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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审言为了付俊卓出的柜,而陈息青则是为了傅审言出的柜。
陈息青的家庭是工薪家庭,并不是多开明的家庭,两年半前他和父母坦白自己的性向,被陈爸爸打得几乎是头破血流,陈妈妈也为了要拉儿子回所谓的正道,摔瘸了一条腿。
面对着将自己养大的父母,陈息青非常难受,但是他无法骗自己和骗别人,无法去结婚生子,再去一辈子愧对妻子。所以无论是陈爸爸的棍棒还是陈妈妈的眼泪,他都死都没有松口。
当初承受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
他本着要和傅审言一辈子在一起的心,独自出了柜,独自和来自家庭的压力抗衡,为的就是铺好和傅审言未来的路。独自披荆斩棘开出一条道他不怕,只要最后那个人能牵着他的手一起走。
“什么时候改了,什么时候再回来,否则我就当你死在了外头!”
后来的两年多,父母门都不让他进,傅审言却在最后抛下他,转身奔向了付俊卓。
自己在外这么久,不需要别人再去告诉父母,他们肯定知道自己还是“死性不改”,但付俊卓的那句“瘸腿的妈”就是刺得陈息青想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付俊卓嘴皮子厉害而已,但是真的动手了他根本招架不住陈息青的打法,被陈息青摁在地上砸了好几拳,根本没能还上手。
“够了!”
伴随着一道满汉怒气的声音,陈息青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起来又推到一边,重心不稳的情况下,手擦到了不远处的块状花坛上,擦破了好大一块皮,更有一根尖利的树枝将手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很快流了出来。
听声音,就知道是傅审言。
傅审言看了陈息青一眼,黑着脸从地上拉起了付俊卓,强制着准备把人往回带。
“站住。”陈息青站起身,慢慢走到傅审言身旁,伸出那只满是血的手,异常用力地抓住了傅审言的衣领,把人往前一带,压低声音,“既然我们是好聚好散,那么,回去好好管管你这位梦寐以求,不要没事到处发疯,搞得好像我对你旧情难忘,在一边虎视眈眈似的。”
面无表情地推开对方,陈息青昂首挺胸,拎着一手血,转身往回走。
傅审言拧了眉,推开自己的这个男人,一个月前抱着自己,跟自己说“带我走,我有点怕”,现在却满脸陌生地推开自己。
是的,他们已经分手了。
其实恍惚中傅审言也有点不太清楚,自己这一步到底走得对不对,只是他没想到陈息青这么容易就放下了,内心感慨之余,也没有再多去想,既然选择了付俊卓,陈息青怎样其实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毕竟没深爱过。
说起来,是自己对不起他,加上付俊卓主动招惹了他,所以他打了付俊卓,傅审言也不愿意去追究。不管付俊卓愿不愿意,傅审言还是拖着他往回走。
陈息青慢慢地往回走着,手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针刺一样的痛感,风还在继续吹着,他忽然感觉很孤单,就好像这个城市没有一个角落是他的容身之处。
想回家吃一碗妈妈亲手煮的小馄饨。
明明是揍了人,却像是被揍了一样,平常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无精打采的人走了十五分钟。麻木地进小区,刷门卡,进电梯,再麻木地踏出了电梯。
麻木地伸手掏钥匙,忘记了手上的伤口,衣服布料狠狠地贴了上去,“嘶——”,陈息青倒吸一口凉气,疼得回过神来。
“叮咚——叮咚——”有谁在摁门铃。
陈息青没有多在意,走到过道的尽头,刚一转过去就看见陈辄文在701的门前摁门铃。大概也是听到了陈息青的动静,陈辄文转过身来。
他今天穿了个熊猫居家服……
“刚才我尝试了亲子盖饭,想看看你在不在家的。”陈辄文解释,说完又加一句,“我没你的手机号……”
陈息青已经吃过晚饭了。
他看着陈辄文明显含着期待的眼神,还是点点头:“你等我一会儿。”
不管怎样,手上的伤口得先处理一下。
几乎立即,陈辄文就发现了陈息青的不对劲,他很快发现了陈息青手上的伤,连忙上前一步,急火火地查看对方的手:“你受伤了!”
陈息青被他立即跑过来查看的架势吓了一跳。
声控灯一直是亮着的,直到现在,陈息青才在灯光下看清了手上的伤,除了大片的擦破皮的地方,掌心还有道狰狞的伤口,血还在一直往外流。再看他刚刚走过的地方,零零星星有血滴在地上。
竟然有这么严重。
陈辄文紧张地问:“这是匕首划开的吗?”
