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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心中感觉微妙。
沈欣彤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推他,墨君夜纹丝不动,手臂微微上抬,像是在护着她不让她自己摔倒一样。
沈欣彤不顾一切地谩骂着,在她看来,自己爸爸的死就是墨君夜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她的爸爸怎么会被气得一病不起,最后一命呜呼?
“好了彤彤,墨君夜是来吊唁的。”
沈韩上前拦住了沈欣彤,手握着她的肩膀带着她离开。只是眼睛里,仍旧像是啐了冰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墨君夜理了理衣服,郑重地站在遗像前,恭恭敬敬地给他上了三炷香,又鞠了躬之后,很快离开。
因为他知道,沈家的人此刻并不欢迎他,他只是想来送沈凌最后一程,仅此而已。
沈韩看着墨君夜和傅云飞离开的背影,眼睛微微的眯起……
墨君夜拉开车门,刚想上车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喊他的名字。
转过身,竟然是沈韩追了出来。
“你先上车等我。”
傅云飞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墨君夜慢慢地走到沈韩的面前站定,两个气场强大的人相对而站,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奇妙起来。
忽然,毫无预警的,沈韩挥起了拳头,一拳打在墨君夜的脸颊上,打得他偏过了头。
傅云飞见状想要下车,却看到墨君夜做了一个手势,这才收回了动作。
站稳了身子,墨君夜的嘴角裂了一个小口子,足以证明沈韩用的力气有多大。
他混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丝,随手一甩,“这一拳,我让你。”
沈韩看着他,慢慢地开口,“彤彤说得那些,虽然我并不那么认为,可是,我也会全部算在你的身上,我要做的并不只是这一拳而已,你最好心里有数。”
“我会的。”
“那就好。”
两人淡淡地说完,同时转身,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驰……
时间转瞬到了夜晚,依旧是沈家的灵堂。
已经过了吊唁的时间,只有沈家的人守在灵堂里。
沈欣彤因为伤心过度,被沈韩勒令去休息,因此此刻只有他,独自在灵堂守灵。
忽然,他耳朵微动,听见身后有动静。
回过头,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你……怎么会来?”
墨凛一身素黑的西服,手里捧着一束纯白的花束,正静静地看着他……
……
夜已深,墨凛坐回到车上。
他熟练地拨通出一个电话。
“老大?事情进展顺利,已经跟沈家达成了合作,下面,就要正式对付墨君夜了。”
放下电话,墨凛嘴角勾出一抹邪气的笑容来。
墨君夜,你的好日子可就要到头了……
……
连续两天,顾明意都完全没有睡好,眼睛底下的乌青变得十分明显。
她脑子里不断地在回放着各种片段,让她的情绪十分焦躁。
“啧啧啧,起得可真早,真不愧是顾家的小姐。”
明意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语气尖酸的顾明涵,白眼朝她翻着,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的讨厌。
一旁汪海燕稍稍拦了拦,“明涵,不能乱说话,明意现在再怎么样也姓顾,她要是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你脸上也无光。”
顾明涵冷哼一声,“是,我知道了,我这不是想跟明意妹妹学学吗?这么会勾男人也教教我们呀。”
“啪。”
一只咖啡杯重重地落在碟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尹月琴面带笑容,语气十分慈和,“小意啊,赶紧吃早餐,吃完还要去酒店呢吧?你可不是无所事事的人,时间不能耽误了。”
她的话一说完,汪海燕和顾明涵两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因为她们两就是无所事事整天逛街玩乐的。
然而两人还不好说什么,只能黑着脸,看着顾明意吃完东西离开。
尹月琴抿着嘴,嘴角是淡淡的笑容。
虽然常品希看上的不是顾明玥让她觉得不是很舒服,可是,好歹,顾明意也是他们二房的人。
顾正亭说得也对,常品希心里喜欢顾明意的话,硬是让明玥凑过去也不好,更何况,明玥看着也不是特别喜欢常品希,她干嘛要做这个恶人?
汪海燕见顾明意走了,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二弟妹就甘心,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抢了这个机会,你就不心疼明玥丫头?”
尹月琴淡淡地笑起来,“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咱们少操些心比较好,大嫂觉得呢?”
