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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依着习惯出去探查一番的六过早早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张折叠成奇怪形状的纸条。
凤浮接过纸条,眉角不可控制挑起,这么古怪的纸条折叠方式,迄今为止,自己好像只见过一个人会。
“我出去的时候,有人像是等在外面已久,不过他们只留下这个就撤了。”六过转瞬之间已瞧清楚,那几个人正是这段时间一直跟着的莫来赌坊的人。
“姑娘,这里面没什么玄机吧?”三舍担心问了句。
凤浮轻轻弹了弹纸条,摇头道:“不用担心,如果没猜错,这个送纸条的人没恶意。六过,你说是赌坊那边的人送来的?”
六过肯定地点头:“是隐在暗处的赌坊隐卫,他们功夫很特别,别人模仿不来。”
凤浮仔细翻看手中纸条,找到一处细细拆开,巴掌大的纸条上留有一行狂狷小篆,她蓦地笑开,手一挥碎屑纷飞:“七杀,千行,先跟我回凤家,剩下的谁想看热闹,应该知道怎么做。”
凤府这会子,气氛说不得是尴尬,但至少不是其乐融融。
一人稳坐在凤府正厅下首,端着一杯热茶啜饮得不紧不慢,一派从容宁和。凤翔坐在他侧对面,却不知如何搭话,嘴巴闭合好几次,还是决定先静静陪着吧,横竖凤家自己也不是个做的了主的人。
“贺兰公子,怎么一大早就来蔽府,有何要事?”凤立扬走进来,对贺兰容一抱拳。
虽然贺兰家同为京城四家,且如今势力不容小觑,但毕竟贺兰容只是一个小辈,让父亲和二哥来接待,未免显得凤家架子太过低下,大哥虽然被剥了嫡子之位,也无官爵傍身,但也是个放不下架子的,况且如今泠香……
“三叔。”凤翔悄悄舒了一口气,身子不再那么紧绷,自己也是同这些世家公子玩了多年的,若是独自对上贺兰容,还是会有不自觉的压迫感,那种盈于内的气势,自己学不来,亦难以正面对上。
凤立扬看了一眼凤翔,暗自摇摇头,怎么会差这么多。如今四家这一辈人,史家兄弟二人魄力有目共睹,尤其是大公子史旻瑄年纪轻轻继任家主却手段了得;贺兰家只一个独子,才华好不说,能让素来狂傲的安王放下身段主动结交,本事可见一斑。说来,反倒是早先处于主导地位的凤陆两家落了下风。
“我来找浮儿。”贺兰容站起身,微微倾了倾身子,直说出来意。
凤立扬显然没预料到贺兰容会这么直接,有些错愕看着他,只一瞬又回过神来,笑着解释:“凤浮昨个儿就不在府里,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怕贺兰公子要空走一趟了。”
贺兰容清然一笑,并不说话,也没要走的意思。
凤翔看到这种情况,笑着说道:“三叔,贺兰难得来咱们府上,不如我领着他转转。贺兰觉得怎么样?”
贺兰容跟在凤翔后面,听他介绍府里的景色,路上遇见几波来往匆匆的下人,也没好奇问上一句。他对这个外面传得很神奇的千年府邸没兴趣,若不是浮儿在,他才懒得来。
凤翔看他并不热衷听他讲,也慢慢减了话语,最后干脆静了音,就这么领着贺兰容在府里转圈。
“听说贺兰家家主为博贺兰夫人一笑,可是把贺兰家修得少有的好看,你怎么还有兴趣这么早来这儿串门?”
凤浮一身华丽男子装扮,玉佩随身摇动,香袋也不止一个,她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身劲装的七杀和千行,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寻欢纨绔子弟。
“浮儿,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到。”贺兰容停下脚步,转向来人,眼含柔色。
凤浮撇嘴,两眼微睁瞪向他,那纸条上明白写着“浮儿我在凤家”,哼哼,一大早登门,找别人还用得着和自己打招呼?
依旧是走在后面,不过很明显贺兰容此时的心情好得很,即使凤浮并不和他说话,也不在意。
“我说过,泠香生辰礼是大事,不能用这么俗艳的颜色。”呵斥声在清朗的早晨显得嘈杂了许多,下人扑通跪地的声音也能传得很远。
凤浮立足,看眼前衣裳样式平常的王姨娘训人。
“仓库里不是存了一批‘燎云锦’?放着那些不用,谁叫你拿这些寻常货色应付的?”
