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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巫女在二十九村里的失败,导致其外部力量五不存一,实力大损。其活动范围内的不法势力趁机群起而攻之。
只是短短一周的时间,邪巫女的外部力量损失惨重,在外巡逻的执法队被全灭了两支,往黑神社押运物资的祝巫女也被全灭了三支。在这些攻击邪巫女的不法势力中,最活跃的要属上今县地区的不法势力。上今县尚处于战争状态之中,官军无瑕顾及这些小猫小狗,任其互相撕咬,让出一些蝇头小利,准备等局势稳定下来再和他们算账。
梁月城境内的不法势力相对来说要稳重许多,邪巫女在梁月城境内的扩张不是很顺利,在袭击二十九村里的行动发起之前,她们也只是勉强控制住了整个东部地区。在得知邪巫女实力大损的消息之后,西部地区的不法势力跃跃欲试,梁月城内的不法势力也是蠢蠢欲动。
然而在潇湖家强大实力的震慑下,他们根本不敢做出大规模的调动,免得让这头庞然大物产生误会,随手一巴掌把自己拍成肉泥。敢对邪巫女下手的只有与其活动范围接壤的不法势力,这让其他人大为眼红。
不法势力攻击邪巫女可不单是为了抢夺底盘和资源,更多是因为邪巫女中的那个“女”字。落草为寇的大多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老爷们儿,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可是大有人在。这些人平日里见不到什么荤腥,只有赚了钱才有进城潇洒的机会。现在有现成的女人可以抢夺,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其他不法势力趁人之危的行为让黑神社的大巫女大为光火,叫嚷着让下面的人打回去。可是她忘了,外围的邪巫女已经没有了还击的力量,就算她把黑神社的祝巫女派出去,也只是杯水车薪,改变不了大局。
狂傲的大巫女常常自诩为一方诸侯,但是同样的情况如果摆在真正的诸侯面前,他们多半会收缩兵力,放弃之前占领的地盘。到时候其他的势力就会为了抢夺这些地盘争得面红耳赤,为自己赢得恢复元气的时间。
“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必须付出代价!”
议事厅中只剩下大巫女的怒吼声,祝巫女长巫女们大多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唯有坐在最末位的那位祝巫女长巫女冷漠的看着暴怒的大巫女,面具下的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
七草十八,这是她的代号。如果解读出来,就是草字营第七期毕业的第十八号。
不过邪巫女的见习营序列中,并无草字营的编制,也不会有草字营的编制。然而在座的祝巫女长巫女,大多都顶着草字营的代号——包括大巫女自己。
“三草九!”
被大巫女点到代号的祝巫女长巫女身形一颤,跪着向前走了几步,向大巫女颔首道。
“臣在。”
“立刻去联系那些‘花’!我们需要更多的装备!”
三草九面具下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我们没有可以换装备的物资”这句话。
“遵命。”
“三草十三!”
“臣在。”
又一位祝巫女长巫女跪着走了出来,向大巫女颔首。
“‘草种’收集的怎么样了?”
所谓的草种,就是从村庄或其他地方掠来的女童。三草十三身体一颤,汗如雨下。
“回……回陛下的话,已经收集了二百余颗。”
“只有二百个?!”
大巫女对这个数字相当的不满意。如果她知道三草十三掠来的女童其实只有一百多个,她肯定是要拔刀砍人了。
事实上一个月一百多人的掠人效率已经很高了,这还是三草十三不计代价从村民们手里抢来的,为此还折了不少人手。
通常来说,邪巫女见习营的单期人数不超过八十,不低于五十。也就是说,就算三草十三报出的数字是真的,且抢来的女童都是同岁,她们最多也只能填满四个见习营,剩下六个见习营只能暂时荒废着。
就算是三草十三把是个见习营都填满,这些草种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具备战斗力。在场的人中,除了已经丧失理智的大巫女之外都知道这个道理。
“无能!”
所以大巫女的斥责不光是让三草十三很不舒服,其他忠于大巫女的祝巫女长巫女也觉得很不舒服。就在这个时候,大巫女又把怒火发到了所有忠于她的祝巫女长巫女身上。
“三派的人都是饭桶!我养你们有什么用?浪费粮食?就算是只狗,喂了之后它还能朝我摇尾巴呢!喂了你们就只能多填两桶粪!”
