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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门,客厅里麻将激战正酣,有人打出一张八万,有人说碰,正对面的小子抬起头看我。
我看见,毛哥脖子前伸着,用牙齿叼着烟,烟徐徐上升,辣眼睛,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看牌。
我慢慢脱掉上衣,轻声呼唤:“阿毛。”
他微微转头,我就一拳砸在他脸上,力道极大,砸的他从椅子上翻倒,跟着就用脚踹,同样力道很大,两脚下去他就满脸血。
旁边的小子伸手去抓椅子,我立即指着他威胁:“想死你就来。”
我知道他是什么货色,这点从眼神中可以看出,欺负老实人可以,像我这种很角色,一个眼神都能把他吓尿。
其余两个看到我胸腹上的刀疤也怂了,很自然地把手里家伙放下。
打架这种事情,一旦输了气势,就永远趴下。
接下来,我需要给他们相应的表演,以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抓起桌上的茶壶,将壶里的热水全都浇在阿毛头上,阿毛烫的啊啊乱叫,但我知道,那水温也就刚好将他皮肉烫红,却不至于起泡。
他在地上向后滑,挣扎着,想摸东西反击,我又是一脚踹在他脸上,让他产生眩晕感。接着用脚踩住他的头,手在他屁股后面摸了摸,里面有把弹簧刀。
我拿出弹簧刀,将刀刃弹出,在他面前晃悠,轻轻地问:“你欠阿莲的钱几时还?”
他在我脚下挣扎,喘息,用尽力气回答:“我没欠阿莲的钱。”
我说:“不老实。”然后用弹簧刀在他胳膊上扎,跟着往下划。他痛的吱哇乱叫,身子乱扭,但那没什么用,当脑袋被控制以后很少有人能挣脱。
很快,他的左臂上多了一道血痕。
我再问,“什么时候还钱?”
他就痛嚎着回答,“现在就还。”
我便起身,放了他。然后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冷冷地盯着他看。
他从地上爬起,表情慌张,我猜他在脑海里问,这个小伙子是谁?
我扬扬下巴,告诉他,“我是周发。”
他霎时就哭了,樟木头就这么大,江湖中人的圈子就那么小,他只要是在这道上混,就不可能没听过我名字。
毕竟,死人的事不是天天有。
连阿莲都听过我的事迹,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哆嗦着从随身挎包里掏钱,连同麻将桌上的一起,总共八千多块,他说,“就这些了,全都给你。”
我没说话,唤了一声,“阿莲!”
阿莲开门出来,静立在我身后。
我说:“你看看,这些钱够了么?”
阿莲说,“够了。”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
我才哼一声,对阿毛说:“滚!”
阿毛如逢大赦,连滚带爬地开门出去。其他三个人则在原地不动,用平静的眼神看我。
我招呼他们坐下,问他们名字,客气地跟他们称兄道弟,还给他们开空头支票。
我说:“从今天起大家就是兄弟,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只管说话,找我找不到,告诉阿莲就好。”
这种场面话,对我而言不过说说而已,但对他们而言意义不同。至少,当他们和朋友在烧烤摊上吹牛逼时,能说出我的名字。
另外,在这圈子里混的都向往强者,谁都想和强者做朋友,阿毛已然被淘汰,没必要再留恋。他们需要和我拉近关系,所以他们会说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比如阿毛有几个铁杆朋友,性格如何,爱好如何。
这所有的一切,综合在我这里,就能大概知道,阿毛会不会对我实施报复,报复的程度有多大,我应该怎么防备。
综上所述,我迅速得出结论,阿毛不过一个混混,仅此而已。
狼就是狼,一匹狼那也是狼。
狗始终是狗,一群狗也是狗。
房间里其他三个技师陆陆续续地回来,看到屋里环境都很惊讶,这时我便不需要出现,适当的保持神秘感。
我进了阿莲房间,开始做我最喜欢做的事,并且用上最大的力,让阿莲的声音穿透房门,散布在整个房间,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此刻,阿莲是我的女人。
阿莲也很配合,看的出来,她在努力的迎合我,她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我为她扬起拳头时,她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湿了,她极尽婉转地叫,好像是故意压抑却又压抑不住的那种,声音媚的入骨,浪的入髓。
整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事办完,我拒绝阿莲给我清理,而是自行走出房间,不着一缕,去洗手间洗澡。
客厅里两个女人在吃宵夜,还有一个补了阿毛的缺,依然是麻将走起。
见我出来他们也没人看,似乎很稀松平常,但我知道,他们都在用余光看。
我有自信,从今天起,至少在这间屋子,无人敢再小看阿莲。
早上六点之前,我回到了工厂,系上围裙,给工人们做早餐。此时的我,是一名老实的厨房工人。
晚上我再去送阿莲,她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她说我昨晚一走,他们就把主卧让了出来,因为他们不习惯看见我光身子在客厅里乱走,所以把主卧让出来。
主卧有独立洗手间,而且隔音良好,这样他们在外面打麻将,也影响不到阿莲。
阿莲说谢谢你。
我说不用,说谢谢太生份。
阿莲就笑,笑着笑着哭了,她说,其实那天晚上在东莞,她就想给我生孩子。
她说,如果她不是鸡,那该多好。
她说从她决定做鸡那天就没想过要后悔,直到后来我出现。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死活也不会做鸡。
我没有说话,因为说了也是白说。
德叔说晚上阿荣约喝茶,让我准备一下。
我问他:“怎么准备?”