说完,尹月琴站起来,优雅地擦了擦嘴转身离开。
“切,装模作样,心里还不知道有多恨呢。”
汪海燕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转头去看顾明涵,“你别听她的,背地里肯定是要让顾明玥去抢的,常品希一定是没看过顾明意那种没教养的样子所以好奇,等过两天就没兴趣了。”
顾明涵咬着嘴唇点点头,眼睛里是坚定狠戾的光芒。
……
墨君夜将电话挂掉,脸上神色略微深沉。
舅舅要回来了,那么,他就要将展恕恕接回来。
一想到展恕恕热情奔放的性子,墨君夜觉得有些头疼。
“阿离,备车去海博酒店。”
此刻海博酒店里,顾明意正在检查这一季度的策划,很快就要过年了,年底的活动还没有敲定出来。
“顾总,楼下有人找。”
顾明意一愣抬起头,“谁?”
朱晓晓笑着说,“您下去就知道了。”
这么神神秘秘的,顾明意叹了口气,乘坐电梯下楼。
电梯门一打开,明意就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
“常品希?”
听见声音,常品希转过头,让顾明意惊讶的是,他的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这是送给你的。”
常品希笑着将花塞到她的手里,眯着眼睛笑起来。
顾明意低头看着花,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然后抬起眼睛看着他,“刚好,我有事想要找你。”
“真的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不如我们一边坐下来喝咖啡一边说?酒店的咖啡实在不错。”
常品希的态度很温柔,不会给明意带来丝毫的压力,明意对此很是感激。
微微笑了笑,明意刚要答应,忽然眼角瞥见一对男女走了过来,男人高大英俊,手里拖着行李箱,女的娇俏可爱,明艳动人。
顾明意拿着花的手微微一紧,飞快地收回眼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花。
“顾总!”
清亮的声音让顾明意头皮发紧,抬起头,展恕恕正笑着向她走过来。
“谢谢你给我换的海明阁,我住得很舒服,不过我现在要离开了,钥匙还是还给你本人的好。”
展恕恕将海明阁的钥匙还过来,明意伸手想要接住,然而钥匙刚刚落到她的手里,另一只手伸过来,竟然将钥匙拿了过去。
“是个海螺的模样,还挺别致的。”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明意的脑袋一阵阵嗡嗡的声音。
刚刚墨君夜拿起钥匙的时候,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指间从她的掌心重重划过。
就是这会儿,掌心残留的感觉让顾明意整个人都隐隐颤抖起来。
“好啦阿夜,还给人家啦。”
展恕恕伸手将钥匙拿过来,重新递给明意,然后转身挽着墨君夜的胳膊,“我的房间你准备好了吗?我喜欢南边的屋子,可以一直能有阳光照进来。”
墨君夜的余光在顾明意手里的玫瑰上扫了一眼,眼神冷了几分,语气却变得十分温和。
“已经准备好了,二楼靠南,中间的屋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顾明意只觉心如刀割。
二楼靠南中间的房子,正是她从前住的。
他把这个房间给了她,是不是意味着……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替代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墨君夜说完这个话,脸上淡淡的,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落在女人的脸上。
他如愿的看到了那和白皙的脸庞,一闪而过的痛色,心里猛的揪成一团。
仿佛那痛意也传染到了他的身上。
而且目光划过她手中的鲜花,墨君夜眼中的疼惜渐渐渐冷硬下来。
顾明意似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身上,突然抬头去看,却发现男人的眼里,除了凉薄外,根本没有什么温度。
她心一跳,连忙转开脸。
然而,那人的身影,却无论如何无法从眼前挥去。
他站在那里,身形挺拔,那股与生俱来的衿贵和压迫之气,让人为之迷恋。
良久,心跳紊乱。
展恕恕莫名的心一动,目光凹凸看到顾明意的脸上。
很奇怪,她和顾明意虽然不熟,但总觉得这个女人很不一般,也不说哪里不一般,就是觉得空气里流动的气息不动。
常品希眼尖地看到,顾明意的指甲在她的手指上掐出了指印,于是笑着揽上她的肩膀,“呵呵呵,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
“慢着!”
墨君夜目光对上常品希的。
两人视线交汇,带着不为人知的复杂和碰掸,常品希没有忽略墨君夜眼中的威胁,嘴角浮上一抹诡异的笑容,“学长有什么吩咐?”
学长?
顾明意立刻抬起头,目光狐疑的看向常品希。
他们俩曾经是校友?
墨君夜目光深深,拿出斜托在裤兜里的手,轻轻落在展恕恕的肩上。
展恕恕身体一颤,随即将头倚在男人的怀里,小鸟依人的模样。
墨君夜的眼神愈发的温柔,看向怀里女人的目光甚至带着宠溺的味道。
然后,他才轻声笑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学长,这个东道我肯定是要做的。回头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顺便云飞他们也想见见你。”
“真的吗?我也特别想念他们。”
常品希挑挑眉,笑容更盛,“那……我可以带着我未来的女朋友一起吗?”
