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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
山河天地之间仿佛多了一股更加神秘的力量,它们在这琴箫的调动下,激荡、涌动、澎湃最后汇聚成一股洪流。
“这是···这竟然是···!”衡山莫大手中的二胡不断的颤抖悲鸣着,仿佛是正在朝拜王者。
声音渐渐转为稀薄,但是每一个人都伸长了耳朵仔细的听着,不肯错过任何一个音符。就仿佛这声音里蕴含着天地之间最为神秘的力量一般。
“道音!他们二人为何合奏出了道音?这是连破命强者都不一定可以触及到的领域,是天地之间最为神秘的至理。”
“若能聆听道音二十年,就是蠢驴木马也能破命成道。”
此刻左冷禅看向曲洋和刘正风二人的眼神不再是冰冷的杀戮,而是赤裸裸的贪婪与独占的欲望。
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众人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叫出声来却又强行克制住,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心智不坚者或性情之辈早已泪流满面。而左冷禅和岳不群这样的枭雄,却面带冰冷,眼露杀机。
如果只是道音也就罢了。
但是道音只是引子,当道音吸引着众人全神贯注之时,却忽有神音于心间种下种子,仿佛于众人的道心之中种下一粒魔种。
有此魔种作祟,但凡听过此琴箫和鸣之人,如何还能与曲洋与刘正风二人为敌作对?
“为何这琴箫之音的影响如此之大?以他们二人的功力,特别是刘正风的功力,根本不足以作对控制这么多人的情绪。”左冷禅终于第一个出声了,他打断了这琴箫和鸣的节奏,将众人的心神从这神秘的曲调之中释放出来。
有见识的人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免遗憾,而那些糊里糊涂之人,心中却是暗恨左冷禅,打断了他们临近大道的机会。
“是九霄玲珑阵法!此阵为我衡山独有,祖师传法之后就再无人用过。一直束之高阁。因为此阵布置虽然不难,却需道音为引,激活大阵。我衡山后辈弟子不孝···千年来无一人掌握过道音之秘,却不想刘师弟竟然···。”
莫大话语间满是后悔之意。如若他知道刘正风可以掌握道音,说什么也不会让事态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即便无法让刘正风不与曲洋来往,他也可帮忙多多掩盖几分。
“技近于道,道音天传!好厉害的琴箫合奏,好厉害的九霄玲珑!可惜···可惜!”岳不群终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步踏入云霄,站在一朵紫云之上,与莫大、左冷禅三足鼎立,将曲洋、刘正风围在中心。
左冷禅坐在冰封王座上,俯视着曲洋和刘正风:“你们二人杀害我派长老陆伯,本罪该万死。但是若肯跟我回嵩山,终身幽禁封禅台,我或可饶你们不死。”
“尔等二人所求,不过是每日琴箫和鸣,互通心意。我可以成全你!除了自由,你们什么都不会缺少。”
左冷禅的招揽之意如此赤裸裸,根本就无惧下属的心寒。至于他若真收留了曲洋,算不算私通魔教中人···只能说规则由强者制定。作为大明正道第一人,有谁敢指责他左冷禅?
鲜血从刘正风的萧管中滴出,萧声呜咽,却不肯断绝。曲洋微微犹豫,最终指下不停,二人将曲调再度拔高,将声音变得更加的神奇、瑰丽、莫测、美丽,就仿佛有一个无比奇幻又无比宏伟的世界,通过音乐在众人的眼前展开。
那是遍布了鲜花、白云、蓝天、江河、大海、山川、湖泊、沼泽、丘陵等等一切美丽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拥有着可曾见过或者不曾见过的一切。甚至拥有着生命的诞生与死亡,唯独没有受到拘束的囚禁。
以音传意,无数人领会了他们的意思。
左冷禅面露讥讽,大手一张:“这可由不得你们。”
滚滚的寒风从天外吹来,就要将曲洋和刘正风冰封禁锢。激烈的曲调调动着天地之间的灵气对抗着这股寒流。
只可惜道存在于若有若无之间,道音虽然高远莫测,却并不是道本身,刘正风和曲洋通过另类的方式触摸到了天地本源的大道,却并没有真正的掌握它们。
面对左冷禅的强势碾压,二人节节败退。
岳不群指尖紫气伸缩,一股极为隐晦却极为强大的剑气正在他的指尖凝聚。一旦左冷禅有机会擒拿住曲洋和刘正风,他便会出手杀死其中任意一人。以破坏左冷禅得到这合奏可得道音的二人。
莫大终于出手了,衡山剑令凝聚了整个衡山之势,朝着左冷禅刺去。
“莫大!你也要反我吗?”左冷禅阴冷的扫视着莫大,冰冷的面孔后面,似乎埋藏着火山。
莫大先生面露悲苦:“他始终是我师弟,我始终是他师兄!他可以死在衡山,却不能被你带回嵩山。”
刘正风的萧声一颤,微微漏掉了一个音符,整个被曲调调动的天地灵气一瞬间紊乱,灵气刮起了巨大的灵风,狂风席卷下来似乎要将整个衡山城都吹上天。
“刘正风乃是朝廷参将!自当为朝廷效命!左冷禅你若伤他,便是与朝廷为敌。”之前宣旨的官员带着一位身穿飞鱼服,腰挎着绣春刀的锦衣卫飞了上来。
看似文弱的官员竟然也是先天强者,而那锦衣卫赫然已经是接近法相的强者,与身上的飞鱼服、绣春刀配合在一起,气势合一借得大明皇朝的气运,不弱于寻常法相。
“想不到鹰犬之中,竟然还有你这等好手。我左冷禅手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锦衣卫微微踏步上前,喝道:“本座锦衣卫指挥使万寿疆!大胆左冷禅,一介草民还敢放肆!且不怕我朝廷大军,覆灭你嵩山道统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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