当然不是,陈息青摇头,可能是之前摔下去的角度的问题,那截树枝竟然割开了掌心,划出了长长一道。
见他受伤血流不止,有人比陈息青急。
陈辄文饭也不吃了,让他等自己一下,回家飞快地拿来了纱布给他先止血,然后迅速了套休闲服换了鞋,拿了钥匙就拉着陈息青上电梯。
“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大概是看到了自己流了很多血,加点心理作用在里面,陈息青感觉有点累,“嗯”了一声,就任凭陈辄文把自己带到了地下车库,坐上了一辆雷克萨斯的副驾。
车子缓缓发动,陈辄文开始打电话:“哥,我待会就到。嗯,一个朋友,手上受了点伤。”
虽然一路都在踩油门,但可以看出来陈辄文开车还是很稳的,不到十分钟,车子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有点高端的私人诊所前。
陈辄文下了车,迅速跑到副驾这边,打开副驾的门。
看着在外面等着自己下车的男人,陈息青在一瞬间有点愣神。
下了车,陈辄文一路急火火地拉着他走了进去,迎面走来了一个戴无框的白大褂,也是个高个子,他和陈辄文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带着陈息青清洗伤口,消毒,然后麻醉缝合。
大概八厘米长的伤口,总共缝了16针,缝得整整齐齐。
处理完,无框眼镜的医生摘下口罩,抬眼看了看陈息青,目光又移向陈辄文,眼睛里似乎含着笑。陈息青感觉,这个医生有点那天陈辄文戴金丝眼镜时候的感觉。
“谢谢你。”陈息青礼貌性地说了一句,准备结账。
白大褂却摆摆手笑了:“最近不能碰水,海鲜也不要吃。我开了点止痛药,要是觉得疼可以吃点。”
说着,将药全部交给了陈辄文,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哥。”
回去的路上,陈辄文告诉陈息青,刚刚那位医生是自己的大哥,自己在a市开了个私人诊所。
他们家爷爷、叔叔以及大哥都是医生,陈辄文的爸爸从商,他因为觉得拿着刀和针往别人身上捅自己也会跟着疼,所以入不了医生这一行,也从了商。
至于医药费,陈息青坚持要给,陈辄文坚决拒绝,理由是自己去大哥那边从来没给过,都是过年直接孝敬点大哥喜欢的茶叶等。
停好车,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陈辄文饿得不行了,肚子咕咕直叫。
他懊恼地说:“啊,我应该先去给你买点吃的先垫着,这样你就不会饿肚子了……”
分明他自己饿得肚子咕咕叫,还在担心别人。陈息青不忍心告诉他,其实挨饿的只有他一个人,自己早就吃过了。
上了电梯,陈辄文又高兴起来了:“不过没关系,一会儿我们吃亲子盖饭,我热一热就好了。”
他向陈息青保证:“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最多五分钟!”
不知道怎么的,陈息青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弧度,笑着点了点头。
进了门,陈辄文照例被达能□□了一番,等到达能发现还有个人也进来了,想要过来和陈息青玩的时候,陈辄文立即无情地把他赶到了一边。
陈息青受着伤,要离危险分子达能远一点——陈辄文想。
陈辄文的家很大,装修是那种比较欧式的风格,不过沙发破破烂烂的很可怜的样子。
由此可见达能的破坏力。
陈辄文将陈息青引到餐桌前,先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将亲子盖饭封上保鲜膜,想了想又撕开,往里弹了点纯净水再封上,然后放进微波炉里转两分钟。
之前出门走得急,热腾腾的亲子盖浇就那么一直摆在桌上,一直到冷掉,陈辄文感觉表面弹上一点点水再加热会好一点。
很快,两碗盖浇饭摆到了桌上。
灯光很柔。
盖浇饭冒着热气。
陈息青握着勺子,无端变得有点安心。
对面陈辄文也坐了下来,同样拿着一只勺子,满含期待地看着他:“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在陈辄文的注视下,陈息青挖了一勺,慢慢送到嘴里。不得不说,陈辄文也是个做饭的材料,咬一口裹着鸡蛋的鸡肉,只感觉肉质鲜美,味道很棒。
陈息青竖了个大拇指。
陈辄文翘起嘴角,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