德叔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家伙。”
我摇摇头,说不用,阿妹不会喜欢。
德叔看着我,用眼神询问,“那要怎么办?”
我道:“如果能花钱解决的事,最好是花钱解决,花钱解决不了,再想其他办法。”
经过前面两次事件,我已经学聪明了,不能凡事都想着动拳头,动拳头就意味着要出事,要平事就要花很多钱。
与其如此,还不如提前花钱。
我拿出手机给马飞打电话,我说马飞帮我个忙,事后给好处费。
马飞在手机里道:“给你帮忙要鸡毛好处费,还当不当我是你铁哥们?多少钱?”
挂了电话我对德叔说:“让阿妹拿出三万块。”
德叔立即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说完喜滋滋地跑去找阿妹要钱。
阿妹每个月给我两千块,不过自从上次的香水事件后我再向她要她便不肯给,她说每个月她会往我老家寄钱,我所有生活一应用品她全部帮我准备好。
当时我很生气,说我需要一个充气娃娃,马上给我买。
她咬着嘴唇不吭声,我以为她快哭,心都有些软,没料到她发信息说:呸!
德叔很快就要到钱过来,钱是放在皮包里的,德叔拿了三捆给我,我看到包里还有一些,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德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多要了五千,偶尔也要去一下桑拿。”
我鄙视了德叔一眼,转身去找马飞。
路过建设银行时候,我从三万块里拿出一万给我开了个户,然后把存折扔在了阿莲房间。
大男人一天身上没钱怎么行?
我在镇上租了五辆金杯,每辆车二百。又在五金铺买了五十根一米长不锈钢管,花了一千,然后去了商场买了五十件黑背心,上面还印着流星花园图案。
接着带着金杯车来到马飞家门口,五十名保安早就集结完毕,过来后一人一件黑背心先穿上,然后每人领了二百块钱。
我说:“大伙今晚都拿出气势来,一定要把那帮本地佬震慑住,让他们知道咱外地人不好惹。”
保安们齐声说好。
我给了马飞和马飞的大舅子强哥一人一千,叮嘱他们,“今晚千万不要掉链子,就靠你们了。”
安顿完毕,五辆金杯在一辆嘉陵125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开往樟木头。
今晚,我就是要打出气势。
水哥和阿荣早就到了,那是一家中档大排档,室内有空调,室外有凉棚。
我骑着125过去时看到,中间桌子上坐了三四个人,除了阿荣水哥还有两个不认识。但两边桌上却坐了一二十个,并且模样嚣张。
我对德叔使了使眼色,德叔就往里走。然后我对金杯车招手,五十个黑背心大汉呼啦啦的往下走,他们操着全国各地方言,视本地混混如无物,各自找寻地方坐下,还没坐好就喊叫让老板拿酒,其感觉就像一伙土匪进城。
那边强哥还在中间嚷嚷,“吃好喝好,不要跟发哥客气。”
我往饭店里面看了看,水哥和阿荣都黑了脸。
我走进去,水哥抢先问,“阿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摊摊手,“没什么,天热,带弟兄们出来喝啤酒。”
水哥就没了脾气,起身做介绍,对面两位是樟木头前辈,今晚特地来作证,化解阿荣和阿德之间的恩怨。
德叔说,“多谢两位大佬,我啲听你讲。”
两位大佬就和水哥对对眼,其中一位道:“大家打也打了,闹了也闹了,毕竟曾经是兄弟,不如就此和好,往事一笔勾销。”
阿荣不做声,德叔在思考。
水哥在看我,我在吃瓜子。
德叔思考完,说,“和好可以,但有一个条件,阿荣扎了我,又砍了我姑爷,这笔账点算?”
两位大佬又看水哥,水哥看阿荣,阿荣鼻子哼一声,“点算?我头斩落去俾你好唔好?”(怎么说,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好不好)
德叔说:“唔好,我唔要你嗰头,我要你三个食堂。”
“食堂?”阿荣站起来笑,“你仲要食堂?去找阿水要吧,我的食堂都俾咗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