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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遗进入灶房以后, 很想大显身手一回,好好的给自家久别重逢的傻小子做上一顿好吃的,但是她到底不是那种见了心上人脑袋就自动变成一团浆糊的女子。
如果她真的脑抽的在杨承锐面前做出了一桌与原主手艺截然不同的美味佳肴,恐怕他当场就会和她翻脸。
经过刚才的那一番试探, 陆拾遗已经发现,自家傻小子虽然不像系统原本所担心的那样对她恨之入骨, 但是他对她的感情也仿佛彻底湮灭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拾遗虽然早就预见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心里依然觉得非常的难受,不过,想到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这样做的原因,陆拾遗又重新平复了有些紊乱的心气。
即使她与自家傻小子接触的时间并不长, 但是凭借着对灵魂本源的敏锐感知, 陆拾遗还是非常愉快的发现, 自家傻小子确实已经彻底摆脱了灵魂孱弱的境地,如今的他, 不仅灵魂根基牢固的很, 就连功德之力也多得可以吓死人!
陆拾遗真的很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能够发生像现在这种简直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
不过,即便她心里再怎么好奇, 她也不会把这份好奇表露出来。
毕竟,能够确定他对她的观感并没有如系统所说的那样——对她恨之入骨,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的陆拾遗很快就拾掇出了一桌原主常做的好菜,送到了杨承锐所在的房间里。
杨承锐的眼睛在满桌的丰富菜色上一扫而过, 脸上表情很是惭愧地说道:“又让姐姐费心了。”
“你可真的是越来越像个迂腐至极的书呆子了,我们是一家人,给你做一顿饭,又有什么打紧的?”陆拾遗语带嗔怪地把托盘上的菜陆续搁置到杨承锐房间里的小书桌上。
这张小书桌是原主在弟弟考上童生以后,亲自托镇上最好的木匠做的,杨承锐一直都非常的爱惜,即便是好几年过去了,瞧着还和崭新的一样,没什么分别。
“以前是我太过懵懂糊涂,才会把姐姐对我的好当做是理所当然,以后我断不会再如此了!”
杨承锐一脸信誓旦旦地看着陆拾遗说,他一边说,还一边不忘做出一副贪吃的猴急模样,眼疾手快地夹起了一筷子豆腐鱼肚送入嘴中。
这豆腐鱼肚是原主的拿手好菜,原主的弟弟没事有事的就缠着陆拾遗做。
当那熟悉的美味在唇齿间泛滥开时,杨承锐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又真挚了两分,“姐姐的豆腐鱼肚还是做的和以前一样,好吃极了!”
“你要是喜欢,姐姐晚上还给你做!”陆拾遗笑眼弯弯地看着杨承锐说道。一双晶亮的杏核眼里满满的都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温情。
杨承锐早就知道陆拾遗这个做姐姐的对自己弟弟的感情非常的深厚,但是他还真不知道对方对他的情意已经浓厚到了这样一个地步。
认真说起来,他这次附体的这个原身还真的是极不靠谱,对方怎么说也跟着同窗们去觥筹交错的见过好些回世面,怎么连自己姐姐对自己的这样一番深情都感觉不出来?
杨承锐不着痕迹的在心里摇了摇头,很是为原身那完全可以说是眼瘸的目光感到鄙薄。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原身姐姐对原身的感情又怎么样呢?他又不是原身,根本就没义务去满足对方心里对原身所滋生出的那份深情厚谊。
一直在轮回世界里不住打转的杨承锐早已经习惯性的把拒绝他人的感情当成是家常便饭来处理。
而是,即使他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自己曾经遗失的记忆,但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依然清楚的铭刻着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忘却的念头。
他是有爱人的。
尽管他们意外分开了。
哪怕他已经记不起她的模样、她的脾性,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也义无反顾的坚信着,他终有再找回她,与她再续前缘的那一日!
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杨承锐,在陆拾遗充满期望的眼神中,很是感激地对陆拾遗笑道:“姐姐对我可真的是太好了,那我今晚,再等着享姐姐的口福。”
陆拾遗本身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又岂会听不出杨承锐这话语里的疏离之意?