常品希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着顾明意,似在向全世界召告,他的未来女朋友就是她。
这个常品希,真会乱说。
顾明意正要开口反驳,一抬头,却看到墨君夜的脸上一片冷洌,到嘴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墨君夜将顾明意眼底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他蓦然低头冷笑,吐出冰冷的四个字:欢迎之至。
随即,他手臂轻轻一带,拥着展恕恕离去。
男人强大的气场褪去,顾明意暗暗叹了一口气,眉心微蹙一下,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失落,伤心,尴尬,痛苦……
五味杂陈。
常品希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女人,双手斜插进裤子口袋里,后退一步,深邃的眸子,闪过一道暗芒,讳莫如深的看着她,“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吗?”
顾明意回神,咬了咬唇瓣,强笑道:“咖啡喜欢加糖,还是加奶?”
常品希真的忍俊不禁。
这个女人心里眼中明明有着忧伤,却偏要牵出一抹灿烂的笑,她知道不知道,这样的笑,其实比哭还难看。
笑过之后,常品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深目道:“你未来的男朋友,只喝纯的,什么都不用加,以后你一定要记住了。”
顾明意一怔,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
咖啡厅里,香气扑鼻。
顾明意咬着下唇,迟疑的拨弄着咖啡勺,并不说话。
常品希微微勾了勾唇角,低下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不说话?既然你不说,那么我来说,如何?”
顾明意抬起头,微怔片刻后,笑道:“你说。”
常品希耸耸肩,笑道:“你今天找我,一定是为了昨天晚上第一支舞的事情。”
他怎么知道?
顾明意心中微惊。
“我猜,你一定是想拒绝我,刚刚的犹豫是在想,要怎么拒绝,才能不伤了这个英俊无双男人的心。”
英俊无双?
顾明意被他逗笑,“你的自恋,还真是无可救药。”
“没错,我无可救药的不仅仅是自恋,还有对某人的一见钟情。”常品希温柔宠溺地看着她,目光里的灼热,能让人融化。
顾明意心里一颤,慌忙想要移开眼睛,却听见男人用极为低沉的声音道:“顾明意,看着我。”
像被蛊惑了一般,顾明意不由的将目光对向他。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为难,想拒绝就拒绝,反正,你的拒绝对我来说,不会造成任何的困惑。”
“呃?”顾明意有些晕,不太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因为,我是个脸皮很厚的男人。你明白吗?”常品希微微一笑。
他其实不仅是个脸皮很厚的男人,而且还是个韧性很足的男人,所以……这个女人他一定会拿下。
顾明意愣了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几分钟里,她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淡淡地看着他。
许久,她深吸一口气,道:“我的为难,并非想要拒绝你,而是想着,要怎么接受你。”
“呃?”这一回轮到常品希目瞪口呆。
顾明意对他的吃惊,并不感觉到意味,只是将睫毛颤动了几下。
昨天顾正亭和她谈过后,她一个人坐在大床上,想了很多,最后的决定还是想拒绝。
一来,她对他没有任何的感觉,她不想耽误一个有为青年的婚事;二来,她根本放不下阿泽;第三,有个人霸占了她所有的心扉,已经腾不出任何地方,再去接纳别的人。
她不想自欺欺人。
她依旧爱着墨君夜。
深爱。
然而,就在刚刚看到墨君夜和展恕恕相拥而去的场景,她才发现,爱,真的是件苍白而无力的事情。
她走不过去,他更走不过来,中间隔着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所以,不如放开手吧,彼此重新开始。
顾明意扯了扯惨白的唇,咬牙道:“有几件事,我想亲口对你说。你听完了,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脸皮厚下去。”
常品希此刻已经收了笑,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正经,目光深重复杂的看着她,重重的点了几下头。
这个女人,让他惊喜。
“我和墨君夜曾经是恋人。”
顾明意咬着唇,闷闷地开口中,“而且,我们还有之间还有一个五岁的孩子。你好好考虑下,能不能接爱这样的一个我。”
常品希再怎样,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开口,就把她的那些个过往统统说出来,尽管这些过往他都知道。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而是瞒着。”
顾明意摇头,“为什么要瞒着,能瞒多久?”
话一落,常品希眸底兴味之色愈浓,“那么,我是不是也应该向你坦白一下,过去的二十八年里,我交过几个女朋友?”
