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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院后台,演员们正在卸妆。经理和两个穿短袖白色夏布旗袍的年青女特务走进来,他指了一下门牌号是5的房门,“冯滔已经卸妆了,正在他的单人休息室里换衣服呢。”
她俩肤肌白嫩,腰身苗条,走路时挺耸的**就像一对兔子一颤一颤的。旗袍虽然都是白色,但是印花图案却不雷同,一个是碎花,一个是团花。她俩一进来,扫帚眉和另外几个男演员忍不住眼睛发绿,口水流淌。见她俩向冯滔单人休息室走去,不由得顿生醋意,眯着眼,咬着牙。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女特务的手提包各放一支装满六发子弹的手枪。
这会儿,她俩走到门前敲门,“喂,冯先生,我们是您的戏迷,是请冯先生吃夜宵的。”
连敲几下都没有反应,两人慌忙大喊:“不好,冯先生像是出事了,来人呐,快把门打开。”
几个便衣男特务冲进来,用力跺开门,见屋里窗户大开,戏服丢在地上,一个人也没有。
一个大鼻子赶紧踩着板凳,蹬上窗台,纵身跳到窗外。其他特务也纷纷跳出窗外。
到了屋外,特务们全都从怀里掏出手枪,大鼻子和另一个特务还同时掏出手电筒,拧亮后赶紧四下照射。照着照着,一处杂草环绕的窨井被发现了,窨井的铁皮盖板已经打开,丢在旁边地上,井口黑洞洞的,散发着一股熏人的臭味。
“糟了,冯滔准是从这里钻进下水道逃走了!”一个特务跺着脚叫道。
大鼻子继续打着手电筒,他发现窨井后面三米远,就是一道两米多高的砖墙。墙外,远处的房屋闪着灯光。他转了转眼珠子,就抬手对特务们说,“姓冯的钻下水道和翻墙逃走都有可能。阿林,你带他们四个,去下水道搜查,你俩跟我翻墙头到外面查找。”
那五个特务不情愿地开始钻下水道。大鼻子带两个特务快步走到围墙跟前,他一比划,一个特务知趣地弯下腰蹲到墙根处,大鼻子上前踩着他的两肩,特务直起腰,大鼻子整个人一下子高出墙头。
突然,一道雪亮的光柱迎面射来,大鼻子顿时眼前一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刚刚本能地闭上眼睛,就听见墙外一个声音传来,“哈哈,就知道你冯滔会从这儿翻墙逃跑,老子等候多时了,这下你可逃不掉了。”
大鼻子马上听出来是自己人,他此时睁不开眼睛,气得大骂,“混蛋,老子是你队长,你没长眼吗?乱照什么呀?”
那道光柱马上移开了,那个声音也赶紧变得恭敬起来,“对不起呀,吴队长,把你当成冯滔了,不过,姓冯的一直没有从这儿翻墙出来。”
大鼻子慌忙跳下来,对两个特务摆手,“不好,冯滔是钻下水道逃走了,你们也赶快进下水道,我再调几个弟兄过来,一块接应阿林他们。”
七个特务陆续钻进下水道以后,打着手电筒,闻着呛人的臭气,蹚着漫过大腿的污水,吃力地向前走着。走着走着,拐过了一个拐弯处,再往前走了几米,一处嵌进石壁里的钢筋梯子出现在前面,上面是下水道的一个出口,领头的阿林再用手电筒往前一照,发现前面大约三十米还有下水道一个岔路口。
这下,特务们傻眼了,姓冯的会从哪里逃走呢?
这时,另一个打手电的特务瞅见前面岔路口闪一下人影,赶紧大声尖叫:“前面有人!”