陆拾遗虽然知道这事着实怪不到杨承锐的身上去,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牙痒痒的,不过,她本来就是一个越挫越勇的性格,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佯装没有感觉到这份疏离的又给杨承锐亲手添了一碗酸菜鱼汤,“你再尝尝这个,看喜不喜欢,这腌菜可是五伯伯前些日子送过来的,味道特别爽脆,放在鱼汤里煮也很下饭。”
杨承锐没有拒绝陆拾遗的这份好意,再次微笑着舀了一勺汤放在嘴里,然后半点都不吝啬地对陆拾遗竖起了他的大拇指。
陆拾遗笑眼弯弯的继续拿充满温情的眼神看着他。
平时在被人这么看着的时候,杨承锐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维持住自己的淡定姿态。
今日这么被人看着的时候,他却莫名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眼色实在是太过火热了的缘故……
偶尔,杨承锐甚至会生出几分对方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错觉。
“姐姐,你别看着我一个人吃啊,你也过来一起吃吧。”为了减缓这种不适感,杨承锐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对了姐姐,刚刚听你一提起我伯伯,我就想起了他今天和我说过的话了。”
“他和你说什么了?”陆拾遗一面顺势坐下来和杨承锐一起用餐,一面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问道。
“他说你这些天手气不顺,一直都没能捕到银鳞鱼,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杨承锐不动声色地问道。
尽管杨承锐的语气里充满着关切的意味,但是陆拾遗却不所敢有半点的掉以轻心,毕竟对方刚才的试探还发生没多久呢。
“哎呀,五伯伯也真是的,这样的事居然也和你说!”陆拾遗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忸怩又有些惭愧。
陆拾遗这莫名的态度,勾起了杨承锐的好奇心,“五伯伯他也是关心我们才会把这事告诉我,姐姐,五伯伯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很久没抓到银鳞鱼了!”
“哪有什么很久啊,明明就是这几天的事情。”陆拾遗见杨承锐脸上满满的都是关心,到底不忍再隐瞒他,一脸无奈地说道:“五伯伯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这银鳞鱼的能耐,锐弟你也心中有数,像近段时间这样,一两天的没有收获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杨承锐见他说得如此轻松,自然是想都没想地就相信了她的话。
虽然他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没必要把原身的姐姐看得太重,但是他还是会经常性的被她吸引走全部的注意力……
她的身上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魔力一般,让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因为她而反常——自己还浑然不觉。
“听姐姐这么一说,我这心就放回肚子里去了,也对,这捕捉银鳞鱼的手艺,姐姐要认第二,我们村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
杨承锐脸上表情很是郑重的站起身对着陆拾遗做了个长揖。
“不过,我这个做弟弟的还是要好好劝一劝姐姐,不要因为一时的得失而糟·蹋自己的身体,以前我们家是没办法,才逼得姐姐你不得不扛起整个家里的重担。”
用饭完毕后,杨承锐主动帮陆拾遗收起了桌子上的碗筷。
“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弟弟长大了,能保护姐姐了,姐姐你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弟弟为你担心!”
陆拾遗虽然知道他说得只是一番毫无营养的寒暄话,但还是做出一副感动的眼睛泪汪汪的模样说道:“锐弟你可真好,恐怕姐姐再难以在这世上找到比你对姐姐更好的人了!”
她在杨承锐变得很有几分不自在的目光注视下,继续说道:“而且三伯伯提醒了姐姐一件被姐姐疏忽了的要紧事。”
“要紧事?”杨承锐一脸好奇地追问。
“是啊,”陆拾遗脸上露出一个很是不好意思的表情,“这些天因为担心你考秀才的事情,姐姐错过了去给潮江娘娘烧香的日子,正准备着明天一大早就去一趟镇上的小娘娘庙呢。”
杨承锐也吸收了他所附体的这具躯壳的所有记忆,自然听懂了陆拾遗这话里的意思。
虽然他不知道陆拾遗是不是以此作为借口,想要与他在多待一段时间,但他脸上依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姐姐对我可真的是太上心了,这样的要紧事居然也忘了!这样也好,明儿早上就辛苦姐姐送我去一趟镇上了。”
陆拾遗笑眼弯弯地点了点头,“顺道姐姐也去拜访一下于先生,你能有今天,可全靠于先生的教导。”
杨承锐连忙做出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不住点头。
再把桌子收拾干净,又把碗筷送进灶房以后,杨承锐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出来。
那钱袋陆拾遗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原主的手艺。
“姐姐,这是我交了束脩和伙食费后余下来的钱,你拿去用吧,可千万别舍不得花销,没了弟弟我再赚就是了!”
如果依照陆拾遗的本性,在听了杨承锐的这番话以后,她恐怕想都不会想的就点头答应下来,但原主却不是这样一个性格。
知道自己恐怕还没有彻底洗清怀疑的陆拾遗伸出一根手指亲昵地在杨承锐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你这话说得倒是轻松,可这钱财又哪里是你想赚就能够轻轻松松赚回来的?而且,你参加院试也需要钱啊!穷家富路的,姐姐可不希望你在考试的时候受委屈。”
陆拾遗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心疼之情几乎可以说是溢于言表。
杨承锐虽然表面对陆拾遗说的话很不以为然,但是在心里却忍不住的生出了几分触动。
他因为做任务也去过不少世界了,但是从没有哪个世界的土著能够像眼前这个一样,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力!
