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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五天,宴王府那边着人送了所谓的聘礼,不过是几箱衣服、首饰、布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王府里的管家婆子还要面上带笑,假客气:“我家王爷说了,此次上京太过仓促,一时配备不齐,因此不免委屈了周二姑娘,且等回到封地,再给姑娘补上。”
周夫人有什么可挑剔的?这娶妃不是娶妃,纳妾不是纳妾,不明不白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再则周家如今什么都没有,就算宴王送来几十抬的箱笼,她可又拿什么来陪送?
终究是罪臣之后,不敢敲锣打鼓,生怕有心人为难,现下只盼着上下糊弄一气,只当这两个女儿是老爷获罪之前送出去的,更盼着宴王早些带着周芷清离开京城,那时就是有人要横生枝节,也已经是鞭长莫及。
周夫人勉强陪笑:“王爷太客气了,以后,芷清就是王爷的人,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王爷不吝教导。”
周芷清只是冷笑。
这般轻侮,她都记在心里,早晚有一天,她都会讨回来。
一乘小轿,于夜色掩映中将周芷清抬出了周家侧门。
周芷清坐在轿子里,满心茫然。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成亲嫁人的那一天,所以对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等字眼毫无期待,可她也从没想过,自己和姐姐会是这样相似的命运,只一乘小轿,于这漆黑暗夜里前行,就和多见不得光,多见不得人一样,无声无息,便已告别少女时代,挽起发髻,成了妇人。
周夫人满面泪痕的面容还在眼前,她口口声声,只说对不起自己和姐姐。
周芷清只能叹气:怎么是母亲对不起呢?谁也没想到,陈家会呼啦啦大厦将倾。连父亲都承担不起,何况母亲一介妇孺。
母亲只说让自己保重。
周芷清无比的清楚意识到,从此,果然再无人庇护、纵容于她,她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姐姐没能回来。
母亲说,妾的亲戚算不得正经亲戚,如无意外,她从此是陈家人,和周家人再无关系。
周芷清攥着拳头,方体会到当时姐姐的痛楚。自己那么蠢,一句一句问着姐姐为什么,孰不知每一个字都是锋利的匕首,由着她一下一下狠狠的扎在姐姐鲜血淋淋的伤口上。
由姐姐想到自己,从此,她也不再是周家人。
好歹姐姐还是陈涵正的姨娘,只要陈涵正没坏透了良心,姐姐这一生便可安心到老,如母亲所说,她有个一儿半女,便终生可期。
可自己不一样,她没名没份,甚至严真瑞性子难以揣摩,自己朝不保夕。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只是个罪臣之女,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完全可以决定她的生死。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周芷清觉得,爹娘的心愿就是让自己和姐姐平安喜乐,衣食无忧,现在,起码平安二字可以有保障了。
面对死亡,周芷清有着极深的恐惧,自从抄家后,她几乎每每做恶梦,都能梦见凶恶的刽子手手持大刀,狰狞的将父亲的头颅砍落在地,鲜血如同血箭,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窒息而恶心。
几乎每次都是在惊叫着“爹爹”的声音里惊慌醒来。
可除此,她对未来一片茫然。
既来之,则安之。
周芷清握起了拳头。
她不像周芷兰那样多愁善感,也从不自视甚高,她所有的优越感不过是来自于父亲周品的权势。如今父亲一落千丈,她也跟着跌份,只拿自己当个丧家之犬,失落是有,但也不至悲痛欲绝。
横竖什么都没有了,那就从头开始吧。
连姐姐那样的千金闺秀都不明不白的跟了陈涵正,更何况是她?
周夫人早就交待过她了,一定要柔顺,一定要乖巧,一定要谨记三从四德,一定要低眉顺眼,一定要俯首帖耳,千万不可惹怒了宴王。
周芷清答应的特别痛快。
不就是忍吗?她忍就是了。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芷清本就是没心没肺的性子,谁对她好,她自然会对谁好,若是谁对她不好,她自然也不会对谁好。
她心里始终持着一个念头,要是严真瑞对她不好,她才不会坐以待毙,任他欺负?大不了一死,谁怕谁?
轿子进了宴王府,漆黑的角门一阖,院子里便静的只剩下轿子的咯吱声。行了一段路,就有婆子请周芷清下轿。
这就到了?
周芷清早就坐的乏了,她在轿子里不知道扭了几回,一听说到了地儿,即刻就掀了轿帘一步跨了出来。
周围一阵唏吁声:这位周二小姐也太不规矩了,好歹周家也是高门大户,怎么教养出来的闺女这么跳脱?
周芷清才不管这些婆子们的嗡嗡,她伸了伸腰,踢了踢腿,问:“这是哪儿?”
一个婆子严肃的道:“这才进了二门,请姑娘步行。”
周芷清想了想,随即明白,这怕是给她下马威呢。
走就走咯,谁怕谁?
她也明白,宴王不可能娶一个罪臣之女为妃,因此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任何怨言。
周芷清道:“好呀,横竖我坐轿坐的腿都麻了,正好走走缓缓。”
一旁的婆子心中暗笑:“缓缓?那就慢慢缓吧。”
周芷清欢快的跟着婆子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虽然天黑了,府里的灯笼照得并不明亮,可初春时节,满园子奇花异草,此刻随着春风一醺,满是清香。想来白日里定然是不可多得的景致。
走一走还好,可这走的时间也太长了些。王府很大,比周府两个还要大,从侧门进来,东绕西绕,走了一个时辰,才算到了地。
婆子道:“姑娘,到了。”
周芷清走的脚都磨成泡了,听这话如闻纶音,欢喜非常的道:“我以后就要歇在这?”迷迷糊糊的,勉强看的到灯笼下写着两个字:芷芳。
早又换了一个管事的嬷嬷,一头黑发梳的一丝不苟,满眼都是端凝,一板一眼的对周芷清道:“暂时请姑娘委屈了,等王爷回了封地,自然在王府里给姑娘安排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