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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先生的声音很小,而且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冥灯的身上,除了我身边的梦儿,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两个在说悄悄话,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元先生会忽然说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一下,才慢慢回过神,想明白了元先生这话的意思,转头看了元先生一眼,他冲我使眼色,我可以看到他眼中的担心。
冥灯已经重新点燃了,接下来等待我们的可能就是阴差的追杀,它们九个现在都在,再加上一个诡异的祭台,一旦在交战,我们很难安全带着冥灯离开。
虽然现在冥灯还没有完全吸收完,火焰也没有达到最强盛的时期,但是也算是点燃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心中权衡一番,觉得还是应该听元先生,趁阴差不注意,先带着冥灯离开。
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正在吸收鬼气的冥灯,我右手还疼得发抖,只能尝试着用左手去碰,指尖碰到冥灯,除了感到一股寒气,没有其他的感觉,刚才那种刺疼感已经消失了。
我一把抓起冥灯,大喊一声:“走!”
可是当我要带着冥灯离开的时候,又动不了了,冥灯好像被定在了那个地方,只能上下移动,无法左右移动,我无论怎么用力,我拉不动它。
而这个时候,阴差已经发觉了,它们不再跪地背诵那些奇怪的话语,而是将我们围了起来,要保住冥灯。
我还发现祭台上面的鬼气也隐隐和它们的身体有联系,它们背靠着祭台,更加有底气,身上的鬼气也更加强大了。
“你们这些罪人,就成为圣物冥灯重归的第一批祭品吧。”
紧接着,九个阴差就对我们出手,它们九个之间有一条若有若无的黑气连接,实力比刚才强横了不止一倍,身上鬼气弥漫,气势强横,元先生他们竟然隐隐有些抵挡不住。
我右手有伤,只能先将冥灯放下,用左手拿着八卦盘,帮助元先生他们抵抗阴差的攻击,加入战斗之后,我才真正切切的感受到这些阴差比起刚才的强大太多了,简直不是一个档次,哪怕是用道术这种专门克制鬼术的秘术,都无法抗衡,道术直接被鬼气所淹没。
大老鼠想咬它们,可是试了几次,都直接被它们的灵魂力量给震开了,就像是在以卵击石,它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它们实力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
这其实也是意料之中,这里是祭台本体,守护在这里的阴差会是简单角色吗?
小胖子忽然喊了一句:“我知道了,它们是‘棋子’,一个‘棋子’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可是形成了一盘棋,那就可以随意变化,而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
他说的这话让我皱起眉头,这明明是阴差,怎么和棋扯上关系了?不过小胖子绝对是知道其中的原因了,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达,所以才会这样说。
元先生阅历丰富,听到小胖子的话,想通了是怎么回事,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它们不是棋子,而是同出一体阴物。”
从神农架出来之后,我们空闲下来,元先生才给我解释了今天的事情。
这九个阴差实际上本是一体,不过被分开了,形成了九个,这样九力合一,甚至比以前是一体的时候还要强大,不过也是有缺点的,那就是一旦缺少了一个,就彻底毁了。
至于小胖子说的这句话,是当年他师父给他讲这个道理时候举的例子,每一个都相当于一个棋子,分开了只是简单的一枚棋,可合起来就是棋局,还可以随意摆放,形成不同的局面,那发挥出来的力量就另当别乱了。
只不过小胖子真就只记住了这“棋子理论”,才直接说了那样的一句话。
因为当时情势危急,我也没有时间去想小胖子和元先生的话,立刻集中精神对付阴差。
这一次,我的五行八卦力量只要出现,就会立刻被鬼气所吞噬,它们合起来的鬼气实在太强大诡异了,我们根本对它们构不成威胁。
元先生和小胖子和它们进展,情况比我还要危险,随时会受伤。
几个回合之后,元先生为了保护小胖子,被其中一个阴差击中了胸口,吐了一口黑血,幸好支撑着法剑才没有倒地,我赶紧过去扶着他。
“元先生,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心脉?”
