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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之后,兰溶月拿起一本医书,心早就飘向远方,发呆了许久,兰溶月干脆丢下手中的医书,让九儿离开房间后自己则开始冥想。
前世学瑜伽的时候冥想是她最喜欢的,当事情全无头绪的时候,她就会冥想让自己的思绪放空。
“溶月,在为何事烦恼,需要我帮忙吗?”
兰溶月睁开眼睛时,晏苍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知几时,晏苍岚已经走进了房间,兰溶月居然都没有察觉到,心想,九儿最近是越来越将晏苍岚当自己人了。
“没有,只是有些问题想不通,干脆不想了而已。”
巫族灵女,第一次和晏苍岚在天琴阁见面的时候,晏苍岚说的也是巫族灵女,红袖的身份未知,可是想要问她的依旧是巫族灵女,柳絮却说异世之魂,巫族灵女,天凤之命,灭世之魂,无论是在巫族还是在其他地方,她都未曾看过关于解噬魂蛊的方法,天机阁的话自然不会有假,剩下的可能就是她不知道。
“那就别想了。”晏苍岚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刚刚兰溶月的模样总觉得好遥远,遥远到那个世界他无法触及,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溶月,你在寒山寺学了打坐吗?”
晏苍岚可不认为兰溶月是一个信佛之人呢。
“打坐?”兰溶月做好之后略带疑问的看着晏苍岚,前世她为了身体的柔软性的确练过瑜伽,今生不会武功,锻炼身体她从不落下,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兰溶月知道晏苍岚误会了。“不算是打坐,只是让自己的思想放空,冥想,简单来说就是什么都不想,你要不要试试。”
对于多思,压力很大的人来说,将思想放空是一种很好的状态。
“溶月亲自教授我倒是十分乐意学。”若是那样能靠她近一些,他十分愿意。
“好,我教你。”
一个下午,兰溶月都在教晏苍岚冥想,晏苍岚学的很快,至于他是否真的放空了自己的思绪,只有晏苍岚自己知道。
不知因为冥想的缘故,还是因为兰溶月的缘故,晏苍岚觉得轻松了很多,他一直想要靠近兰溶月,却总觉得有一段距离是他无法触及的。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希望。
红袖拖住了九儿让晏苍岚进屋,见到兰溶月没有责怪,红袖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拖九儿下水,可是她真心的觉得主子和爷真的是一对。
“其实爷不错,和主子很配。”一个下午,红袖都面对九儿那张冷脸,终于忍不住小声试探道。
九儿沉默,心中却辗转万千,论心思的确少有人能做到像晏苍岚这样,可是晏苍岚是帝王,而且背负太多,这样的人能倾尽天下给兰溶月一世安稳吗?
九儿心中画上了一个问号。
“苍帝的确不错,只可惜帝王心,未必能给小姐想要的,能给的,小姐未必想要。”
在九儿看来,兰溶月虽背负仇恨,但却是自由的,深宫后庭,她不想兰溶月被一个金色的牢笼给困住了,后宫佳丽三千人,岂能有一人独宠。
很多年后,九儿才发现,原来,晏苍岚真的会倾尽天下,独宠一人。
“主子和爷都是一类人,想要的未必是他人能给的,爷能给的未必是主子不想要的,九儿,你不是主子,你怎会知道主子想要什么?”红袖看着九儿,她不想打击九儿,只是跟在兰溶月身边这几天来发现兰溶月的心思实在难测,行事作风有时候全凭心意,有时候却又像是谋划已久,她根本看不透。
九儿看了一眼红袖,没再说话。
她不需要跟红袖去解释什么,她跟在兰溶月身边五年多,看到的太多了,渴望的,已经消失了,不想要的,背负着,这些红袖不会懂,她也打算告诉红袖。
情与爱,易得者易失去,难得者未必不会失去。
九儿不想说,她只是不想以自己的观点来叙述兰溶月的未来。
蝉未醒,深夜静如水。
“小姐,柳言梦来了。”九儿进屋禀报道。
“请她进来。”
柳言梦的到来兰溶月并不意外,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一般。
片刻后,柳言梦一身黑衣,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走了进来,斗篷上的帽子遮住了柳言梦的容颜,斗篷下藏着花容月貌。