所谓的“三派”,指的是所有代号中有“三草”字样的祝巫女长巫女,她们全都忠于大巫女。除了“三派”之外,黑神社里还有“四派”和“五派”。
不过“四派”和“五派”的构成与三派完全不同。四派的领袖是四草十,忠于她的祝巫女长巫女大部分来自“四草”,还有大量的“七草”成员。五派的领袖是五草二十一,忠于她的祝巫女长巫女大部分来自“五草”,还有大量的“六草”成员。
四草,五草,六草,七草中剩下的人,有些忠于大巫女,有些保持中立,七草十八就是中立派的。中立派也有一个名义上的领袖,代号是二草十七。她是除大巫女以外,黑神社里仅存的“二草”成员。
至于“一草”的成员,全都已经不在人世。七草是辈分最小的“草”,在她们之后草字一脉就不再有新人了。
“四派和五派的人就知道搞内斗!我还没死呢!就算是死了,大巫女的位置也轮不到你们!”
黑神社的内部斗争早就上了台面,所以大巫女的话并没有让四派和五派的人感到畏惧。在这之后,大巫女又把怒火喷在了中立派身上。
“二草十七!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喝茶喝茶!一天到晚就知道喝茶!怎么不呛死你呢!你手下少说也有十几个人吧!就不能让她们干点正事吗!?要不是你没出息,见习大巫女的位置还能轮到那个小丫头片子!?”
大巫女说的“小丫头片子”,就是她立下的“储君”,即黑神社的见习大巫女。就像大巫女说的那样,她本想让二草十七接自己的班,但是二草十七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每天除了喝茶就是散步,手下更是一个祝巫女都没有,连饭都要自己做。大巫女说她手下有十几个人,指的其实是那十几个中立派的祝巫女长巫女。
坐在大巫女右手边上的二草十七,闻言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巫女皱起眉头盯着她的面具一看,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是闭着的。
居然睡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巫女怒极反笑,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朝着二草十七连竖了三次大拇指。
“行!二草十七,你行!你厉害!你赢了!”
在这之后,她就猛然从黑卫军的手中夺过打刀,劈向二草十七。众人大惊,却根本来不及阻拦。
就在打刀马上就要落在二草十七头上的时候,她突然一个懒驴打滚躲到了一边。钝刃的打刀将她的坐垫一分为二,然后深深嵌入实木地板当中。
“一姐姐,你这暴躁的脾气也该改一改了。”
躲过一击的二草十七不慌不忙的起身,盘膝而坐。
“我躲这一下不是因为怕死,只是本能反应而已。你如果想为了自己的权力再杀一个姐妹,那就请便吧。我向你保证,这次我绝对不躲。”
二草十七称大巫女为“一姐姐”,这是因为大巫女的代号是二草一。在如今的黑神社里,除了见习大巫女要称大巫女为“母亲大人”之外,只有二草十七能用除“陛下”以外的称谓称呼她。
在听了二草十七的话之后,大巫女陷入了沉默。她将打刀从地板中拔出来,随手丢在地上,侍立在一旁的黑卫军赶紧把它拾了起来。
“怎么?不杀我吗?”二草十七头也没抬的站起身,“不杀我的话,我就回去了。”
说罢,她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朝着大门口走去。在走到七草十八身边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沉声说道。
“把你的人撤走,我还没到需要人伺候的年纪。”
七草十八的眼中闪过惊讶的光芒,还没等她做出回应,二草十七就走出了大门。在她离开之后,空气被沉寂支配了大约半分钟。大巫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看起来有些沉重。
“七草十八。”
大巫女再开腔的时候,声音略显沙哑。
“臣在。”
“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梁月城境内的物资运输。”
物资运输的工作一直是由三派独揽,像七草十八这样地位底下的新人根本无法染手这方面的工作。她觉得大巫女做出这样的安排,多半是因为二草十七刚刚的那番话。
七草十八不是个喜欢趋炎附势的人。二草十七是大巫女最重视的人,没有之一,这件事黑神社里人尽皆知。想要讨好二草十七的人有很多,七草十八却不是其中之一。她根本没有派人去服侍二草十七,她只是在不久前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陪二草十七喝了杯茶而已。
“遵命。”
七草十八一直想离开乌烟瘴气的黑神社,所以这样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赶紧向大巫女叩首,应下这份差事。
二草十七绝对想不到,她的这次无心之举,已经提前为黑神社和邪巫女组织敲响了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