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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凝拿着手机正想给洛川打电话,恰逢此时,洛川从门外走了进来。薛凝正好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对,同时一愣。
洛川看到薛凝,皱了皱眉头,眼底有愤怒一闪而过,随即又化作万般无奈。他大步流星的朝薛凝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去哪了?”
洛川的语气里,夹杂着担心,惊恐,懊恼,还有些许责怪之情。薛凝听了心头一暖,鼻尖微微有些发酸。
她抬头看他,因为是刚从外面进来,男人的额头铺满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俊脸微红,很明显是被外面这毒辣的太阳晒的。两条长眉微微蹙着,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褪去的焦躁。
这样一个男人,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救赎,……他的无微不至,总能无时无刻带给薛凝感动,让她一颗破碎的心也能找回些许温暖。
可是,薛凝明白,那只是感动,也只能是感动……她的今生已经不可能再去爱别人了。
薛凝微微一笑,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唤了声,“洛川。”
洛川看着她,点头。
薛凝瞥了眼被钳制的胳膊,然后又看向洛川,“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
洛川捕捉到她眼中的闪躲,心底涌起一抹失落。他定了定神,长出一口气,放开了她的胳膊,答,“好。”
薛凝点头一笑,转身率先走了进去,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瞬间敛去,胸口微微有些酸涩。她明白洛川的心意,这几年,洛川对她那么好,陪她度过最艰难,最无助的岁月。她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这份感情她回应不了,也回应不起。
洛川站在原地,望着女人逐渐远去背影,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她的抗拒,她的闪躲,他不是看不出来。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心疼她。
他知道薛凝的一切,知道她的痛苦,甚至知道她抗拒他的理由。他什么都知道,可就唯独不知道她心底的那个男人是谁。
因为她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那个男人。他明白,那个男人是她心底永远也抹不去的伤,她不想提及,也不愿提及。可洛川能感觉出来,即便那伤口是撕心裂肺的痛,她也舍不得将它抹去。
洛川回到办公室时,抬头正好看到薛凝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没有进去。
薛凝打开文件夹,两条秀眉随即轻轻蹙着,红唇微撅,脸上有着明显的懊恼和愤怒,嘴里还不断呢喃着什么。消瘦的身影站在办公桌后,倔强而认真的将手里凌乱的纸张一张一张的捋好。
洛川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心中骤然顿悟。她骨子里明明就是这么倔强的女人。她爱那个男人也好,她不愿给自己回应也好,她就是她,永远这么诚实,倔强,果断。坚持自己心中所想。
他想,也许当初他喜欢上她就是因为她这股倔劲。
洛川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无声的出了口气,走进去,关上门,然后径直走向她。
薛凝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洛川,脸上的懊恼之意加深,她抬头抚了抚额,微叹道,“洛川,今天的合作案被我给搞砸了。”
她这样说,不由的想起罪魁祸首‘路北’,心底又将他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顺便连聂宇风的祖宗十八代也一并问候了。
那两个渣渣总裁,日后若有机会,她一定要恶整他们,加倍奉还。
薛凝把今天上午的事跟洛川说了,但忽略了路北和聂宇风打架之事,只说本来合约都要签成了,路北突然出现扰乱,最后没签成。
这段时间路诚集团的刻意刁难,洛川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薛凝这样说,他也就信了。只是他不明白,洛氏在S市已经注册有四五个年头,他也一向为人低调,谦逊,从不与人正面起冲突。且不说洛氏是个小公司,根本接触不到‘路诚’这样的大集团,他本人没有和路北碰过面。
这样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真叫洛川百思不得其解。
洛川若有所思……
他看向薛凝,脑袋里某个瞬间忽然涌出一个画面。他忆起那晚在庭远的宴会,她听到路北的名字,看到路北本人后,一向平静的她,明显情绪有些失控,脸色也变得苍白。
难道……
洛川只觉得脑海里‘嗡嗡’作响,他不敢相信,可从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情来看,他又不得不朝那方面去想。
薛凝整理好合作案,合好文件夹,放在一边。她抬头就撞见洛川正看着她出神。微微一愣,伸手戳戳他的肩膀,笑了笑,“喂!发什么呆?”
洛川回过神,摇摇头,“哦,没什么?”他低头瞅见她放在桌上已然合好的文件夹,说,“整理好了?收拾一下,下班一起去吃饭。”
他说完,扯开领带,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薛凝在他身后喊,“喂!合作案的事都没戏了,你还有心情吃饭?”
洛川没有回头,唇角却勾了勾,声音里也含着些许笑意,“难道合作案没戏了,我就不能吃饭了?”
薛凝一怔,也笑。
——
薛凝本以为得罪了聂宇风和路北这两只S市的商业巨头,洛氏不死至少也被剥层皮。令她没想到的是,那天的事过去两天了,聂式集团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而路诚集团又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是同意给洛氏一个合作的机会,但必须要先看合作案。
电话是路北的助理安易打的。
路诚集团那边提出了一个条件,她必须是这次合作案的项目负责人,而且要她本人去路诚集团详谈合作案。
这更加加深了洛川心中所想。
薛凝本想拒绝,可是转念一想,这事本来就因她而起。若不是因为她,说不定合作案的事早就敲定。
虽然她并不想与路北再有任何牵扯,只是那个男人想做什么?她根本就拒绝不了。
既然拒绝不了,也躲不掉,那么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坎,她总要过的。
薛凝并不知道,有些事,一旦有了牵扯,就再也断不掉。有些坎,纵然努力想跨过,却注定是过不了的。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