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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了得?!”霍贵妃气得柳眉倒竖,“又是那个长孙曦!她一个御前女官,跑到皇子身边伺候算怎么回事?赶紧让人去打听。”
心下真是气得不行。
本来养子受伤,自己应该过去探望一回的。想着让侄女讨个好,才让她先去,没想到居然遇到长孙曦,给气得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依照霍贵妃的脾气,真想直接过去把长孙曦打成一个烂羊头,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那么做,只得暂且忍下。
不一会儿,打听的消息的人回来,“听说是楚王殿下要求长孙司籍留下,皇上同意了的。”
霍贵妃刚压下去的气,又升上来,“皇上同意了的?!”
“是。”宫人低头回道。
霍如玉更是瞪大了一双杏眼,又气又怒又恨,“皇上什么意思啊?!”想起当时看到那幅亲热的画面,又是猜疑,“难道要把长孙曦赏赐给楚王殿下?难道要让她做个夫人不成?!”
“别胡说!霍贵妃恼道。
但心里亦是奇怪,皇帝不是一直都惦记着长孙曦吗?怎么又突然放手到楚王身边,难道自己不打算享用,准备送给儿子了?!眼珠子转了转,莫非是傅才人对长孙曦忌惮,所以挑唆皇帝的?可是也不像啊。
傅祯虽然做了才人,但是皇帝再也没有临幸过她,分明是不得宠的。
难道是皇帝最近身体不好,嚼不烂,所以拱手把美人儿送人了?仔细想想,皇上最近召见嫔妃的次数,越来越少,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了。
“姑姑。”霍如玉呜咽哭道:“楚王殿下完全被那个长孙曦迷住了!神魂颠倒的,只怕就是她要摘月亮,都得搭个长梯子哄她开心,呜呜呜……”
“行了,你别嚷嚷。”霍贵妃烦躁的挥挥手,“且安静会儿。”
心下当然同样讨厌长孙曦的很,但是皇帝看重她,实在不便轻易下手惹事,否则得不偿失。要知道汾国长公主那么跋扈,跟长孙曦斗了几次,都被皇帝下旨裁减封地和护卫,并且还要被驱逐出京城。
眼下汾国长公主要是不借着装病,又恰逢狩猎大会,皇帝不愿意生乱子,肯定早就已经不能在京城呆着,而是滚去赵太后的娘家祖籍了。既然连汾国长公主那样的硬骨头,碰上长孙曦都吃亏了,自己可不能贸贸然的出手。
毕竟长孙曦一直都在御前行事,身边还有人护着,实在不好下手。要动手,就得想一个完全之策,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去才行。而想要把自己撇清,最好的办法,是让对手的其他敌人去做,这样手上才不沾血。
可是许嫱死了,无忧伤了躺在宫里,汾国长公主也暂时不会出门,到底要用谁去做这件事呢?眼下狩猎大会,长孙曦不在御书房里可是一个大好机会,若是错过了,等回宫以后就不再有了。
对了!有一个人选。
霍如玉眼泪汪汪的咬着唇,小声抽泣,看起来甚是可怜。
霍贵妃的眼睛却亮了亮,拉她近身,“本宫想到一个好法子,这样……”细细的交待了一番,露出笑意,“到时候,她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霍如玉听得连连点头,继而又是一顿,迟疑道:“万一……,万一她不肯出去,反倒和楚王殿下好上了呢?”小嘴一撇,“我可不想让她进楚王府啊!每天光是看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就要被气死了。”
霍贵妃冷笑道:“那也不坏。”至少长孙曦不在御前了。
“不坏?”
