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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死的木板果然打开了,你们听到没有,好像有女人在说话”我打着灯盯着木梯尽头的阁楼,里面一片漆黑,我的灯光照进去立马就是湮灭在昏暗之中,那阁楼之中似乎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呢喃低语,像是在哭诉一般,我听着后背一阵生寒。
干爹和鲁至深走在前面,这木梯看着极为老旧,我们踩上去发出咯吱声像是时有崩断之危,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这黄牛的眼泪管不管用,能不能见到那些脏东西。
我刚走进去,铺面而来的就是滚滚浓稠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一阵毛骨悚然的水滴声,我抬眼看去,整个人都是怔住了,阁楼的横梁上挂着一套色彩鲜艳的苗衣盛装,我看的出那是女子的新衣,应该是结婚的时候穿的,靓丽的大红色,绣着好看的图案。只是此时的嫁衣染血,这套盛装鬼魅的邪异起来。
滴答~滴答~
我看着百褶裙的裙摆滴落着鲜血,地下木板侵染成了深沉的血色,吴常伸手过去接了一滴鲜血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又是皱了起来,晓云道:“你们看这个,这里有一幅画像,应该是新娘和新郎,这个新郎怎么…”
晓云说着我们走了过去,看着挂在嫁衣对面墙上的画卷,果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对,那女子戴着白花花的银头饰,身的一件水绿色长衫,脖子上戴着银项圈,看着极是娇俏可爱,她挽着新郎的手腕,笑着十分开心。
我再看着新郎,顿时是愣住了,这个新郎竟然是与孙胖子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孙胖子要比新郎壮实一些,脸盘大一些,五官真是神似,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我看着干爹,暗道,该不会是干爹在这里留下的风流债吧?不过细想之下应该没有可能,干爹是第一次来这里,这画像边角有些泛黄看来是有些年月了。
“我想孙胖子的不见应该和这幅画有关,或者说是和这画里的女人有关,说不定被这个女人给接走了!”吴常说着转身看着还在滴血的嫁衣,我听着有些糊涂,问道:“接走?接到哪里去?”
吴常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我想是这个女鬼想把没有结完的婚继续完成”,我听着眉头一皱,急道:“那不是要结冥婚?那孙胖子…”我有些担心这胖子会被鬼迷了心窍,这要是结了冥婚可就摆不脱这个女鬼了,我向四周扫了一眼,心中有些奇怪,方才明明是听见了脚步声,怎么上来之后就没影了。
我这么想着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欢快的敲锣打鼓声,骤然是热闹了起来,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立马是跑到二楼的空房间去看,这阁楼里面只有一个天窗,两边的窗口只是通气之用不太好往外看。
到了二楼的空房间,我看着古楼门口站着很多人,一队迎亲的队伍吹着号子敲着鼓向着古楼这边走来,那些人面白如纸,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腰间系着红布条,抬的不是花轿而是一口棺材,我看着有些失神,哪有迎亲抬棺材来的?
走在迎亲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女子,她身着阁楼里面放着的那件盛装嫁衣,戴着红头巾,款款走来,她应该就是那画里的新娘的,鲁至深道:“这种东西叫做红白双煞,红煞就是那个女人,她婚没结成怨气深重,白煞就是水鬼,可是一般的水鬼不能算作煞只有道行很高的水鬼才能称为白煞,之所以叫他们水鬼,你们看,他们身着蓑衣带着斗笠,这些东西在古代只有下雨天才带的。这红白双煞极难对付”
“孙胖子,孙胖子在那里!”我指着古楼门口站在人群之中的孙胖子喜道,我刚准备大喊他的名字就被吴常捂住了嘴,吴常道:“你这一喊他就完了,三魂七魄都得散,不要慌,我们下楼跟着迎亲的队伍走,看那女鬼到底在哪里,走!”
我们走下楼去,便是看见孙胖子和那个红煞坐上了棺材,迎亲的队伍继续是吹着号子向着远处走去,我们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可是我发现走了半个小时了这路好像就没有一个头,他们一直向前走着。
干爹也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叫我们停下来,按理说这个寨子不大半个小时从南走到北是绰绰有余了,没道理我们一直在这条石子路上,这时那一队迎亲的队伍突然是出现在我们的身后,吹吹打打从我们身前走了过去,那棺材上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干爹面色一变,说道:“不好,着了那红煞的道了,她要把我们困在这个地方”,我心说还真是被鬼遮了眼,这应该就是鬼打墙了,我又有些着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孙胖子该不会跟那个女鬼行了房吧,那可就遭了。
吴常往四周看了一圈径直是向前走去,他没有多说我们也没有问,只是跟着他向前走,他向前走了一段突然是转了一个直角弯,旁边是没有的路的,他没不管,往一旁的田垄里钻了进去。
干爹和鲁至深犹豫了片刻还是埋头跟了进去,吴常走一段直路就会转一个直角弯,如此这般走了大概十分钟,我看着身前的古楼急道:“我们怎么又走回来了?”,我话音一落,便是看见三三五五的苗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个个脸上挂着喜乐的欢笑,不时的交谈几句。
不一会儿,迎亲的队伍吹着号子蹦蹦跳跳的从黑暗之中走了回来,新郎背着新娘往古楼的正堂里面走,我走到吴常身旁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看不到我们”,吴常道:“这是幻像,也是过去的景象,我们可以看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寨子里面的人都死了”
我们跟着新郎走了进去,他们刚到正堂这时人群之中突然是蹿出来一个矮瘦的男人,他一把将新娘从新郎背上拉了下来,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霍然而出,寒芒一点,血花四溅,那个新郎就是被这个突然冲出来的男人斩首于刀下。
猩红滚烫的血液洒在新娘的脸上和嫁衣上,她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被吓呆了,四周的宾客皆是骇然失色想要将那个男人擒住不料他袖袍一挥,阴风阵阵,我看见无数条蜈蚣从他袖袍之中飞射而出爬到了众人的脸上。
霎时间,惨叫声此起披伏,那个男人抓起新娘就想将她带走,这时新娘方才是回过神来,她看着倒在血泊之中死绝的新郎大叫了一声,哀之欲死,泪水汩汩而下,她拍打着那个男人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嘴里还在朝着男人咆哮着什么。
这时古楼上面的人还有古楼外面的人全部是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刀棍,那个男人嘴角挂着一丝狞笑,手中多出了一面人皮鼓,咚咚咚~直入心房的鼓点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人们的心脏,钻心的痛,人们到底地上哀嚎,不一会儿便是七孔流血,我看见他们的鼻孔之中不断有赤红色的蜈蚣钻出来,回到那个男人的袖袍之中。
新娘脸庞上滚着热泪,回头看了一眼新郎,毅然从地上捡起了一把短刀朝着自己的腹部刺去,那个男人怔怔的看着自杀的新娘,眼睛唰的一下就是红了,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抱起新娘的尸体朝着寨子外面疾驰。
就在这时整个景象忽然是幻灭了,我们还是在古楼里面,可是此刻的古楼残破不堪,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我摸了一把正堂里的木桌,厚厚的灰尘不知累积了多少岁月。
吴常道:“快走,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了,我们来的时候寨子外面不是有一个湖,他们肯定在那里,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