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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有一天会将枪口对着自己,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宁振海从生气到暴怒,那脸上的青筋似乎都要挣脱出来,甚至想起刚刚那枪子儿从身边而过的场景,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旁的萧晋却是直接跟了上去,显然没有向宁振海多问一句的意思,不过宁振海看着萧晋,这嘴努了努,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他总不能真的承认自己是龟孙子的玩意儿吧?
不过就是些买衣服的钱,他还出得起。
这个逆女,今儿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次以后,就别想再和宁家扯上关系了,他就只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女儿!
三人从宁家出来,宁明月脸上一闪而过的苦笑,转眼又展露芳华。
她宁明月流血不流泪,反正从小就是个野种,也不在乎往后这身上会不会继续顶着这名头。
“萧晋,你就这么跟着我出来了,就不怕回头父亲不高兴?”宁明月笑着,手里还拿着宁可馨送给萧晋的那块手表,盯得仔细。
时青墨也是侧目一瞧,却见萧晋直接道:“这是家主的吩咐。”
“家主?”宁明月狐疑一眼,“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叫他父亲的,怎么现在成家主了?真当自己只是这里的管家?”
她为萧晋可悲,若是萧家当年没败,他的家人没死,如今,他萧晋也会是个大名鼎鼎的萧大少,甚至比这宁家的种还要光芒万丈,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寄人篱下,看人眼色!
“萧晋本来就是管家。”萧晋直接道。
宁明月心里一怔,好似有什么堵在喉咙,抠都抠不出来。
别人眼里、甚至就连宁振海自己对外都宣称他是义子,他自己偏要做管家,甚至这心里压根都没有自己是宁家的半个主人!
“萧晋,我知道你有才智很聪明,也知道你绝对不会甘心在宁家做一个这样卑微的人,既然这样,干嘛还要留在宁家?我这个有着宁家血脉的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你又矫情什么劲儿,不如咱们俩往后一起混,保证比在宁家过得日子逍遥多了!”宁明月又道。
别人拿她当根草,那她这根野草就不可能长在这家的花园里!
萧晋看了宁明月一眼,片刻之后,却是笑了笑,浓眉之下,一双眼睛漆黑没有波澜,竟是冷不丁伸手摸了摸宁明月那一头短发,道:“你长大了,往后也不要让人欺负了,而我留下来,自有我的道理。”
萧晋这声音柔柔,宁明月面色有些微红,不自在的别开头,心里却堵着一口气:“怂包!”
萧晋无奈摇头,“这表给我,回头可馨瞧不见又要吵闹。”
此话一说,宁明月刚刚那别扭的神色彻底僵硬在脸上,面色恢复一片冷清,看着萧晋,道:“萧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拿这块表,也要要回去?做宁可馨的一只狗,你就做的这么甘之如饴!?”
只要萧晋告诉宁可馨,这表是她拿了,又怎么会将怒意放在他的身上?
“明月,我只想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萧晋又道。
宁明月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更不是个喜欢替别人找麻烦的人,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她的,萧晋想要,给他就是。
伸手直接将东西递了过去,宁明月转身便走,“还是不劳烦萧先生跟着了。”
说着,直接冲着一辆车走去。
这门口的的保安看了那车一眼,更是狐疑。
这辆车就在明月小姐和时小姐前来宁家不久之后出现,一直没有动过,也没见到这车上的人走下来,本以为是宁家的客人,所以一直注意着,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回事儿。
这时小姐和宁小姐是被海星酒店的人送过来的,刚刚他还想着要不要向晋少问问,要不要准备一辆车送两位小姐回去……
却见,那车上此刻却是走下来两个男人,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目光更是凌冽,扫了这萧晋一眼,带着浓浓挑衅。
而宁明月一靠近,更是亲自开了车门,“宁姐请!”
他们兄弟谁不知道?这宁家家主就是当年将宁明月抛弃的人,今儿一听宁明月被请上了门,楼里那些兄弟各个都疯了,甚至还有人拿着家伙便想过来瞧瞧,免得有人不开眼欺负他们大姐头!
