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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飞推门回家,林母开心地走向了林一飞,想要抱住她的宝贝儿子,谁知林一飞快速朝身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林母的拥抱,冷冽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进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很高兴,你能回来。”林母的眼睛里露出了受伤的神情,原本洋溢着欣喜的面容,整个耷拉了下拉。
“一飞,我和你爸都很想你。”
林一飞冰冷的眼睛中稍微出现了些波动,但他依旧硬着一张脸,没有出声。
林父原本和林母有着同样的心情,可是一看到林一飞这幅毫不尊老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训斥道:“你离家出走,麻烦莫宇,现在回来,你就这幅态度?学习都学了些什么?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父母吗?”
“呵!”
林一飞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冷笑了声,看到身侧气得发抖的父亲,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父母?你见过哪个家庭的父母常年不在家里的?恩?赚钱比陪伴比我更重要?”
“莫宇不就是……”林父被林一飞的态度逼急了,直接口不择言的脱口而出,却直接摸到了林一飞的逆鳞上面。
“你别把莫宇拿出来当理由!”他气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整个人马上逼近林父的身体,手指用力点了点他的胸口。
家庭的事情,对莫宇来说,是一生永久的痛,自己虽然有类似的遭遇,但是他不允许有人拿这件事情说事。
“你们,在我眼里,不过是为了钱,不要家庭的人。”
“你!”林父被他的话,气得面部发青发紫,大手用力举高,眼看就要挥向他的脸,林母立马扑了上去,拦住了他。
“孩子他爸,你别打孩子!错了!是我们的错!”
林母满面泪痕,牢牢地抱住林父的身子,哭喊着,林一飞看到自己的母亲哭成了个泪人,原本坚毅,甚至因为大怒而扭曲的脸型瞬间柔软了下来。
“孩子妈。”
林父看到身边的爱人,强行将自己的颤抖压下,将高高举起的手垂了下来,整张脸像是苍老了几十岁,高大的身体猛地松弛了下来,腰也弯曲了下来。
他驼着背,走到一边的小沙发上,猛地坐了下来,而林一飞也愤愤地转身,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离林父远远的。
“本来就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忽视了他,老公。”林母跪坐在摊着地毯的地上,哭得声音都沙哑了。
林一飞见到这种情景,即使他的心再冷,也做不到再对自己的亲生母亲疾言厉色,心也不禁颤抖了起来。
但心中,却依旧无法原谅眼前的两位亲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的暴脾气和急性子还是让他稍稍口不择言了下,却立马遭到了林父的怒瞪!
“你就少说两句吧!你的妈妈最近身体很差,你还说这种话气她!”
“她的病,又不是我造成的。”
林一飞双手环胸,着实是一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孩子,林父听到他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才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地冒了上来!
“你这个逆子!”
林一飞双眸垂着,翘着二郎腿,别开脸不去看对面的一对夫妻,一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夫妻,可是,为什么,明明两张沙发之间,只隔着一张不怎么长的茶几,但是,他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感觉犹如银河一样宽。
不论他们怎么沟通,怎么互相理解,三人之间都不能更加亲近一步。
林母在那哭得泣不成声,良久才缓过来,林父一直安抚着她的情绪,而林一飞在这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感受着这个房子里,曾经很少所拥有的感觉。
那种,只有一家三口在家,才会有的家的感觉。
“一飞,我,从史老师那边了解到了俞晴的事情,那天……我很抱歉。”
林母想到他们难得回家一次,看到林一飞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询问是否安好,而是训斥清洁问题,就觉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他当时,一定很难受,而自己,非但没有给到他家人的安慰了温暖,就连一句询问都没有……
她和丈夫,欠这个孩子太多太多了,如今还在不停地摧残着他的心灵。
“事情都过去了。”
林一飞一直没有看他们,而是双目充满悲伤和回忆,默默地道:“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俞晴她……”
“我都说了!别提了!”林一飞又像是炸毛了般,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两眼中闪烁着奇怪的光芒,嘶吼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在揭我的伤疤!”
“好,好,妈妈不说了。”
林母赶忙道歉,手里拿着纸巾不断地擦拭着自己的脸颊和眼角。
就这个话题的结束,让三人陷入了僵硬的安静氛围中。
明明,明明心里有那么多话要说,那么多的问题要问,为什么,每当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迟迟吐不出口呢?
林父见客厅氛围很尴尬,只好寻了个话题:“在莫宇家,住的还习惯吗?现在我们回来了,你可以回来。”住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林一飞不满地打断了。
“很习惯,比待在这里好。”
林父的脸色又是一沉,额角的青筋在不停地跳动着,腮帮子的肌肉不停地抽动着,但是还是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没有出声。
“你们让我回来,就是问我这些问题?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林母听到林一飞要离开,忙问道:“你去哪里?不要再去莫宇那了,一直叨唠他会很不好意思的。”
林一飞微微低头,突然轻笑了声,有些讽刺道:“妈妈,你想错了,我和莫宇之间的关系,远比你想得要浓厚的多。这是一种,你们都不会懂的关系。”
他说完这句话,披上外套就想离开,林母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泪水又疯狂地涌了出来。
“孩子!我们只想得到你的原谅,我和你爸,求你原谅我们。”
林一飞的步子停了下来,半晌缓缓地飘来了一句话。
“我也很想,但是,心里却无法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