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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默了大约一分钟之后,黛丝的大脑重新运转了起来。
他是恶魔……她也是恶魔……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们都是恶魔!我居然在和两个恶魔战斗,还没有处于下风!
不愧是我!黛丝女神!只有我才能做到这一点!
黛丝的视线转向伊玛,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我可怜的伊玛,居然被两只恶魔所蛊惑……在解决掉这些恶魔之后,一定要好好安慰他才是……我会允许他舔我的脚趾,这样他就会心满意足了!
毫无疑问,此时的黛丝已经彻彻底底的疯了。理智彻底消失,逻辑也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散发着恶臭的欲望,以及对伊丝塔的滔天恨意。
这时黛丝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恶魔……大家不知道他们是恶魔……大家都被他们欺骗了……我必须让大家知道,只有我是值得信任的……
我是神……我是无所不能的黛丝女神……我要让大家相信我……让大家相信我……
“谁能证明你们的话是真的?”
在自我催眠的自信笑容下,黛丝的绝地反击开始了。
“你们和伊丝塔?莱维斯特的关系不一般,她甚至已经住在麦尔?埃克斯特和爱丽丝?斯克兰迪的宿舍里,恕我直言,你们的话确实不太可信。”
“黛丝?奥菲特小姐,您的意思是我们和莱维斯特同学串通一气?”
“我可没这么说。”黛丝妩媚的一笑,“刚刚的案情分析诸位也都听过了,被害者有近百人,伊丝塔?莱维斯特只是一名八年级生,在学院中的风评又那么差,她怎么可能独自完成那些凶杀案,并且还能在杀害那么多人的情况下不被发现?”
帮凶——在黛丝的诱导下,这个词语在裁判和观众脑中同时出现。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麦尔那边,想要他做出解释。但是黛丝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用激扬的语调对观众席上的人继续说道。
“诸位!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以伊丝塔?莱维斯特在学院中的风评,如比福尔?纳米克斯,艾琳?特利顿,露露?维特兰特,还有我堂弟斯特兰齐这样的优秀者,怎么会和她混在一起?据我所知,在插班生麦尔?埃克斯特和爱丽丝?斯克兰迪来到学院之前,他们四人与伊丝塔?莱维斯特没有交集。”
“但在麦尔?埃克斯特和爱丽丝?斯克兰迪来到这里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伊丝塔?莱维斯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然后学院里就发生了命案——诸位!我相信我的同学!我相信他们!相信他们心中的正义感!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成为伊丝塔?莱维斯特的帮凶!”
“诸位!为什么只是短短一周的时间,伊丝塔?莱维斯特身边多了这么多人?为什么在这之后学院里就发生了命案?我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但伊丝塔?莱维斯特的出现,让我不得不相信恶魔的存在!”
说到这里,她高举起右手,以劈山之势落下,食指直指伊丝塔。
“她!伊丝塔?莱维斯特!是一个会蛊惑人心的恶魔!她用肮脏的手段操纵了我们的同学!利用大家对他们的信任操纵了更多的人!诸位!我们都要保持清醒!要警惕你的周围!也许你的身边就有被伊丝塔?莱维斯特蛊惑的人!他们已经失去了判断善恶的能力,变成了伊丝塔?莱维斯特的牵线人偶!”
“军队和治安总署的人也受到了蒙骗!所以他们才会站在恶魔的那边!醒醒吧!诸位!醒醒吧!看看那个伪装成弱女子形态的恶魔!她会利用你们的怜悯心,同情心,把你骗到她的身边,将你变成她的牵线人偶!抛下你们的思想!放下你们的逻辑!只听从心灵的引导!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免受恶魔的蛊惑!”
“一派胡言!!!”
伊玛愤怒的站起身来,指着黛丝大吼道。
“我看你才是那个蛊惑人心的恶魔!”
其实在黛丝说伊丝塔风评很差的时候,伊玛就已经想这样反驳她了,但良好的修养使他硬是忍到黛丝说完话之后才爆发。但他的愤怒是徒劳的,因为人们不会因为他的愤怒改变自己的立场。
魔法学院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无神论者,他们不相信神的存在,也不相信恶魔的存在,只有真理会的人才信奉光明神。除了黛丝的小组长以外,没人知道黛丝真理会成员的身份。大家都把她口中的“恶魔”当成了一种比喻,一开始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就像黛丝说的那样,伊丝塔只是个八年级生,目前在学院中风评很差,连一年级的小孩子都听说过她是大众情人的女儿,或是她靠色诱导师通过考试的流言。这样一个人进入别人的宿舍,怎么可能在对方毫无反抗的情况下把宿舍里的人都杀死呢?
如果伊丝塔有一个像伊玛这样的帮凶,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在绝大多数学生看来,像伊玛这么优秀的人根本不应该和伊丝塔这种货色呆在一起。大家宁愿相信伊玛是受了伊丝塔的蛊惑,也不愿意相信伊玛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
伊丝塔既然能蛊惑伊玛,就能蛊惑其他人。黛丝在发言时特意强调了麦尔和爱丽丝插班生的身份,插班生刚来到魔法学院时对这里的人没有任何了解,伊丝塔完全可以趁机接近他们,蛊惑他们,再利用他们去接触其他四人,将他们蛊惑。
就算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也不要紧,黛丝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通过发问的方式诱导听众进行思考。她刻意的将所有不利于伊丝塔的条件列出来,让听众们根据这些条件进行判断,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对伊丝塔不利的。
“伊玛?科尔纳特同学。”
面对愤怒的伊玛,黛丝只是淡然一笑,稳重的转过脸来问她说。
“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您喜欢伊丝塔?莱维斯特吗?”