“傻丫头。”霍贵妃有点轻蔑的看向侄女,还是太嫩,“假如长孙曦真的到了楚王府做夫人,咱们的反倒机会多了。不说明着怎么对付她,就是索性让她得宠嚣张一段日子,等着生孩子的时候,随便弄点药就是一尸两命了。”勾起嘴角一笑,“女人生孩子都是在过鬼门关,她死了,只能怪她命薄福气不够,怨不得别人。”
霍如玉眼泪婆娑的瞪大眼睛,气急道:“不!我可受不了。”
“这点忍耐你都受不住了?”霍贵妃眉头一挑,“那行啊,有本事你去皇上闹好了,再不去楚王跟前闹,看看他们是护着你,还是护着长孙曦!哼,想做人上人,那能不受一点委屈?你要是受不得,那本宫劝你,等着做个牌位一样的楚王妃好了。”
霍如玉咬着嘴唇,想哭,又赌气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霍贵妃劝道:“好了,好了,那不只是最坏的打算吗?只要咱们的计谋成了,哪有她进楚王府的机会啊?你按照本宫的计划行事便是了。”
“嗯。”霍如玉咬牙切齿,发誓道:“一定,一定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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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少昊胸口中刀失血过多,见长孙曦留下,又放心的昏昏沉沉睡了一阵。等他醒来,屋子里面已经点上了蜡烛,朦朦胧胧的,勾勒的长孙曦的背影格外柔和。她坐在凳子,侧对床边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对于楚王而言。
至于长孙曦,已经满脑子烦恼一下午了。
皇帝到底怎么想的啊?不要自己了?打算拱手送给楚王了?搞什么飞机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一张咧嘴傻乐的面孔。
殷少昊笑问:“还生我的气吗?”
长孙曦懒得理他,转身去吩咐人准备饭菜。瞅着楚王现在的样子,睡了大半天,仗着年轻底子好气色回转了些,像是能吃下饭的。他中午喝粥,这会儿只怕已经饿坏了。只是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也不想知道。
因而吩咐,“准备清淡一点的荤菜,鱼汤、鱼羹之类,别太油腻。”
等到饭菜端上来,殷少昊笑嘻嘻又缠着她道:“你喂我,就是不生我的气了。”他躺在软软的靠枕上,胸口还缠着纱布,有淡淡的血色渗出,和他脸上欢喜的表情很是不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装出来的呢。
长孙曦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皮糙肉厚不知道痛啊?”
怎么可能不痛?殷少昊现在胸口火辣辣的一片,胸腔里更是痛得钻心,只不过大男人没有哭哭啼啼的道理,唉声叹气也不像话。再者她在跟前,心里高兴是一则,另外也想让气氛和睦一些,这才打起精神说笑。
“吃罢。”长孙曦勺了一勺鱼羹,忍耐喂他,“早点好起来。”
自己好早点交差,赶紧回去。
殷少昊却自动往另外一层理解,乐呵呵道:“你果然还是担心我的。”
“…………”
“怎么不说话了?害羞了?”
“忙呢。”
“忙什么?”
“我在找这碗里有没有鱼刺,再找根线,等下好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
他们两人一个喂饭,一个吃饭,不停的斗嘴抬杠。
旁边宫人听得想笑又不敢笑,都是忍着,一个个把脸憋得红红的。等到收拾碗筷,出去的宫人都是忍俊不禁,偷偷的笑了起来。
有个宫人悄声道:“其实要是长孙司籍跟了楚王殿下,也挺好的,殿下在她面前脾气都变好了许多,咱们也不用心惊胆颤的了。”
“不行,不行。”另外一人连连摆手,压低声音,“……王妃。”
“哦。”前面那人咂舌,“倒是忘了这茬儿。啧啧,今儿霍二小姐气得哭着走的,只怕不肯善罢甘休。最近很可能还要起风波,咱们小心点儿……”
两人交头接耳,捧着碗筷渐渐低语走远了。
里面长孙曦的心情有点欠佳,服侍楚王漱了口,在跟宫人一起扶着他躺了下去,便要转身出门。殷少昊伸手拉住她,“别走,你睡脚踏陪我。”
长孙曦白了他一眼,想说一句,“你怎么跟江陵王一样小孩儿气?”想想怕他酸溜溜的炸毛,又忍住,改口说道:“别胡说了,孤男寡女哪有同处一室的道理?我去外面歇着。”
殷少昊却不肯放手,“我都伤成这样了,难道还能对你做点什么不成?再说……”再说自己就是再禽兽,也不能对妹妹下手啊!想到这一层,不免有点烦躁起来,喝斥宫人,“还不快点滚出去!”