“月郡主,还是我应该叫你女诸葛?”柳言梦看着兰溶月,眼底多了一丝探究,她一直都知道以素心的才智绝不是女诸葛,却没有想到女诸葛会是兰溶月。
郡主,未来苍暝国皇后,世人眼中计谋万千的女诸葛,没想到竟然是同一个人。
“侧妃好心思,素心只怕都没有想到一切早已经在你的控制之中,侧妃今日前来,莫非也是让我为你所用,为你谋划吗?”兰溶月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意外。
柳言梦看着兰溶月的神情,心中不确定,她知道兰溶月的身份是她自己查到的,还是兰溶月想让她就知道的,面对兰溶月,柳言梦见多了一份戒备。
“不,若你是女诸葛,你不会成为任何人摆弄的棋子,若非如此,你便不是传闻中的女诸葛,你想要权势地位,也不会拒绝太子侧妃之位,更不会拒绝成为文王妃,我只是好奇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得知消息后,柳言梦想了许久,终究是没有猜透兰溶月的目的,这几个月来粼城风云遍起,似乎都是因为兰溶月的归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可是七国争端,照理说与兰溶月无关,为何兰溶月会掺和其中。
越想越不明白,柳言梦不知道兰溶月是敌是友。
“我说了,你会信吗?”兰溶月微微一笑,仿佛再说:‘我曾经欣赏你的聪明,为何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柳言梦读懂了兰溶月笑容,却并未为此生气,她们彼此从未信任过。
“不会,我想知道你的存在对东陵国而言,是利是弊。”柳言梦不信,可是她还是问了。
“利弊均半。”
东陵国这些年来看似平和,只是兰嗣不善治国之道,贪官无数,早已经耗掉了东陵原本的底子,眼下只是粉饰的太平,兰嗣从未离开过粼城,若是离开就会发现,东陵的百姓其实苦不堪言,每年凡有灾祸,兰溶月都会出面赈灾,虽然从未用过自己的名义。
她不信善有善报,这么做只想为季小蝶尽一份福德。
柳言梦知道兰溶月的答案是认真的,可是利为何,弊为何,柳言梦却无法开口询问,因为她心中清楚,兰溶月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她也没有本事去辩驳答案的真假。
“对你而言,我还有用,对吗?”
柳言梦见兰溶月神情平淡静如今晚夜色,心跳加快了稍许,自从知道兰溶月是女诸葛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以兰溶月的才智,眼下她根本没有筹码和兰溶月谈条件。
她不是素心,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忠勇侯府一脉已断,兰溶月对康瑞王府没有一丝情分,一个没有弱点的人,想和其谈条件无疑是自取其辱,显然此事素心已经做过了。
“对。”兰溶月点了点头,与素心相比,柳言梦聪明太多了,利弊分析的很清楚,亲事的打击让她更加理性了,明白了什么是她想要的,理智大于情感的人,从某一个方面来说是可怕的,除了野心,柳言梦同样也没有弱点,应该说眼下的一切不足以成为柳言梦的弱点,“你想成为皇后,素心是最好的遮风伞,只要一日她是女诸葛,无法预计结果的事情你都会让她做马前卒,成败对你而言,没有一丝损失。”
“不错,所以她还活着,否则以她那小家子气和爱算计的性子我绝不留她,希望她不要坏事太好。”
“她坏事对你而言也未必是坏事,其实你想知道的很简单,只要你是巫族灵女,皇后之位必定是你。”若非为敌,兰溶月对柳言梦当真有几分喜爱,天下自诩聪慧的女子甚多,可是真正聪慧又有自知之明的女子太少了,柳言梦恰好是其中一人。
“不错,明晚云太子的告别宴我会证明我的身份。”
柳言梦说出此事,一则是因为试探兰溶月,二则是为了明日夜晚一搏,若是兰溶月阻止了她,那么她和兰溶月则为敌,若是兰溶月没有阻止她,那么就是非敌非友。
柳言梦如今已经是文王侧妃,自然不担心因她身份再起争端。
“其实你来不会是为了此事,说你真正的目的。”
柳言梦看着兰溶月,莞尔一笑,不愧是女诸葛,此时此刻依旧没有迷失本性。
兰溶月岂会不明白,柳言梦抛出这么多的筹码都是为了试探,试探她的能力,若是旗鼓相当,她日柳言梦会放手一搏,若是胜负悬殊太大,为敌,柳言梦会另想它法,为友,柳言梦暂且会以诚相交,未来如何,皆看她立场如何。
“陛下的病情如何?”