“这不是一样。”顾明意皱眉,他怎么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这完全一样。”
常品希眯着眼,忽然伸手,握住了她放在一旁的手,一股电流窜过全身,他无奈一笑。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追求的也是你这个人,那么不管你的好,你的坏,我都会喜欢;你的过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你的未来,我一定会在。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爱他,我也会爱他。顾明意,我这样说,你是不是明白?”
他凑得很近,一呼一吸之间的热气全部喷撒在她的脸上,顾明意只觉得如鲠在喉,用力的抽回了手。
他说不在意,完全的不在意。
他说他会爱她的孩子。
他说她的未来,他会在。
顾明意惨然一笑,“常品希,为什么?”
为什么会选中她,顾家三个女儿,哪一个都比她,她有什么地方,能值得他许诺未来。
常品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英俊的眉梢微微一挑,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按理说我这样一个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男人,不应该栽在你这个小女人手里。不过……”
常品希目光看了她良久,睥光灼热,神色辨别不清,最终又接了话道:“不过,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女人,能随手就解开我的屏保,也找不到一个女人,能熬粥端给我吃。”
这也能成为理由?
顾明意苦笑。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错,心地也善良,合我的胃口。”
顾明意听了这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你会后悔的。常品希。”
常品希淡笑道:“错失你,我才会后悔。”
“你确定?”
“我确定!”
顾明意这会已经恢复了自然的神色。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已然没有了退路。这个男人足够优秀,也足够温柔深情。
“那么,我接受。我会尽量忘记过去,和你重新开始,也许需要时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等我。”
顾明意说完这话句,心里拧着疼了一下。这种疼,就像生生划开了她的胸口,鲜血淋淋。
落子无悔,她把话说出口,就切断了和墨君夜的一切。
常品希再握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拉过来,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深情道:“你忘记不了,那就证明我这个男朋友做得很失败,我不会容忍自己有这样的失败。”
顾明意心中一悸,不自然的抽动了下手,却发现被人握得更紧。
……
阿离再一次,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少爷的神色,心里颤了几下。
少爷的脸色没有任何情绪,甚至看上去很平静,但是他却知道,少爷此刻在生气。
因为,他的眉间,像染了霜一样的冷冽。
心里不由的哀嚎。
他的少爷,为什么要这么的口是心非啊,明明那个房间了少爷交待过,不许任何人动里面的任何东西,偏偏在陶……顾小姐的面前说那样的话。
要不说那样的话,顾小姐也许就不会接受那个姓常的鲜花……
不对啊,明明是姓常的送花在前啊,是顾小姐……
哎,这叫什么事啊。
阿离又扫了一眼,随即加快了油门。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达机场,不等阿离下车,墨君夜已经推开了车门,径直往前走。
“阿夜,等等我。”展恕恕追了出去。
墨君夜回头,淡笑,“快点,舅舅的航班已经到了。”
展恕恕只当他急着见到养父,半未多想。
一旁的阿离却剑眉一拧,如果换了是顾小姐,少爷一定将她扶下车,然后顺势牵住她的手。
十几分钟后。
儒雅的中年男人推着行李出走来。
墨君夜眼前一亮,笑着迎上去,“舅舅。”
展和会心一笑,伸手重重拥抱住这个侄子,“阿夜,舅舅很想你。”
亲人的拥抱,让墨君夜心中温暖,“舅舅,我也想你,欢迎回来。”
“爹地,我呢,你有没有想我。”
展和瞪了养女一眼,宠溺道:“这么大了,还是调皮。”
展恕恕吐了吐舌头,扮了鬼脸。
墨君夜笑道:“舅舅,舅妈和表哥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你外婆一个人在M国,你舅妈不放心留了下来。你表哥忙着公司的事,走不开。”
……
车子停在别墅。
陈遇早早的就等门口,见人来,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迎上前。
“少爷,房间都安排好了,舅老爷,展小姐,请跟我来。”
“阿夜,二楼靠南中间的屋子是哪一间,你提给我看,”展恕恕亲热的挽着养父,高高兴兴地一边走,一边问。
墨君夜一愣,眼底划过一抹沉痛,“恕恕,我想起来了,二楼靠南中间的屋子,阳光不是最好的,我刚刚让陈遇帮你安排了另外的一间。”
“好啊,好啊,快带我去看看。”展恕恕完全没当回事。
陈遇看着三人并肩的背影,不明就里的朝身后的阿离递了个眼神。
展小姐的房间一早就安排好了,哪有什么另外的房间?