吓得屋里掌灯的宫人、添香的宫人、静候待命的宫人,全都慌张退了出去。
殷少昊又可怜兮兮的央求,耍赖道:“你不守夜,万一我半夜断了气怎么办?你不是怕担责任吗?我要是死了,你可就麻烦大了。”
长孙曦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眼前好似无赖一样的楚王,是不是今天吃错了药?好好的凶残野狼,变成摇尾巴的哈士奇了。
殷少昊自说自话,笑道:“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反正有她陪着,自己心里就很是高兴了。心下不由有点怅然的想,即便她是妹妹,那自己也可以在她没出嫁之前,和她多相处一些啊。
这么想着,不由忽地冒出一句,“你千万别急着嫁人。”
长孙曦用一种“你肯定吃错药”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无语的坐了下来,吩咐梵音把脚踏铺上,----这些万恶的皇子们,动不动就叫人睡脚踏,只怕他们还觉得是莫大的恩赐!不过想想算了,还是睡脚踏比较好,比睡到床上去要好一万倍!
不过说起来,江陵王好好的怎么闹起了肚子?今儿一整天惊心动魄的,倒是没有顾得上琢磨他,到底吃什么了?就算昨天闹肚子,今天也该好了吧?怎么一天都没有见他?不过算了,那位小祖宗也是难缠的,再遇上这位,----两个祖宗凑一块儿,自己要头炸了。
“让人多放两床垫子,不然硌得慌。”殷少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等下旁边放个高几,把暖好的茶都放上,免得她半夜起来找茶水。”因为指手画脚的,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咝”了一声,不免吃呀咧嘴的。
长孙曦白了他一眼,“你能消停一会儿不?老实躺着吧。”
殷少昊挪回去躺好,笑嘻嘻道:“听你的。”
长孙曦气极反笑,“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真是……”一声嗤笑,“要是换一个脸皮薄的姑娘,听了你这些没脸没皮的话,都能给羞死!”
她扭身坐在床边,微微嘟嘴,有一种闺阁女儿的娇憨之态。
殷少昊目光灼灼看在眼里,觉得她宜嗔宜喜、娇态可人,更不用说,原本就长了一张明眸皓齿的清丽脸庞,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可是转念一想,要把这样娇花软玉的妹妹嫁给别人,和别人过一辈子,又是怎么气都气不完。
长孙曦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还以为是胸口的伤疼得,不由担心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又疼得厉害了吗?我叫太医……”
“不。”殷少昊轻轻握住她的手,又滑又软,像是珍宝一般,怎么舍得拱手送人?自己也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这样恋恋不舍?好像一开始就纠缠不休,慢慢的,不知不觉就印在脑海里了。
一想到,她将来要和别的男人幸福生活,就是难受,恨不得她一辈子都不嫁人了。
对了,很多女官真的一辈子不嫁人的。
可是……,那样她又会很寂寞吧?这么想太自私了。
他内心天人交战激烈无比,落在长孙曦的眼里,分明就是借着伤病吃自己豆腐,不由猛地抽出手,“睡罢你!”当即在床榻上面躺下,再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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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长孙曦早早醒来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啊……”揉完了眼睛,扭头看见床上的殷少昊还没醒来,一动不动的,有点奇怪。
第一反应,先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呃……,怎么没有呼吸了?顿时吓得脸色大变,弹跳起来。
她赶紧贴近一些,去感受呼吸,又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胸膛上,唔……,有心跳,还好还好,还好他没死。可是怎么会有心跳没有呼吸?不由迷惑,抬头看向那张微微苍白的俊美脸庞,他的容颜隐藏在自己的阴影里,看不太真切。
忽然间,他猛地睁开眼睛,露出一双乌黑晶晶亮的眸子。
“哈哈!”殷少昊大笑,带着几分恶作剧后的得意,乐呵道:“吓坏了吧?我早听见打哈欠了。”因为笑得太大声,扯得伤口刺啦啦的生疼,又不由皱眉,“真麻烦!这要什么时候才长好啊。”
长孙曦气得怔住,恼道:“好不了了,往后一辈子都就这么烂着!”