“美人在怀,若无意外一不小心会被有心人利用,便会旧病复发。”
兰溶月说的话是真的,毕竟一切从未逃离她的安排,可在柳言梦听来却是半真半假,围场归来,兰嗣宠爱东倾儿,东倾儿的身份成了众多人心中最大的疑问,人是兰鈭送过去的,东倾儿身份没有异常,正是因为没有丝毫的破绽才惹人怀疑。
“的确容易被人利用,没想到你连这个都分析到了,帝王之心,向来是最难测的。”
立场明确,猜测甚多,甚至连帝王心都考虑到了,柳言梦心中确定,东倾儿与兰溶月有些关系,具体为何,她去不知道,以兰溶月的行事作风,她估计也查不到。
只是与兰鈭有关,想要与兰溶月扯上关系并不难事。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知道你想知道的吗?我直接告诉了你答案,至于帝王心如何暂且与我无关。”柳言梦的心思如何,兰溶月不予理会,毕竟她从不认为柳言梦是友。
“郡主,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郡主能否替我解答。”柳言梦没有把握兰溶月会回答她的问题,毕竟事关重大。
“请说。”
“郡主当年为何解东陵之危。”
柳言梦此举的目的是想知道兰溶月未来是否会对东陵国不利,依照兰溶月最近的行为,对东陵而言,兰溶月未必是有利,可是当年她却解了东陵之危,若不解东陵之危,东陵眼下定是战乱不断。
“外公守护的江山,若是灭了,外公或许会不高兴。”
“没想到答案这么简单,倒是我多想了,多谢郡主慷慨解答。”
兰溶月的答案,真与假,柳言梦无法辩驳,纵使兰溶月聪慧,季无名过世的时候兰溶月才两岁不到,根本记不清季无名,一起的答案都在柳言梦的意料之外。
“侧妃,现在是不是该我问了。”
“公平,请问。”柳言梦心跳加快了些许,不知道兰溶月想问什么。
“侧妃与皇后相争,中间有娴贵妃为碍,你可以胜出的把握。”
兰溶月的语气很轻,柳言梦听得心中一沉,与柳嫣然为敌,她心中没有任何把握,眼下娴贵妃对她甚是怀疑,前途坎坷。
兰溶月问出的问题让柳言梦很想听听兰溶月的看法,甚至有些迫切。
“没有,不知郡主有什么好提议。”
“盛久必衰,自古常理。”
“还请郡主明言。”
“娴贵妃得陛下宠爱,全是因当年之情,如今情已变,眼下宠爱之人不也换成倾妃了吗?无所求之人才的圣心,娴贵妃想要文王为帝,你以为陛下心中不清楚吗?”
柳言梦心中惊讶,的确,以兰嗣的心思很有可能是做此想。
惊讶的同时却又佩服兰溶月轻易看清眼下的局势,的确,若真如兰溶月所言,眼下最大的敌人不是柳嫣然,而是自己。
“郡主是说陛下惩戒了皇后,下一个人是母妃?”