他这一喊,特务们全都慌忙蹲下,整个身子都蹲在污水里,只露出脑袋,手电筒也慌忙关闭。紧接着,特务们一起扣动扳机,砰砰,伴随尖厉的枪声,一条条细长的火舌窜出枪膛,打到岔路口的石壁上,迸出一个个火星。
岔路口那边也开枪了,火蛇飞过来,打在特务们跟前的石壁上,同样迸出一个个火星。
狭窄的下水道里一时火蛇穿梭,枪声大作。崩落的碎石掉到水里,溅起一片片水花。
特务们已有两人被打死,三人受伤,但是,特务们到底人多,有几个特务用的还是德国造毛瑟军用手枪(中国人俗称20响驳壳枪、盒子枪),可以连发射击。这时候,又有几个拿20响驳壳枪的特务钻进下水道来增援了,几条驳壳枪一起连发射击,在一阵密集火蛇打得岔路口石壁火星乱窜、水花四溅之后,阿林发现,对面已经没人射击了。
“停止射击!”阿林一吆喝,所有的枪都不开火了。这时,下水道里虽然漆黑一团,但是还是可以看见弥漫的白色烟雾。
停顿了好大一会儿,阿林见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又打开手电筒,什么影子也没有看见,他一摆手,旁边一个特务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岔路口,发现一个头发老长、胡子拉碴的男人蜷在水里,只有脑袋露出水面,靠在石壁上,他已经被打死了。
特务们立刻分两路在岔路口两侧继续搜寻,其中一路,走了大约八十米,发现一个新的下水道出口梯子,上面的窨井盖子已经被打开……
第三天早晨,雾都ZQ起了大雾,白茫茫的,几十米外的景物变得一片朦胧,高楼和平房都被浓雾吞没。清静的大街上,几个报贩子扬着刚出版的报纸,一边奔走在一百多级石板台阶上,一边大声吆喝,“看报来,看报来,请看大明星冯滔神秘失踪,最后一课变成最后绝唱。”
几个行人听见吆喝,纷纷掏钱买了报纸,只见头版头条印着醒目的大幅标题《一代明星冯滔神秘失踪,最后一课竟成最后绝唱》,上面写着,“本报讯,当红明星冯滔先生在演出根据法国同名小说改编的话剧《最后一课》之后突然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经记者多方了解,案情大体是,前日下午五时,冯滔来到西河大剧院准备晚上演出,七时整演出开始,九时许演出结束,期间冯未见任何异常。谢幕后,冯回后台卸妆,旋入单人休息室并关门。随后,演出前打电话约冯散场后吃夜宵的两位女戏迷走进后台找冯,却发现冯无影无踪。警察局接到戏院报案后立即派警员赶到冯滔寓所,也未发现踪影。警方先后询问冯滔多位好友戏迷,众人均称未见其人。据悉,冯从进入剧院到失踪,除去同人和戏院员工,未曾接触外人。演出前曾有三位女戏迷向冯献花,也是经戏院员工转送。截至记者发稿时,冯滔依然下落不明。冯君失踪前在舞台上演出之剧目乃话剧《最后一课》,孰料一语成谶,莫非《最后一课》竟成一代明星冯滔君之最后绝唱乎?”
在***特务机关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长着鹰钩鼻、穿灰色派力司中山装的家伙正拍着桌子训斥站在眼前的几个便衣特务。“混蛋,混蛋!你们居然让有严重通共嫌疑的冯滔从我们眼皮底下溜了,真是一群笨蛋!”
骂完之后,他悻悻地坐到转椅上,抬起右手轻轻地拍拍额头,尽量想让自己纷乱的脑子清醒下来。冯滔逃跑,必定是有人报信,那会是谁呢?他记得,在发现姓冯的通共嫌疑后,他立即去戴老板(戴笠)别墅请示。前天下午,他走进别墅客厅时,陈墨崧将军和高参林溪、老头子(******)侍从室高参成桂章、73军军长鲁文才和74军副军长唐金山正在别墅做客。但是他和戴笠在隔壁房间谈话时,他们并不在场。那又会是谁呢?是负责监视的伙计吗?是前天晚上打电话的女部下吗?或者是执行逮捕任务的某个伙计?
鹰钩鼻这会儿越想越害怕,如果真的在他部下里抓出共党,那他将不得不承担严重渎职的罪名。现在,只有抓到冯滔,他才有出路。
想到这里,鹰钩鼻瞪了部下们一眼,随后咬牙切齿地说:“看来,冯滔肯定是共产党了,你们要是抓不到冯滔,要是让他逃回共产党那里去,那我就把你们,统统送到阎王爷那里去!”