黛丝知道答案,也知道伊玛会做出肯定的回答。麦尔和比福尔也知道,他们还知道一旦伊玛承认自己喜欢伊丝塔,黛丝就会想方设法的将“伊丝塔蛊惑同学”的事情坐实,到时候不管他们说什么,大家都不会信了。
“当然!我爱她!”
但是两人却没能拦住伊玛,在听到伊玛的肯定回答之后,比福尔万念俱灰的趴在了桌子上,身体仿佛变成了燃尽的蜡烛。
黛丝听了这话,心中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在她看来,伊玛只是被伊丝塔蛊惑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请问,您为什么喜欢她呢?她的优点有哪些?”
“呃……优点……”
伊玛一下子就被问住了。他是在第一次看见伊丝塔的时候突然动心的,在这之后他竭尽全力的追求她,却从未注意过这些事。他没有察觉到黛丝的诡计,硬着头皮回答说。
“伊丝塔有很多优点……比如说她很漂亮,有着独特的气质……”
“独特的气质……呵呵。”
黛丝不屑的一笑,然后将脸转向观众席,骤然提高了音量。
“诸位!你们听到了吧!伊玛?科尔纳特同学认为伊丝塔?莱维斯特身上有独特的气质!所以才会喜欢上她!”
还没等大家对她的话进行思考,她就再次提高音量说道。
“诸位!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我!黛丝?奥菲特!喜欢伊玛?科尔纳特同学!因为他是一个正直善良,认真负责的男人!我为他高尚的品格所深深折服!所以我才喜欢他!这就是我的喜欢!一个正常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
“我相信一见钟情!也相信男女之间无理由的爱!但是诸位!请设想一下!如果你们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会连那个人的优点都不知道吗?美丽的外表,独特的气质——这两样东西,有谁没有?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是美丽的,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它们根本不能算作是优点!”
其实就算伊玛说出了伊丝塔的优点,黛丝也能强行颠倒黑白,说它们不算是优点。在她的发言结束之后,和她处于同一阵营的四人也都站起来,壮着胆子向伊玛表白,每人都说出了伊玛的优点。这样一来,观众就越发觉得黛丝的话有道理了。
其他四人的告白在黛丝的预料之外,她知道这四个人只是想趁机向伊玛表明心意而已,并非是想要帮助她。但她还是向她们露出了感谢的笑容,然后转头继续对观众们说道。
“诸位!你们看到了,也听到了!伊玛?科尔纳特同学对伊丝塔?莱维斯特的感情是不正常的!因为他连她的优点都说不出来!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证据摆在你们眼前!看吧!这就是伊丝塔?莱维斯特蛊惑人心的能力!”
观众们听了黛丝的话之后议论纷纷,有些人相信了黛丝的话,有些人不信。不信的人并非是不相信黛丝,而是觉得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什么蛊惑人心的能力,伊玛等人应该只是被伊丝塔用某种方式欺骗了而已。
从观众席投来的,如针刺般的视线让伊丝塔感到十分绝望。但是在黛丝这轮攻击下受打击最大的人不是她,而是伊玛。
我对她一无所知……除了瑞汀小姐给我讲的事情以外,我对伊丝塔的事一无所知……
我真的爱上了伊丝塔吗?如果我没有爱上伊丝塔的话,为什么我连她的优点都不知道呢?这是不是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
黛丝的话,以及其他四人的告白,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对伊丝塔的感情。黛丝说的很对,他确实不爱伊丝塔,只是把一时的冲动当成了爱情。如果不是这样,他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发现伊丝塔的优点。
在醉酒时,他在称赞瑞汀的时候还用了“纯洁”、“无瑕”、“伟大”、“最美丽的”之类的形容词,到了称赞伊丝塔时却只剩下“最好的”,词汇量匮乏到极点。
其实伊玛之所以对伊丝塔越来越着迷,是因为他从瑞汀那里得知了她们母女的经历。在那之后伊玛越发可怜这对母女,非常想为她们做些什么。对伊丝塔的怜悯心和最初的心动混合在一起,让伊玛无法忘记伊丝塔。
伊玛认真回想着自己追求伊丝塔时的点点滴滴,发现他甚至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在他擅自跑去向瑞汀提亲之前,伊丝塔对伊玛的态度只是稍显冷淡,等他做了这件事之后,伊丝塔就明显的表现出了厌恶之情。
我明明伤害了她,却对此毫无察觉……我……我真的爱上她了吗?
可是……可是我忘不了她……见到她第一眼时的惊艳也好……还有对她的热心也好……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爱她!可是我却不了解她!这样的爱真的是爱吗?!
在伊玛为爱情的事纠结不已的时候,麦尔正在冷静的分析黛丝说过的话。他发现黛丝偷换了一个概念,让伊玛代表了伊丝塔身边的所有人。在这种时候只要有人站出来说出伊丝塔的优点,黛丝的攻势就会被瓦解,还会被自己设下的网罩缠住。
总算发现你的破绽了!
麦尔眼中精光一闪,在这一刻,反击的号角再一次吹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