“我没说,揣测圣意对我而言并不益处,还会耗费太多心思,太累。”兰溶月一脸嫌麻烦的说道,其中帝王之心不过是权,地位,人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看透了事情的本质便会掌握一切。
“若换做郡主,郡主会如何做?”
“你不是我,我也不会是你,不过,若娴贵妃大权被夺,你该考虑的是陛下会将后宫大权交给何人,对你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
兰溶月的话让柳言梦眼底闪过一丝急切,她此刻迫切的想要尽快安排一切。
“能听郡主一席话是我的荣幸,夜深了,我就不多打扰了,来日为郡主送上厚礼答谢。”
柳言梦的厚礼兰溶月倒是有些期待,不是俗人,送的东西自然不一般。
“红袖,送客。”
鬼阁眼下需要灵宓坐镇,她这个鬼医的身份眼下不打算暴漏身份,对付东陵,一个女诸葛足以。
“小姐,为何要指点她?”九儿跟在兰溶月身边,自然指点兰溶月说的很多都是真话,没有一丝一毫的虚言。
“九儿,像柳言梦这样的人,你若说真话,她会觉得你有一半是谎言,至于如何决策就要看她自己了,柳言梦对推动目前的局面来说必不可少,她很聪明。”棋局已经布下,兰溶月很期待明晚柳言梦的动作,不过,柳言梦宫中的力量似乎有些不够。
“小姐是第二次夸她了。”
“九儿,用眼睛去看,用心去理会,不久之后你会明白我说的话的。”兰溶月说完后在九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九儿看了走进来的红袖一眼后转身离开兰溶月的闺房。
“主子,你可会医术。”红袖发现兰溶月书架上最多的便是医术和野史,野史多为杜撰,真假难辨,故此无法作为历史的参考,闺房女子几乎没有人喜欢看野史。
“会一些。”
红袖还想说什么,想起兰溶月控制了晏苍岚体内的噬魂蛊,便沉默不语,没有继续问下去。
红袖心中明白,她现在的主人是兰溶月,可是晏苍岚是少主,她无法做到对晏苍岚体内的噬魂蛊置之不理。
“郡主,时间不早了,喝碗莲子羹,早些休息。”毓嬷嬷端着莲子羹走进来,伺候在兰溶月身边这些天,毓嬷嬷发现兰溶月真的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吃的很少,难怪会那么瘦。
“谢谢嬷嬷。”兰溶月看着眼前的莲子羹,几乎没有什么甜味,是她喜欢的味道。
“照顾郡主是应该的,何谢字之说。”
回到忠勇侯府毓嬷嬷便放心了很多,不再理会身边的事情,一心想为兰溶月调理身体。
夜,多少人未眠。
黎明第一道阳光从天面升起,打破了漆黑沉寂的夜晚。
长寿宫内,兰嗣看着身侧沉睡的东倾儿,似乎又找回年轻时候的感觉,东倾儿容姿绝色,身段柔若无骨,一抹娇羞,让人沉迷。
“陛下,差不多该上早朝了。”万公公迎着头皮走进来,长寿宫是兰嗣居住的宫殿,万公公没有想到兰嗣会将东倾儿直接安排在长寿殿。
“别吵醒倾儿,替朕更衣。”兰嗣起身,身体丝毫不觉得疲惫,似乎又找回年轻时候的感觉。
“是。”万公公见兰嗣十分精神,心中却闪烁着一丝疑问,兰嗣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年亏损得厉害,从未见过眼下这等情况。
“想说什么就说。”兰嗣看着万公公的样子,他一向不喜欢身边的人藏着掖着。
“奴才觉得陛下自从有倾妃以来,精神愈发好了。”