元先生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双目有劲,摇了摇头,道:“应该是受了点内伤,不过没有什么大碍的。”
说完,深吸一口气,又冲上前去,仅仅靠小胖子和大老鼠,根本就无法挡住这九个阴差。
元先生虽然加入战斗,但是实力大减,我们只能一边打一边后退。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就在我们要挡不住阴差攻势的时候,它们忽然抬起头,好像看到了什么,立刻就跪到了地上,冲着前面磕头。
冥灯出事了!
我心中一动,转头一看,发现刚才还在地上的冥灯自己飞起来了,正慢慢的飞向祭台中央,我伸手去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祭台中央的熊熊鬼火已经没有了,只在祭台边缘还有一些在燃烧着,仿佛是在衬托着祭台的不凡;至于那些阴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我们刚才一直在对付阴差,没有注意到是怎么回事。
冥灯飞到祭台中央,停在那颗石头的上面,一切都十分的契合,它之前就是在那个地方的。
而此时那个石头也发生了异变,之前还是个普通的石头,现在变得通体透明,像水晶似的,里面还有丝丝缕缕的血迹,一团很小的火种在石头里面,仿佛是一颗心脏,这颗石头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已经有了生命。
咔!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冥灯立在了石头之上,内部的火焰“嘭”的溢出来,将整个灯体包裹起来,在半空燃烧着。
“冥灯归位!冥灯归位!”身后响起阴差的喊叫声。
我们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冥灯归位,下面的石头竟然传出了诡异的心跳声,祭台上面的的符文法阵开始流转,道道鬼气弥散开来,笼罩着祭台,周围的鬼火燃烧的更加剧烈,而且摇曳不定,像是在对中央那道火焰行礼,上面的雕像此时竟然睁开了眼睛,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地面也开始颤抖,神农架所有的地方都在异动,只因为冥灯的归位。
此时,我们背后的阴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成了雕像,身上缭绕着黑气,而且形成一个玄妙的法阵似的的组合,我隐隐觉得它们在不停的交换位置,可是双眼看到的却是一动不动。
这一切如梦似幻,我们站在这不可触碰的诡异环境之下,说不出的渺小,甚至升不起任何的想法,之前还想着带着重燃的冥灯离开,可是现在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就在我神游迷茫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无数鬼嚎声,就好像自己真的身处地府,面对着无数的冤魂厉鬼,它们在冲我喊叫、大笑……
之前遇到两次的那种幻境而真实的感觉又出现了,但是这一次,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觉得自己面前是一片漆黑,而等待我的,也只有黑暗。
我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可能只有几分钟,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几十年,我一直处在黑暗中,忽然一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耳中。
“哥,你要救我,帮我解脱阴婚契约,否则我只能生生世世跟你在这个无尽黑暗的地方了,救我,救我……”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是我不记得自己有妹妹,我只记得自己有一个哥哥。
“哥哥?我哥哥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了?”
“哥,救我,救我…”声音还在继续。
我脑子里越来越多的片断闪过,整个脑袋好像都炸开了,忍不住抱着头大声痛叫。
“啊啊啊!”
“二林,二林,你清醒点!清醒点!”
我一怔,喃喃自语:“这个声音是…是元先生的。”我抬起头,看到元先生,周围的一切都还是刚才的样子,祭台上面的冥灯燃烧着妖艳的火焰,小胖子和大老鼠也都还在,满脸担心的看着我。
“二林,你清醒了吗?刚才我打了你好多下,你都没有清醒,怎么样了?”元先生还在旁边担心的询问道。
我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深吸一口气,道:“元先生,我好像又进入了一个幻境,那一切都太真了,对了,刚才如果不是听到梦儿喊我哥,让我救她,我可能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梦儿。”说到梦儿,我向四周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梦儿,刚才她还在的呢,“元先生,梦儿呢?”我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元先生说道:“刚才你那个样子,我们喊不醒你,梦儿什么也没说,就钻进了你的身体里,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正要喊梦儿,祭台上面的法阵忽然流转起来,一股鬼气冒出来,然后一道黑影在祭台上显化。
“二林,看来我还是着急了,你还是适应不了冥灯的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