特别是在她一门心思的惦念着他,为他考虑的时候,他的眼睛简直没有办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杨承锐自以为他把心里的悸动掩藏的很好,却不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面上看着温婉可人的女子实际上却是一朵要多凶悍就有多凶悍的霸王花,早就把他从内到外的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他虽然失了记忆,但灵魂的本质却没有变,作为最了解他的人,陆拾遗还是能够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敏锐的感知到他心里的真正想法。
陆拾遗对于杨承锐眼里偶尔流露出的那几许痴迷之色十分受用,继续再接再厉的往杨承锐的身上尽情释放着她对他的那一腔深情厚意。
反正原主本来就对自己这个小未婚夫喜欢得不要不要的,就算她表现的再怎么出格,她家的傻小子也没可能从这方面来捉她的痛脚。
就在杨承锐被热情似火的陆拾遗折腾的整个人都要招架不住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杨承锐简直可以说是如蒙大赦地从自己坐的位子上跳了起来,“外面好像有人找,我去开门。”
说完,不待陆拾遗的反应,就手忙脚乱的冲出门去了。
在经过门槛处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慌乱的缘故,他险些把自己绊了个四脚朝天。
陆拾遗面上神情很是困惑的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道:“咦,我记得原主的容貌长得还不错啊,怎么这家伙看我的眼神就跟看洪水猛兽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在陆拾遗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口传来杨承锐的说话声。
“姐姐,大伯伯找我有事去商量,我先过去一趟问问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陆拾遗在听了杨承锐的话以后,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的就是一沉!
她好不容易才和自己的心肝宝贝重逢,可是半点都不愿意就这么眼瞧着他脱离自己的视线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现在一蹦三尺高的重新把他给拽回来囚·禁在床·上哪里也不——咳咳咳咳,罪过,真的是罪过,她家傻小子现在还没成年呢,她怎么能有这么污的想法……不行不行……就算当真要把他给吃了,也得等他在长大一些啊,她可是很有节操的!
陆拾遗一边往自己脸上贴金,一边用依依不舍地声音说道:“那你记得要早点回来啊!别在大伯伯家里吃饭,我们自己家里做的都吃不完呢!”
杨承锐站在门口说了句“我知道了”,就跟着过来叫他的大堂哥一起离开了。
杨承锐的大堂哥叫杨承渊,是杨树村中被大家公认的,除杨承锐以外的第二聪明人。
已经成亲五载且有儿有女的杨承渊在听了陆拾遗的叮嘱以后,满脸揶揄地对杨承锐道:“你瞧瞧拾娘把你看得多重,就这么分开一小会儿,她都舍不得呢。”
虽然杨树村的长辈们都喜欢叫陆拾遗锐哥媳妇,但是平辈们却不兴这一套,一直都是拾娘拾娘的叫得亲热。
如果杨承渊拿别的女人来调侃杨承锐,杨承锐恐怕连脸色都不会变一下,但是当杨承渊拿陆拾遗调侃他的时候,他却莫名的觉得心虚的紧,很是调整了一番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心境,才故意板着脸岔开话题道:“大伯伯这么急着找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边问也一边翻阅着原身的记忆,但是却并没有从中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杨承渊和这个堂弟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也知道对方很忌讳别人拿他和拾娘的关系打趣,因此很是识趣的顺着杨承锐的口风说道:“关于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听着好像是关于银鳞鱼的事情。”
银鳞鱼?
杨承锐的眉毛下意识的就是一挑,难道是他上回的布置起作用了?!
早就想着要帮助杨树村的村民们彻底摆脱贫困的杨承锐顿时一脸心中有数地加快了脚步。
杨承渊自从和他舅舅家的表姐订了亲事以后,就一直在舅舅家的商铺里忙活,也算是见了一番世面,如今一看杨承锐这了然的表情,怎么可能猜不到自己父亲这几日的烦心事必然与对方有关,心头忍不住也跟着一跳的他,连忙也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伐。
陆拾遗一直等到太阳西斜,才等到了杨承锐的回归。
他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些踉跄,乍一瞧上去竟像是喝了酒?!
喝了酒?!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陆拾遗忍不住的眼前就是一亮!
喝了酒好啊!