不过仔细一想,他们是那么凶残的人吗?
最起码现在还没得到大姐头的允许,这种废人手脚、狂殴几十遍的事情暂时还是不会做的!
因此,这才忍耐着性子,在兄弟们中挑了两个长得最有气势的男人前来镇场子,还有这车,豪华加长限量版,这是大姐头在国外谈生意的时候,一位公爵送的,分分钟能吓死他们!
那两个人的小表情,看的时青墨嘴角直抽抽。
宁明月更是笑的爽利,看到这二人之后,显然便不像对待时青墨那般温柔,伸手便在那二人肩膀拍了拍,“好小子,人模狗样越来越帅了啊!啧啧啧,这身衣服不错,回头给你买十套!你也是,这皮鞋废了不少鞋油吧?姐回头补你一箱子……”
“宁姐,一箱子啥玩意儿?鞋啊?”那人“嘿嘿”笑道。
宁明月一副假小子模样:“想得美,鞋油!”
“那也成!回头我多买几双鞋备着,免得鞋油用不完!”那兄弟又道。
宁明月这两个兄弟,在她面前简直是节操尽碎,时青墨看着都有些汗颜,甚至此刻,其中一人更是冲着时青墨道:“时老大,以前都在电视上看着您,今儿可算见到活人儿了!您这模样真是天仙儿一样,咱兄弟两个今儿见了这么俊的美女,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时青墨这嘴角又是一抖,“谁让你们叫我老大的?”
“那当然是咱宁姐,姐说了,咱那明月楼里头,老大永远占一席之地,当初是带着您画像一起拜了关二爷的!”
时青墨一听,彻底黑线。
抱着她的画像拜得的关二爷?
该不会还是黑白照吧?
宁明月也咧着嘴笑了笑,“青墨,虽然你没和兄弟们一起厮杀,但你却救了我不少兄弟的命,就你给的拿些药,各个都是宝贝,他们自然感谢你,要不是我让他们不要打扰你的生活,恐怕你那墨氏楼底下每天都会有人站着替你守门。”
她对时青墨,依赖而感激。
有人说,一山不容二虎,但她与青墨二人,走的这路,都注定不会平凡,但又注定惺惺相惜!
要不是她投错胎成了个娘们,那她就是霸王硬上弓也得将时青墨弄回被窝暖床去!
想到这里,宁明月笑的更厉害,时青墨一头雾水,不过看她高兴,这心里也是安心,“走吧。”
“好嘞!”时青墨一上车,两兄弟殷勤关车门。
这汽车发动,当车屁股对着萧晋等人时,只见那车屁股上赫然贴着一个鬼脸头像,*裸的嘲笑。
要知道宁明月这帮兄弟是打心眼里不想让她回到宁家,大家虽然了解她这心里难免对宁家有些期待,但也都明白,那种大家族,能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赶出家门,那就是彻底的抛弃!
今儿宁明月这一趟去过了,那念想也该了了,他们兄弟高兴还来不及呢!
“天黑了再来。”车里,宁明月冷不丁说了一句。
只听一声哀嚎:“为啥啊!宁姐,你该不会还想着要和宁家好吧?要不就是……你看上门口那帅哥了?长得是不错,你要是喜欢大不了咱派几个兄弟将人抢了,回头一夜*他还不服服帖帖的?干嘛还要去受那份儿委屈!?”
宁明月“啪”的一巴掌,轻打了一下那兄弟的脑袋瓜子,笑道:“我是那种人吗!?抢占良家妇男?亏你们想得出来!我今晚是要拿东西,这家里有个古画值钱的很,你们不想瞧瞧长得什么样?”
“想!”那兄弟笑的更灿烂,这事儿好!
车里,有说有笑,似是敛住那一点淡淡的烦忧。
时青墨也一直带着笑意,越发觉得明月如今的生活精彩的很,有这么一帮兄弟打打闹闹的,哪里是其他感情能比得过的?