特务们吓得脸色煞白,脑袋低得更厉害了,两腿一个劲地直打哆嗦。
这会儿,他又想起一个问题,“那个被打死的家伙是干什么的?”
大鼻子抬起头,慌忙陪着笑脸,“已经查清了,是有名的江洋大盗大耳狼。”
大耳狼?鹰钩鼻愣了一下,想起来了。还在抗战之前,这家伙就经常流窜很多大城市,盗窃、抢劫、绑票。1936年,大耳狼曾经在南京被捕,但是很快在同伙接应下又越狱逃脱。抗战时期,他在成都ZQ等地又多次作案,虽然警方多方搜捕,并一再提高悬赏捉拿的赏金价码,但是一直没有抓到他。
这会儿,鹰钩鼻疑惑地眨眨眼,“不会搞错吗?大耳狼去下水道干吗?”
大鼻子有点得意地说:“警察总署的刑事档案里保存有大耳狼的照片、指纹、血型记录,我们把大耳狼的尸体拖到地面,附近一个警察局的几位警官过来一眼就认出了他。我们又去警察总署比对了大耳狼的犯罪档案,已经确认了死者就是大耳狼。”
停顿一下,大鼻子继续说:“冯滔可能被大耳狼绑票了。他们跑到下水道没多久,我们就跟着追来了,于是大耳狼让同伙带着冯滔先跑,自己留下来断后。”说到这里,他不免得意地哼一下鼻子,“不过大耳狼万万没有想到,冯滔的赎金还没有到手,他就被我们先打死了。”
唔?冯滔是被大耳狼绑票?冯滔的失踪就仅仅是一个纯粹的刑事案?鹰钩鼻低头盘算起来。
“不可能!”鹰钩鼻突然抬起头,“大耳狼不会打劫冯滔的。我昨天查过冯滔的所有档案,冯滔虽然是大明星,演戏收入不少,但是他开销也大。他的父亲和弟弟都有重病,母亲身体也不好,妹妹要上学。所以,他每月都要给家里寄一大笔钱。在弟弟和父亲陆续去世后,他仍然每月给母亲和妹妹寄钱。此外,他还经常接济帮助朋友、戏迷,所以,每月手头余钱并不多。况且,在我的印象里,大耳狼打劫的都是官员和老板、帮会头子,也打劫过被男人包养的浪娘们和被阔太太包养的小白脸,但是没听说他对靠演戏吃饭的演员玩过绑票。所以,大耳狼不会打冯滔的主意,至少不会对冯滔玩绑票。”
停顿一下,鹰钩鼻又说:“大耳狼前天晚上不是劫持冯滔,而是营救冯滔!据我了解,大耳狼虽然不是什么窃富济贫的所谓侠盗,但他被捕后曾经对审讯官说过,他打劫的都是要钱不要脸的无耻之人。曾经有地痞流氓冒充大耳狼揩小商小贩的油,大耳狼知道后打断他的胳膊,还在他家墙上贴告示,说自己虽是江洋大盗,但从不欺压草民百姓,从不白吃白拿。再有冒充大耳狼白吃白拿的,这就是下场。去年他盗走一位部长家的钱财后还故意留下一张纸条,说许你大发国难财,就不许我以毒攻毒。像大耳狼这种有强烈仇富意识的人,一旦接触了共产党人,共产党只需要几句话的简单洗脑,他就会为共产党做事。”
这会儿,他又站起来,恶狠狠的盯了部下们一眼,阴沉沉地说:“冯滔逃跑,必定北去延安。我已经用戴老板的名义通知ZQ到陕北的所有关卡,一旦发现冯滔,务必逮捕。你们也要在ZQ周围仔细搜索,决不能叫他跑掉!”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又有些转晴了,“噢,警察局也介入了此案,他们是当作刑事案来调查的。我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说冯滔过去在SH香港演戏的时候,RB人和汉奸曾想收买他参加美化RB侵略的演出,被他拒绝了。所以,我们现在怀疑冯滔失踪是RB人或者汉奸干的,如果发现冯滔下落请通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