喝了酒……就能够做一些……咳咳咳咳……应该是喝了酒以后就能够更好的照顾他了,顺便还能够多多套上他一两句话,弄清楚他身上带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系统,对现在的她又到底有着一份什么样的感情!
只觉得天上掉馅饼的陆拾遗勉强忍住心里的雀跃之情,佯装出一副很是懊恼地模样,瞪着把杨承锐搀扶回来的大堂哥杨承渊说道:“大哥,早知道你要把锐弟拉出去喝酒,我说什么都不会准你把他给带出去的!”
杨承锐满脸哭笑不得地一边继续架着醉醺醺的杨承锐往院子里走,一边要多无奈就有多无奈的说道:“拾娘,我也没想到锐弟的酒量居然如此浅啊!而且,不是我想要九弟喝,是我爹,你大伯伯他坚持要让九弟陪着他喝上一两盅啊!我已经很努力的替九弟挡酒了!”
杨承锐在杨树村排行第九,因此同辈人不是叫他九哥就是叫他九弟。
“大伯伯为什么要灌锐弟酒啊,他明知道锐弟明天早上还要回私塾的!这么醉醺醺的,要是让于先生看到了,可怎生是好!”陆拾遗一边架过杨承锐垂在身边的另一只胳膊,一边领着杨承渊往杨承锐的屋子里走。
在陆拾遗抓过杨承锐的胳膊往自己肩膀上搭的时候,陆拾遗分明感受到了对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一僵。
刚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陆拾遗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但是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他要打什么主意,忍不住一脸没好气的眯了眯眼睛。
这个小混蛋!居然还不死心的想要装醉暗算她!
好呀!
看她不让他好好的尝一把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我爹他也是太高兴了,才会这样,不过拾娘,你也别太紧张了,我爹那个人你也知道,在大事上从来不含糊,他今日给九弟斟的是喝了也不会上头的米酒,九弟今晚只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就在陆拾遗暗搓搓的想着要怎么折腾一番她家傻小子时,杨树村的第二聪明人杨承渊还在头大如斗的和在他眼里肯定非常非常生气的陆拾遗迭声解释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眉头皱得就差没有打结的陆拾遗在听了杨承渊的这番话以后,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影。
两人合伙把杨承锐抬到了床榻上,陆拾遗又亲自送走了把杨承锐送回来的杨承渊,这才用大灰狼看大红帽的垂涎眼神盯着杨承锐所在的房间,露出了一个只有她自己才能够觉察到的坏笑:嘿嘿,我的小心肝弟弟,你的好姐姐来啦!
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讲究个尽善尽美的陆拾遗没有像饿狼扑羊一样的直接飞奔进房间里去享受她的美食,而是慢条斯理地重新回到灶房里,兑了一盆温热的水,这才慢悠悠地重新回到杨承锐所在的房间里。
陆拾遗进去的时候,杨承锐已经一脚把被褥蹬在了地板上,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孩子似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
看到这样的杨承锐,陆拾遗的心窝下意识的就是一暖。
如果不是已经确信了她不会伤害他,他又怎么会以这样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说你是个傻小子!你还真是个傻小子!
即便是被我‘吃’了一回,居然还不知道的吸取教训,还一到我面前就自动变成软脚虾……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有多心疼?!
心里说不出感慨的陆拾遗突然失了要故意折腾对方的心情,幽幽发出一声长叹,迈着有些细碎的脚步,把木盆放在杨承锐平日里坐着看书的圆凳上,一起端着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开始绞了手帕给他擦起了脑门和脖颈上的汗水。
身上确实有些黏的杨承锐被她这么一擦,觉得整个人都舒坦起来,不过想到他原本的打算,他还是很快就提高了警惕。
以他轮回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发现人们对于昏迷或醉酒的人是很少设防的,说不定都不需要他去调查去套话,对方就会主动在醉酒的他面前暴露出什么对他有用的讯息出来。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猜错。
这个打从见面以来,就一直让他觉得充满了违和感的童养媳姐姐在认真地帮他擦了一会儿身体以后,居然怔怔然地就这么出起了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瞅着这搁在他脖颈上的巾帕都要被他的体温给再次捂热了以后,他才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女儿香一点点的靠近了他。
心里止不住就是一咯噔的杨承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带着几分颤抖的吻已经轻轻地落在了他的眼帘上。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微弱又坚定异常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锐弟,是潮江娘娘大发慈悲,才让我幸运的回到了从前,这辈子,我绝对不要再像上辈子那样,怀抱着对你的感情活活憋死自己!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嫁给你!我都要做你的妻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