阿离眼睛眨了两下,示意他不要多问。少爷怎么说,听着就行。
两人正在眉来眼去之时,只觉得一道冰冷的视线正投射在他们身上,冷锐的像是要把他们看出个洞来。
视线的主人,正是墨君夜。
两人立刻头一低,跟着进了屋。
……
楼梯上,墨天泽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客厅里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墨君夜向他招了招手,“阿泽,下来,这是你的舅公公,这是展阿姨,你过来打个招呼。”
墨天泽听话的走下楼,非常有礼貌的打招呼:“舅公公好,展阿姨好。”
展和勾起唇角,大手抚上阿泽的脑袋,眼中宠溺道:“真是个乖孩子,几岁了?”
“五岁。”阿泽如实回答,黑亮黑亮的大眼睛透着澄明。
“好可爱的孩子!”
白白嫩嫩的,又帅又有型。展恕恕蹲下身,手掌想要去摸他的小脸。
阿泽突然身子一动,躲开了那只手,站在了墨君夜的边上。他的脸,除了妈妈外,没有任何女人可以碰,再漂亮的也不行。
墨君夜知道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好看的唇角扬起,道:“他有点怕生。”
“没事,没事,以后处熟悉了,就不怕了。”展恕恕微微一笑,笑意却没有达眼底。
这个孩子实在太漂亮了,男孩像妈妈,想必他的妈妈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会是谁呢?
展和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心神一动,“阿夜,我想先休息会,倒一下时差。”
墨君夜听出这话里的深意,“舅舅,我陪你回房间。”
“爹地,我也陪你去。”
展和笑着摇摇头,“不用,有阿夜陪我就够了。”
……
房间里,一尘不染。
展和打量一眼,指一指一旁的椅子道:“坐。”
“舅舅有什么话,只管说。”墨君夜淡笑。
展和知道外甥是个聪明人,开门见山,“你……觉得恕恕怎么样?”
“不错。”
“有感觉吗?”
“没有。”
墨君夜神情淡淡。舅舅他们什么心思,从恕恕回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
是个好女孩,可惜不是他的菜。
他的菜,永远只有那一盘。
展和儒雅一笑,“感觉这个东西,处处也许就会有了。恕恕人不错,不是社会那种贪图享乐的女孩子,为人也很孝顺,也知跟知底。我觉得和你很配。”
“舅舅……”
墨君夜还要再说,却被展和挥手打断。
“阿夜,人总要往前看,往前看才有希望。舅舅不逼你,你外婆也不会逼你,我们都希望你幸福,只有你幸福了,我们才能告慰你妈的在天之灵。”
墨君夜目光一沉,不再说话。
……
“阿泽,要不要过来坐,陪阿姨说说话。”展恕恕轻声哄着。
墨天泽客气一笑,“阿姨,我这会要去上画画课,不能陪您了。”
展恕恕虽然从小在国外长大,性格大大咧咧,但阿泽眼中的那一抹疏淡,她却瞧得很清楚。
他不喜欢她。
她立刻做出判断。
唉,
轻叹一声,她走上楼梯,侧目,楼梯尽头的身影,让她怔住。
墨君夜正沉默的靠在窗前,长指间夹了根烟,燃烧着,烟雾缭绕下,背影显得十分的孤寂,萧索。
展恕恕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连一个背影,都透着忧伤。
她走上前。
墨君夜听到声音,回首,俊颜淡淡一笑,“有事吗?”
展恕恕耸耸肩,笑道:“有啊,过来和你说一声,阿泽这个孩子,我很喜欢,所以,我不介意。从明天开始,我要开始追你了,你最好做好心里准备。”
墨君夜看着她,只觉得好笑。
现在的姑娘,都是这么大胆的吗?
……
此刻的楚氏医院。
助理再一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忙上前拉一拉楚笑的白大褂,压低了声道:“楚医生,这个病人是肺癌,不能用这个药。”
“啊?”
楚笑一愣,忙低头看了下电脑,浑身一凛,忙把药品的编号改了过来,随即把椅子一推,站起来,“我有点累,今天需要休息下,这里交给你。”
助理看着楚笑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老大这是怎么了,眼睛的黑眼圈如同熊猫似的,而且一个早上出了三次错,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老大的身体,就算是两天两夜不睡觉,她都能坚持着做完一台手术啊,开药这么低极的错误,不应该啊!
楚笑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助理什么想法,门一关,她把自己重重的跌在床上,摊开四肢,目光幽幽地看着天花板,脸慢慢的红起来。
该死的死人脸,有神精病吧。
做什么不好,非要强吻他;而且还说那样的话……
他一定是在逗她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