“那你照顾我一辈子。”
“…………”
“只要你陪着我,一辈子烂了心肝也没问题。”
“发梦!”长孙曦没好气道。
心下决定,不要和这种无赖没脸皮的人说话,三句两句,他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以前楚王没做哥哥的时候,是毒辣凶狠无耻,现在对自己这个妹妹不毒辣了,也不凶狠,但是无耻的特色,仍旧保持一样的水准线上。
长孙曦出门叫人,洗漱、吃饭完毕,又让太医进来给楚王换药换纱布。
殷少昊的伤口正在心口,太医们小心翼翼的,折腾半天,才给他重新上了药,重新裹了纱布,然后几个人扶着他躺了回去。长孙曦站在外厅问了会儿太医详情,得知没有大碍,稍稍松了一口气。
若是楚王死了,自己肯定小命要交待了。
即便皇帝对自己圣眷颇重,但是肯定重不过儿子。退一万步,就算皇帝是个只爱美色不爱儿子的昏君,大臣们肯定也不会乐意的,霍贵妃更是要把自己给拆解了。这么想着,不由想到昨天被气跑的霍如玉,怎么还没带着霍贵妃过来找茬儿?赶紧的啊。
自己被狠狠的骂几句就可以走了。
至于霍贵妃当场打杀自己,有梵音和金针、银针在场,她还做不到。
正琢磨着,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难道说曹操就曹操到?长孙曦疑惑着,往窗外探头看了一眼。
来人是身量高大魁梧的回鹘王子,他瞎了一只眼睛,绑着纱布,身后跟着几个健壮的奴隶仆从,看起来都带着一股子杀气。此刻正被宫人挡在门外台阶下,“三王子请稍后,奴才这就进去汇报楚王殿下。”
长孙曦抢先进了里屋,啐道:“呸!那个狗屁回鹘王子要见你。”
“回鹘王子?”殷少昊一大早原有的好心情顿时没了。哼!那回鹘王子肯定是过来赔礼道歉的,多半要说当时是不小心失手,假惺惺的,没得叫自己恶心!当即朝着跟进来的宫人喝道:“不见!让外面那只独眼兽赶紧滚蛋!”
“噗……”长孙曦原本生气,倒是他的话给逗笑了。看向那个不知所措的宫人,“就说楚王殿下身子不适,还在睡着,不方便见客人。要是回鹘王子送了什么东西,让人悄悄扔了便是,别再拿进来。”
宫人迟疑着,没动,又抬头看了看自家主子。
殷少昊斥道:“你耳朵聋了?赶紧滚。”
宫人吓得一溜小跑出去。
长孙曦走过来坐下,收敛笑容,“我看皇上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只怕多半不会处置回鹘王子的。”倒不是抱怨皇帝,而是实在厌恶那个回鹘王子,巴不得他早点死。
殷少昊一改跟她调笑的嬉皮笑脸,脸色微微冷凝,“我没有死,父皇是不会处置回鹘王子的。”怕她不明,稍微解释了一番,“去年秋天,北面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很多牧民的牛羊都冻死了。他们一没吃的,就要生事,附近的村落都遭了秧,而且这还不能根本的解决问题,怕是……,很快就要打仗了。”
长孙曦目光转了转,问道:“皇上想拉拢回鹘部落?”
