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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寻容从东渔水榭出来后直一路上还在不停的回忆刚才的场景,卫玠就是解夫子?这是真的?还是他们串通好的戏弄?甚至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恶梦?“哎哟。”马车陡然的颠簸是现实给她最残酷的回答。
刚进城门,乔寻容便叫翠晴传话给马夫,他们暂且先不回乔府,而是先去一趟沈府,她有些事还是想要亲自去找沈凭玉确认一番。
“还没到沈府吗?还有多远?”乔寻容不住的询问,翠晴从未见自家大小姐这般模样,有些紧张的回道:“小姐,这一里路您都问了八遍了,您这是怎么了?”
乔寻容这时欲言又止,可心里的疑惑有哪儿里是翠晴能帮她解答的了得。
毕竟已经进了城内,马车前行的速度自然也没有在郊外来的快,这一路乔寻容等的忐忑。
“沈府到了。”马夫一声喊,稳稳的将车停住,乔寻容顾不上其他,带了翠晴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得门前,翠晴小跑上前对门口家丁道:“请去禀告你家公子,翰林学士府乔大小姐前来拜访。”
沈府家丁一见乔寻容满脸微笑,弯腰恭声道:“这是说的哪里话,公子吩咐了,寻容小姐于沈府要比在乔府还要自由,快请进,公子和梁月公主正在花园赏花。”
乔寻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自从出了东渔水榭,焦躁就没停过,此时终于有了一些缓解,沈府还是来对了。本想着来找凭玉问些事,想不到梁月也在。
乔寻容让翠晴留在沈府的小花园内,她有些话还是不方便当着下人的面说。翠晴机敏,知道乔寻容的意思,也只是乖乖领了命,好好的在小花园等着自家的小姐。倒是翠晴出落得标致,引的沈府府邸内的不少家丁都闲不住来跟她打个照面。
留下翠晴后,乔寻容独自一人轻车熟路的来到沈府后花园,还没闻到花香就先听到梁月爽朗的笑声,“真的?真的?真的似这般有趣?沈大哥你可莫要框我,改日抽了空一定要带我去亲眼看看。”
沈凭玉点点头:“如若公主有此雅致,凭玉自当作陪。”
又听到公主二字,梁月心中有些不开心:“沈大哥,说了多少次叫我梁月就行,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这么见外。”
“公。。。”沈凭玉刚想大谈一番伦理纲常,上下尊卑的扫兴话,正好被看不下去的乔寻容打断了:“私下还这么生分可就是不解风情了,凭玉你也真是,你再这样,梁月就该恼了。”
沈凭玉看到乔寻容后,先是有些小小的诧异,而后只好苦笑摇头,真要是说起道理,这女子更胜自己良多。
“乔姐姐,你也来看花吗?”梁月脆生生的一叫平时能让乔寻容心情好了大半,因为这女孩的笑容仿佛有着治愈人心的力量,乔寻容喜欢这丫头也是喜欢的紧。
但今天遇到的一堆事到让乔寻容徒增不少烦恼,乔寻容只觉得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困惑,五味杂陈道:“你们认识卫玠吗?卫亲王府的世子大人。”
“卫亲王府?”沈凭玉摇了摇头:“未曾拜会过,只是听过些风言风语,偶有谣言,不可轻信。”
沈凭玉话音未落,只见梁月瞬时跳了起来,兴奋的不得了:“我认识,我认识,就是那个桀骜不驯,天天神出鬼没,还喜欢捉弄别人的卫玠嘛,哼,本公主下次见到他饶不了他。”
乔寻容只觉得诧异,怎么,难不成卫玠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惹了梁月,看样子梁月这反映倒像是被卫玠戏弄过得受害者。
“他做了什么事,叫你反应这样大,看来是惹了你了。”乔寻容故作镇静,开头询问道。
“我自幼见过卫兄长几次,他每次出现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来宸国,外祖母本叫他带我到处游玩,可未曾想,他竟对外祖母说,我年纪尚轻又是金枝玉叶,他怕难以看管好我,让祖母另选他人。我还未嫌他如何,他倒是先挑起我的错处来了。”梁月皱着眉头,看起来倒真像是气鼓鼓的样子。
乔寻容心中定了定神,回想起今天遇到的卫玠,心中大为认同,又问道:“那你听说过他化名去玉简书院当夫子?”
梁月果然是孩子脾气,刚才还不快,想起有趣的东西又笑了起来:“对对对,去过去过,那时卫王爷找了全京城的夫子去教他,恨不得连太傅都试一试,可他不仅不买账,反而为了羞辱他们,居然不知怎么的混入了玉简书院当起了夫子,还叫什么解夫子,就是让他们卸甲归田,气的卫王爷直跺脚。”
梁月觉着有些口渴,端起桌上的花茶,小饮了一番又道:“虽然我并不太喜欢我的这位卫兄长,但他确实是有过人之处。卫亲王虽是武将出身,但是卫玠并非是只通武不知文的那种人,他天资聪颖,长年在外游历,学识渊博又武艺高强,听闻还机缘巧合拜了一位世外高人为师。这样说来,他性子洒脱也是天性使然,长安城内的凡俗夫子自然没资格当他师父,也教授不了他再多的东西。”
还没轮到乔寻容反应,一向稳重的沈凭玉先疑惑出声:“我原先以为这些不过是些传闻?没想到竟是真的吗?那我倒真的是十分佩服这位卫世子。”
沈凭玉早年也曾上过玉简书院,后来也曾听后辈聊起过他们的这位解夫子,他惊讶的看着乔寻容,眼睛仿佛在说‘你今天见到他了?’
