,就是他缺钱,他没有套路,他不出名,他和杨玏没有关系,和这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再者,我是让他差陆戎和我或许存在过的以前的事,也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他应该不会有危险。
如果他侥幸挖掘到了,我就给他报酬就好。
我不想把自己逼到相信用钱收买的人,可杨玏确实让我失望了、看不透了。
自陆潮生走后,几个男人彻底告诉我,他们嘴里的爱有多廉价。
“林小姐,你居然会联系我?”吴司嘉听起来是在喝酒。
我皱眉,下意识想要拒绝这个人。念及短时间,我可能找不到比他更适合的私家侦探,我终究把我的目的告诉他。
他声音听来很兴奋,“来生意了啊,林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到你的报酬的。”
挂断电话后,我起身,离开。
天幕已黑,路途崎岖,我终归安全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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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五天过去,度假村的日子很舒服,哪怕我心系任务,都不会影响我变得惬意的心情。
当然,前提是,陆戎和夏琤琤走在一起,陆萧萧和萧鸾在一起,我赶跑杨玏。
自我联系吴司嘉后,他像是个话痨一样,几乎每天按时按点问我关于以前的记忆。我警告他后,他才消停,把矛头转向陆戎。
这件事,本来就该从陆戎入手啊,陆戎记得,我没印象。他再问我,我都回答不出什么来。
临走之前,林老先生摆宴欢送我们。这次宴会,也是遵循当地久远的习俗,很是别致、隆重。无论如何,林老先生对已经成为合作伙伴的陆戎,到底没有恶语相向。他已经供上了他爱的山山水水,只能希望陆戎可以善待这大好河山。
因为是宴会,所以出席的有许多我不认识的人。大家欢欢闹闹,很是快乐。
我敬了林老先生杯酒后,独自离席,走上蜿蜒的小径。关于老先生,我已经不能让他原谅我,除了寄希望于这养生度假村可以持续、良好地经营发展,我也不会做其他了。
身陷囹圄的我,典型的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人的忧难,我实在难以全力去帮助解决。
现在算是初春,这里气候又比琏城暖一点,度假村的春景,可以说是热烈了。而且既然作为度假村,Z.D肯定会致力于让这里一年四季有不败的景致,有自然的气息。
置身林木间,偶闻溪涧虫鸣,我的心情也悠然起来。
比起复杂的人心,我更愿意面对简单的自然。
“林蔓,你这磨人精,跟我一起死吧!”猛然,一句疯狂的话乱入。
我望向声源,对方离我十余米,他裹得很厚实,还戴着帽子,我根本看不清。
在我说话之前,他又把一团东西扔给我,“林蔓,你死期到了!”
害怕是危险物品,我躲闪。
咣当一声,盒子落地,有什么东西滚出来。
我隔了半米,看清楚是铁棍。飘在铁棍上的,是一张纸片,我躬身,探手捡起。一看,正是“死亡通缉”。那个人,在仍盒子的时候,已经跑了。
将纸巾捏碎在手心,我拔腿去追。
我看不见那个人,但我知道他跑的方向。
我从来没有怕过这个“死亡通缉”,但我也很烦他一直这样恶作剧下去,我不想分心去在意这种琐事。
跑啊跑,我跑到后来,连起初的沙沙声都不能听见了。
可我不想放弃,我放慢步子,一步步往灌木深处走去。
我打着手机灯,远远探见一团东西,是刚刚和我远远相望的人的衣服。可能是他把衣服留下分散我的助理,也可能,是他潜伏在那里,布谋着陷阱等着我。我捡起落在草木里的树枝,步步走近,“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玩捉弄游戏?要真的恨我,你可以直接跟我对峙啊,正大光明地。”
那团东西不动。
我在离他半米的时候,看清了,是个人。我拿树枝戳了戳他的背。
硬的。
“喂!”
不管我这么喊,他都没动静。
察觉到不对劲,我向前,伸手抓住他的肩膀。
结果,他猝然倒在草地上。
他像是……死了。
他睁着眼,朝我露出笑容,像是在说:林蔓,跟我一起死吧。
我猛地收回手,感觉到细密的恐惧。
压制住惶恐后,我蹲下,手指凑到他鼻子下,确认他已经没有生命的痕迹。
数次看到他的眼睛和笑容,我差点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