“姨娘,当初老爷吩咐过,除非遇着大喜事才能动……”跪在地上的主事颤巍巍回答,这料子虽然比不上顶尖的“燎云锦”,也是上上等的,已经比往常高了一个规格了,谁料王姨娘还是不满意,可王姨娘口中说得那一匹锦缎,凤家每百年才能得到三匹,自己怎敢轻易去动。
“没眼色的奴才,凤府仅有的两盏‘醉红玉琉璃灯’老爷都许了能用,何况区区锦缎。”王芝晴口气里有说不出的不满,泠香的生辰宴,自然得用最好的东西来配,就这些,自己还嫌配不上泠香呢。
贺兰容语气闲闲,和凤浮同一个姿势并肩站着:“果然是千年府邸,世人垂涎的两件宝贝竟如此被人使唤。”
“羡慕?你若能得一人心,这两件宝贝都是属于你的。”凤浮也不回头,顺着他的话给他出主意,“燎云锦”传说是有人惊见一代凤女的舞姿,耗尽一生心血研制出来的,配方至今无人知晓,只是凤女出世的时候,会有三匹现世,“醉红玉琉璃灯”同样和凤女有关,据说是那代凤女在征战时为避雨误入一处山洞,却在里面发现一块中间充斥红色流光的玉琉璃,喜爱之极令人雕琢而成的。
“凤家女么?若名在人后,凤家女才配得上世人推崇。”贺兰容微言释心,转首之间竟有些玩味,“再说,我相中的是你,不许乱点鸳鸯。”
凤浮斜睨他一眼,向着王芝晴的方向走去:“我回院子取东西,你来不来?”
王芝晴正巧抬头,看见凤浮从容过来,眼中闪过狠厉恨色,头一昂又对身边人吩咐:“催着那些人,尽快把昔院那块地方整理好,你们小姐生辰有许多东西要用,那地方闲着,正好腾出来放杂物。”
凤浮倏忽转身,目光凌厉瞪向王芝晴,看见王芝晴挑衅的眼神,又听见她说:“那地方就一块废地,能放杂物都不错了……”
扇子收束在手,挟带着杀伐之气逼向王芝晴,王芝晴眼角的挑衅之色还未褪去,整个人已经进气不如出气多的躺倒在地上。
凤浮紧跟一步,一脚踏在她的胸口,目似冷剑:“既然你这么着急,我顺你心思一回,准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瞬间,王芝晴挣扎着在地上翻滚,口中还不住发出痛嚎。凤浮手中扇子闪动,疼痛不止的王芝晴虽满面痛色,却四肢瘫软,口不能言,面部愈发狰狞。
“真难看,就这样你还敢和我娘比?”凤浮嫌脏一样拿开脚,看向她的眼神如同看天下最污秽的东西,“你也好好享受‘九缠’的滋味,不过你放心,就算你忍受不了,我也会保你不死。”
“凤浮,你对我娘做了什么?”凤泠香匆匆赶到,看到短短时间已不成人样的王芝晴,对凤浮怒喝出声。
“凤泠香,”凤浮看向她,头稍稍昂起,“我能留她多蹦跶几天,自然也能让她随时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会儿我不高兴了。”
“你……”凤泠香抬起手臂,看贺兰容和七杀千行护在凤浮身旁,狠狠甩手,想要起身将王芝晴扶起来。
一根鞭子凌厉卷走地上的王芝晴,猛地将她甩到几丈外。千行收起鞭子,目光阴冷地看向凤泠香。
“凤浮,你什么意思?”凤泠香见如此情况,彻底恼了。
“她的命我不屑要,可她的死活在我手上。我说过,我在凤家要做什么,没人有资格能阻我。”
“凤浮,你别做得太过分,你是凤家嫡女,可什么事还轮不到你这么放肆。”一个老声渐近,语气中的威压明显。
凤浮嗤笑一声,看凤敬安一副正经样子说着训斥的话,连往日表面的功夫也不再做,这会儿更是直接站在凤泠香身边,怕是得了主祠什么准信,才有了如今这般底气,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七杀,千行,带着王芝晴离开,吊着她一口气就行。”凤浮不回头,扬手吩咐了句。
“谁敢!”凤敬安变了脸色,转头让身边的护卫朝那边扑过去。
同时有几人拦在护卫面前,一停一顿间,七杀和千行用一袭袍子卷住王芝晴已经离开。
“三舍,谁敢再动,不用客气。”凤浮邪肆看向凤敬安和凤泠香,“我看你们还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