乔寻容和沈凭玉多年交情,一点即通,苦涩的点点头。此时她的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恐惧?令自己身死的姻缘在逼近,庆幸?卫玠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恶,至少还有年少时的美好。
沈凭玉慧眼独具,看出乔寻容不对劲,问道:“今天你去见卫世子,他有跟你说什么吗?你看起来好像心神不宁。”
乔寻容来沈府其实就是想和沈凭玉讨论一下卫玠言语中的奇妙和诡异,但此时梁月在场,似乎多说一句关于卫玠的事都会愈加麻烦。
乔寻容心想算了,有什么好猜的,无非就是戏弄,这个卫世子出了名的游戏人生,放荡不羁,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或者说在期待什么。
“你们继续赏花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乔寻容转身就要走,沈凭玉本想阻拦,但仔细一想拦下又如何,又能说什么,自己还在晕乎之中。
翠晴在门外等的焦急,一见小姐出来立马迎上去,乔寻容虽然还是没有平日那么精神,但至少比路上那副半梦半醒的状态好多了。“回府吧。”乔寻容声音中有几分倦意,翠晴扶着她上车,驾夫鞭鞭打马转道回府。
沈府到乔府都是大路,就像乔寻容的心情,没了颠簸,平稳了许多。
这一天着实有些疲惫,乔寻容回府之后本欲直接回房休息,可刚刚进门就感觉下人们的脸色不对,就差在他们脸上刻出‘有事’两个字。
乔寻容一进正院就明白了,阵阵哭声从正厅传来,是乔清菡的哭声,说来讽刺,也许是乔寻容听得太多了,竟然一瞬间就分辨了出来。
乔寻容慢步走到门外,只见乔清菡跪在地上,一张方帕不停的擦拭着眼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但一定有一群女人是泪做的。
乔翰林和夫人余氏正端坐在高堂之上,望着这个平时老实乖巧的二女儿抽泣不止,心中不解,“清菡,你这是怎么了?”虽说没有大女儿那么露脸,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乔翰林实在看不得。
不问还好,一问乔清菡哭的更是厉害,这可急坏了老两口,余氏虽说不是乔清菡生母,但一向也对乔清菡十分照顾,看着清菡哭的伤心,乔翰林追问道:“到底怎么了?谁家欺负了你吗?”
此时方帕已经湿了大半,乔清菡也哭的有些接不上气,红着鼻头,缓了一下,低头道:“女儿没用,给家里惹祸了。”
“啊!?你闯了什么祸?”乔翰林心里一紧,脑子飞转这个隐忍的小女儿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乔清菡断断续续的说道:“前几日,我带裘伶出去逛街,见得一位公子十分投缘,心中欢喜,本想着莫非是天赐良缘?可后来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公子,公子愤愤而去,再后来...再后来......女儿是近日才得知那公子竟是卫亲王府的卫世子,女儿一时春心萌动,殊不知恐给家里惹了大祸。”
乔翰林一听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事,但面色未缓,这卫世子可不是善茬儿。
乔夫人余氏听了半天终于说话了:“我以为是什么事,清菡你太敏感了,听说这卫世子虽然不羁,但随性的很,应该不会有什么报复之举,再不济,咱们给人登门道个歉,毕竟我们老爷也是朝中二品大员,卫世子不懂事,卫亲王还能跟着糊涂嘛,改日我着了人带些礼,你与我一同去找那卫世子陪个不是便是了。”
听到清菡和爹娘的对话,乔寻容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叹气,她原本以为自己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却未曾想,是她想的似乎太简单了。今日约见,她也已和卫玠了解过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若真如卫玠所说,那确实是清菡的过错,但自己的这个妹妹又......
罢了罢了,清菡就算今日犯了过错,可她这回也自己向爹娘认错了。既然卫玠已经挑明,并未与清菡置气,那她也不必因这件事让乔府与卫玠再多做纠葛。至于清菡,还希望她能记着今天的这个教训,不要再犯了。
乔寻容从门外走进,先看了一眼正红着眼跪在地上的乔清菡,微微蹙了蹙眉头缓声道:“娘,不必了,我今日已去拜会过卫世子大人,世子大人大度,并未和清菡一个女孩家计较些什么,既然事情已经解决,爹娘就不必操心了。”
乔府二老看见乔寻容回来,脸上立马欢喜的不得了,眉头也散了,只连声回到:“既然寻容这么说,那清菡你也就不要再在这跪着了,赶快起来吧,你姐姐都帮你把事情解决了。”
乔清菡被身边的丫头扶着缓缓站起来,微微抬起头对上乔寻容的双眼又立马低下头去,弱弱道:“多谢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