“哼!”殷少昊冷笑,“不只回鹘,这次来的还有契丹、突厥等部落,都是一群喂不饱的狼,也不知道能喂熟几个。反正能拉拢一个是一个,免得到时候真的打起仗来,这几个部落都闹腾,边关肯定要战线吃紧的,十分麻烦。”
长孙曦轻轻点头。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殷少昊没有说。
这件事,里面还夹杂着一个她。
真的追究起来,自己殴打他国王子有错,回鹘王子刺伤中原皇子更是大错,但是都不可能被处死。而她只是一个小小女官,即便被奉国夫人认作干孙女,事情闹大了,只怕小命也是有点玄的。
虽然父皇和自己会护着她,但若是惹得回鹘那边闹事,甚至联合契丹、突厥等部落,各自为了利益谋划,事情肯定就闹大发了。到时候,上升到几国邦交的政治程度,中原朝廷的大臣们急于安定政局,一个弱女子最容易被推出去做替罪羊了。
哼!若不是自己挨了一刀,那瞎眼的回鹘王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即便如此,也要防着他偷偷的使阴招儿。
“真的要打仗吗?”长孙曦担心的问道。
“难说。”殷少昊勾起嘴角一笑,“这事儿不用你来操心,就连我都操心不上。真的打起仗来,父皇多半还是要派越王上战场……”说到此处一顿,他幽深乌黑的眸子中光线闪烁不定,微眯双目思量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越王不希望自己上战场和他争夺军功,所以就和回鹘王子狼狈为奸,打算趁机废了自己。若说回鹘王子本身想刺杀自己,那不太可能,除非他不想回草原上去了。当时他瞎了眼睛,刺偏了,也是很平常的事。
但是自己记得,回鹘王子最初好像想要砍断自己的手!
对了!回鹘王子忽然想要用马换她,本来就奇怪,而且还说得那般无耻不堪,更是有点突兀,----好像专门等着自己为长孙曦生气,然后好殴打起来。
回鹘王子远道而来,怎么知道自己对一个女官在意?又为何,专门没事跟自己怄气?打架动刀子更是毫无道理,多半是有预谋的。
细想想,越王有着说不清的嫌疑。
至于昭怀太子,狩猎大会期间他主要坐镇皇宫负责监国,这边不过是点个卯,应该不大可能是他做手脚,江陵王那个病秧子就更不用说了。
越王!呵呵,当时他不是要给自己包扎伤口吗?若不是长孙曦上前纠缠阻挡,难保他不会趁乱摁上一刀!即便自己死了,父皇震怒,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皇子杀掉另外一个,更不用说,还是马上要上战场的越王!
而且这些年,越王手上的兵权越来越重。
父皇真要杀他,他肯定是不会老实引颈受戮的,一场血战在所难免,胜负成败只怕还很难说。万一他胜了,史书上的功过是非就都由他来写了。
殷少昊乌黑的眼睛深邃无限,其中青光闪烁,好似被乌云笼罩的阴沉海面一般,狂风暴雨、汹涌波涛,随时都可能把人吞噬下去!
长孙曦最近习惯了他嬉皮笑脸的样子,猛地见他生出寒气,又仿佛回到当初认识的那个凶残楚王,不由心头一凛!这人……,又要发什么狂?本能的觉得浑身不舒服。
正想起身回避一下,外头忽然传道:“霍二小姐来了。”
长孙曦心头一跳,这是专门来找自己茬儿的吗?当即起身离开床边。
“给楚王殿下请安。”霍如玉体态纤妍、姿容俏丽,今日化了精致明艳的妆容,配着紫色花纹的衣衫,衬得她好似一朵开在墙头的紫玉兰。她好似换了一个人,不复昨天的脾气暴躁,一脸温温柔柔的样子,微笑问道:“伤口还疼吗?想吃什么?”
殷少昊脸上的阴沉还没散去,冷冷看向她,“你又来做什么?本王没事,回罢。”
霍如玉咬了咬唇,福了福,“姑姑说,让我过来给你赔礼道歉。”然后不仅不走,反而在床边坐下了,“殿下你要喝茶倒水什么的,只管告诉我。”一副打算赖在这儿的姿态,像是脸面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