“你啊,什么时候跟后宫那些妃嫔一样爱嚼舌根子了,不过你这老奴还真别说,朕和倾儿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兰嗣看了一眼里间,转身向朝堂方向走去。
“倾妃能的陛下怜爱,是倾妃之幸。”万公公立即拍马屁道。
听着二人离去的脚步声,东倾儿慢慢睁开眼睛,神情哪还有之前的疲惫,身上的味道东倾儿嫌弃的粗了蹙眉,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自己承受。
“娘娘,您醒了。”
“陛下呢?”东倾儿迷迷糊糊的问道,神情中似乎带有一丝迷茫。
“陛下去早朝了,娘娘可要再休息片刻。”宫女见到东倾儿略带迷茫的神情,心想,很久没有在宫中见到如此单纯的女子了。
可惜了。
“浑身酸痛,我想泡个澡,能否麻烦姐姐替我准备一下。”东倾儿十分诚恳的说道,心中想的则是,主子说过,同情弱者这是人性的本质,如今,她就是弱者。
“娘娘折煞奴婢了,娘娘称呼奴婢墨香就好,娘娘稍等。”墨香进宫多年,一直在长寿宫伺候,看到东倾儿的模样,忍不住多出一丝怜惜。
“嗯,谢谢。”东倾儿乖乖的点了点头,眼底深处,纯粹无比。
藏心,将一切藏在心中,让人无法察觉,这是主子叫她的最后一课。
东倾儿的圣心,兰鈭脸上也有光,早朝后,兰嗣将兰鈭单独留下来。
“今晚是告别宴,明日云太子会离开粼城,你准备一下,务必让云太子安全离开东陵国。”兰嗣看着兰鈭吩咐道。
“奴才遵旨。”兰鈭立即领命道。
“以后你自称臣,以免被人发现破绽。”兰嗣微微蹙眉,想起东倾儿,神情柔和了不少。
“微臣遵旨。”兰鈭没有想到一个东倾儿能获得兰嗣的喜爱,要知道早些年兰嗣看似信任他,其实则从未对他有丝毫的信任。
“你是康瑞王,需的了解自己的立场,太子哪里你多留意一些,切莫出事才是。”兰嗣想起这些天柳嫣然和兰钰捷的行为,没有任何异常,正是因为没有异常才让兰嗣心生怀疑。
“陛下,老奴斗胆,陛下将来可是要传位于太子。”
“兰鈭,你放肆。”兰嗣怒意尽显,冷声呵斥道。
“陛下赎罪,老奴只是…”兰鈭立即跪下,一副受惊的模样,兰嗣看着眼前的兰鈭,目光宛若在看蝼蚁一般。“下去吧,办好此事。”
老康瑞王是先帝的胞弟,早年先帝的父亲为保兄弟之间不会相互残害,曾经一支安慰交给老康瑞王,这也是先帝一直后代老康瑞王的原因,殊不知老康瑞王去世后,兰嗣已经收回了安慰,至于兰鈭,兰嗣早就将其培养出自己人。
为彰显先帝仁慈,便保留了康瑞王府的存在。
至于真相如何,各人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不同。
“微臣遵旨。”
走出御书房,兰鈭心中松了一口气,今日大胆试探,虽惹得兰嗣盛怒,却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情,看来在陛下心中对太子并不满意。
宫廷,朝野算计不断。
“溶月,可要参加今晚宫宴。”午后,晏苍岚直接将书房搬到了兰溶月的香闺,一边看着奏章一边对正在看书的兰溶月问道。
“如此精彩,自然不能少了我。”兰溶月目光依旧停留在书本之上,心想,某人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只是某人只要一日不写完战家兵法,就有光明正大理由留在忠勇侯府。
“也是,溶月,你觉得兰钰捷和楼陵城如何?”
晏苍岚突然提问,兰溶月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晏苍岚。
“他们?”