与此同时,宁家这些佣人之前也互相传递着一个消息。
有人说:明月小姐身边跟着两个男人,个顶个的好,而且那两个男人拿她像天仙一样供着。
也有人说:那两个男人很听明月小姐的话,似乎是明月小姐的下属!
还有人说,那车是明月小姐的,明月小姐根本不穷……
但无论多少个版本,所有人又都肯定着一件事,那车那人都与时青墨不熟!
顿时,这宁明月如今的身份也被人猜的十分微妙,甚至还有人觉得,宁明月与时青墨关系如此好,时青墨可以一个人创立一个墨氏,没准宁明月也能!
只见这一天,这些佣人们想破了脑袋,将那些崛起时间不久而且老板神秘的公司都挖了出来,分析其中各种细节,好似已经确定宁明月与时青墨一样都是公司总裁一般。
而佣人们如此兴致勃勃的消息没过多久便传到了这宁振海的耳里!
心里怒意更胜。
他自己的女儿,能有几分本事他心里能不清楚?他培养了可馨这么多年都没有将她培养成时青墨那般,而宁明月,空有一个“宁”姓,却没经过宁家的任何教育,能创办公司?不可能!
再看她那一身痞气,混迹街头的小混混还差不多。
本想着往后就当他没这个女儿,现在看来,这往后还不知道要仗着宁家的名头赶出什么事儿来,万万不能再纵容了!
瞧瞧这些用佣人嘴里说的都是什么?两个男人向她示好?真是恬不知耻,侮辱他宁家的名誉!
宁振海这一次是气的不轻,而几个小时之后,宁可馨总算是幽幽转醒。
一醒来,直接扑进了那宁太太的怀里,嘤嘤哭个不停,然而却发现,这周边的人似乎都张着嘴,但她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几乎瞬间,这宁可馨彻底崩溃,更是连爬带滚的跑到镜子前,拿起一样东西便冲着那镜子砸了过去,然而依旧如同无声电影,周围没有半点反应,只能瞧见母亲眼含泪光似乎在叫着她的名字……
而父亲站在一旁,皱着眉看着她闹腾。
“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听不见了?为什么我的耳朵听不见了!啊!我要听声音!妈,你帮帮我!”宁可馨用力喊叫,但连自己说出的话都没有一点回应,彻底傻了眼。
按理说,时青墨与宁明月接触的枪声的距离更近,就算是震聋了耳朵,也轮不到这宁可馨。
只不过可惜,时青墨本就有内力在身,有很大的保护性作用,可宁可馨就不同了,不仅是个普通人,甚至还是在最为紧张害怕的时候感受这种枪响,心理上封闭是一方面,这神经上又是一方面。
“别闹了!我会找医生给你治病,要不是你胡来,现在能变成这样?就知道给我丢人!”宁振海冷喝一声,说完,才发现这女儿没有一丁点反应,才又想起这耳朵聋了,不满的离开这房间。
而此时,已经入夜。
黑夜中,闪过一抹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动作轻盈而诡异。
原本由于这宁可馨耳聋的关系,整个宁家上下灯火依旧,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儿,“啪”的一声,整个山庄突然断电!
这宁家的电何时有断过?这样不正常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而今天接二连三的坏事出现,让宁振海整个人都烦闷的很,不过脑筋一闪,突然又想起这白天宁明月所说的话!
偷画?!
宁振海打心里是不信的,但毕竟此刻情况特殊,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选择去三楼瞧了瞧,更是亲自打开那保险柜,看到那画还好好的放在里头,心中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才落下,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这伸手不见五指夜色中,似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将那画拿起,甚至最后连那保险箱里的其他东西都没有放过,席卷而走。
同样的事情,同样的方式。
时青墨此刻并没有与宁明月一起,但若是知道她这么做,恐怕也会笑着感叹一声!
当初她折腾的是安家,不过方式更决绝一些,而明月干脆了当,只拿财。
明月和一群兄弟呆的久了,不喜欢欺负毫无反抗能力的弱者,而她时青墨则是不论强弱,但凡有人欺她,必然反抗!
不过不管怎么样,宁家这口闷气,也只能自己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