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冲动之事

尘埃慢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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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以为在BJ玩够了,就买张火车票回家。可是我的钱丢了,怎么办?我一下子六神无主,开始设想各种来钱的路子,包括沿街乞讨和挂个牌子说明真相,渴望好心人能救助我,或者干脆找到“K女”组委会,一定会联系到文明大叔,那样我一定得救了,可是我私自逃离了比赛,令文明大叔无比失望,我真的不敢找他。

    怎么办呢?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爸爸曾经因为村里答应的救助款迟迟不给而去了BJ上访,基本没有见到什么大人物,因为大人物们很忙,只有截访的工作人员苦口婆心的劝说:任何工作都不能跨级办理,哪个部门都不能越俎代庖,地方的问题只能由地方解决,而不是由中央解决,有问题要找到对口的解决单位。

    基本上都是把上访人员遣返原地,爸爸就是这样去BJ溜达一圈,坐着乡里的轿车回到了村里,当然最后,他的问题按照解决层级与时间的流程解决完毕,爸爸常说是他自己太没有耐心等待了。

    我是否可以混入上访人员的人群中,然后被遣返原籍呢?

    这果真是一个妙计!

    说做就做,我开始在火车站寻觅上访人员的踪迹,他们一般都穿得很普通,吃着方便面,睡在过道上,一点点的接触,我终于找到了同省的上访人员,于是天天与他们混在一起,终于有一天被截访的工作人员发现,把我们带到了统一的留宿地点,并且发放干粮与水,人员达到一定数量时,我终于坐着乡里的轿车回到了家……

    放弃“K女”唱歌比赛,这是我的选择!

    压力太大,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小!

    我想或许我就象妈妈骂我的那样:我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人!是一个畏惧出头的人!这样似乎完全否定了我的存在与自身价值。

    然而仅就参加“K女”比赛这件事体现出来我的心理问题是社交恐怖症!我害怕那么多人瞅着我,我也害怕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这种表演的级别越高,我就越有一种无力感!

    我逃离比赛现场,爸爸和妈妈都以为我丢了,以为永远见不到我了,爸爸竟然还哭了,而妈妈天天找文明大叔要人,害得文明大叔到处躲着妈妈及她的娘家人。我想这一点体现了爸爸和妈妈爱我吧,但是我竟然没有一丝的兴奋,为什么?因为我已经高中了,其实我并不是那么的需要父母的爱了,在我小学的时候,我是那么的需要,却没有得到。或者人对各类情感的需求是具有时期性的,过了那个时期,真的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回到了课堂,过上了正常的高三生活。因为我逃离了比赛,所以有的同学对我不再那么青睐,甚至觉得我就是一块麻绳提不起来的豆腐,没有什么真实本领。

    是的,整个高中时期,我就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中等生。对此,我欣然接受,其实我最习惯的感觉就是寻常、一般、普通,我喜欢这种无人干扰的感觉!可是胡门绅的出现破坏了我自己设想出来的平静,每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成绩始终那样停留在中等,不上也不下,而我每天都在神游,不停的在想我的初恋艾本充在哪里?

    一切过得还好吗?

    想到了这些,我又会马上对自己开始批评教育:早恋是错误的!想一个男孩是羞耻的!我是一个无用的人,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不会有人喜欢我,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大家一定都以为我作风败坏、道德沦丧、生活不检点,原来我是一个如此肮脏龌龊的人……

    每每不由自主想到这些,我的心莫明奇妙的疼痛,烦恼与压抑不请自来!

    一次高考摸底考试,我考得一塌糊涂,自尊心强烈的谴责自己,骂自己无用!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自杀,可是怎么去死呢?

    正赶上回家,一个初中好友来看我,我对她实在是无法表达欢迎之情,就带她到菜地里摘菜,让她拿回家去吃。去菜地经过一个大陡坡,平时我不敢在这里骑自行车下坡,可是这一次我抖胆骑,竟然没有使用车闸,自行车进行着加速度,突然它的速度增加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我的心一下子就害怕起来,赶紧去捏闸,由于身体晃动的幅度过大,我一下子连同自行车摔倒在坡面上,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我确定了自己还活着,勉强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样?别去菜地了,你赶紧回家上药吧!”她焦急的说。

    “不用,没事!走,给你摘菜去,给你拿回家吃点新鲜的!”我一边强忍疼痛,一边表达着热情的说。

    她当然没有拗过我,而我的热情似乎并没有被她全盘接受,而我也象一个机器人一样非要完成一个似乎事先已经设计好的程序那样,带着她来到了菜地,给她摘了许多蔬菜,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才感觉到两个胳膊肘、两个手掌心与两个膝盖那种直袭骨髓的痛!

    胳膊肘破了很大面积,两手掌的肉各掉了一块,两个膝盖竟然露出了白色的肌腱……痛,无边无际的痛包围着我,我应该怎么办?我想到了回家,但是我已经无法骑自行车了,只好推着它往家走,那条路显得如此漫长。

    我想回家抹一些碘酒就好了,终于麻木的到家了!

    爸爸和妈妈都在家,我说自己受伤了,然后展示了自己的伤势,妈妈当时就流下了眼泪,但是什么都没有说,我独自进屋,坐在炕上,觉得口干舌燥,除了巨疼,也没有什么不适之感,我在强忍着巨痛,心想:这痛苦会过去的,早晚会过去的!

    我觉得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没想到这时爸爸突然对妈妈说:“赶紧去打针吧,要不然,这孩子就夭折了!”爸爸语音一落,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黄光,什么都看不到了,失明!这是我的下意识。我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没有办法,我只好躺下。没想到,等我一躺下,竟然又恢复了视力,然后我又坐了起来,没想到很快又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是一片黄光,所以我只好再次躺下,并且久久不敢坐起来。

    这时妈妈做了决定,让哥哥骑着摩托车载我去乡卫生所看一看伤势,医生给我扎了破伤风,然后包扎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扎破伤风,觉得好疼啊!没办法,硬伤的面积大了,或者受伤足够深,必须要扎破伤风!

    坐在哥哥的摩托车后面,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欣慰,因为以前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亲哥哥,一直视他如仇敌,因为他并不是妈妈所生,只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似乎血缘感弱了一些。另外父母非常重男轻女,所以总能表现出对哥哥的喜爱之情,那让我无比妒嫉与难受,同时也让我无比痛恨自己是女儿之身!

    而这一次受伤,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自杀,我以为我能摔死!或者说是那种不良的情绪一直困扰着我,所以令我做出这样的冲动之事。