“嗯。”
“直说?”她一直未曾留意两人,眼下心中却生出一丝疑问。
事情似乎变得愈发有趣也愈发复杂了。
“溶月可知道三十年前的楼兰之乱。”晏苍岚放下手中的奏章,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兰溶月坐的软榻边,将水放在兰溶月嘴边,整个人恨不得将兰溶月抱在怀中。
“知道一些,皇子叛乱,以失败告终,未能改变楼兰国如今的局面,当年楼兰女皇诛杀了兄弟三人,毒杀亲妹,下令不许人再提及,自此之后无人敢提及此事。” 兰溶月一边回忆历史记载,一边回答道。
“不错,听说当年楼兰皇子下了一盘棋,棋局很大,当时甚至有传闻楼兰会一统七国,不过虽未能一统七国,楼兰的确强大了很多,现在看来,若非棋局太大无法掌握,事情未必是今日局面。”晏苍岚看着身侧的兰溶月,他好像将她抱在怀中,可是最终却克制了自己的欲望,他好不容易登堂入室,可不想直接被兰溶月赶了出去。
“你是说当年楼兰国安排了很多细作吗?”
“应该说是‘针’,那夜刺杀溶月的人便是‘针’,如今过去多年,这些‘针’已经奠定了根基,不过他们都已一人为主。”
“谁?”兰溶月好奇的问道。
“眼下我手中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过,若无意外,那人应该就在粼城。”晏苍岚心中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可是数十年前的布局,藏得太深,没有证据,他不会妄言。
“是谁并不重要,没有交集不代表不可以成为棋子,你说东陵的夺帝之争会不会很有趣。”
“溶月觉得有趣就好。”
晏苍岚并不敢关心东陵的夺帝之争,东陵是腹地,周边五国皆想夺得。
“东陵,你要吗?”兰溶月放下手中的书,回过头,看向晏苍岚。
“时机未到,暂且不要。”晏苍岚的话显得有些神秘。
“东陵的确是腹地,可是得到之后也会腹背受敌,你是担心到时候要以一敌四吗?”七国局势,兰溶月做过详细的分析,不过以晏苍岚的本事,以一敌四依旧不会输。
“溶月是在担心我吗?”晏苍岚放下手中的茶杯,不顾不管的抱住了兰溶月的腰间,她的一句话就会让他心安。
“或许,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似乎比以一敌四更加复杂。”
“溶月,我会告诉你一切,但不是现在。”晏苍岚将头埋在兰溶月的发间,他真想这个拥抱能够天荒地老,只可惜现在还做不到。
不知为何,兰溶月察觉到晏苍岚的悲伤,很沉,似乎压得晏苍岚喘不过气来,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天神般无所不能的男子觉得压抑。
他不说,她便不问。
此刻,她无法推开晏苍岚,违背了她意愿,可是她也想放肆一次。
“要不要去外公的书房看看。”兰溶月第一次主动邀请晏苍岚去季无名的书房,不知为何,她心中只是单纯的想带他去看看。
半刻中后,晏苍岚松开兰溶月,他不想松开,只是不想吓跑她。
晏苍岚很高兴,兰溶月已经不再排斥他。
“好。”
在季无名的书房内,两人呆了一下午,离开书房后,兰溶月将一本书给张伯。
“溶月,你可曾查过你外公的来历。”整个下午,晏苍岚留意书房的布置,看到了很多异常的东西,季无名常年征战,熟悉诸国,本不会觉得异常,可正是因为无异,让他觉得季无名似乎在刻意留下些什么。
“没有,年代久远,无从追踪,不过外公似乎也无意纠结过去。”
其实,时隔多年,当她再次走进季无名书房的时候,也察觉到了异常,只是她不打算去追究而已。
两人用过简单的晚膳后,一同进宫。
毓嬷嬷看着兰溶月和晏苍岚的背影,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季无名和柳絮,遗憾的是两人都不能长命百岁。
“嬷嬷,郡主长大了,老爷和夫人也该放心了。”张伯走到毓嬷嬷身边,声音真透着一丝怀来。
“是啊,该放心了。”
毓嬷嬷想起兰溶月心中的苦,声音竟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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